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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婆的爱人3
因为良善所以多思。
可年幼的二老婆并没有考虑到,作为这个村庄的本土人,且在受到这么严重的虐打下,仍能凭着自己偷了大框菜,以及宁愿乘重也抱着那大堆不知名草药在怀里的女孩。
是不是早就考虑到了年幼时二老婆所考虑的事情了呢。
啃完大部分的蔬菜后,还剩几颗青菜,被堆放到一旁。
女孩无所谓的打了个饱嗝,用舌头剔了剔嘴里的牙齿。
女孩便把身旁,堆叠着的绿草扯了过来。
对比着看了几眼,便将个细条状叶片,和几个细小圆形的的植物,一并塞到嘴里,口腔左右的嚼嚼,待嚼个十几下,口里能感觉到绿汁和苦味除开的时候,女孩就把那已经在嘴里,嚼成一摊绿深棕色的混杂着口水的草团吐在手掌上,又一并敷在了自己腿间的伤口上。
仍在偷看着的年幼的二老婆,看着女孩的行为有些惊讶,因为在他们村里还从没看到这种事情,老人小孩还是成人,无论是谁病了,都是喂些石灰水和稀饭粥,其余生死就纯靠命了。
虽然不知道女孩这么做的原因,但她莫名的觉得女孩这个怪异的行为会帮助女孩,让女孩自己身上的伤口好起来。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每次涂上那些从嘴里嚼出的绿褐色草水,女孩敷在自己的身上,都会让她不舒服的直皱眉头,可手上动作仍是不停,把嘴里嚼的草药全部都抹在那伤口上。
如交织盘旋的蛇样,躲在神像身后的二老婆,光着看着那女孩嚼草敷药,来来回回的直到那些药草裹了全身时,她已经困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什么都没有梦见,却比梦见什么都来的安心。
以至于,在她睁眼起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的晃眼,那一道道暖黄的光线,打在破庙中漂浮的灰尘如同星星般散动。
也照在那已经褪色,却仍笔直矗立的一尊尊垂下眼帘的神像显得更加温柔平和,俯瞰众生,亦如俯瞰包容着在自己身下那些玩闹的孩童。
从没想过自己能睡这么久,也能睡这么香。
无论是在家中,还是逃到这个村庄多到庙里面来,她都是随时保持着警惕和清醒,她根本不敢像昨天晚上那样陷入深度的睡眠。
毕竟,就在幼年时二老婆身处的环境而言,只要她深睡,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她那畜牲的父亲都对她起了贪欲,何况是,从小到大都把她当做物件样随意打骂的哥哥们。
所以,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这破庙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注意惊醒她。
因为,对于年幼的她而言,也是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所以,在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睡着后有没有打鼾,有没有被发现等等问题时,便是激起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她对女孩的喜欢是一厢情愿的,那女孩并没有见过她,若是被发现了,被女孩告密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于危险的敏感和恐惧,直接将刚睡醒的还有些迷糊的她,吓得瞬间清醒,涌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便在这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探头探脑的从神像后面悄咪咪的观察着。
那昨晚在破布角落中,用嘴嚼着草药,又感到痛苦皱着眉头却仍一声不吭的女孩,已经从那块属于她睡觉的小地方离开了,甚至,是那块堆放了药草和蔬果的地方,都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出了那块印下灰尘的蔬果印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仿佛是她所独自待在着破庙中太过孤寂,幻想出的一场梦。
可那块蔬果药草碾压灰尘的痕迹分明是存在的,只是昨晚的那个女孩确实离开了。
是去哪里了,又会去哪里呢?那女孩是要回家吗?还是发现她了吗,准备去告密了呢?这一身伤痕又能去哪里呢?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即是害怕自己的存在,被女孩发现后告密所要面对的危险,也是在担心那女孩会不会做傻事,继续回到那充满凌虐殴打的家里继续被虐待,亦或者觉得无法逃离,人生充斥着绝望从而要去跳崖自杀。
她总是有那么多的思绪,那么多的想法,脑子里都是些天马行空。
若是换个环境,换个女孩也能受到尊重的地方,这样活泼善良而又鬼马精灵的她,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亦或者一个有趣的小说家。
但这同样,都不过是美好的幻想罢了。
只是,从小被虐打所总结出的经验和预感,她还是决定去山林里躲着,躲到晚上看不见山林的野兽时,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才回到破庙中带着。
她确实是担心着,女孩发现她后告密的情况,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自己的想法,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友善和平的,她只是在正确的保护自己罢了。
他人的想法和行动,并不是她能决定的。
所以,随时会遇到突发情况,越早行动越好。
已经做好了决定,她将神像后的果子,和那些吃过的残渣,踹在身上,将自己在这,破庙居住过的痕迹能抹除的都抹除。
便是驾轻就熟,查看这荒芜破庙附近没有往来的路人后,便急匆匆的猫着身体朝山林的小道上跑去。
这山林里有蛇,有鸟,有兔子,还有野猪,和野鸡野鸭,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哪有小孩不馋肉吃的,可惜她没这个本事,也没跟猎户学些打猎的手艺。
有时候去山林采果子,看到那些个在地上乱跑的兔子啊,野鸡野鸭啊,她都馋的口水直流,想要去扑去抓,每次都是落得个空,还跑的累的个半死。
去逮了几次后,她便就放弃了。
按着她的生活作息,今天她应该继续呆着庙里,或者应该悄咪咪的出去,按他们村里给伤人弄些石灰水喝的习惯,去弄些石灰水给那女孩喝的。
但通过那女孩昨天晚上怪异的行为,已经今天早上就消散的踪迹,她想那女孩应该也不需要她的石灰水了。
既然,不需要她的石灰水,她就躲到山林里,弄些吃的喝的,就算那些人来找她,她也能从这山林里跑走。
这么想着,心里强迫自己不要在挂念那个女孩的行踪。
毕竟,对方可是个可能告密陷害她,将她致与危险境地的人呢。
怎么能这么关注敌人呢!
