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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
小孩子长大是很快的事情,一眨眼贾琏就已经是个10岁的小大人了。
这些年,贾府里没发生多少事情,这要归功于贾赦的强势。贾赦踏踏实实的在那个打酱油的虚职衙门里兢兢业业,得了皇四子的青睐,一举被提拔进了刑部。原本好端端的老实人,在刑部里待了这么三五年,一下子成了冷面阎罗,又不近人情又冷酷无情的。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们,贾赦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要横,横到就连那些不怕死的都怕你为止,那才是真本事。于是,贾琏那个温和宠儿子到家的重生爹一下子转变成了棍棒教育的严父。贾琏简直要哭死了。
哦,对了,当年的皇四子,如今已经是皇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他上头还有一个太上皇。
“哟——咱们琏儿怎么了?谁惹着你了?”泽晟一身骚包的紫色,头上戴着琉璃紫金冠,一看就是个贵气的公子哥儿。
“别琏儿琏儿的叫,我已经大了!”贾琏不乐意的看了一眼泽晟,这小子一点儿尊敬长辈的态度也没有。贾琏愤愤的想着,却没有想过,谁会知道他这10岁孩子皮底下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家伙了。
“好好。”泽晟很好脾气的点头,也不在意,接着问,“你怎么了?”
贾琏郁闷的横了他一眼,嘟哝着:“阿爹本来和我说好了,要去别庄里玩的。可是……”皇上一个旨意,把阿爹叫走了……贾琏鼓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活脱脱一只没了吃食的小奶狗。
泽晟摸摸鼻子,有点心虚。这事情的确是他兄弟办的不地道。小贾琏在他跟前已经兴奋的絮叨了好几次了,结果,被他的皇帝四哥半路截了胡,这郁闷的!
贾琏看了看泽晟,也没乱发脾气。毕竟这事情和泽晟又不相干;公事和私事,哪个轻哪个重的,贾琏还是明白的。可是心里不舒服,他就是想发发牢骚。
那厢贾琏不开心,这头贾赦心里也不乐意。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和自家儿子培养感情,结果一道圣旨下来,泡汤了。外表冷面阎罗模样内心却是儿控模式的贾赦,从接旨到进了宫门都是一路腹诽过来的。
“贾大人。”在门口候着的大太监冯德一见着贾赦,就立马迎上来了。他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对这位的看重。
“冯公公。”贾赦也打了招呼,然后跟着进了门。
皇帝正在批折子。他和贾赦差不多年纪,是个极俊美的人物。还比贾赦多了一股子的尊贵的霸气。
贾赦请安行礼后,就被晾在一边。皇帝也只管自己批折子。贾赦见了心里把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感情让他来这儿,就是来当壁画的?这人闲的!
“你在骂朕?”皇帝突然抬头,看着默默低着头的贾赦。
“臣不敢。”贾赦一听,立马给跪了。大爷哟,这叫个什么事哦!你属狗的吧,这耳朵灵的!
皇帝笑笑,又埋头批折子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贾赦进宫来,只是心里想着就下旨了。现在看着贾赦这般样子,突然觉得身心舒坦,更有劲了。看来可以让贾赦多来几回!皇帝暗暗思量着。
皇帝怎么想的,贾赦是不清楚,他只想着,等回了家,估计自家的那个宝贝儿子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了。所以,贾赦大人很头疼。
可惜,贾赦猜错了。贾琏现在和泽晟一道,玩的正开心呢!
因为这两人悄悄一合计,打算去颖艳阁游玩一回。这颖艳阁,可是个好地方,没有男人不爱的。虽然贾琏还是个男孩,男童,但是,他还是很想去看看的。
古代的夜总会啊!贾琏偷偷地想着,在以前自己心疼钱,没去,这辈子,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可怜这两人刚跨进门栏一步,就有人认出来了。刚巧呢,这是人就是经常“自发巡逻”的城管式人物——柳无双柳御史。这柳条虽然柔软,可不代表,这姓柳的就是个软趴趴的家伙啊!这小样刚正不阿的,就差在金銮殿上撞几回柱子了。
“柳大人好啊!”泽晟讪讪的冲着对面那个黑着一张俊脸的柳无双打招呼。
“王爷也好!”柳无双沉着脸,一眼扫过一边的贾琏,略一点头,打了个招呼后,然后,走了。
这回死定了!
贾琏和泽晟两个愁坏了脑袋,蔫蔫的回家了。
结果正如两人所料,泽晟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被骂完后,又被太上皇叫了过去,抽了一顿,接着他那太贵妃亲娘,也把他削了一回。而贾琏呢,直接叫贾赦打了个半死,屁股肿的老高。这下可好,偷腥没偷着,自己倒是被搭进去了!
