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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猫7
秦越基本不会对他说谎。
尤其是客观问题,只要他问,对方都会给出明确的回答。
但这次,秦越垂下眼眸,少见地选择了转移话题:“张嘴。”
消瘦的下巴被托在掌心,秦越拇指按了按他的嘴角,触碰着湿润花瓣,去勾含在里面的蕊。
……这么着急吗?
苏青律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惊讶于他进入正题的速度。
他眨眨眼,顺从地打开口腔。
牙齿和舌头都恢复得很好,被手指摸过时泛起麻麻的酸,而大脑接收到熟悉的信号,开始分泌那种把酸转化成爽的物质。
苏青律身体轻微战栗着,忍不住攥紧了秦越的衣摆。
他眯着眼睛,喉咙缓慢地收缩,小口吞咽过量的唾液,任由对方往更深的地方探索。
谁知还没摸到舌根,秦越就抽出手指,说:“可以了。”
“什么?”
苏青律一懵,像是一脚踩空,脱口而出:“不做别的吗?”
秦越反问:“做什么?”
昨天小猫在医院吐血的画面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担心淤血有残留,本来是想检查一下的,但没想到对方一碰就发抖,秦越便只匆匆扫了一眼。
说来也奇怪,秦越自己的洁癖也不轻,对猫尚且有几分容忍心,但对人就有些苛刻了。
这会儿他的手指上沾着苏青律的唾液,而他居然没有觉得难以忍受,相反眼前还出现了前两天小猫给他舔伤口的模样。
好乖好安静。刚才也是。
秦越放开手,轻捻了捻指尖。
一具温热的身体忽然贴近,馥郁的野玫瑰香味霎时扑鼻,就像一丛花海正面拥住了他。
明明是沐浴露的味道,可秦越却恍惚了一瞬,觉得这香味就是从某人白腻的皮肤里自然流溢出来的,不然闻起来怎么会这么甜,好像浓稠的蜜浆。
苏青律搂着他的脖子,是仰脸看他的姿势,但睫毛压得很低,眼神直白地盯着他的嘴唇。
暮色四合,天光沉寂了,视野里只余下模糊的轮廓。
其他感官却在此时被无限放大,浓烈的花香侵袭过来,一寸寸逼近,逐渐充塞鼻腔。
灼热的呼吸拂过面庞,先试探再交缠,滚滚的血液成了流动的岩浆,烫得心脏左冲右突。
——啪!
顶灯打开,照得满室亮堂。
白光大敞,两片嘴唇近在咫尺,暧昧的氛围却一扫而空。
不约而同的沉默里,甚至酝酿出了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
苏青律动作一顿,眼皮抽筋似的跳了一下,最后忍无可忍地掀起,埋怨道:“你干嘛呀?”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秦越收回开灯的手,偏头错开呼吸。
苏青律生平第一次在他这里碰壁,阈值简直低得可怜。
稍微察觉到这么一点拒绝的动作,他的委屈就翻涌上来了:“看不出来吗?我想亲你。”
秦越提醒:“你现在是人。”
“不然呢?”苏青律莫名其妙,“我是人怎么了?难道只有猫能亲你?秦越你是变态……”
“你是变态吗”几个字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大手捂住了。
秦越气笑了,做完铲屎官和饲养员又要做幼师:“我只教你一遍,在人类社会,拥抱和亲吻都是只有爱人才能做的事。”
“唔唔唔唔!”那你放开我!
苏青律瞪他,秦越就缓缓松开了手,“不准再动手动脚。”
他还刻意强调了一遍,谁知话音刚落,苏青律就攀着他的肩,蓦地往前一扑。
本来就只有毫厘的距离,这一下子全没了,对方起伏的胸腔紧紧贴着他的心脏。
“你不爱我?”
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从秦越的角度看下去,少年挑起的眉眼漂亮又骄纵。
清瘦挺拔的肩胛骨宛如振动的蝶翼,再往下,从后腰到臀峰的线条也极其美妙,一双腿又直又白,正勾着他的膝盖。
秦越说不出“不”,只有沉默。
但苏青律不依不饶,又抬头,嘴唇轻碰他的鼻尖:“你说啊秦越,说你不爱我不想要。”
秦越忍得痛苦:“我——”
门铃骤响,是送餐服务生。
秦越险些溺死在花海里,连忙抓住救命绳索,浮出水面喘息,嗓音哑得过分:“下去。”
“那你求我。”苏青律哼了声,坐起来,比秦越视线高些。
他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好凉薄好冷冽,让被看着的人无端觉得紧张。
可是他的睫毛又那么长,一小片阴影卷着秦越,嘴巴还被秦越揉红了,尾音也缱绻得很。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就算是要星星要月亮,面前的人也只能二话不说双手为他奉上。
秦越抿着嘴唇,不肯出声,热汗就随着颈侧的青筋往下淌。
天平的一端是他这辈子受教过的所有世俗道德和骄傲尊严,另一端只是这样一个幽深眼神,却让他身陷泥泞反复拉扯。
苏青律得寸进尺地抚摸他的脖子,感受他陡然僵硬的身体。
门铃响了三遍就停了,秦越的手机屏幕亮起,酒店管家发来消息,说十分钟后再安排送餐。
下一秒,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扣住了苏青律的后脑勺。
不可抗拒的力道压得他低了一下头,嘴唇猝不及防磕到了秦越的下巴,痛得他一眯眼。
紧接着门锁响起“滴”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儿,一墙之隔就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是服务生在摆放餐盘。
“你怎么开门了……”卧室门敞着,外面的人抬眼就能看到床。
苏青律揉着嘴唇,扭过头想从秦越身上下去,结果刚一动,侧腰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不是不想下去吗?”秦越掰过他的下巴,掀起眼皮。
眼神冷得像冰川,三分浮在面上,底下七分烧着岩浆。
苏青律的脸颊也烧起来:“那也不能有人的时候……放开我。”
“求我。”秦越原话奉还。
调情这事,比的本就是羞耻心,现在攻守互换,苏青律瞬间就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
他双手被钳制在腰后,嘴巴再次被手指顶开,勾他舌头的人还“好心”提醒:“你最好别动。”
猫耳猫尾和糟糕的姿势,若是越动就越引人遐想,遐想出来的还是最刺激的那种类型片。
其实卧室门前还有道帘子,秦越早就用遥控放下来了。
但苏青律背对门口看不见,只觉得幻想里的视线如芒在背,嘴里的唾液都有点含不住了。
“随便捅捅嘴巴就流这么多水。”秦越挑了挑唇,检查完了把手指抽出来,身后的手也放开。
“好了,吃饭吧。”他说。
苏青律没说话也没动,努力绷出愤怒的表情,瞪他。
可惜眼睛里蒙着薄薄的水雾,所以杀伤力大打折扣。
秦越就把手掌移到前面,贴着他的肚皮:“怎么?你不饿?”
