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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
“死了?这怎么可能?”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一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她自己想不开吗?”
没人回应她,沈一平看到温寻几乎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温寻,你没事吧,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沈一平现在只觉得荒诞不已,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温寻从被子里冒出头,“你说我当时要是回应她……”
“那死得就不止她一个了。”沈一平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一股寒气才后知后觉的爬上了她后背。
尽管十分不想相信,但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承受范围。
“我真是要疯了。”沈一平扯掉毛巾,揉了揉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温寻说:“建国之后不让成精,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沈一平瞥她一眼:“你这是自我催眠吗?”
“你觉得有用吗?”温寻道。
别说,被她这么一打岔,沈一平现在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那还是没有二十四字真言来的好。”
温寻:“富强明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沈一平:“……”
温寻拿出手机,拨通了徐思的企业微信。
沈一平看向她。
温寻对着电话,声音平静的可怕,说道:“打扰了,你们应该留了医院的电话吧,赶紧打电话给医院。”
对面,徐思也应该是意识到什么,立刻想问出口,温寻却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徐思也懒得回拨了,立刻翻出群里医院的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医院直接告知,他们送来的病患张丽丽刚刚已经确认死亡。
徐思人直接傻了,觉也不用睡了,立刻在群里轰击所有人。
张丽丽死了?怎么就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404宿舍,温寻和沈一平相对无言。
沈一平:“还睡吗?”
“你睡得着?”
“睡不着。”
“那先把头发吹了。”
沈一平点头,站起来,顿了顿,又坐回床上,“我刚刚把厕所灯关了。”
温寻:“……”
“你要不明天搬回去和妈妈住。”
“不要。”沈一平忽然站起来,双眼坚定,“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说完,就同手同脚走到厕所,打开灯,找到吹风机,开始呼呼吹头发。
温寻心绪很乱,远没有表面的那么冷静,但是沈一平在这里,她必须镇静,否则就真的全乱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世间,她必须弄清楚缘由。
“温寻,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沈一平吹好头发走出来。
“好。”温寻掀开被子,挤是挤了点,但好在睡得下。
两人都心事重重的,关了灯之后,留了个沈一平带来的小夜灯,暖黄的光在门口亮着。
两人睁着眼睛盯着上铺床板,到了半夜,眼皮才逐渐重起来,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一次苏醒的时候,温寻只感受到寒冷,几乎是冷到骨子里的冷。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内测,空荡荡的,温寻刷得一下清醒了,掀开被子坐起来。
沈一平不见了!
“沈一平!”温寻叫了一声,小夜灯的灯光照着整个房间,没有沈一平的身影。
她立刻摸出眼镜,虽然她近视五百多度,但不戴眼镜也不可能看不见一个大活人。
沈一平真的不见了,温寻立刻冲到厕所,依旧空荡荡的。
“沈一平!沈一平!”
温寻彻底慌了。
宿舍里面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床底下,柜子里,哪儿都没有人。
难道是出去了?
温寻立刻冲到门口,但握住门把手的一刻,寒意冲上脑门。
不对,房间门还反锁着,钥匙挂在墙上。
温寻冷汗都下来了,猛得冲到阳台,还好窗户没有被破坏,楼外也没有人。
“冷静,冷静,温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发生了什么。”温寻原地打转,努力深呼吸。
她的手机衣服都还在床上,不是自己消失,而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消失了。
忽的,温寻停了下来,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火辣辣的疼!不是做梦!
沈一平真的不见了!
温寻顾不上太多了,随手抓了个挎包,把手机钥匙充电宝矿泉水都带上,要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她都想背上个急救箱。
对了,拖把,虽然是塑料的,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温寻打开门,冲了出去,四周空荡荡的走廊,依旧只有绿色的光芒。
她走到电梯前,上面显示着一楼,并没有坏。
于是,她壮起胆子走到楼梯,将拖把丢了。
右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打光,左手手拿着沈一平的手机开始录像。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两部手机的信号都是满的。
若这个楼梯真的有古怪,那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手机光芒撒在楼梯上,温寻一圈一圈走下去,她没有去其他楼层,坚定地往下走。
三楼,二楼,一楼……
不对,什么都没有发生,温寻站在一楼大厅,外面燥热的风吹进来,她再一次转身爬上楼梯,就这么三四趟折腾下来,累的她气喘吁吁,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正常了!
但她不想要正常!
温寻站在门口,看到近处保安大哥在亭子里打瞌睡,不远处厂房还亮着灯,明明很安静,她却觉得焦急。
忽的,她的余光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是猫。
温寻立刻追上去。
那猫跑得很快,几乎是个残影,但温寻认出,那是曾经出现过的三花娘娘。
温寻追的嗓子眼里冒出血腥味儿,只见那三花在厂里七绕八绕,怕跟丢,她都来不及看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温寻感到脚底下一空!
