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7 章
一连几日,宋灵莜都拒了萧鹤笛送来的拜帖,这可让他一时犯了难。
风月轩内。
萧鹤笛手里捏着今日又被退回来的拜帖,一时竟有些后悔当初撒谎失忆的事,可回想两人之后的说话,细细想来并没有半分不妥。
那日,凉亭内。
长公主派人来说,府里新得来的羊肉锅子最是适合在屋外食用,招呼既白和海棠随着一同取来。
一时,凉亭内只剩下来他们两人。
宋灵莜是个谨慎的,又拉着他对了许多暗号,什么一百八一杯,明星说几个,近代史的开端是什么,666什么意思,真嘟假嘟,说几个奢侈品的牌子…
各种想到的想不到的问题全来了一遍。
有的刻在脑子里的问题他回答了,有些全被他以想不起来搪塞了过去。
这是萧鹤笛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在以前那个乖巧听话一板一眼,行事作风老的跟守旧党一样的女友竟然也会关注当下时兴的东西,但从不在他面前显露。
当时他的眼睛不知怎得就红,还被对方瞧了个全。
宋灵莜还以为是问的这些问题,让他使劲使劲想到头痛欲裂了,为此还慌慌张张地道了歉。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是在欣喜。
欣喜他女友原来的心性并没有如他之前所想的那般枯燥乏味,兼职之余也可以看看乐子,那些梗有些人看起来是低俗无趣的,可却也可以给人痛苦机械的生活增添色彩,他希望她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
可同时他心酸内疚,心酸内疚于自己原来从没有走进她的生活,不过好在也不算晚。
不过这场对话,终究以郡主十足十的信了,他真的是她前男友萧鹤不过失忆了而已。
因为最后,宋灵莜都没让他吃中午饭,就给人一路送到了大门口。
临行前,还做出一副极其复杂的表情深深望了他一眼。并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今日所说的话且不可同外人讲,一路走至府门,还同他煞有其事地讲了一下,她两也算老乡,都是从现代穿来的才算完。
萧鹤笛回到家中,原本以为这一局稳妥了。
晚上还做了个美梦。梦里宋灵莜扯着他的衣领子,一只腿踩着地,一只腿横在了他肩膀处,手轻挑着他的下巴,嘴巴几乎都要碰上,轻吐如兰十分霸气道:“萧鹤,你失忆了就怪不得本郡主报复你了,今后就做本郡主的正宫相公吧!”
“在家,给我相夫教子,一辈子不许出去勾搭女人!”
“来,嘴一个!”
这场梦做的妙极了,想来萧鹤笛发现自己正抱着枕头啃着。
可一连几日的拜帖都被拒了,这不免让他心中郁闷。
原本以为假装失忆就可以伺机接近,毕竟现在时代不同。相熟的人就他们两个,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依他对宋灵莜的了解,断然是不会信出轨这件事从头到脚是个误会,说不定还会因此同他决裂,可现在看来,似乎….怎么都不算个好注意。
一张拜帖硬生生被人捏出了褶皱,既白站在一旁,观察着自家主子比灶里烧完的柴还要皱巴黢黑的脸,竟没忍住生生笑出声来。
“哈哈哈~”
“郎君,属下早就说过了,郡主迟早有一天会识破了你的诡计!”既白帮助主子送信,三番四次的吃了鳖,倒也不馁,反倒开心的很。
他总觉得自家主子定是又没憋什么好屁,没准在那拜帖中间,加了什么让人出丑的秘药,定是又要坑害那纯洁善良的郡主。
“你懂个屁!”萧鹤笛本就烦的不行,失忆美男计反倒把人硬生生推远了,自己都没地哭去。
都这会子了,还有人给他心头添堵。
说着就从厅堂的扶手椅上站起来,“划啦”一个左踢脚朝着既白那大屁股就来了下,没好气地愤愤道:“都解释了多少次了,我都说了不会再捉弄郡主了,你小子怎么就不信”
既白捂着自己的屁股往一旁挪了挪,嘴里还小声地打抱不平,嘟囔着:“哪也得有人信。”
“也不瞧瞧,你之前敢了些什么事。”
原本萧鹤笛一心全在宋灵莜是不是识破了他失忆的谎言,故而才这般。
可既白的一番话,似是当头一棒,将他敲醒了。
他蹙着眉,耐心听着既白继续发泄道:“郡主上香,您暗中捣乱让香火不着,郡主好不容易踏青一次,您往人衣服上沾花蜜,嫌隙害郡主毁容,郡主赴宴,您往酒中下泄药,郡主…”
萧鹤笛就这么沉默地听着,嘴角抽了又抽,听到心坎去了忍不住附和了一句:“可真不是东西!”
既白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赶忙掏了掏,确认自己没听错。
这下萧鹤笛知道源头在哪了,这原主太过恶劣,准时长公主不让郡主同他往来了。
先前都没有父母阻拦,他都没真正把人追到心坎里,现在有了家长阻拦,萧鹤笛深觉他这趟漫漫追妻路有些遥遥无期了。
他颓废地把自己扔在了榻上,被子埋住了头,闷闷道:“我怎么摊上个这么混不吝的主。”
既白哪里见过自己郎君这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往常这家伙嚣张的很,想来准是良心发现,对自己深恶痛绝!