真倒霉!姓柳的,你等着!同一时间,贾琏和泽晟趴在床上,咬牙切齿的,想到。
这姓柳的有没有倒霉,这没人清楚。但是贾琏和泽晟的倒霉事,就在眼前了。
皇帝说,泽晟你小子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为朕分忧,不念兄弟愁苦,太过分了!于是,一道旨意,把泽晟扔到了江南去了。至于贾琏,贾赦呵呵笑了两声,说,儿子啊,你都会欣赏女人了,那就立马考状元回来吧,爹随时给你准备娶媳妇儿呢!于是,贾琏开始了日夜苦读、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生涯。
等到泽晟归来,贾琏已经过了15岁的生辰了。风流人物,君子斐然,说得就是贾琏这样的人。
泽晟见了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狠狠地嘲笑了一把贾琏的弱鸡身板。这把贾琏气得拿起手边的棋盘,追着那小子跑了一下午。
“你小子就是气性大,一点儿没变!”两人嬉闹累了,直接躺倒在了凉亭里。
“你这么没羞没躁的,也一点儿没变啊!”贾琏翻翻白眼,喘着粗气,下定决心要好好锻炼身体,将来当个威武的将军也使得。
“嘿——你这小子!”两人斗了嘴,一齐又笑开了。几年的时间,到底没有把两人隔开。
“好了,琏哥儿,什么事你说吧!咱们什么交情了!”泽晟平了平气息,说道。
“这事情——不太好说——”贾琏把话含在嘴里,嚼了好几遍,终于说了出口,“我总觉得,皇上对我爹爹,不对劲儿。”
即使是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但是属于智商不低,情商也还过得去的人,贾琏一眼就发觉了,皇帝和自己重生爹之间的,暧昧,还是单方面的那种。因为他看得出,自家老爹对皇帝那只是敬佩,再加上,这爹又是重生来的,要是真和皇帝有一腿,估计早好上了,哪会等到现在啊!再说了,自家爹爹谈起皇帝时候那种敬佩中夹着畏惧的情绪,绝对可以知道,重生爹一点儿那意思都没有!
泽晟一听,立马明白了贾琏的弦外之音,压压心里的惊愕,拍着贾琏的肩膀,安抚道:“这事情,我会注意的,你等我消息吧。”
这里两闹腾鬼在捣鼓些什么,皇帝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表现的也够明显了,怎么这贾赦就是一根木头,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自从两年前,皇宫大宴醉酒叫了贾赦的名字后,皇帝算是明白自己对贾赦是什么心思了。于是,本着霸道的性子,皇帝直接采取了行动。可惜,贾赦到今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反应,没半点变化。真叫人泄气不已。
皇帝揪心,贾赦也不是那么好过的。皇帝的心思,作为重生而来,又是个察言观色行家的贾赦,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只是,这份情是自己能承担吗?贾赦自认,自己承担不起,不敢要,也不想要。上辈子的事是上辈子的,和这辈子不相干,但是前世自己这么凄惨的下场,要贾赦说真不在意,那绝对是假话中的假话。更何况,这皇帝还是灭了贾家的刽子手,心里就算不恨,也是有怨气的。所以,只有想法子让皇帝死了这心了。
于是,贾赦定了定神,直接找上了太上皇。
太上皇住在秋涛园,这原本是一个小型的皇家园林。太上皇自从禅位后,就一直住在这里,独自一人住着,太妃什么的,有儿子的都被接到宫外荣养了;没孩子的,就住在宫里的静水宫和关河宫里。
“臣贾赦,愿太上皇长寿安康。”贾赦恭敬地行了跪拜大礼。
“起吧。”太上皇拿着一个精致的水壶,提着,浇花草。他浇完了一株牡丹花,放下水壶,拿起一边的绸帕子,擦擦手。
“你是贾代善的大儿子吧?”太上皇一步步稳稳地在前面走着,“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你的名字还是朕给起的呢。唉——一转眼都这么些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人呐,一年比一年少了……”说实在话,这位太上皇的身板看着还是健朗的,那犀利的眼神一扫,绝对是让人汗毛直竖的主儿。
贾赦跟在后面,安静的听着,也不回话。
“你这性子——”太上皇讲了好一会儿,发现贾赦就这么听着,便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继续走,“和你爹真是两个样子。他是个急性子,又是个大老粗,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
“是。臣确实不像父亲。”贾赦低着头说了一句。
“是啊——你不像你爹,倒是像……朕……”后面的字贾赦也没听清,不知说的是什么。太上皇回过神,看着贾赦,像个长辈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让贾赦心惊肉跳的话,“你找朕什么事,朕心里清楚。”
贾赦一听,立马跪下了。“臣、臣……万死……”
“算了,你想的,朕知道。这事,朕应了。”太上皇目光怔怔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贾赦,不知道透过他在看什么。
“臣,叩谢太上皇。”贾赦长吁了一口气,跪伏于地。
“这孩子,像你……”太上皇看着贾赦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我们没有缘分,我们的孩子同样没有……这大概是上天注定的……强求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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