这么想着,这么想着,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便也丝毫没注意到哪被落叶覆盖,哪里有块凹陷的土地面的异常。
捂着脸,晃着头,便一脚踩中那块凹陷的地痞,瞬间半个身子都塌了下去。
那大坑里面的东西湿漉漉,软乎乎的,将那条吊进去的腿和半个身体都包裹进去,拔都拔都拔不出来,刚想要放声尖叫,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被发现,便紧紧的捂着即将要发声的喉咙,将自己的声音活生生的吞了回去。
叫又叫不得,身体拔也拔不出来,可以说是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不过,这份窘境很快便随着山林对面窸窸窣窣的动静,换成了紧张和恐惧。
如果是野兽,她尚有一丝缓存生还的概率。
可如果是人…
她都不敢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或许死亡都是这其中温和的选择了。
可她还不想死,可她不敢让别人看到她的模样,这样她会受到更多折磨和羞辱。
于是,在哪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越来越响亮的时候。
她想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焦急忙慌的从那陷阱坑里,挖了一大坨不知道是什么的稀泥巴样的东西,直接往自己脸上头上一糊,一撮,变成了个鬼都认不出的样子后,才梗着脖子跳着心,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从山林中靠过来的动静。
却见的是抹,从半人高的的草堆里伸出来的,直立的灰棕兔子腿?
什么东西,兔子会站着走路,还长这么高的吗,那该是多大的兔子啊,是兔子精吗,会不会吃她,可兔子不是吃草的吗,吃草的那她是不是就有救了,可是那兔子腿还是那么细啊?!等等的问题。
她那天马行空的脑子又开始跳跃起来。
直到从那兔子腿后面,伸出的条布满血色红痕,又敷着些绿棕色汁液的,怪物模样般的人手。
本就被突发的陷阱弄的不安恐惧,在配合着内心的奇妙想法和对人的极度紧张和害怕。
她在看到那这样,具有特色和熟悉的人手时的瞬间,竟没有想起着是她昨晚今早都在心心念念的人身上才有的痕迹。
而是以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怪人要来杀她了,吓得她赶忙跟拔萝卜样的去抽自己的身体,头晃的也跟拨浪鼓样的表达自己极端的反抗和恐惧,甚至连眼泪都吓了出来,那张被不知名泥巴水,糊的人鬼不分的脸,在哽咽的抽泣下,显得更加狰狞,小声的哭嚎着说着滚开,不要过来的话语。
直到哪山林草丛中的人形彻底现身。
就是那方才还被她心心念念,让着自己不要再想念的女孩。
浑身布满红痕,以及被草药水敷盖着绿棕色的皮肤,面容平静冷淡,手里提着一个灰兔,两只野鸡的高挑女孩。
而那女孩也明显没想到,年幼的二老婆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丑丑的模样。
双方见到对方,皆是一愣,女孩像是已经知道了对方,眼神中有些惊讶,却立刻转回到了方才的平静。
不过对比女孩的淡定,那年幼的二老婆此刻表现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劫后余生又免费捡到到大米,那张又哭又笑的模样。
以年幼时二老婆干净时期的模样,就是那样杂糅的表情看的都是漂亮的。
可此刻将自己弄的稀里糊涂,狰狞骇人的模样,在配上那副古怪的表情。
着实让对面观看着的女孩,表情也看的有些诧异和奇怪。
只见那年幼的二老婆,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鼻子上留下的鼻涕和泥巴水的淤堵,滑倒了嘴巴,而堵住了她的言语。
吸鼻涕也不好吸的,只能通过狰狞的面孔表情,来表达此刻的激动。
本该落下的眼泪,又被眼前的惊喜硬生生憋了回去,哄着鼻涕,在泥巴脸上划过眼泪,而导致泥巴脸上多了两条干净的竖线是,而显得格外凄惨而又滑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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