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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尘埃随着城市的走向在流动着在凝固着。谁又会想到，在曾经花样年华的城市里，在色彩飞舞的人类里，一切在退隐，历史在淹没，飞过天空的是灰暗的背景。
“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与天空一起拒绝我们的任何请求。”它们用一种背景作为对我们的回答。
黯然神伤的不止是女人、男人和城市。
一切亦是白驹过隙，转眼就大学毕业了。
其实这四年里并不糟，仿佛一切都开始有了好转了。紫盈如是想。她在中国科学院生物工程安顿了下来，安彦成了她的同事。
第一天她就很忙了，被安排了很多工作。张院长说，我们浪费不起时间。是的，没人可以浪费得起。
“麻烦你去基因库拿一份档案来。”张院长队紫盈说。
“哦。”那样就可以顺比赛年见一见爸爸了。记得上次和他见面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紫盈想着想着就到了梁瑞的实验室。
“爸，在忙吗？”紫盈有点生生地说。看来她和爸爸变得有点陌生了。
“哦。紫盈啊！今天应该是第一天上班吧！张院长要你过来拿基因档案，对吧！”看到女儿的梁瑞显得特别高兴。
“嗯。爸，近来你还好吧？”
“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研究的进度倒是太慢了，这真叫人急。这应该就是你要的档案，快回去工作吧！”梁瑞把资料递给她后，继续埋头工作。
紫盈有些失落的回去了。大学四年里，父女俩人各忙各的，弄得两人见面的时间相当少。一种莫名的生疏在困扰着紫盈。
“紫盈，把这种C型兔类的胚胎实验根据基因档案，把剩下的实验做了，尽快啊！”张院长对梁瑞的女儿可以说是放一百个心。
在显微镜前，紫盈精神总是高度集中的，特别是今天。他决不能在她第一天将第一个实验弄糟。在这种明亮的生化实验室里，紫盈待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其实这个实验是极高难度的。她需要观察的其中一项就是胚胎对IAV病毒的反映。显微镜上突然愈积愈多蓝色，整个病变的胚胎呈现出蓝色。蓝色，海洋、天空应有的颜色。紫盈忍不住想用手去抚摸被病毒染蓝的胚胎装片。她的这个动作恰好被身旁的安彦注意到了。正当她快碰到装片时，安彦使劲地推开她。由于动作太大，显微镜旁的一瓶煤油被碰到了地上，玻璃碎片撒在地上。煤油渐渐地被蒸发掉了。
“你怎么了，紫盈？”安彦着急地问。
“对不起！对不起！”犯了错的紫盈只是一味地说对不起。
“你应该知道触摸有病毒的装片是相当危险的，特别是IAV病毒。”安彦无不流露出对它的关心。
“我没事，可是那瓶煤油……都是我的错。”紫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从来没看过紫盈这样的安彦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在他眼中，紫盈是一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安静得无法形容的人。“剩下的让我来吧！”安彦只好对两眼泛红的紫盈这样说。紫盈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安彦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我怎样才能了解她，进入她的世界呢？”他的声音很小很小，连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安彦又将实验中断的部分从头到尾做了一遍。当中失败了很多次，他一直做到很晚。
当他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外的紫盈时，他有一种想搂她入怀的冲动。
“我一直在门外等你。不敢进去打扰你。今天真是谢谢你。”紫盈走上前，一边说一边弯下腰鞠躬。
安彦觉得她和他更陌生了。“一起走吧。”他说。
“你知道吗？我对蓝色特别敏感。所以当我看到胚胎被染成蓝色的时候，有一种想要摸它的冲动。”紫盈低头说。
“原来你有这样的事啊！为什么会这样？”安彦奇怪地问。
紫盈的脑里突然闪过一张似曾熟悉的面孔，那人应该是朗洋，对，是他。“不知道。”她答道。“只是那瓶煤油……”紫盈很内疚地说。是的，那的确是瓶相当宝贵的煤油。在这世界上什么都不多了。大自然在向人类报复。
“春天好像已经过去了。”安彦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说。“嗯，但是今年的春天没有下雨。”紫盈有些伤感地说。今年的春天不下雨，连一滴酸雨也不曾下过。
迂暗的路灯下，闷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也许这是一种“乱世”。时事又可以造就怎样的英雄来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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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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