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兮

　　帝都，端虹王府。
　　一个少年，以恣意慵懒的姿势侧坐在藤椅上，晶莹如雪般的长发拖在华丽的地板上。他闭紧双眼，仿佛享受着甜蜜的梦。少年纤细修长，皮肤白皙，好象最高级的娃娃。作为男人，真是暴殄天物。
　　他张开眼，瞬间沉重的压力充斥于空气间。眼角白皙的肌肤刻着诡异缠绵的深紫色优雅花纹，妖冶，诡异，如藤蔓般蜿蜒。这是一双洞察万物的银眸，让人难以正视，宛若淡色甚至无色的宝石，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妻彩光芒，艳美奇诡，勾人心魄，他灿然一笑，倾国倾城。笑容纯净，却带着难以忽视的邪气。邪气而美丽。
　　“你和我兄弟倒是很像，不男不女。”
　　凭空出现一位一袭月白色轻纱的年轻女子，白纱如月，无风自动，微微飘起，更添风情。眉心的宝石幽幽反射寒光，她是美丽的，阴柔的，但这美丽阴柔夹杂着超越了性别的强悍和霸道，这种奇异和矛盾形成致命的吸引人心的魔力。
　　“你一向不让我失望。”少年开口，他有低而柔软的嗓音，笑容媚而不妖，邪丽无比。
　　“的确，焱墨已经死了。”金鸾王湘君冷冷的回答，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
　　“人心，真是不可预料的东西啊！谁能想到肯和轼血盟合作的小端王爷要杀了靖氲王呢？”
　　一旁身穿雪白孝衣的小端王爷不复往日的风流潇洒，斯文俊逸的脸色笼罩着阴霾。“你不了解皇权，为了那个金碧辉煌的位置，兄弟相残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更何况我母后因他而死，我若是不报仇，如何对得起母亲的亡灵。”
　　少年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讽刺，“是那女人要雇佣草莽杀手去刺杀靖氲王，却不知道靖氲王比她聪明太多，东窗事发，才被你那还算英明的爹处死的，能给她一个全尸已经是不错。”
　　小端王爷震动一下，晃了晃，险些倒下去。
　　少年站起来，没有一丝笑意，“只不过因为利益我和你合作，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争夺皇权杀害自己亲兄弟找个好理由。我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就是轼血盟盟主，年仅二十岁却成为一代枭雄的巫无陵。
　　“听说武当峨眉组织追杀你那好兄弟呢，金鸾，你不担心吗？”巫无陵起身，白皙的肌肤在黑衣的衬托下晶莹如上好的陶瓷，让他好像瓷娃娃般。
　　“如果让人担心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金鸾王轻轻回答，同时不屑的看看已经退出的小端王爷，“这种为了权力连自己手足都能残害的人，真是卑贱，你为什么和他合作？”
　　“单纯是为了利益。他动用军队和官府的力量去铲除那些阻碍我的力量。不要急，金鸾。我知道你对自己有自信，但是，在这个朝廷，这个江山，有许多层面是我们江湖人所无法涉足的，譬如，要铲除那个碍事的李大人。”
　　“我不知道杭州知府如何阻碍你的霸业了。”
　　“他是个好人，能够力排众议，不畏□□，奏请朝廷出兵征讨我轼血盟的势力。虽然我做事绝对不留痕迹，可是总有这么一个好人来管闲事，我这个坏人当的很不爽，如今有了小端王爷，靖氲王薨，那么最受宠爱的就是他了，自然可以轻易找个罪名，将管闲事的好人革职，免得我不耐烦杀了他倒引起注意。”巫无陵语气平缓，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一点不见情绪起伏。敏锐的金鸾王知道他在讽刺。
　　“你不怕小端王爷将来登基，反咬一口吗？”
　　“他敢吗？他的命在我手里。”巫无陵笑容邪丽。
　　这次，冷艳的金鸾王终于淡淡笑了，“哦，我忘记你最擅长下蛊了。”
　　“我不只给他下蛊呢！”巫无陵玩弄自己的发梢，语气玩味。
　　“可惜可惜，你还没有本事给我下蛊，无陵，我真看不明白你想要什么。”金鸾王挑挑好看的眼角，她不知道，自己这个习惯很像楚幽幽，但是巫无陵却知道，所以他叹气。
