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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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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宫人来请高演用膳。高演叹了一气,整理好衣饰起身走出门去,见高延宗呆呆地站在树下望着他。
“怎么在这,”高演忙去拉他,“走吧,该用晚膳了。”
“哦。”高延宗乖乖地任他牵着走,也不说话。
高演奇怪地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一副不高兴样子。”
高延宗不答。
“哪个宫人又惹你生气了?”高演又问。
高延宗摇摇头。
到了偏厅,高延宗还是不肯说话。高演无奈只当是高延宗又闹起了小孩脾气,便也不再管。
待到宫人都摆好了吃食餐具,高延宗突然一挥手命令道:“都给我出去!”
所有的仆从都顺从地退出门去,并将门掩好。偏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细微可辨的两人的呼吸声。
“延宗你这是……”
“小叔叔,”高延宗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当皇帝?”
高演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良久才道:“你都听到了。”
“是。”高延宗道,“所以我来问小叔叔,是不是想当皇帝。”
“想听实话吗?”高演突然笑了。
“想。”高延宗老实地答道。
“我也不知道。”高演摇摇头,“这就是实话。”
高延宗恼怒地看着高演:“你敷衍我。”
“怎会。”高演又捡回了那副波澜不惊的皮囊,若无其事道:“这就是我的实话了,除非你不信我。”
“我——”高延宗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是了,你还是不信我。”高演冷冷道,“你既然问我,便要有相信我的勇气。如今看来,你竟是一点不信。”
“我……”高延宗嗫嚅着说不出话。
“我对你很失望。”高演轻飘飘地说着,起身打开门走了。
高延宗一怒之下掀翻了桌子,对着走远的高演喊道:“我该怎么信你!”
见那人影越走越远,隐入了灯火阑珊之处,高延宗挫败地跌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你说你照顾我和太子哥哥都是父皇所托……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自幼高延宗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孩子。除了高洋,几乎没有人对他发自内心地笑过。
下人们对他只有惧怕,兄弟们对他也一味地嫉妒。他极少从他人处感受到真心实意地关怀,直到高演出现。高演并不对他特殊化,认真地教他做人处事,该骂的时候绝不心软,该夸的时候也绝不吝啬。他喜欢高演对他的态度,也喜欢高演。
然而高演做这一切不过是受人所托……高延宗强忍泪意。这些日子他已经哭得太多,男儿有泪不轻弹,高演从不说,然而他懂。
可当想到这一切竟是错付了,高延宗就无法接受。
高延宗看得出来高演确实对他失望透顶。
从那日起他竟再也没在宫里见到过高演。高延宗忍了几日终于怒极了揪过高演宫里的一个老仆从恶狠狠地问:“小叔叔哪里去了?”
那老仆从支吾了半天才说道:“回安德王,王爷在长广王那里。”
高延宗听得这个回答,乒乒乓乓将自己殿内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
想不到高演竟和高湛在一起!难道他们要策反了不成?高延宗抱着脑袋蹲下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会的,要相信高演。但可悲的是,他竟不知道如何去相信这个自己昔日最信赖的小叔叔,他找不到理由相信他。
“几日不见,看你这阵仗,是要拆了我这行宫不成?”熟悉的声音悠悠然传来,高延宗闻言一震。
是高演。他黑着眼圈倚着门框笑了笑,“罢了,你也不爱见我。”咳嗽了几声,转身欲走。
“小叔叔!”高延宗扑上来抓住了他。
高演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高延宗的手:“我只是奉召回来见一见母亲大人。”
“小叔叔别走!”高延宗锲而不舍的抓着高演地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你不要延宗了吗?”
“不敢要了。”高演一甩衣袖,“不松手,我剪了衣袖便可。”说罢便招呼来侍从:“给我拿剪子来!”
高延宗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不住地道歉:“延宗错了……小叔叔……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高演不耐烦地回头:“从你跟在我身边起,就一直在说你错了。”他一脸疲倦地问高延宗,“你真的有反省过你错在何处么?”
高延宗答不上来。他想了又想,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高演离开,仿佛任何驾轻就熟的撒娇,都不再能让高演停顿一下脚步。
娄昭君召见高演,说的其实也是高湛曾与他说过的事情。高演多少心里有数,暗道此关难过,强撑着精神给娄昭君请安。
“儿臣参见母亲大人,给母亲大人请安。”
“快起来,”娄昭君心疼地看着高演,“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政务操劳了些,”高演捏捏鼻梁,“不碍事。”
“皇上竟然病了这么久,也真难为你。”
高演恭敬道:“这本是儿臣份内事。”
娄昭君屏退了宫人,才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按理说来,也不该插手你们前朝的事情,只是……”
意有所指地顿住了话头。
“母亲大人但说无妨。”
“皇上如今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娄昭君静静道,“看不住大齐了。”
高演警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大人:“母亲大人这是何意?”
“我的儿,”娄昭君道,“这太皇太后,我当得很是不舒服。皇上如此不争气,我这把老脸如何去面对神武帝?我们大齐的江山,不能毁在高家后代的手里。”
“……”话说到如此份上,高演再木头,也明白娄昭君是何意了,“是儿臣无能。”
“无能的不是你,是新皇!你何苦推却?”娄昭君凌厉地看他一眼,“长广王已经向我保证,会助你一臂之力,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儿臣……”
“是了,我倒还忘了一个人。”娄昭君冷笑一声,“安德王。”
高演哑然,面上仍旧维持着云淡风轻,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当今圣上是他的哥哥,先皇是他的养父。牵一发则动全身,”娄昭君踱着步子,走到高演跟前,轻轻地问道:“是不是?”
娄昭君冷冰冰的气息扑在高演的脸上,高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若当了皇帝,势必要废掉他哥哥;而你坐上龙椅,无异于与先皇夺了这江山。安德王如此敬爱先皇,断断不能容你如此,对不对?”
娄昭君一个接一个地问句抛出来,然而高演连说个“不”字的能力都没有。
“你怕他恼你恨你,从此与你反目,”娄昭君一针见血,“所以他成了你止步不前的软肋。”
“母亲大人误会了……”高演用尽全力,也只说出了一句。往日能够冠冕堂皇地说出许多理由的他,竟然词穷了。
也许不是词穷,只是无法反驳。
“你以为你们那一套我看不清楚?!”娄昭君怒极,“他日日跟在你身后恨不得将自己栓在你身边,你当我和这宫里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儿臣……”高演倒退两步,“与安德王并未有过密之举……”
“你可敢说你没有此心?”娄昭君毫不相让,步步追问。
“儿臣……”高演艰难地开口,“没有。”
娄昭君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原来竟是安德王一厢情愿了?”
“儿臣不知。”高演咬牙应付。
“那便不要管他了,”娄昭君引诱道,“你放下心来,长广王会助你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高演垂头不语。
娄昭君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都瘦了。”
“儿臣,谢母亲大人关怀。”高演维持着最后一丝气力,不着痕迹地躲开娄昭君的手,一步一步踏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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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洗白高演一百年并且洗白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丧心病狂【。
情节发展进入了一个很诡异的节奏!请无视崩坏的作者_(:з」∠)_作者已经被【晋江言情】木马入侵,系统持续紊乱中……
我这时快时慢,时而简练时而话唠的叙事节奏什么时候才能均衡一点【趴
好了我会努力把高延宗写得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