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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是少年不知痛
仿佛做了遥远而悠长的梦,那么迷茫那么决绝。
只见一位白衣少年站在她身旁,手执一把宝剑,肩头飘落零星落花,剑上流苏一泻到地。
她无措,揉了揉眼睛,弱弱地问一句:“君上......我......”
洛子渊望了她一眼,那一眼,显得异常冰冷。兰珠打了一个寒颤,她回想,初见时,他便是一个“冷漠少年”。可她忘不了那个月下赏月的他,忘不了......
“你起来,为师教你练剑。”他一笑,她没有想到,他笑起来,那么美......
“就在樱花树下练吗?”兰珠浅浅一笑,洛子渊笑道:“要不然?我先使一次,你看仔细了。”说罢,一把长剑挥了出去。
樱花花瓣随着他的步子,飞舞起来。如飞雪般,漫天飞舞。刹时,便布满整片天空。兰珠痴痴地望着他的身影。花虽散落香韵尤在,沁人心脾,一片片落在肩头,像心碎的守望。立于花间与它亲吻,仿佛看见了世间的沧桑,她的泪珠也不自觉的滑落,漾成了流光。
曾经有人告诉我,樱花最美的时候,不是开得如火如荼时,而是即将死去。
花开的时节已过
“松石峰儿”并未伤心
同爱人的因缘尽时
我也并不伤心
悲怆的歌声回荡在长白山间,樱花是不是也伤逝。或许她滴落的不仅是眼泪,淹没的也不是迷茫的眼睛。那用无奈与悲怆汇成的节拍,是一怀惆怅,一抹苦涩。葬了一份激情。
他记忆中他温柔的笑容,婧是樱花般坠落的樱花,她的激情,一旦点燃,便是熊熊烈火,天命劫亦不可覆盖。
这一切将被过去肆意篡改地书写融入泥土,化作尘埃,散入无止境的冤孽,只剩空灵。
世上的,缘起缘灭,缘来缘去,没有征兆,更无理由。总有在岁月的消磨中渐渐逝去,至少还拥有感觉,拥有回忆。
“兰珠,该你使一遍了。”洛子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旁。见到兰珠眼中的泪光,心底的疼开始泛滥在他心间每一个角落。
兰珠接过他手中的剑,微微一笑,按照他使剑的路子,只不过使出来的不像洛子渊使得那般凌厉,洛子渊的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她,深邃而冷漠。
兰珠使完了,收起剑,对洛子渊笑道:“师父,徒儿自知功力浅薄,让师父你见笑了。”洛子渊哭笑不得:“老人家?”
兰珠天真地笑道:“在我们家乡,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徒弟有几个。所以他徒弟每次叫师父都带上这三个字眼,倒把老师父唬得好开心呢!师父,你怎么了?”
洛子渊心念: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这样开心?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我自己?
他最后会不会发觉眼前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撕下华丽的面具,会不会有不同的人生?
洛子渊缓缓说道:“没事,没事。”
兰珠扯了扯他的衣袖,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着他,洛子渊不禁问:“你是不是有事求我,说罢。”
兰珠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道:“还是师父懂我。”洛子渊望着她,那种眼神无法用言语描述,兰珠不解。洛子渊又望了望她紧握自己手的那双手。兰珠抱歉一笑,松开了手心中暗暗说道:师父原来是这个意思。
洛子渊道:“什么事?”兰珠扁了扁小嘴,哭道:“师父,你…听说你琴艺好,你可不可以…教我弹琴啊。”
洛子渊愣了愣,突然笑了缓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良久,才开口道:“你要我教你弹琴?”兰珠后退一步,点点头。洛子渊又缓步上前:“我这儿只有一把琴,怎么教你弹?”
洛子渊干脆把他封到死角,笑道:“是手把手还是我弹完你再弹。对了,手把手的效果较好一些,你这么想练好琴,那只好......”
兰珠怎么不会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心中一阵窘迫,身子往后一倾,要摔倒。洛子渊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把她贴在胸前。她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他的体温。
兰珠脸微微红,推开了他,随即又道:“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洛子渊用一双丝笑非笑看着她。假装咳了两声,道:“兰儿,去把古琴拿来,我在这儿等你好了。”
兰珠撅了撅小嘴,嘀咕道:“怎么又是我?”
