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up

　　Chapter 06

　　“今天也要去么，曙光社？”
　　阿斯兰刚从风衣兜里掏出墨镜就被突跑出来的卡嘉丽截去了路。
　　“啊。这是工作。”说着避开拦路的家伙向黑色跑车快步走去，“我可不想做获假后的闲人。拉克丝留我在这时见习ORB的科研技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右手已打开了车门，“况且考察报告还要上交。”小声抱怨后，又给了特地赶来的爱人一个额前浅吻。
　　然而，刚要带上车门时却被卡嘉莉挡了回去。她一手支撑着被硬掰开的车门，一头迅速扎进车内。还好这辆车是露天跑车，要不然以那种粗鲁的方式早就撞个大包了。
　　见状，车里的人先是怔住了一秒，而后又觉得好笑。卡嘉莉总是毛手毛脚的。
　　“翘一次不行么？”就算是为了我。
　　“诶？”
　　不远处投射出的眼神里充盈着祈望——因为这是最后的期限了。卡嘉莉的表情陷入惆怅中漫长的等待。
　　“难得首长大人也——额——”回应着，带着会心的微笑。
　　毕竟，明天甚至明年都很难再见了。
　　阿斯兰一手拉过半身在外的卡嘉莉，“进来！”边发动引擎，“阿斯兰·萨拉，出发！”
　　还来不及坐稳，阿斯兰就飙车冲出了阿斯哈府。
　　“喂！你还以为是开MS啊！还有——去那？！啊！”怪叫着，仍旧没能适应。
　　“兜风。”灌着风的回答有些吵杂。
　　只是突然又有加快车速。

　　终于还是适应过来了。以这样速度飙车的阿斯兰是少见，看着近旁的人轻松地摆弄着方向盘和脚踏板，好一套完整而娴熟的动作。
　　直线。弯道。加速。飘移。
　　烈风快速地朝二人袭来，狂乱的吹动着——掀起了衣领，吹乱了头发，迷糊了视线……
　　迎着风的阻力，流线的车身恍如黑色闪电。
　　卡嘉莉是第一次体验，即使是在空中霸王和MS里也未曾感受的刺激，以时速**看高速路边的风景。连动的画面更像是辨不清的老式电影画片，隐约而模糊。
　　沥青路、树、有黄色条纹的安全栏、少有的车辆、里程碑。
　　沥青路、树、有黄色条纹的安全栏、少有的车辆、里程碑。
　　沥青路、树、有黄色条纹的安全栏、少有的车辆、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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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感觉刺激而舒爽，却有着说不出的酸涩——不要这样！不要就这样结束！不要和那些飞驰过落于脑后的景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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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沥青路、树、有黄色条纹的安全栏、少有的车辆、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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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如此简单的反复！不要没有尽头的路！
　　我不要——不要——不要——
　　卡嘉莉不再放声尖叫的方式来回应身旁忙的不亦乐乎而时而发出“如何”的寻问，低沉着头，止不住的眼泪像是决了堤，恣意地横扫整个脸蛋。
　　黑色闪电依旧持速前行。
　　“不要……不要！！”忍不住的伤痛顷刻间宣泄而出。
　　阿斯兰下意识猛地刹车，别过脸看到的一脸的泪有些惊慌。以为是自己开得太快，便伸手将呜咽的人蜷在怀里。“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到你的。”
　　“不要！不要！”似乎是失去了理智的叫喊，越发地歇斯底里，用力扯着阿斯兰的双臂，像是寻找救命稻草。任珍珠般的泪水浸湿干洁的衣襟。
　　不要！——不要！——
　　脑中的印象叠印与转换，关于过往两人的美好与辛酸。
　　——沥青路、树、有黄色条纹的安全栏、少有的车辆、里程碑。
　　阿斯兰、阿斯兰、阿斯兰、阿斯兰、阿斯兰。
　　“我是卡嘉莉！你呢？”
　　“阿斯兰！”
　　翌日孤岛上的挥别，少年少女灿若夏花的笑靥，初遇与再见，少年少女背道而行的余欢。
　　——沥青路、树、有黄色条纹的安全栏、少有的车辆、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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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对方如此强烈的反应，阿斯兰很是内疚，然也只能不断的道歉与安抚。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卡嘉莉……”
　　身体越发颤抖的卡嘉莉在爱人怀里却丝毫没有好转。困扰而焦急的阿斯兰对于无计可施的人也只能用吻去治愈无端而生的伤口。他亲吻着，像和风细雨抚过，呢喃着：“我爱你。”
　　不要失去——
　　——我爱你。
　　渐渐，一切归于平静，只剩唇落肌肤的和谐。