表情好正经,语气好体贴,好像真的在问他饿不饿一样。
——如果不是苏青律被他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的话。
苏青律冷哼道:“我要洗澡。”
满身湿汗,刚才洗的澡全白搭,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却连亲都没亲上,说来都可笑。
他下床时腿还有些软,踉跄一下差点跪了,秦越过来扶,被一巴掌打掉手腕:“别碰我。”
两人都是一天一夜没吃饭了,秦越把酒店特色菜点了个遍,几乎掏空了厨房的食材储备。
新鲜捕捞的海产口感细腻,简单烹饪就是绝佳的风味。
苏青律气还没消,暂时不想搭理秦越,只埋头干饭。
而秦越更是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就这样沉默地吃了一会儿,苏青律突然感觉不太对劲,秦越好像很久没有动过筷子了。
他疑惑抬头,看清秦越的动作,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秦越居然在挑清蒸苏鼠里的葱花,苏青律张了张嘴,许久才找回声音:“……你不吃葱?”
他不禁开始怀疑小满报给他的BUG检测结果是不是哄他的。
连不挑食的生活习惯都改变了,这怎么看也不像没事。
老公好像坏掉了。
苏青律瞬间想到最坏的结果。
他撂下筷子,正准备把小满揪出来,秦越突然把一块挑干净的苏鼠夹到他碗里,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是你不吃葱。”
苏青律一愣,有些没听懂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大脑才从宕机的状态里重新启动。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葱,小时候一个人生活,烹饪机器人的程序又是固定的,每次菜里有葱他也就一起囫囵吃了。
只是后来做饭的人变成了秦越,他就再也没有在家里的餐桌上见过葱,以至于他一见到这东西就自动忽略了这道菜。
“看半天不伸筷子,等我伺候呢。”秦越把挑出来的葱花放到旁边,然后把整盘苏鼠都推了过来,换掉他手边的佛跳墙。
“吃吧。”秦越说。
苏青律没吭声,垂眼看着他把清甜口的菜都端到他面前,嘴唇不太明显地动了下:“秦越。”
秦越正准备继续吃饭:“嗯?”
苏青律突然说:“好喜欢你。”
当啷一声,刚拿起来的筷子险些脱手,秦越怔了一秒,又是无语:“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这个问题……苏青律想起秦越小的时候,他也问过秦越。
想到秦越当时的回答,苏青律抵唇笑了一声,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喜欢就是想见你,想抱着你,想喂你好吃的。”
“哦。”小猫风格的答案。
秦越没说满意还是不满意:“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知道啊。”苏青律眨眼,手指向自己,狡黠笑道,“我。”
秦越:“……”
一顿饭吃完,天光彻底黯淡,海浪舒缓地拍打着礁石。
被喂得太饱,苏青律没了勾勾缠缠的兴致,索性枕着秦越的大腿,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
在他打出第三个哈欠的时候,秦越的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移开,低头落在他的脸上:“你是跟我睡,还是我再去开间房?”
苏青律:“?”他的认知里就没有自己睡这个概念。
他猛地翻身抱住秦越的腰,闷闷地说:“不许你走!”
“你——”
秦越深吸一口气,动手把埋在自己小腹的脑袋扯开。
动作小心翼翼,一边注意抓人头发的力道,一边还要控制自己尴尬的地方避开对方的脸。
“跟我睡可以,但要约法三章。”他说,“第一,不准亲我。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抱我。”
光是听完这两点,苏青律就垮起了小猫批脸:“第三呢?”
“第三……”秦越按了按他撅起的嘴唇,说,“不准撒娇。”
苏青律很清楚,秦越定的规矩,基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第一点和第二点尚且能理解,第三点未免太霸道了。
他忍不住反唇相讥:“怎么?我撒娇你也会起反应吗?”
“……”秦越起身就走。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苏青律立刻从身后伸出手,八爪鱼似的缠住他,“睡觉吧啊。”
两天没合眼,这一晚秦越睡得很沉,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说不让抱他,苏青律就真的没再碰他的腰勾他的腿。
但他没受伤的手臂却被这人拽到自己身后,自助摆成了被他抱着的姿势,他竟也没察觉。
不知该说他听话还是不听话。
属于小猫的耳朵和尾巴消失了,少年脸颊陷在枕头里,细密的睫毛像铺开的小扇子。
一睁眼怀里躺着一个人,这本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可是莫名地,秦越又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
甚至熟悉到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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