　　“复仇？也许。毕竟我父母惨死，但是我却不热衷寻找唯一线索魅影剑。称霸武林，也许，但是金鸾你这么淡薄名利，似乎也传染给我了。也许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能握住多大的天下，掌握多少的生杀。”
　　“所以杀人放火下毒暗杀，而且你喜欢杀人满门，一个不剩，就是这样？无陵，我真是看不懂你。”
　　巫无陵邪丽的笑了，“连洞察万物的金鸾王都看不懂我，这世上有谁能了解我呢？”

　　江边，衰草凄迷，高高的芦苇随风摇摆，发出不规则的声音，一红一黄两个人影站在江边，嘻嘻哈哈的笑着，仿佛听见什么超级有趣的笑话。
　　楚幽幽抚抚笑得抽筋的脸，满面桃花，两腮微红，娇柔妩媚至极，鬓边的琥珀流苏风情万千，摆摆手，芦苇丛中无声无息驶出一只大船，片刻，船上灯火辉煌，黑衣劲装的少年男子们站在船边，恭候他们的主人上船离开。
　　“你要走了是吗？”籽灵问，好奇的看看楚幽幽大船上那些美貌的少年，灵巧的眨眼，少年们和善而且暧昧的对她微笑。
　　“是啊！我要回幽冥宫去了，你和我在一起会更加危险的。乖啊！下次见面时候给我吹曲子听。”楚幽幽像长辈似的拍拍籽灵，展开轻功，如江上一卷残云，轻轻落到大船上，就是这招“舒卷残云”就够武林人士瞠目的。
　　幽冥宫的大船如离弦的箭，从江面快速滑过，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籽灵站在江边，感觉头晕晕的，大概是刚才喝了太多酒，现在又吹了风，再加上和玉梵尘过招，体内的真气被他精湛的剑气撩得乱七八糟。索性盘膝坐下，握个火焰状的手印，自去调理乱七八糟的真气，就这样，渐渐入定。她做事一向不够谨慎，就这么在毫无遮掩保护的地方径自坐息。不过好在有运气，天上的神仙都努力保佑她，待到醒来时，天色已经朦胧。
　　沿着江她缓缓漫步，坐息已定所以精力充沛，一对猫眼明亮机灵。想过去这几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嗯，湘君，我和幽幽喝酒，然后遇上了玉梵尘和洛颜泓，还打了一架，紫玉长箫彻底报销了。”吐吐舌头，“可是奔雷速电这次见阳光了。”
　　生性散漫，这短短的路程她走得像蜗牛爬。突然看见一片白色衣角。“哎呀！天啊！什么东西？”
　　远处，一团白色，籽灵索性运起轻功，眨眼功夫奔到近前，又大叫一声。
　　是一个人，一个少年，而且还是籽灵认识的一个少年。
　　靖氲王，焱墨。
　　他不知是死是活，全身是血，头枕着江边的岩石，下半身还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中。白衣破碎，如冬日僵死的白蝴蝶。贯穿胸口的巨大创伤几乎能看见里面破碎的内脏。籽灵俯下身子探了探鼻息，心想他要是死了就直接水葬了得了，省得再费力气。可惜焱墨还有微弱的呼吸，真是气若游丝。一向怕麻烦的籽灵居然欢呼起来，出指如电，这可是跟楚幽幽学的点穴手，是弹指倾城的一部分，点了焱墨胸口重穴，止血。想也不想，从怀里掏出白玉小瓶，把玫瑰色泽的清凉液体灌入焱墨口中，洒在他伤口上，然后费力的把他从水里拉出来，可惜焱墨全身冰冷和死人没什么差别，籽灵只能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真气护住他微弱的心脉，然后，没了主意。离这里最近的村子还在十里之外，别说是走不到，就是走得到，焱墨也知道地狱小鬼长什么样子了。
　　可这么不死不活也不是办法。楚幽幽早已走远。籽灵奇怪这温婉和善的尊贵王爷怎么受这么重的伤？遇上海盗？可他那些大内高手贴身护卫呢？籽灵着急。权衡再三，实在没有办法。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只响箭，扬手上天。
　　那只响箭穿破黎明的迷雾，一直到高空才绽放绚丽耀目的小小紫色烟花，却是和大小完全不相关的明亮，一时间仿佛白昼一般。
　　护着焱墨微弱的心脉，籽灵咬咬牙，从自己价格不菲的嫩黄儒裙上扯下袖子，撕成长条，轻柔的为深度昏迷的焱墨身上褪下破碎的衣衫，简单包扎伤口。低头看看手臂上绑着的殷蓝艳紫刀鞘，籽灵若有所思，那帮家伙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不过随即释怀，是自己告诉他们不得靠近自己五里内的，再好的轻功也要花一段时间啊。