　　那晚，玛娜特地为二人准备了烛光晚餐。
　　昏黄的烛火隔着长条的西餐桌分不清彼此的脸，隐约间跳动的蓝焰红光印证着夜的寂静与灰暗。晃动的高脚杯透过艳丽红酒映着光。暗中，寻求真实存在的幻影。
　　“cheers.”
　　“……”男方用伸长的手臂去回应打破沉寂的卡嘉莉。无奈，无法相碰的酒杯也只能稍作示意后放在唇边，湿润嘴角的干涩。
　　“这，算是饯行吧。”
　　“不算——明天还有早餐。”
　　“那好。”
　　“嗯？”
　　“没什么。”半杯猩红液体一股脑被吞咽下。对他的笑，不是往常爽朗大方的夸张咧嘴，而是强挤出的别扭表情。
　　为什么会如此失态。卡嘉莉不禁回想起之前的事来。为什么在他决定离开时还要给他套上一道沉重的枷锁？也许太任性的是自己。
　　“那我吃饱了——”
　　“我说，阿斯兰——”卡嘉莉激动地起身。
　　“——都陪你一天了。”像是在抱怨。说话的人却没有回头。
　　——卡嘉莉，抱歉，我不能回头。决不能在最后时刻动摇。就算为了你，也为了我。
　　——阿斯兰，如果是今天的我让你难堪的话，也请不要这样。最后的时光我想让它是美好的。

　　“啊啊啊……怎么被准假后就竟找我打发时间~~”阿斯兰尽量缓和晚餐后彼此间冷峻的气氛。却也是避开突然造访的卡嘉莉，兀自接着整理着床边的衣物。
　　不再沉下心去忖度什么了。决定了的就只能这样了——离开。
　　微低的视角却有意无意间瞥见衣着纱丝连体睡裙的卡嘉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小步挪来，看着对方那般傻傻模样的阿斯兰便毫不掩饰的“噗嗤”一声笑，却也未发觉这一举动是红着脸做的。
　　——为什么对你还是忍不住的笑？不忍心送你一张阴沉的脸？
　　“笑什么？”走上前来的卡嘉莉不由加快脚步，被阿斯兰调和的气氛让苦闷的卡嘉莉重回自我本色，撅起嘴瞪着阿斯兰未止的笑脸。
　　可，最终还是停住了。“咧，什么事？”
　　定神细看，无论是卡嘉莉略带羞涩的秀颜，还是她纱裙下隐约丰腴的前胸延伸向腹部的曲线，或是她露骨是肩胛。无处不散发着匀称的魅力与高贵女子的韵味。
　　突然的发问弄得卡嘉莉不知如何是好，忸怩地揉搓着裙褶。
　　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只是……只是……”发觉自己迟钝的卡嘉莉却也在低头是觉得好笑——干嘛会莫名其妙的跑到你房间来！“道歉！！”记起了晚餐的尴尬场面，也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之前的……我——”
　　然，突如其来是臂膀揽住了只有单薄衣裙的肩。“难得卡嘉莉这样主动。”来自近身的坏笑嚅动着双唇，慢慢、慢慢凑近，凑近，随即一把便将卡嘉莉按到临窗的右墙，对着对方所谓的道歉全然不顾，便开始舔吻着滑嫩的颈项。
　　瞠张着琥珀眼的女子完全沉沦在似水的柔情中，只是挣脱了右臂，顺眼着墙面摸索着不远处灯的开关。
　　“啪——”
　　瞬即，世界颠覆为黑夜。连近旁的彼此也染上了墨色。唯有缕缕月华的光亮隐隐穿透而来，映在一角缠绵的二人身上。
　　“害羞？！又不是第一次了。”对于卡嘉莉熄灯一举阿斯兰只是在耳边喁喁私欲后轻咬上一口，以是惩罚。
　　——阿斯兰。或许是害羞。可是我更不愿再让你看到泪水满面的卡嘉莉了。
　　于是，便从墙边开始，然后在床榻上结束。
　　洁白素净的帘子，堆叠着透明的软纱，在风月中飘曳，如此纯洁，像是床边女子赤裸裸而不加掩饰，像那完美的身体有着天使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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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温热淌过胸膛，是泪还是汗。是卡嘉莉。
　　“卡嘉莉。”反复的吟哦只为企图换回所爱之人的幸福。
　　月华下，彼此用体温感知，彼此共享甜蜜，彼此倾听呼唤——只是想将你拥得更紧、吻得更深。只想融在一起，再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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