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黧黑色的花

　　Chapter Six

　　“据英国媒体报道，困扰人类世纪难题‘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终于有了答案。英国科学家称：先有鸡后有蛋。科学家解释道，鸡蛋在只有在一种化学物质的催化下才能形成，而这种物质只存于鸡的身体内，研究发现这种化学物质是名叫OC—17的蛋白质，它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加速蛋黄的形成，而蛋壳就好比是蛋黄的家，保护着蛋黄最终变成雏鸡。科学家通过电脑技术不断放大观察鸡蛋的形成过程，发现OC—17蛋白质的作用下，碳酸钙转化为形成蛋壳的方解石，科学家认为这个……”秃了脑袋还坚持把仅剩不多可数清的头发梳过右侧遮挡秃头现实的科学老头在讲台上津津有味地讲着“先有鸡后有蛋”的问题。
　　按往常我都会被黑猫猴子扯过去和他们扯谈，扯谈得惊天动地的。而现在我全身无力无精打采六神无主地像具死尸趴倒在课桌上，黑猫和猴子小声地在后面讨论小问题然后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如“老师说先有鸡后有蛋的，那么是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呢？哈哈哈哈哈……”“先有鸡后有蛋的问题那是先有公鸡还是先有母鸡呢？啊哈哈哈哈……”后面他们俩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讨论了，转换目标。猴子拍了拍我的肩头，我不由得回头转过身小念。“你们干什么？”
　　黑猫挠了挠脑袋，一脸挂满了问号地看着我。“鸭梨，我们听说你要和那个新来的无尾熊校庆表演情侣对唱那什么歌……《屋顶》男女声合唱是不？”猴子在一旁起哄“是不是不？”
　　“嗯。”
　　“那老班该不会让你戴上个假发穿上个裙子和无尾熊一起唱吧？……”黑猫在一旁煽风点燃我正暗暗地火冒三丈的事情。猴子像个小孩子似的望着我，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鸭梨你竟然要穿裙子——唔！”猴子爆发性地大喊起来，我快速以掩人耳目措手不及地捂上他那张呼之欲出的乌鸦嘴。全班人的目光瞬间扫射到我们的地区，连科学老师也停下了他那津津有味滔滔不绝的演讲长篇大论理望着我们这三人。
　　“陈亚黧你们再吵就给我出去罚站了啊啊啊啊！”科学老头伸出他肥肥短短的手指指了指我们三人。我奋力点头，一只手还捂着猴子的嘴巴。我的点头确认无事全班人才归于平静。我松下捂着猴子嘴巴的手，猴子像缺氧太久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我甩了甩捂过猴子嘴巴的手，臭小子，口水都喷在上面了！ 黑猫和猴子继续追问他们之间的问题，我以我最抽象的表情面对着他们，嘴巴抽搐嘴角歪上右边。“嗯！”他们两个惊讶地喊开来，很自觉地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横冲直撞过来停在我的课桌上，我毫不耐烦地打开。“放学音乐教室A见。”右下角可笑地画着一个泰迪熊的图案。不假思索，我知道这是谁写的纸条了。吴纬熊给我的。
　　我转身叫了叫黑猫和猴子。“黑猫猴子放学陪我去音乐教室A。”真不愧是铁打出来的硫酸溶不化的兄弟。他们两个愿意陪我去音乐教室见吴纬熊。我转身继续趴在课桌上，看着科学老头继续他的“先有鸡后有蛋”的长篇大论做出的种种动作。
　　……
　　放学时间：下午 17：30 分。
　　我的身后跟着两个弟兄，我的感觉是我带着两个小弟准备去哪里砍人的感觉。香港电影片里□□老大那种。没错，我们是要去砍人的，我们去砍吴纬熊狼狈为奸里面的那只狈！我和黑猫猴子三人一前一后到了音乐教室教学大楼，在大门往右的一条长走廊看到了很多间教室的门牌号。“音乐教室A，音乐教室A，音乐教室A，音乐教室A……”我小小地念叨着，黑猫猴子二人陪着我龟速前进，我走上楼梯拐进二楼，音乐教室A的门牌号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大步跨进门槛。映入眼帘的是偶像剧里常有的三流剧情，连我身后的黑猫猴子二人也惊讶出声。