　　大概半盏茶时间后，四条人影飘然而至，片刻来到近前，倒身下拜行礼。分别穿赤橙黄绿四色，右袖绣着“至尊”二字。容貌清逸，年纪都在二十七八上下。
　　“公……”
　　籽灵一瞪眼，就把他们的话吓回去。“你们要是敢说出那两个字，我就让你们离我十里！”
　　“属下不敢。”
　　“救他。”籽灵气鼓鼓地回答。为首的赤衣男子轻轻接过焱墨，诊断，包扎，上药，一气呵成。显然是个不错的大夫。
　　“公…………少主，尽人事，听天命吧！属下已经尽全力了。”赤衣男子恭谨的回答。
　　籽灵点头。“赤星，多谢你。还有，我对你的医术有信心。”她甜甜一笑，醉人心扉。
　　赤星不禁笑了，“伸出手来。”
　　籽灵秀眉一挑，向旁边跳跳，没想到毫无表情的橙星早已拦在她后面，张开双手，以防她不小心掉进水里。
　　“干什么？”
　　已经支炉子煎药的黄星一本正经的回答，“公……少主，是你说过的，我们为你做一件事，你也要为我们做一件事的，对不对？”
　　取出弓箭准备打猎准备早餐的绿星回头笑笑。“少主，你也说过人不可没有信用对不对？”
　　“啊，还是绿星聪明，没叫错。再让你们叫叫叫，我都成公公了！对了，绿星啊，咱们吃什么呀？”籽灵在转移话题。
　　“烤点野味。竹筒饭。没有酒啊！”
　　“伸出手来！”赤星冷着脸说。籽灵吐吐舌头，伸出手，赤星看见速电，微微皱眉，但还是开始为她诊脉。
　　“发作过，但是吃了什么灵丹，效果不错，已经好多了。”
　　“我还有两年十个月就二十岁了。”籽灵抽回手，支颌。眼光空茫，“我十岁那年，赤星你说我活不过二十岁的，是吗？”
　　四星突然沉默，许久，赤星才点头，“是的。”
　　“那现在你的诊断依然吗？”
　　赤星沉重的点头。“是。”
　　籽灵瞥瞥嘴，“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你体内的寒毒只是暂时被压制，早晚会发作，那时候…………”赤星说不下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籽灵若无其事的说，摆摆手，“四星，你们忙吧！”
　　“扑通”。四星一齐跪下，“少主！您回去吧！”
　　“我怎么回去呢？”籽灵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四个跪在自己面前的成年男子。“当年我从那个地方出来，就对着雪山草原发誓，再也不回去，我怎么能回去呢？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怎么能回去呢？”
　　“主人在盼望您啊！”
　　“我不会回去的。”
　　“那…………那请您允许我们在您左右保护您，好吗？”
　　“五里，是我的极限了。我不需要你们救我，不需要，你们只要救他就好。”
　　“少主！！”
　　“我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我想要江湖安宁，我想要爹娘平安，我想要哥哥夜夜笙歌开心就好，我想要姐姐嫁个喜欢的人，我想要许多许多人幸福，我这么贪心，可是我的时间太短了，我不需要许多人为我哭，我需要许多人笑，所以不需要你们照顾，哪怕是下一秒我死，你们要做的只是把我的尸首带回去。”
　　“少主！！”
　　“我不是好人，我很自私，对不对？”
　　籽灵站在风里，长长的叹气，拔下头上乌色长钗，久久的抚摸，“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狐死首丘，我怎么不思念呢？”
　　四星叹息，从地上站起。没有迟疑，只是默默的自己去做事。籽灵站了一会儿，眨眨眼，又恢复往日精灵无忧无虑的样子。俯下身，细细察看焱墨伤势，俏丽脸上才微微有了喜色。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心跳平稳，连呼吸也有力了。
　　赤星疑惑的看着他，“你给他喝了什么灵丹妙药？”
　　籽灵散漫的笑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不告诉你。”
　　赤星头大如斗，籽灵不想说的事情，谁也别想知道。
　　“他是谁？”
　　“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子，靖氲王。”
　　“靖氲王，那不是…………”
