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苏恋爱季

作者:澜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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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小攻其实也很难过的


      范亦泽和谭莫邯亲吻的场景后,苏景琛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几乎一整个星期除了吃饭就没有出来过。这让凌晖和方凛很担心。
      他们问过范亦泽之后,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再揍范亦泽一顿,可是不行,理由不充分。于是,这两个平时很严肃的大男人就只能各种温柔地安慰苏景琛。
      语气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方凛敲了敲门,“景琛,今天我们去花园走走吧,花开得很好呢。”
      “现在可是冬天。”凌晖提醒道。
      “……就不能不拆我台么。”
      “要实话实说的。”凌晖淡然道。
      “可是你看这样景琛不就不想出来玩了么。”
      “景琛都多大了,才不喜欢那种五岁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方凛的音量提高,“你的意思是……我是五岁小孩子?!”
      “我可没说。”
      “你你你……”
      苏景琛本来很沉闷的心情被这两个人脑残的对话搞得无法继续,他打开房门,面前就是为了劝他出来而幼稚地吵起来的两个人。
      不知为何,看着他们,苏景琛觉得非常的温暖。
      就像父母还在的时候……
      “去走走吧。”他对他们绽开一个笑容。

      凌晖和方凛在散步的时候,谁都不敢率先提关于范亦泽的问题,不过两个人都很想知道苏景琛现在对范亦泽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因为,他们有话要说。
      苏景琛估计早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于是自己提起范亦泽。
      “范亦泽是我研究生时候的室友。”看着身边的两个人低着头假装没在听而耳朵却高高竖起的模样,苏景琛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我每天给他去买饭,帮他喊到,帮他刷早操卡。不管食堂人有多多,我都会帮他买到最好的饭菜,然后跑回宿舍给他送过去。”
      “又因为是一个导师,连作业我都要写两份。后来我不在了,也不知道他的毕业论文有没有写好。”他叹了口气。
      “照顾范亦泽两年,想来他对我说了几句话我现在还能记得。也无非就是叫我离开宿舍不要影响他,或者让我给他买饭之类。可笑的是,他拒绝我的那次说的话竟然是两年来对我说的最认真的话了。”
      说到这里,苏景琛已经开始哽咽。其实只是很平白的叙述而已,但是他的回忆里满满的都是范亦泽,每一个场景里都有范亦泽。睡着了的范亦泽,皱眉的范亦泽,还有不耐烦的范亦泽。每一个都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之后,苏景琛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凌晖和方凛也只是默默地听着。
      他们三人越走越慢,最后在一个亭子下坐了下来。
      趁着苏景琛停下的空当,方凛插进嘴来。
      “景琛,其实……”
      “我们有话对你说。”
      苏景琛抬起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流泪的双眼。
      凌晖停顿了一下。“我劝你不要再喜欢范亦泽了。”
      方凛在一旁深深的点头。
      苏景琛愣怔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语言。
      “因为……我……他说,我很讨厌是么……”
      “不不不,不是的。”方凛连忙否认,手揽过苏景琛的肩膀,轻柔地拍着他,安慰他。
      “因为我们都很清楚,范亦泽心里的那个人的分量有多重。”
      “范亦泽为了他,从七岁开始,就再也没有喜欢过其他的人。他也不知怎么,就认定他了,并且从那时起就和我们说长大了要去找他。”
      “而且,这半年来范亦泽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他大概崩溃了吧。”
      “就在你离开学校的那天,他去调查了那个男孩子,找到了他。”
      “但是那个男孩子死了。已经六年了。”
      从那时起,范亦泽就没有一刻停止责怪自己的优柔寡断,如果能早点去找他,说不定就可以避免那一场死亡,又或者,他可以陪着他一起去死。
      任何一种情况都比现在这样好。
      “所以,别看范亦泽对你那个堂弟那么好,他其实不过是想找个替身而已。而你堂弟,好像长得很像那个男孩子。”
      苏景琛这时绝望地笑了笑:“我和莫邯长得很像,他要是找替身的话,为什么不找我。”摇了摇头,“你们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范亦泽只是讨厌我而已,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谢谢你们,不过还是让我一个人吧。”
      一个人坐着对于苏景琛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疗伤方法。

