剑三同人BL 绢书

　　（七）

　　天色才刚微明，秋竹就起了，花谷里二五更的功夫从没断过，虽说现下的境况不比那时，但连赶了几天的路，骨头节子都梆硬梆硬的，索性动弹动弹，舒活一下筋骨。

　　收招下来气不长出面没改色，把练功前摘了放在院里石桌上的栖鹤流云砚重又挂回里衣腰间，想着也不知这府上几时用饭，别是自己错过了时辰，劳人等就不好了，也该过去前厅瞧上一眼。

　　甫一转身，就看李暮涯不知何时站在月亮门洞下看着这边，秋竹才心惊，来人了自己竟不知，难不成是闪了心神。

　　李暮涯几步走近了，似是平叙却又带了两分惊讶的开口：“不想颜先生竟非那潜心修习医术，仁心柔弱的万花弟子。”

　　秋竹淡笑着把手握的落凤收了，作样子似的理理新换的长衫，抬眼直视着面前站定的人：“万花谷中也有不修岐黄，识不得几种药草，却晓得天下烟叶子的先生。”微抬起手掸了下衣袖，指缝间银色的锋芒微闪，“将军，虽说学艺不如偷艺，但见着别人练武却不坑个气，可不地道啊。”

　　李暮涯眉峰不易察觉的挑了挑，随即点头：“想是来叫先生过去前边用饭，还有...”话没说完，递过件东西在秋竹眼前。秋竹下意识的伸手接了，李暮涯也没等秋竹一同走，便转身去了。

　　秋竹低头看向手里，竟是那方白绢，昨夜换了的衣物交予老家人去浆洗，倒忘记把兜袋里的绢抽出来，想是家人见了交给了他。那他，定是看过了。暮思秋，暮思秋，暮...思秋...一股子火从头皮顶降到脚指头尖。这雪后的天儿，早里的太阳怎么这么烤人呐。

　　早饭时就没见着人，想来这李暮涯定是去了皇城承天门街里。秋竹到了马厮，拿着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里飞沙背上刷着，出谷这些日遇的事儿走马灯似的在脑中转过，想到小师妹，不禁咬紧牙合上了眼。

　　下晌李暮涯回来，见秋竹脸色难看，少不得问上句，秋竹也不拖拉，直言所忧之事。

　　李暮涯坐在那里端着茶也不喝，自是沉吟。久了才抬头看向秋竹：“先生可有登得那潼关？”

　　秋竹摇了摇头。

　　李暮涯眼望厅外轻叹了声：“这潼关，别去一山还一山，离了一险复入险，三水环下，急暗的浪头，任是风陵渡内千百年里都没几个船老板敢逆流而渡。但是...”喝了杯中茶，他像是定了什么心思似的，才接着讲下去，“先生可知自古来有条路，这军家不知，官家不晓，商家不闻，唯有那些道听徒说的段子里却是现过一句两句...”

　　秋竹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口，试探似的接口：“将军说的可是那...匪道...自古非万死难辞的悍匪不得而知的事儿...将军你...”

　　李暮涯睨了秋竹一眼，嘴角竟上扬了几分，又添上茶：“先生所问，我所答，出我口入你耳。虽说学艺不如偷艺，问多了可不地道啊。”

　　“你...”秋竹一句“小气”差点脱口而出，这小将军怎的就记着了自己早上的数落，既说的出，他定是晓得些事的，若是契丹人由此道绕得潼关，岂不是险了。

　　秋竹尚未理清思绪，耳边却传进一句问话：“颜先生，可愿探此道涉此险，随李某走那太行一遭。”完全未加思索的脱口而出“甘愿相随，无怨无悔”，话亦出口，秋竹亦掩口愣了，转头与李暮涯隔桌交汇了目光，却见着他竟微微笑了。

　　如此相望，恍然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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