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日子

　　终于可以学武功了。紫宇兴奋得夙夜难眠，在床上滚了一晚。这是自十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后，他第一次睡不着。不过也不是坏事，起码这次是因为快乐。
　　太阳慢慢浮出地平线，映得天边一片绯红。反正横竖也睡不着，紫宇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朝窗外吹了声响哨。白鹰欢快地叫着，飞落在窗台上。
　　“雪翎，早啊！”手指揉揉雪翎的头，“帮我抓几条鱼回来吧。”
　　雪翎轻咬了下非烟的手指，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看着那轻盈敏捷的身影，想到学不了轻功的自己，不由得哀叹道：“羡慕。”
　　等紫宇磨磨蹭蹭地来到厨房时，小木桶中已经有五条小鱼了。掏米下锅，捞出小鱼，刮去鱼鳞，剖出内脏，剔去鱼骨，将鱼肉剁碎，放入将好的米粥中，稍后加上些姜丝和葱花。早餐就这样了。
　　打点好之后，跑到楚莫言的房前，大力地捶了几下门，意思意思，接着就一脚踹开房门。
　　“师父！”像小狗一样钻进被窝里，伸手揽着腰，脸贴到雪白光滑的背脊上。呵呵，好像豆腐哦。
　　“怎么，起得这么早？”
　　“整晚都没睡。”扁扁嘴，盈水的凤眸可怜巴巴地眨着。
　　楚莫言很配合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那今天就别练功了，好好休息吧。”
　　“啊师父，我来帮你穿衣服。”紫宇满脸带笑，硬将楚莫言从床上拉起，哪见半点先前的可怜之色。
　　用过早点，紫宇便跟着楚莫言向竹舍前方不远的石潭走去。这石潭的主要水源有两个，一是竹林后边断峰山上的冰雪融水，一是地下的泉水。冰雪融水自然是位于入水处了，而那泉眼则是靠近出水的那一端，所以这潭中的水一半是温的，一半是冷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潭中的鱼肉质细腻，鲜甜爽滑。紫宇吃了十几年都不觉得腻。以前靠自己抓鱼的时候，为了照顾生态环境，只用最最原始的方法——垂钓，顺便也可以看书，可这鱼精得很，一个月下来，能吃到五条就不错了。后来有了雪翎一切都简单多了，想吃鱼时，就让雪翎抓回来，每回至少都有三条。
　　“月诀有十三层，你至少要练到第五层才能学其它的武功。一、二、三层对你而言都很容易，第四层到第五层稍难些，而第六层以后便是要讲求机遇和悟性了。”
　　金月族的至宝，足以引起武林大乱的秘籍，楚莫言就用三言两语一带而过。
　　“到水里面去。”
　　很自然地走向温水那边。
　　“另一边。”
　　紫宇幽怨的望着楚莫言，狭长的凤眸染上淡淡的哀愁，我见犹怜，可惜，那个我不包括楚莫言，于是改为狠怨，可脚下还是走向冷水那边。
　　“举起双手。”
　　尽管觉得很傻，但紫宇也乖乖地做了。
　　楚莫言轻盈地跃起，整个身体倒立在空中，与紫宇双掌对接。
　　紫宇还在好奇为什么没有感觉到重量，一股冰冷的内力从左手掌心侵入。
　　“记住运行的路线。”
　　“是。”
　　大约过了一刻钟，楚莫言引导着内力从右掌流出，翻身落回地面。
　　“记住了？”
　　“嗯。”
　　“好好练吧。等你感到潭水变暖了，那便是炼成了。”
　　这可能么？紫宇强忍住满脸黑线。
　　“可是我没有内力。”
　　“每个人都有的，强弱不同而已，自己用心感受吧。”说罢，潇洒地跃上竹梢，像只雪白的大雕，转瞬间，身影便消失了。
　　“哼，不负责任！”紫宇叽咕着合上眼睛，回想刚刚的运功路线。突的，紫宇发现有一股微弱的气息随着他的意念顺着运功的路线动起来。呼，还以为找内力很难呢。试着引导内力沿记忆中的路线运行起来，不过这做起来远比想象中难多了。先前，楚莫言只是用小股的内力在他经脉中过一遍，而紫宇现在则是要将经脉逐一打通。
　　半天过去了，全身的经脉只通了小部分。饥寒交迫的紫宇只好将此事放到一边，叫出雪翎捉鱼填肚子了。
　　到了第七天，紫宇终于打通了最后一条经脉，完成一个周天循环。潭水并没有变暖，只是运功时，他的体温远低于潭水而已，而且身体也与平常无异，不会被冻到发紫了。
　　第二和第三层也是以同样的方法传授的，花在上面的时间都差不多。第四层开始，紫宇便不用再折杀自己的记忆细胞了，因为第四层以后的修炼方法都记载在书上。
　　第四层修炼起来很是怪异，紫宇用了半个多月才弄懂怎么将那一条条不相干的经脉连起来，然后又用了一个多月才炼成。
　　第五层倒有些恐怖，内力游走过的每一条经脉都禁不住火辣辣地疼，好不容易冲到最后一道关卡时，全身的筋骨像要熔化了一般，痛得紫宇几乎晕了过去。合指一算，从开始炼第五层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半月了，今天就将它结了吧。
　　潜入水中冷静一下，定了定心神，再次打坐入定。紫宇有意急速运转内力，使其像洪水一样冲刷过每条经脉，到最后一道关卡时，已成破釜沉舟之势了。
　　“啊！”
　　全身像要炸裂一样，这次紫宇是真的晕过去了。内力并没有停下来，仍旧飞速运转着。
　　后来从楚莫言口中得知，他昏迷了五天，差点走火入魔。但痛苦还远没有结束，他全身经脉严重损坏，躺在床上修养了一个多月，每天还得被楚莫言捏着鼻子灌难喝得要命的汤药。
　　不过好在第五层练成了，所受的苦总算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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