　　“赤星，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
　　赤星吓得赶紧闭嘴，从小，籽灵就说一不二，而且聪明的要命。
　　“其实主人是为了让你回去，他要用责任迫你。”黄星回来，插口。
　　“籽灵小姐是世界上最不负责的人了。”籽灵骄傲回答，四星哭笑不得。看着早饭差不多了，籽灵挥挥手，“走吧！五里之外啊！警告你们，无论我和谁动手，没有信号，你们谁也不能出手，我要是去危险的地方，你们就离我远一点，没关系的。”
　　四星不敢违抗少主命令，纷纷后退，消失不见了。
　　看到四星远去，籽灵得意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呵呵，她早摸清了四星，谅他们不敢违抗命令。俯身看焱墨，呵，这个皇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即使在睡觉，也是温婉和善，眼角的笑纹温柔的舒展，睫毛很长，细细的黑黑的，微微上卷，娟秀的好像娃娃，不禁回忆起他清新明亮的笑容，那笑容好像梧桐树下的阳光，清澈，翠绿，没有阴霾。
　　“我尚未娶妃，虽然无法明媒娶她，可是纳她为侧妃不成问题。”
　　“我虽然十七岁，不过还没有玩够，不想嫁人。”
　　“那我要娶你怎么办？”
　　“可是你才刚见我啊！”
　　“你不相信我一见钟情？”
　　“那爱情来的太短暂。”
　　“可是我是有恒心的人啊！”
　　“男子大多花心。”
　　籽灵想起二人对话，好脾气的支颌笑笑，突然冒出主意：其实嫁给这样的人也不失一件好事情。
　　焱墨细黑的睫毛动了动，清秀的眼皮颤抖着动了动，一串细碎的呻吟从他嘴里溢出，显然是感觉到身上的痛。籽灵支颌笑嘻嘻的看着他，心想，还好楚幽幽不再这里，要不然可爱的焱墨清白就不保了。
　　焱墨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吃力的睁开眼睛，全身的疼痛差点让他再次晕过去，一睁眼，就看见籽灵那张笑嘻嘻的脸，让焱墨一时有些迷惑。
　　“我在地狱吗？怎么小鬼的脸这么像籽灵呢？”焱墨很认真的自言自语，虽然还是动不了，可那副认真又可爱的样子让籽灵咬牙切齿，又爱又恨。
　　“你要是在地狱我也是阎王爷，判你下油锅！”籽灵气呼呼的回答。
　　“哦~~~”焱墨轻轻呵口气。充满迷雾的眼睛才渐渐清澈，黑白分明，似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我没死。”
　　“哎呀！”籽灵大呼小叫，“你才刚知道啊？苯苯啊！”
　　“我在哪里？”焱墨问，试着挣扎着坐起来，可惜吃痛又躺回去，好在四星留下了被褥，他躺得还算舒服。
　　“汉水江边，最近的村子离这里还有十里。”籽灵回答，搭上他的脉，脉象虽然还很弱，可是已经平稳，看来飞峰雨露还真不愧是灵丹妙药。
　　“嗒嗒嗒嗒嗒嗒”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马车急匆匆赶路，来到近前，老实巴交的车夫跳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籽灵行礼，说，“小姐，有客官买下马车，让小人给您送来。”说着，放下马鞭，自顾自的离开。
　　籽灵眨眼，赤星不愧是赤星，照顾了自己五年就是不一样，果然是心细如发，哪天介绍个好姑娘给他认识，总不能总一辈子光棍吧？
　　她依旧胡思乱想，焱墨却一边看着她，虽然痛楚依旧，但温婉明丽的笑容一如往日，清澈安静，让人心安。“我知道你是籽灵，似乎也记得和你相识的过程，但是我是谁我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籽灵瞪大眼，天边火红的朝霞映在茶色猫眼上增添了夺目光彩。“不会吧？你知道我是谁？”
　　“你叫慕容籽灵，洛阳胭茗楼楼主。我和你似乎只见过一次，还有，我说过，我要娶你。”
　　“哎呀，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洛颜泓是谁？”
　　焱墨艰难的摇摇头。
　　“小端王爷？”
　　摇头摇头。
　　“靖氲王？”
　　摇头摇头摇头。
　　籽灵这次算是头大了。他怎么全不记得了！
　　“你记得自己怎么受伤的吗？”
　　“我也不知道。你认识我吧？”
　　“那当然，要不然我干嘛这么麻烦的救你？”