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房门,一阵清香迎面扑来,是木兰花香呵!
但见他的桌上堆满了书,书的扉页,倒无一丝灰尘,兰珠啧啧叹道:“师父就是师父,哎,小时候虽然读过些许书,可师父的书竟然一尘不染,想必是经常翻阅吧?”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着一盆木兰,兰珠见土壤微润,不禁一叹:“这应该是不久之前浇的吧,师父难道喜欢木兰?我想,师父的性格,倒像是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
她又见桌案上铺着宣纸,上写着什么,墨迹已干,毛笔搁浅在砚台上。
走近一看,上写着:
彤云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拨灯书尽红笺也,依旧无聊。玉漏迢迢,梦里寒花隔玉箫。
几竿修竹三更雨,叶叶萧萧。分付秋潮,莫误双鱼到谢桥。
兰珠叹了一口气:“难不成,师父也为情所困?彻夜难眠?”
兰珠拍了拍脑门,惊到:“这么久了,师父一定等急了吧?”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搬那把琴,因为她听洛子渊的语气,似乎很宝贝那把琴呢!
好不容易到了樱花树下,洛子渊依旧在等她......
洛子渊皱了皱眉:“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兰儿,如实招来,都翻了些什么?\"
兰珠“哦”了一声如实说了。
“师父,你喜欢木兰吗?\"兰珠扁了扁小嘴。洛子渊笑道:“木兰?我最喜欢的不是木兰。”兰珠又问:“师父,你喜欢的不是木兰,那是什么?”洛子渊笑道:“玉兰。”
兰珠“哦”了一声,洛子渊理了理兰珠的云鬓,笑道:“兰珠,今年的剑影会可别让我出丑。”兰珠点了点头,道:“师父,徒儿绝不会让师父出丑的。师父,上次灵剑大会我是不是输的好失败,好彻底?”
洛子渊笑道:“怎么会?你是新来的,有这般成就实属不易呀!”“师父,那天灵剑大会上你的剑何故出鞘?”兰珠问道。
洛子渊皱一皱眉,缓缓说道:“可不可以把你的剑给我看一下?”兰珠点了点头,把剑递给他。洛子渊紧紧望着两把剑,良久,才开口:“这两把剑真是一对。”
兰珠心念:一对儿?剑既是?人何以堪?为什么我关不上我的心门,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不该爱的,我多想,我多想这一天永远不要过去啊。
洛子渊道:“此时天气正爽朗,樱花开得正美,我弹一遍,你记住了。”说罢,席地而坐,纤长的手指似乎与琴弦融为一体。
琴声悠悠,节奏不快不慢,樱花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似乎绘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兰珠从袖口摸出一把玉箫,贴在嘴边,应着琴调。琴箫和瑟。
琴罢,音消,洛子渊缓缓起身,满眼疑问,语气顿时舒缓许多:“兰儿,你也会吹箫?”
兰珠涩然道:“我从小就没有亲人,是一位姑娘将我抚养成人,她......她懂点音乐。闲暇之余,便教我一些。所以,我对笛箫都略知一二,可她,却永远离开我了,连一个道别都没有,我是真的好想她。师父,我没有亲人了,我只剩下你了,你会离开我吗?师父,你告诉我。或者有一天,我做错了什么,你会原谅我吗?”
洛子渊黯然道:“兰儿,你心里痛,难道我的痛便能减了半分吗?你错了,兰珠我答应你,你做了什么,我都会不会恨你,好不好?”
兰珠笑了笑,可是她的笑,竟显得如此苦涩。
洛子渊扯开话题,随便问了一句:“兰珠,那你为什么来长白山修仙呢?其实,神仙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逍遥自在。”
兰珠浅浅一笑,道:“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何苦去问当初为什么选择?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在前面等的是将来。不是吗?她最想要的是平淡日子,她要的如此简单,而我,给的起么?我真希望她还在,她只要躲在我身后就好,我可以为她挡去一切风雨,她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终究输给了天命,我输了,输得好干净,好彻底。”
洛子渊怔怔地望着她,她的骨子里透的可是平常人没有的坚定。
仿佛她的世界,只剩下她不愿承认的孤寂......
她的世界,除了孤寂,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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