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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鑫鑫,你盯着手机发什么呆呢?”
“快看这个!”鑫鑫把屏幕往闺蜜面前一送,眼睛亮晶晶的,“最近超火的一档综艺,角色扮演的,绝了!”
她是三天前偶然刷到这档节目的。表面是普通的真人秀,有游戏有互动,笑点密集。但真正让她欲罢不能的,是每期最后的“角色扮演”环节——玩家们仿佛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演技逼真得可怕,连道具都精细得以假乱真。
闺蜜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兴奋地抓住她的胳膊:“你也在看这个!我昨晚熬到凌晨就为等更新!”
屏幕上,正是玩家们进行趣味比赛的片段,两人被滑稽的场面逗得前仰后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可就在笑声最浓时,屏幕毫无预兆地——黑了。
“诶?”鑫鑫下意识拍了拍手机,“坏了吗?没电了?”
但显然,遭遇同样状况的不止她一个。短暂的寂静后,漆黑的屏幕上开始零星飘过几条弹幕:
【???】
【怎么回事?】
【是我卡了吗?】
就在疑惑逐渐蔓延时,那片纯粹的黑暗仿佛拥有了质感。屏幕中央,极其缓慢地,浮现出一片阴沉得仿佛要滴水的天空景象。
西部公路上,一辆黄白相间的面包车在碎石路上颠簸前行,“咔啦咔啦”的声响仿佛要将车辆彻底肢解。
“吴哥,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副驾驶上的黄毛瘫靠着车窗,声音里满是烦躁,“我的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
驾驶座上的吴文周敲了敲方向盘:“快了快了。”他又扭头朝后排喊,“小洁,再忍忍,这破路我也没办法!”
后排左侧,小洁脸色发白,碎发被颠得凌乱,却仍努力挤出甜笑:“没关系的吴哥,我带了橘子糖!”她摸出一颗糖递给黄毛,“看你难受的,吃颗糖会好点?”
黄毛被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一怔,别扭地接过:“谢了。”糖刚入口,车子又是一个猛震,他立刻朝吴文周喊,“吴哥!你慢点!小洁都要飞出去了!”
吴文周反而踩了脚油门,面包车猛地一窜,小洁轻呼一声,慌忙抓住前排椅背。
后排右侧,烫着大波浪的江铭整理着乱晃的卷发,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指尖点了点膝盖,语气带着惯有的慵懒,却掩不住疲惫:“吴师傅,你这开车技术,是想直接送我们到终点站?”她撩了下头发,瞥了眼角落戴耳机的青年,又看向小洁,“小妹妹,你那糖……能给姐一颗吗?我也晕得厉害。”
小洁连忙递过两颗糖,一颗给江铭,另一颗伸向角落:“江铭姐,给。林哥,你也吃一颗吧?”
角落里的林砚深终于摘下单边耳机,露出清俊的侧脸。他没接糖,只是浅淡地摇了摇头:“谢谢,不用。”随即重新戴好耳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仿佛周遭的喧嚣与颠簸都与他隔绝。
谢斐然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窗外飞逝的荒凉景色,沉默不语。
不知颠簸了多久,车队终于停在一栋风格古旧的老宅前。一行人陆续下车,小洁率先跳下,还转身想去扶江铭。江铭脸色苍白,借着她的搀扶才站稳。林砚深则独自摘下耳机,默默观察着这栋建筑。
老宅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像早已等候多时。其中穿着褪色黑夹克的那位,一见到众人下车,他嘴角扯开一个过分热情的弧度,快步迎上,说道,“欢迎来到这里,我们进去说。”
他引领着众人走进略显昏暗的大厅落座,自己则站在壁炉前,神色转而严肃,沉声道:“想必各位已经清楚受邀来此的目的。我手中的那块宝石……隐藏着一些难以解读的讯息。在座的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才,若能破解其中奥秘,我必有重谢。”
江铭调整了下坐姿,率先开口,话语得体却直指核心:“感谢徐先生的信任。作为徐浩的朋友,我们也很希望能尽快提供帮助。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查验宝石呢?”