　　“那么告诉我，我是谁啊！”
　　籽灵转转精灵的眼睛，她何等聪明，一眨眼就是一个主意，瞬间千百个念头从脑中闪过，焱墨既然受伤，恐怕不是遇上海盗这么简单，他身为七皇子，而且是昭泱庄三弟子，“夕照金鞭”凌厉无比，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了。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的人功夫一定强的可怕，那么就不是简单的事了。恐怕是卷入了皇权纠纷要不就是江湖麻烦，而现在江湖最大的麻烦就是轼血盟了。与其让他烦恼，而且那人知道他没死的话定要置他于死地。最重要的是，捉弄这位小王爷一定很好玩，而且似乎能够赚到银子。
　　“你啊！是家住洛阳城外的纨绔子弟，姓焱名墨，就是叫焱墨啊！你父母都不再了，一家子家产都留给你了。所以你就到胭茗楼喝花酒，才遇见我啊！”她说的和真的一样。
　　“我叫焱墨啊，好奇怪的名字。”
　　“要不是我救你你就到阴间去问你妈为什么了，又不是我给你起的名字，你问我作什么啊？”籽灵一副“你好苯啊你好傻啊你好奇怪啊”的表情。
　　调息许久，焱墨，才微笑，温婉明丽，眼角的笑纹体贴温柔。“反正我喜欢你，这点我记得很清楚啊！我喜欢的人是个大财主，而且看来冰雪聪明人见人爱心慈手软，那我也饿不死了。”
　　“我不会让你饿死的。”籽灵笑意盎然。扶起焱墨，还好她功夫不错，焱墨又不重，连拖再拽的抚到马车上，马车干净简洁，早已铺好了锦缎被褥，车后面还装了不少的精美食物，都是籽灵爱吃的。还有药材，补品，都是为焱墨准备的。籽灵看了这些，又找了找，从马车车壁的暗格找到几锭金银。
　　“全拿我当小孩子啊！”籽灵嘟嘟囔囔。但还是眉目弯弯，开心的笑了。焱墨看见了，没有说什么，还是好脾气的温柔微笑，但是聪明的大脑不会改变的，他是故意不问的，似乎也知道提问不会得到回答的。
　　籽灵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搬上车，又找到刚才黄星留下的粥。一勺一勺的喂他，还细心的吹凉了，四星要是看见，下巴非得掉到地上不可。这位自尊自大自恃天下第一的大大小姐居然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虽然手忙脚乱的。
　　黄星还烤好兔肉，肉香引的籽灵食指大动，利落的撕开烤兔子，哇赛，四星居然还留下了砧板，太夸张了，要她学习当贤妻良母吗？摇摇头，撕开一条肉，抽出袖中利刃，耍个刀花，速电居然当菜刀使唤。手起刀落，将兔肉细细剁成肉末，再拌到焱墨的粥里，此时，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早已看得呆掉。
　　“天啊！你居然会做饭？”
　　“我可不只会喝酒。十二岁闯荡江湖，我怎么也算是老江湖了哈！”
　　“十二岁？还很小啊！”
　　点头点头！！
　　吃过饭，焱墨的伤还是很重。籽灵索性点了他的昏睡穴，让他睡觉。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白玉小瓶，里面的飞峰雨露已经不多，可是她还是褪下焱墨的衣衫，揭开纱布，把雨露均匀的洒在伤口上。这飞峰雨露尤其珍贵，差不多有回魂返魄的功效，伤口已经在痊愈了。
　　“去哪里呢？”籽灵自言自语。支颌，思索。有家是不能回去了。胭茗楼也不想回去，万一碰见小端王爷可就玩不下去了。不如……不如就去江南琉熠轩，虽然她不知道琉熠轩具体在那里，可是一定很好玩。在湘君那里有许多好玩的，而且，她想见见巫无陵，能够让高傲的湘君听话，能够差遣散漫妖冶的楚幽幽这人简直厉害的不像人。而且，她要知道魅影剑和江湖仇杀到底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奔雷速电，浅浅笑了，因为她想她和魅影剑有扯不清的关系。洛颜泓玉梵尘都这么紧张魅影剑，她想知道二十年前那场血案的内幕。
　　“好了，马儿，我们去闯荡江湖。”
　　一个决定，慕容籽灵从此扬名江湖。直到二十年后，还被人津津乐道，传诵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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