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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第七章
“梆梆~~~~~~~天干勿燥,小心火烛!”一盏昏黄的灯笼照着一个打更的瘦子。灯笼的竿子上还挂着一面小锣,一块木片。敲两声梆子,打一下锣。
“梆梆、咣,梆梆、咣,~~~~~~~~~”在这个无人的街道上,低着头闷走。
啸夜目送这人走去,心下不免有些失望,找了一日竟是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在客栈中也等不见宿风回来,烦闷着便出门来走走。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城墙下,他抬头仰望漆黑高耸的城墙,只觉得前路茫茫,似是失去了目标。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断续的风中隐隐传来曼妙的歌声,地切中自己心事,透着无限悲伤似的,听响度就在这萧墙之后。他一个纵身跃上墙头,再一纵便已在城外。
“啪啪,”掌声响起。啸夜看见郊外月光照着的白地里站着两个人,挥舞白色长袖翩翩起舞的女子,他不认识。站在一边抚掌而笑的白衫书生,可不就是踏雪无痕的闻人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边的女子是谁?又为何要在这寂静无人的夜晚在郊外唱歌跳舞?
啸夜心中实是有许多问题要问,而且也想知道他们的出现是否和莫无红所说之事有所关联?
闻人醉确实耳尖,已听得他的脚步声,笑着问:“兄台,既然看了人家女孩子的舞姿怎么可以不说声好?”
啸夜只得从阴影中走出,夸了声:“姑娘好技。”
白衣女子约莫只有十五六的样子,天真烂漫地缠着闻人醉的右手。
“他?”闻人醉道,“只怕来者不善。”他又转了头来,对啸夜说,“莫说上个月,最近三年来,小生不曾卖出过‘燕衔金领’。若是寻仇,只怕你是找错了对家,江湖之上,会调制傀儡药的也不是只有我闻人一家。”
这话却也不假,江湖之大,会制药的能人实在是太多,他只不过是选了最近最为活跃的闻人醉来问。若真要细查,算上那些已经杳无音讯的前辈的话,只怕一辈子也找不出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闻人醉一手揽了那白衣女子的细腰,轻笑道:“不过你也真有本事,能入得仙鹤馆来,查出消息来也是早晚的事。”
“仙鹤馆?”原来他只听莫无红说,却是把“馆”,听成了“观”,难怪是一点也找不到。
见他一脸吃惊的表情,闻人醉心衬:莫非此人不知仙鹤馆?那又为何会在此?
正思索间,“得得”马蹄声响,有一驾马车行来。拉车的是两匹全身黑色的上等大宛良驹,步伐一致,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显见得平时训练有速。驾车的是个矮胖的黑衣汉子,行到啸夜他们前边,立时刹住了,翻身而下,恭敬地拉开车门,头一直低得很低,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回去吧。”闻人醉摸着那少女的头顶,便把她向远处一个灯光亮着的方向推去,口中念念有词,“多谢姑娘陪在下在此寒风中等车,慰我寂寞。但愿你明天醒来,依稀还记得我这梦中人。”
女孩子身体有些摇晃,眼神涣散,梦游一般地开始走起来。
“这是‘燕衔金领’?那么,你能让她杀人吗?”
闻人醉从怀里摸出一块红牌子来,“这就是了。但我从未用它杀过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能这样说。”
他把牌子在那驾车人眼前一晃,走进车厢,拣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是信还是不信?他不讨厌杀人,只不过也不喜欢滥杀无辜。
“公子不上车?外面风大。”那驾车人好心提醒他。
啸夜“哦”了一声,跨步就要上车,既然这车要到仙鹤馆,既然莫无红说到了那里就可知道消息。这仙鹤馆就算是虎穴龙潭,他也只好闯一闯了。
“公子,名牌。”驾车人突得伸出手来,拦住啸夜,只是还低着头,恭敬地看着脚下。
“名牌,我没有。”
驾车人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精气内敛,显然功底不弱,“那公子只好请回了。”几个字虽然不响,却是掷地有声,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这馆,我一定要去的。”
“那小人只好得罪了。”话音未落,一双圆实的手掌直抓啸夜下腹。十指如钩,只怕被抓着了,就是十个窟窿。
啸夜委身一矮,拍向对方手腕,这本是“分花扶柳”的剑招,却被他改成拳法,杀伤力虽有所降低,却是更加灵活。须知剑本就是手臂的延长,这只不过是又回归了它本来的面目。驾车人倒也反应不慢,反手一刁,左手却从右手底下穿过,提起右脚,直扫啸夜下盘。啸夜便掌为拳,直打对方面门,脚踩“七星步”,躲过杀招后,横向里一个侧踢。驾车人未料到他有此一出,腰上挨了一下,“哎哟”,就地一滚,已是两丈外。
只见他目光已红,刷地亮出两把弯刀来,长两尺三寸,厚六分,刀光一闪,竟是夺人性命的招数。啸夜面无表情,像是不知道自己手无寸铁一样。驾车人六刀连劈,一刀比一刀快,气风刮过啸夜耳边,也是一声响过一声,落处不离头颈,肩膀,心口等要害处。啸夜左转右转,每次都在他刀尖下滑过,每次都让他砍不到,月光里只见他黑衣翻飞,上下左右得围住对方,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然后就停住了,驾车人难以置信地看到自己的双刀变成片片碎块,落满一地。他怎么可能知道,啸夜看似避开他锋芒的时候,一次次去摸他的刀身,每摸一次就加一份力上去,直到刀刃为他内力所伤,碎成一片片。
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了一块碎片,啸夜突然出手,目标就是对方的咽喉。
“你杀了他,我们可怎么去仙鹤馆?还是啸夜兄,你认识路?”不知何时,闻人醉已下得车来,倚着门,抬头望月。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本来没想到的,只是能将一招‘翌射九日’完全以内力表现出来,除了千魔啸夜,我实是想不出来还能有谁了。”闻人醉转了头来冲那驾车人一笑,“你还想再打吗?”
那人已惊出一身冷汗,听他这句话方才回过神来,忙从怀里掏出一面绿色的小牌子,恭敬地双手呈上:“公子请上车。”
想必这是类似于通行证的东西,因为刚才见到闻人醉拿出那么一块牌子,这人就没有阻拦他。啸夜伸手接过,却是块普通的沉香木,漆着绿色滚金的“仙鹤馆”三个大字。
他和闻人醉坐好后,车便急匆匆地向西而去。
一路无话。
“敢问啸夜兄,与你同行的那位是?”
“隗宿风。”
“隗宿风?在下孤陋寡闻,不知他是哪门哪派的?”
“他不是江湖人。”
“哦?!。。。。。。。。。。。。。。。。。。。。素来听闻夜兄剑法了得,一柄。。。。。。。”
“当了。”
“啊?!。。。。。。。。。。。。。。。。咳咳。”
“可惜这车中太过狭窄,我是坐不进去了。”车窗外,莫无红笑着冲他们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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