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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
睡到半夜,郑倾迷迷糊糊之中就感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她极其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酒喝多了,她感觉自己的头疼得很。因为喝了醒酒茶,过了这么好一会儿,她的酒倒是醒得差不多了。
她睁开眼,只见斑马天真无邪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冷不丁地一吓,醉意彻底没了。郑倾把斑马抱起来:“你捣什么乱?”
斑马睁着大眼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就挣扎着从她怀里跳下床去。郑倾也懒得追,眼睛一斜,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睡着的杭雨晴,手中还握着湿毛巾。
郑倾没想到杭雨晴竟然在这里,转眼一想,头疼的脑袋才想起是自己让她待在自己房间里的。她走过去,仔细端详着杭雨晴。只见她双眉微蹙,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柔嫩,脸上透露出一种安静感。郑倾看着看着,就有些痴了。直到脚边的斑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爬上她的身来。
郑倾抱起它,视线相平。斑马可爱伶俐的样子让郑倾忍不住想去亲吻它,只是她刚靠近它一点,斑马嫌弃她的酒味,扭动了几下,又从她手中挣脱了。郑倾哑然失笑,看了看熟睡的杭雨晴,于心不忍。轻轻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床上,顺便盖上了被子。
想起斑马嫌弃自己的样子,郑倾轻手轻脚地去洗了澡。一觉醒来,头又疼,郑倾怎么都入不了睡,索性去了阳台吹夜风。
凉飕飕的夜风吹到她身上,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她点了一支烟,青烟袅袅,飘散在夜空中。想到今晚和程伊莎的那场应酬,她不是看不出来程正强的目的,郑扬更是清楚。她也明白,程伊莎对自己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可是,谁都没有拆穿谁。反正生意场和□□都是这样利用来利用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唯一想不通的是程伊莎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郑倾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还可以,背后有点钱有点势力,其他真的是烂到了家。为什么程伊莎还非她不可?自找虐!
郑倾摇摇脑袋,觉得她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她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会反省自我了?难道被杭雨晴这样的小白兔给同化了?
说到杭雨晴,郑倾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安然躺在床上的人,自己把她带回来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碰她过。这对于她这样的人而言,真是奇了怪了。更甚至,看到杭雨晴清纯无辜的样子,她竟越来越下不去手了。就连斑马这样的小猫,她也可以容忍放到自己的屋子里来。
郑倾真想不通杭雨晴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自己的一些习惯在几天之内竟然变得这么快!
捻灭了烟头,郑倾进了屋。侧身在杭雨晴身边躺下,手忍不住在杭雨晴精致的五官上描摹着,在杭雨晴面前,她前所未有感到一丝自卑。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自卑的,总之,只要看到杭雨晴那张脸,她就焦躁难安,觉得自己当初把她带回家,真是一种罪孽。
看着看着,郑倾就慢慢沉入了梦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杭雨晴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起得倒是挺早的。”见杭雨晴从卫生间出来,郑倾笑着说。
“不早了,都快八点了。”
郑倾直起身子靠在床头:“我以为你会很惊讶。”
“为什么?”
“昨晚……我可是和你同床共枕了。”
杭雨晴显得异常地淡定:“以后,不是也要同床共枕吗?”
现在轮到郑倾惊讶了:“哟,看得挺开,看得挺远的嘛。还以后呢……”
听出她话里的戏谑之意,杭雨晴没去理她,半蹲在身子,无神的眼睛睁着,手张开,柔声叫道:“斑马?斑马你在哪里?”
听到她的叫唤,蜷缩在被子里的斑马从郑倾的脚后钻出了被子,扑腾了几下,翘着尾巴向杭雨晴奔去。杭雨晴绽开笑容,小心翼翼地抱着手里的猫,站了起来。
郑倾则是诧异地看着这只猫,昨晚,难道两个人是和一只猫睡在一起的吗?这对于郑倾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它昨晚……昨晚难道一直在我们的被窝里?”
“它喜欢温暖舒服的地方,你又恰好给它暖了床……”
“暖床?”向来只有别人给她暖床,什么时候轮到她给别人暖床了?这个“别人”,还是一只猫?!