他狗腿地移到了床边,正打算继续揶揄下主子,好让他这恶人的心再痛下,岂料“腾”的一声,塌上的人就转了个身,坐了起来,一张苦瓜脸,眼角没了笑模样达拉着,那模样实像害了相思病的。
既白是个脑子直话快的,想着也就给说了出来:“郎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害了相思。”
本以为是个玩笑话,可没想到对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
萧鹤笛说完,又似乎像被人抽走力气地“哐当”躺在了塌上,瞳孔不断地一点一点涣散,嘴角含着笑:“既白,你知道吗?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一个姑娘。”
“谁信。”
既白才不信,这混世魔王哪有什么感情可言,全是诡计!
“我们在一起了两年,这两年里,她嘴上总是时时刻刻说喜欢我,可我瞧得分明,这姑娘矛盾又胆小,分明从未喜欢过我,可她不知道,我是真真喜欢她呀!”
萧鹤笛全然没管既白说了什么,怅然若失说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大概是大一放寒假时,学校门口初见的那次,她在同一个姑娘争吵着什么,大抵是那个姑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做错的那个人哭的那叫一个惨,鼻涕眼泪一把横流。”
既白明显看到在提到那个哭姑娘时,他主子脸上遮到遮不住的厌恶,却又在说道他喜欢的这个姑娘时,又变的一脸柔情,好似人就在他面前似的一脸的痴汉模样,生生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我喜欢的这个姑娘啊。”
“她心性坚韧,看也不看的转头就走了,半分没给那个人机会。”说着萧鹤笛眉毛都飞了起来,言语中止不住的赞赏和欣慰。
这点既白并不赞同,可也没说出口,只是内心嘀咕。
这姑娘明摆着是个心肠狠硬之人,对面姑娘都哭成那样给她道歉,她却半分不肯退让,那是一个姑娘家家该有的柔软心肠,天大的错都要讲三分情面,这姑娘定是同主子一样,小肚鸡肠的可怕。
他不懂这怎么到了主子眼中,反倒成了心性坚韧?
“这般心性坚韧的姑娘,桀骜也孤高,我原以为是同我一样的人,后来我才了解到,她同我却是全全然然不一样的人生,孤苦无依,唯一的朋友还伤害了她,可她并没有因为留恋友情而选择妥协,反而断的彻底。”萧鹤笛微顿,目光有些呆滞的落在了床上的帷幔上,虚无缥缈,又似乎近在眼前,眼睛开始有些酸胀,他眨了眨想要把这不适的感觉咽下去一些,开口时声音有些流散:“我欣赏这样勇敢的她,却又害怕。”
“我想这样的姑娘,怕是瞧不上声名狼藉的我。”萧鹤笛的声音变得低了许多,又继续说道:“可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成了她的男朋友,那天晚上,我兴奋的失眠了一整夜,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对她好,可后来我渐渐发现,我的那些好,她全然都不接受。”
“即使有了这个名头,我同她的生活依旧像个事外人一般。”
“她在我面前却总是自卑又胆小,不肯相信我对她的爱,也不肯接受。”萧鹤笛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眼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去。
他花了两年的世间都不曾走进宋灵莜的心,听着像是一个失败者最好的笑话。
可他从不曾怪对方什么,只是觉得宋灵莜以前的日子该是多凄苦,让她围起一层又一层的铜墙铁壁不肯让人踏足分毫。
这故事讲完了,作为唯一的听客——既白。
上前走了几步,一脸凝重地半蹲在塌沿上,掏过萧鹤笛的胳膊学着郎中的模样,摸起了脉,随后煞有其事开始讲煞风景的话:“我瞧,郎君前些日子的怪病,怕是又犯了!”
这话说完,萧鹤笛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是泪也没了,声音也变得浑厚有力,一个扑腾起身,一个飞踢直直给既白踹到了一丈远。
“给你讲真是白瞎了我的情感!”
正好被刚进来的萧褚琴看到。
“二哥,这是发哪门子的邪气。”
萧褚琴身旁的莲花把既白刚扶起来,这厮就立马告状:“小姐,郎君的怪病怕是又犯了。”
既白说完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刀锋似的寒意。
扭头看去,自家主子正好从内室走出来,坐到一旁的扶椅上,一双眼睛凶狠地等着他说道:“别听他瞎说,小妹,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褚琴立马换上讨好地笑脸,上前挽着自家哥哥的胳膊,左右摇晃起来,撒娇道:“二哥,你知道的父亲最近不让我乱跑。”
“是禁了你的足了吧!”萧鹤笛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挣脱出来,毫不留情面的拆穿道。
及笄礼后,听闻有几家不知天高地后的寒门学子和不入流的世家旁出,一心全然想着攀龙附凤,明里暗里总来招惹,萧褚琴也是个没城府的,心下不爽利,提着枪统统给人打出去了,国公爷暗地叫好,但到底有伤家风也确实落人口实,为了面上过的去,也就罚了她禁足,这事,在大庆传遍了,想不知道都难。
“嘿嘿。”萧褚琴尬笑了两声,坐到了他旁边,由继续哀求道:“听闻灵莜阿姐的那位骁勇善战的青梅竹马,打了胜状,今日便要到城中了,二哥…”
“哐当”一盏茶杯应声而碎。
插入书签
虽然没什么人看,但我想了想还是想说明下。
这章之所以叫情书,是因为是萧鹤写给宋灵莜那些从来都未曾宣之于口的情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