她问出了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徐先生却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不急。各位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具体事宜,我们明天再详细商议。”
他看向停完车回来的楚旻生,吩咐道:“小楚,你带客人们去休息吧。徐浩,你跟我来。”
“啊,好的”黄毛应了一声,又回头望向小洁,小洁冲他笑了笑,用口型无声地说“快去吧”黄毛这才跟着徐先生离开了。
另一位身着唐装的男人这才缓步上前,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
“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各位请随我来。”他微微欠身,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水。
他领着众人穿过昏暗的回廊,将钥匙逐一分发。当最后只剩下林砚深时,林砚深没有立刻去接钥匙,他盯着楚旻生。
“有什么问题吗,先生?”楚旻生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我们在是不是在前世无数次擦肩而过?”他问得奇怪,楚旻生愣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今世的一见如故。”
楚旻生递出钥匙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展露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客人说笑了。或许是我这张脸,比较容易让人眼熟。”
林砚深不再多言,接过钥匙,走向走廊尽头的311房间。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反手关上门,视线快速扫过整个空间——陈设简单,甚至有些过于干净。他像往常一样,将背包和随身物品有条不紊地放置在习惯的位置,随后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海中那唐装男人一闪而过的细微停顿。
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时,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随意摊着一份报纸,纸张泛黄,边角卷曲。
他顺手拿起,抖开。
泛黄的纸面上,几行加粗的黑体标题猝不及防地扎进眼里:
「城郊古宅一夜竟满门失踪。,警方悬赏征集线索」
「C市台长选举白热化,幕后交易浮出水面?」
「XX娱乐股价异常飙升,业内人士直呼看不懂」
林砚深的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摩挲了一下,随即松开,“故弄玄虚。”
他低声自语,不耐地将报纸扔回床头。动作间不慎将耳机扫落,“嗒嗒”两声滚入床底。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弯腰去捡,光束划过床底阴影时,却蓦然顿住——深处似乎卡着个白色物件。
他伸手够了两次未果,略一思索,便将那份旧报纸卷成纸筒,探入床底轻轻一钩,竟真将那东西捞了出来。
那是一个通体哑光的白色球体,背面嵌着一块不规则的黑色圆斑,斑痕内还点缀着数个更小的圆点,构成一种极简的、类似眼睛的图案。
林砚深指尖摩挲着球体冰凉的表面,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却又被更强烈的陌生感压制。他将球体凑近光源,眯起一只眼向黑色斑块内部看去,却只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而他浑然不知,此刻,在世界另一面的巨大屏幕上,弹幕正疯狂刷新:
【哇!小哥哥发现隐藏摄像头了!】
【节目组也太不小心了吧!】
【是剧本安排的吗?这道具放在千禧年背景里太突兀了!】
【快看他表情,好淡定,是在想怎么圆场吗?】
【这侧颜!屏幕脏了我舔舔!】
【暴击×10086!】
后台监控屏前,导演满意地看着能量与流量曲线的飙升。他缓缓转头,半边脸被一只巨大的复眼占据,本该是耳鼻的位置一片平滑,唯有嘴部是一条细长的裂缝。
“这新人不错啊——疗养院觉得这个广告怎么样,让他们把广告费打过来。”
说话时,两条粗黑的舌头从裂缝中探出,舌尖密布的尖齿泛着冷光。
“好的,已收到指示。”一旁的助手躬身回应,她的轮廓与人类无异,唯有瞳孔是一片纯白。
正当林砚深沉思时,“叩叩叩——”的敲门声突兀响起,让他心脏猛地一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白色球体塞进枕头下,动作迅捷如风,这才起身开门。门外站着谢斐然。
“坐哪?”谢斐然问。
“椅子上。”
林砚深关上门,坐回床边看向他:“你晚上来找我,有什么事?”
谢斐然摊开掌心,那枚金斑喙凤蝶胸针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微的蓝紫色光泽。
“你当时说,只要看见这个,你就知道该做什么了。”他语气笃定,目光紧锁林砚深。
林砚深盯着胸针看了三秒,表情纹丝不动。
“所以,”谢斐然往前递了递,“看出什么了?明白了吗?”
林砚深缓缓抬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进谢斐然眼里。那目光太过干净,看得谢斐然心头莫名一跳。
然后他听见这双漂亮眼睛的主人用再诚恳不过的语气说:
“不好意思,真不认识。”
“……”谢斐然沉默一瞬,作势要收回手,“那算了。”
可指尖一空,胸针已经被对方自然地顺走了。林砚深捏着胸针,一脸纯良:
“我多看看,说不定就看熟了。你手一直这么摊着多累,我帮你拿着。”
谢斐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一时无语。
林砚深把玩着胸针,指尖摩挲过冰凉的宝石表面,忽然抬眼,眉梢微挑:
“不过话说回来,单凭这个小物件,就要我相信我们是‘合作伙伴’?”他轻笑一声,“来这里的人谁不是各怀鬼胎?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信物。”谢斐然面不改色,“你说预见可能会失忆,留下它当凭证。”
“哦?”林砚深垂眸,指尖轻轻敲着胸针边缘,忽然抬头一笑,语气轻松了几分:“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过现在太晚了,具体怎么合作,明天再细聊?”
谢斐然看着眼前人转眼间又恢复疏离的模样,只得点头:“好,那你休息。”
门被轻轻带上。林砚深掂了掂手中的胸针,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演技不错,”他轻声自语,“可惜,我从来不会把真正的后手,交给别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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