紧接着,她摔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不是垂直向下,而是七拐八拐的管道。
温寻不断撞在四周坚硬的石壁上,摔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两部手机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咚的一声,管道终于到底,温寻咕噜噜摔结实,整个人骨头都散架了。
温寻龇牙咧嘴地坐起来,抚了抚眼镜,还好眼镜没坏。
四周并非全黑,空气中好像飘着一些亮光,还有很重的灰尘。
温寻浑身都疼,但不敢耽误时间,想站起来,结果咚的一声,一头撞到顶,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前后相通,上下很窄,刚好卡在温寻站不起来的尴尬高度。
这应该是个地下水泥管道。
半躬着腰走路实在太累了,温寻索性在地上爬。
反正一身淡绿色的睡衣早就在摔下来的时候脏的不行了。
上去是不可能了,摔下来的管道至少几十米,温寻没那臂力,再摔几回,就要内脏破碎吐血了,只能往前爬爬,说不定沈一平就在这个古怪的地方。
说来也可笑,遇到古怪的地方不可怕,她还怕遇不上古怪的地方。
明明是夏日,管道里却冷的异常,温寻打了好几个寒颤,然后拿了个充电宝出来。
粉红色,自带手电功能,一看就只能是沈一平买的。
现在身上就只有这个能发光的东西,温寻想绑在脖子上,但没有绳子,只能放在胸口睡衣的口袋里。
四周有了光,温寻又尝试唤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看起来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但在手电的光芒下,管道里明显有东西爬过的痕迹,细细碎碎的,很杂乱,应该不是蛇之类的。
而且管道壁也并不光滑,藏污纳垢,温寻便顺着痕迹往前爬。
大致过了十几分钟,面前出现了两个洞口。
温寻照了照,发现左边的洞口痕迹更重。
她坐下来,缓了一下气,又往后照了一下,自己爬行的痕迹也很重。
不知道这两个洞口通向何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爬出去,她不敢想太多,怕会失去前行的勇气。
温寻选择了左边的洞口,继续爬,大概又是十几分钟,出现了三个洞口。
“不太妙啊……”
继续选择最左边。
十几分钟后,出现了四个洞口。
麻了。
充电宝已经用了百分之十,开始在胸口发烫。
四周的灰尘越来越重,温寻开始觉得鼻子不舒服,不能待久了,肺会受不了。
可惜睡衣太结实,温寻撕不开,不然要做个简易口罩了。
没办法了,只能一鼓作气,继续选择最左边。
这下不知道到底爬了多久,一遇到洞口,温寻就选择最左边,甚至都懒得停留去数到底几个洞口,直到——
她在昏暗中听到了声音!
温寻激动得差点叫出声!
但她还是忍住了,不知对方来历,一切谨慎为上,她关掉手电筒,仔细捕捉那细微的声音。
好像有东西轻微的击打在管壁上,离她不远。
那击打声没有规律,时快时缓。
温寻放缓呼吸,一口气憋得脸通红。
那声音在靠近她!
温寻喜出望外,难道是有人来找她了?
她几乎立刻就想敲击回应,但就在这一刻,她心头一跳,迅速冷静下来,然后继续往前爬,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再一次到达分叉口,这一次,有足足九个洞口。
她先是爬到最左边,爬出去几十米,然后半站起来,扶着腰,迅速走回路口,钻进了最右边的洞口。
这一次,她没有急着走,努力缩在黑暗中,侧着身观察洞口。
黑暗中,神秘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声声像是敲在温寻的心口。
温寻屏住呼吸,很快,就看到了那东西。
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温寻只能称呼为那东西。
半人高的,一米多长,黑漆漆的,不断鼓动的肌肉,四肢垂在地面移动,西瓜大小的头不断昂起来,敲击壁顶。
温寻看不到它的脸,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有脸,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味儿,温寻捂住嘴巴,才没有呕出来。
那东西在洞口处,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进最左边。
温寻不再停留,转身,用出了当年初中考五十米的冲刺速度,半躬着腰,捂住挎包和充电宝,撒丫子狂奔。
她的灵魂已经在嚎叫一万个啊啊啊,但脑子却越发清醒冷静。
那是人吗?那还能是人吗?
不是人又能是什么?它知道沈一平在哪儿吗?
刚想到这里,温寻脚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刹不住的冲击力,让她脸着地,咕噜噜往前滚出去四五米,倒地四仰八叉。
温寻完全摔懵了,然后感觉脖子被擒住,紧接着,拳头如雪花般落下来……
晕过去的最后一瞬间,温寻终于爆了一句粗口。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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