　　“哇靠！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暌暌之下搞这样。”吴纬熊和莫嫣立刻松开手，各退一方。我所说的三流剧情就是吴纬熊抱着莫嫣然，莫嫣然在吴纬熊的怀里哭，吴纬熊安慰莫嫣然。在一般人的认为一定是他们两个有不良成分的关系在一起；而非同一般的人只会认为他们是单纯的“安慰”和“被安慰”的行动。我瞧见莫嫣然的眼睛红肿，她用手擦试了眼睛，从我们的身边跑了出去，她长长的头发扫过我们的眼前，在空间扬起好看的弧度。
　　我低头微笑，不作声。笑而不语。
　　吴纬熊递给我一张白纸，上面是《屋顶》的五线谱和歌词，我看见温岚唱的女声部分用红色的笔又涂上了一层，我暗自发笑，吴纬熊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你会唱得么？”我抬头望向他，“朋克摇滚，这种应该可以的。”我心里扭曲地想起了我要穿长裙戴假发化浓妆来和吴纬熊唱这首歌，我心里扭出成了天津大麻花。“但是我的前提是演出当晚我不会戴假发穿裙子化浓妆来和你唱的。”我留给吴纬熊得意的一笑和他给予我对着我皱眉忧虑的眼神。
　　他安静地坐在一张长椅上，我和黑猫猴子站在门槛边，看着吴纬熊捶胸投头痛不已的状态，过了三分钟。吴纬熊指了指我手上的乐谱，他说。“先这样吧，你练习练习。到时候上台了我不会让你装你不愿意的样子.。”我看着音谱上密密麻麻的音符和歌词，还有那长长的五线谱。
　　歌曲的音乐前奏播放了出来，我的心里有点暗暗的小期待。
　　歌曲的前奏很长，吴纬熊用他的手机播放出《屋顶》的伴奏曲，我记得我在网上看过周杰伦的演唱会MV，温岚是嘉宾，周杰伦和温岚合唱过这首歌，深情对目唱得深情款款……我瞄了瞄吴纬熊的脸，我回想起那演唱会MV的画面，不由得心里一阵寒风飘过。
　　吴纬熊伴着歌曲的节奏打着拍子，我听着歌，很熟悉的音调。吴纬熊张了张嘴，浑厚的声音很明亮地在我的身后响起。
　　(吴)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哼成歌只好到屋顶找另一个梦境/(陈)睡梦中被敲醒我还是不确定/怎会有动人弦律在对面的屋顶/我悄悄关上门带着希望上去/原来是我梦里常出现的那个人/(吴)那个人不就是我梦里那模糊的人我们有同样的默契/(陈)用天线/(合)用天线排成爱你的形状ho ho/(女)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吴)在屋顶和我爱的人/(陈)让星星点缀成(合)最浪漫的夜晚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吴)爱开始纠结/(陈)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吴)在屋顶和我爱的人/(陈)将泛黄的的夜献给(合)最孤独的月……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唱得真是好啊鸭梨！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两个男的’一起对唱情歌耶……啊！”猴子兴高采烈地终于说出了他心里的真实意图东向，我青筋暴起，虽然唱完了歌口干舌燥，我还是尽我剩下的力量将我手上的那张音谱揉成一团砸到猴子拿欲言又不止的乌鸦嘴。吴纬熊目光呆呆地看着我，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他终于出了声。“陈亚黧你唱得挺好的，离校庆也只不过五天左右的，我想我们在演出的前天晚上让老师给我们彩排一下就可以了。”
　　我嗯嗯啊啊地答复着吴纬熊，拉上黑猫和猴子离开了这个不毛之地。
　　走出校门的那一段路上猴子都抱怨不断，“我说完了那段话其实后面还是有补充的说你们真的是唱得很好的。”
　　“噢。”
　　“我后面的补充还是想说你外表像男人的。”
　　“哦。”
　　“没想到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你一个纸团就给我砸过来了！”
　　“喔。” 我这么标准的敷衍猴子都还可以听下去然后继续向我这个当事人吐苦水，我立刻想到了猴子要是在古代，一定是一个长舌的受冤小媳妇。
　　随后我立刻想到了我自己，要是把我放在古代，会不会我将是第二代的花木兰，替夫从军……
　　我想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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