      苏景琛一个人难过的同时,范亦泽却惊奇得无法专心和谭莫邯交往。
      那张脸,是范亦泽这25年里见到的最漂亮的一张脸。
      真的只能用漂亮来形容那张脸。
      范亦泽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研究生两年都和苏景琛住在同一间宿舍,居然从来都不知道苏景琛长着一张这样的脸。
      比谭莫邯的脸还美上万分。
      范亦泽不否认他根本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但是他的双臂仍然紧紧圈着谭莫邯。
      谭莫邯是那个他很对不起的人,那么多的愧疚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能收回手。
      他和谭莫邯第一次见面是在宿舍里,谭莫邯来帮苏景琛整理东西。
      而那天,范亦泽刚刚得知了那人的死讯,心如死灰。他喝了不少酒,宿舍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十个空易拉罐,他一个人靠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心里全都是悔恨。而胃里也有什么不断翻滚着,很疼很疼,是胃病犯了。
      他忽然想起苏景琛前几天还给他喂过药,以前不管他骂苏景琛多少次,苏景琛都不会走也不会生气,而现在他也不在自己身边了不是么。
      自己追寻的人,死了;一直追寻着自己的人,也放弃了。
      真是难以相信这种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谭莫邯敲响了宿舍的门。
      范亦泽猛地一抬眼,眼中有一点希望滑过。他艰难地忍着胃痛爬起身,从床边移到门口,心里不断重复这一句话:
      只要是苏景琛,只要是他,我就和他道歉!和他……
      而这一切的希冀都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落了空:门外站着的是个不认识的男孩子。
      不是苏景琛!不是苏景琛!范亦泽内心里怒吼着,把所有莫名的火气都加在了苏景琛身上。他怎么可以不回来!他怎么可以轻易就放弃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想着苏景琛不就是放弃了一直爱着的那人么。
      范亦泽怔住了,任凭谭莫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进了宿舍,谭莫邯哪里知道这人现在在想些什么。然而,满地的啤酒罐让谭莫邯皱眉,屋里浓重的酒气让他鼻子不舒服。
      他下意识就对范亦泽说:“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宿舍里太脏了吧!”然后开始收拾宿舍,扫了地,扔了垃圾,又开窗通了风。
      就是这几个动作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范亦泽胃痛得有些神志不清,看着正在整理宿舍的谭莫邯竟然以为是苏景琛回来了,他摇晃着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谭莫邯。
      “你回来了。”范亦泽在谭莫邯耳边呼出灼热的气息,环在他腰上的手收得很紧。
      谭莫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被范亦泽的气息充满了口鼻。范亦泽一边吻他一边脱下谭莫邯的衣服,就像是梦里曾经经历的那样。
      两个人逐渐纠缠起来,范亦泽狠狠地吻着谭莫邯,想要确定他的存在。
      “你还知道回来。”范亦泽在亲吻的间隙总是说这句话,但是从来不给谭莫邯留出回答的时间便又迫不及待地封上他的唇。
      那天,两个人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而做到最后,范亦泽的胃终于是受不住了,他从口里吐出了几口血,然后就彻底躺倒起不来了,把本来就受了惊吓的谭莫邯又吓得够呛。
      谭莫邯起来穿上衣服,又赶紧打了120,把范亦泽送到了医院。
      急性胃出血。
      范亦泽如果没有被谭莫邯送到医院可能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也因此,范亦泽从此对谭莫邯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在医院醒过来后,他和谭莫邯反复确认了无数次那天的事情,心里乱极了。
      起初,他是对谭莫邯不停地道歉,想要对方原谅他,忘记那件事情。
      可是谭莫邯对范亦泽动了情,怎么也不愿意忘掉,在范亦泽住院的期间也都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像苏景琛一样的照顾他。
      在医院里过了一个月,范亦泽也有些习惯了谭莫邯的存在,想着不然就放下过去吧,不再管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人,不再想在自己心里位置很奇怪的苏景琛,看着眼前的谭莫邯也许会让自己幸福。
      于是就这样一直躲避着现实直到在凌晖家里遇到了苏景琛。
      心里原来的感觉从来都没有消失,范亦泽想要弄明白,可是,现在他的怀里已经有了谭莫邯,他对不起谭莫邯,就更不能收回手。
      那时他甚至根本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对谁才是爱,就义无返顾地选择了逃避,所以现在才有这样的恶果,不得不承受这种难过。
      他多想去和苏景琛说一句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苏景琛走之前,他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他讨厌同性恋的,现在还有什么好说。伤了人家的心,还想什么都不付出就让别人回到自己身边,想想都是不可能。
      可是又怎么能怪他呢。
      对苏景琛的异样感觉刚刚在心里升起的时候,范亦泽狠狠地压抑着,因为他有自己的爱人,爱了很久很久的人。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压抑不住的那时,他对苏景琛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将苏景琛赶走了。苏景琛走后,他忍着心里的难过去查那男孩的下落,结果却成了这样。
      得到结果的那一秒,范亦泽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为了对感情忠诚,他气走了自己在乎的人。可是那份感情早也已经远去不见,而他身边一人不剩。
      所以后来把谭莫邯当成苏景琛的时候范亦泽用了那么激烈的方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是怕啊,怕自己再次犯错,让身边的人全都弃他而走。
      可是还是错了。刚明白过来一点就错了,所以就不能明白了。
      可能就注定是错过了吧。
      但是看着苏景琛的时候,心里的钝痛却怎么也消失不了。尤其是在凌晖家里,苏景琛和他仿佛回到了研究生时期的相处方式,这让范亦泽有些忍受不住心里的想法了。
      他不喜欢谭莫邯,他喜欢……
      苏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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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7.小攻其实也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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