“好了,反正睡都睡了,你就不要计较了。”杭雨晴亲昵地摸着怀里的小猫,对于郑倾,她没了最初的那份害怕之意。这在郑倾看来不是一件好事,这让她渣攻的地位何存?哦不,她这是朝着贱受的方向去了。
早餐过后,郑倾闲着没事,一个人去了书房练书法。这是郑倾唯一觉得自己不算坏的地方。练累了,她就拿着一杯茶,在阳台上休息。
杭雨晴?!她在干什么?只见杭雨晴拿着一袋东西,坐在前院,可郑倾只看到了她的背影,看不到她正面在做什么。好奇心起来了,怎么都压不下,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就下去了。
“杭雨晴在干什么?”郑倾问郑祥。
“雨晴小姐在喂一些流浪猫和流浪狗。”
“她不是留下了斑马吗?还去和那些野猫野狗打交道做什么?”郑倾问。
郑祥说:“其实斑马是在那群流浪猫狗里发现的,她原本想把那些猫狗都给收留了。但是因为我告诉她,您不允许家里养宠物,让她别再管那些猫狗了。她当时很难受的样子,说其他的她可以不管,但是那只刚出生不久的猫想先带回来喂一段时间,要是您不同意就再还回去或者让别人养。后来您竟然同意留下了斑马,她就没有把斑马送回去。可那些流浪猫狗,她好像很同情他们,总是会拿一些食物去喂他们。”
郑倾的目光一直锁着杭雨晴,她似乎很喜欢那些猫狗,虽然它们身上很脏,还可能有疾病,但从杭雨晴脸上看不到嫌弃。
“下次她喂东西的时候,记得找人看着她。那些猫狗很危险,她又看不见,很容易受到伤害。还有,既然她喜欢,那就多准备一些食物。”郑倾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幅样子有多不正常。
杭雨晴的微笑也感染了郑倾,她唇角微微上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小姐……”郑祥看着自己的小主人。
“嗯?”
“不如把那些猫狗都带回家养着吧。”
郑倾回过头看着郑祥:“我们是慈善机构吗?收留流浪猫狗,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还怎么在□□上立足?!”
郑祥被噎着了……其实他很想说,自从杭雨晴来了以后,郑倾对她的纵容甚至下令照看着她喂养流浪猫狗这种事,完全就已经被划入了“好心人”的范畴内。
这到了晚上,就是杭雨晴一天中最担惊受怕的时候。其实早上说她醒过来发现自己和郑倾同床共枕一夜后,她不惊讶是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故作镇定而已。其实,她心里对郑倾要对自己做那种事,还是担心害怕得不得了。
“这本书到底讲的是什么内容?每次我都看见你手上拿着它。”郑倾坐到杭雨晴的身边。
“你不会感兴趣的,有关油画。”
“我都快忘了,你是画画的。你主攻的是油画?”郑倾问。
“嗯。”杭雨晴只用一个字回答了她的问题,显然不想在这方面与郑倾做过多的交流。
郑倾似乎察觉到了她不悦的神色:“不和我说说你以前画画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那是她热爱的事业,但现在,失去了视物的双眼,再让她说这些事,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可是我想听……”郑倾不依不饶,幽黑的双眸望着杭雨晴,“说说吧。”
杭雨晴倔强地就是不开口:“等我眼睛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可是现在,求求你,别再问我这些。”不光是她看不见,不能再画画让她难过,而是她会想起那场让她失去眼睛和父母的可怕车祸。
“眼睛好了,我以为你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我,原来你还愿意留下来和我说这些事啊!”郑倾轻声说,杭雨晴的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不是没看见,却也不愿意过多地去拆穿。
杭雨晴被她弄得没话说:“这本来就是交易不是吗?结束了,我有离开的权力。”
“对,可是……”郑倾用手扳过她的脸,“在我找眼角膜前,你是不是该把某些属于我的东西先给我?”
杭雨晴握紧了手:“你要,拿去便是。”与其这样磨磨蹭蹭,整日担惊受怕,倒不如让郑倾先占了自己的身子,一了百了的好。
杭雨晴以为郑倾会立刻占有自己,但没想到此时,郑倾却因她的话蹙起了眉。她不喜欢这样的杭雨晴,这样的杭雨晴只会让郑倾感到她很犯贱,就和那些她平常交往的女人一样。可反过来想想,郑倾又觉得最犯贱的是自己。明明希望得到杭雨晴,当杭雨晴真的要把自己交出来时,她却不高兴了。她开始烦躁起来,搞不懂这是怎么了。
“我……我说过,你要做攻。要我要你也可以,来啊,杭雨晴,快占有我!”郑倾像是负了气的任性孩子。
杭雨晴微怔:“郑倾你怎么了?什么叫‘要我要你’?明明是你要我的身体不是吗?”现在怎么搞得是她要郑倾一样?还有,郑倾竟然要自己占有她?
“我……”郑倾扶着额,她感觉自己要死了,“我是贱受!”她古怪地笑了几声,看着罪魁祸首杭雨晴,恨恨地说:“杭雨晴,你是盘丝洞出来的吧?!”会蛊惑人的妖精!
“嗯?”郑倾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郑倾一摔门,立即走人。
莫名其妙。杭雨晴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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