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前传]光影斑驳

　　我们很少会思考心脏跳动的意义。

　　当右心房收纳全身的静脉血，通过右心室从肺动脉泵出，此时肺动脉中流的是静脉血，通过肺中的气体交换，变成含氧丰富的动脉血，由肺静脉送至左心房，再通过左心室的主动脉泵向全身各个组织器官以满足其正常生理活动的需要。
　　医学报告指出，成年人每分钟心跳大约是七八十次，60~100次之间都属正常，在平时假如成人安静时每分钟心跳超过了100次，医学上就算作“心动过速”；少于60次的，则是“心动过缓”。
　　平均说来，如果一个人活100岁，那么，他的心跳次数加起来总共可达40亿次左右。

　　以上，是盛淮在百科上找到的资料。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难以忽略，起飞时的失重感即使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会在到来的那一刻产生颤抖。
　　心脏会悬空，又在瞬间落到地面。
　　就像游乐园里的跳楼机。

　　弧形窗口将天空的景色框成一幅画，洁白的色彩倒映在清泉般的眼底。
　　那些遥远却深刻的记忆里，盛淮也曾牵着年长者的手，期待着前往游乐园。
　　那时候她年龄和身高都不够，很多项目都是玩不了的。
　　而带她来的那个少年对游乐园也并不感兴趣，只是打赌失败后履行承诺罢了，不然对方更愿意窝在网吧一整天，半个月不出门也无所谓。

　　小小一只的盛淮站在游乐园中央，听着前方传来尖锐高亢的叫声。
　　抬头看到这里的跳楼机设备就像人们失衡的心跳一样，起伏不定，没有规律。

　　我们很少意识到心脏正在跳动。
　　文学作品中将心理层面的情感波动描述为心动，以此衍生出“怦然心动”这样的词汇，用来描绘初见美好时那一瞬间的心跳。

　　有部很有名的爱情电影，引进国内时刚好选择了这个词汇作为影片的译名。
　　从此很多盘点花期短暂的外国男星视频里，总会出现卡兰·麦克奥利菲的脸和姓名。

　　盛淮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比赛后的夜宵time，脱去伪装的青年表情认真地问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那一瞬间，盛淮想到的是自己曾经的职业选手身份，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像面对叶修陈果他们时能够坦然提起。
　　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

　　可黄少天问的却不是这个。
　　“之前你和周泽楷的关系上热搜那次。”提到这里他的表情好像有点扭曲，不过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我最后听你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惹你生气。”
　　他的语气难得严肃正经，脸上的棱角好像也愈加分明。
　　这个样子，盛淮还是第一次见。

　　右手悄悄抬到胸口处，那股强烈的跳动隔着身体的壁垒清晰地被感知、被影响。
　　又是一阵沉默，盛淮在小店昏黄的灯光里轻声开口：“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确实和你有关。

　　无论是那时的脸红，抑或是当下的心跳，一切都和你有关。
　　面前摆放了一个盒子，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只等人迫不及待地开启。
　　可潘多拉打开魔盒后降下的是灭世的灾难，那这个盒子对于我、对于我们来说……又代表着什么呢？

　　……

　　黄少天走在蓝雨俱乐部的大楼里，窗外的阳光洒进来铺满他走过的路，仿佛踩着黄金一般。
　　他的嘴角噙着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步伐轻快地迈进。
　　直至走到一个岔路口，他停下思考片刻，脚步一拐便要前往新的目的地。

　　不多时，青训营训练室的门被推开，热闹的声音裹挟着阳光扑面而来。
　　“小卢呢？说好要检查他最近的功课的！让本剑圣和你打几盘指导赛，好好磨练磨练技术。”
　　“对了，结束之后还要写心得哦，不低于2000字的。”

　　……

　　回到兴欣网吧后，盛淮第一时间注意到某人的情绪。
　　“修哥怎么了？”她找上陈果询问。
　　“什么怎么了？”陈果收下盛淮带回来的特产，对她的问题却不太明白。
　　“我看他情绪不高。”
　　“有吗？”陈果非常意外，她特意跑到叶修身边转了一圈又回来，“不就平时的样子吗？有气无力的反正。”
　　叶修平时就一副标准的淡人模样，还能更丧一点？
　　陈果惊讶了。

　　盛淮抱臂歪头，和陈果解释：“修哥他还是个正常人啊，当然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陈果越来越懵了。

　　“多看两眼就知道了，他很好懂的。”
　　网吧的小李刚好路过，盛淮又去翻装特产的袋子，听到陈果的问题也只是摆摆手。
　　“没事啦，我一会儿去问他。”
　　转头将另一包特产拿给网吧小李：“李哥，我带的特产。”
　　网吧小李谢着接过，看到包装袋上的文字后问盛淮：“这是去G市了？”
　　“是啊。”盛淮给他比了个赞，“不过就待了两天，这还是在机场免税店买的。”

　　派发完特产的盛淮来到叶修身边坐下，侧头看他的电脑屏幕。
　　“这是……神之领域的挑战任务？”盛淮有些不确定，毕竟她上次做神之领域任务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嗯。”叶修嘴里叼着烟，闻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50级做这个，真不愧是你。”盛淮随口说着。
　　心底却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国外开着加速器，给国内账号卡做神之领域任务时的情形。
　　当时游戏里的等级上限就是50级，但因为要面对时不时出现的卡顿，也是有点手忙脚乱。
　　不知道两相比较，哪个要更难一些。

　　“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怎么了？”一直等到叶修正在进行的任务结束，盛淮才再次开口。
　　听到这个问题的叶修先是沉默，然后反问道：“蓝雨和雷霆的比赛好看吗？”
　　盛淮挑眉：“当然了，两位战术大师的对决，相当有水平。”
　　“那嘉世和轮回的呢？”叶修又问。
　　“都只看了结果，是打算回来后再看的。”
　　“你看完就知道了。”
　　说完便开始了下一个任务。

　　盛淮带着疑惑去前台开了机子，然后找到嘉世初七那天的比赛视频。
　　虽然叶修同时提到了嘉世和轮回，但后者和他没什么关系，至于他说的你看完就知道了，那么重点部分应该是在团队赛。
　　反正看完就有答案了吧。

　　视频点开，盛淮抛下心底的情绪，客观地去看比赛。
　　不过第一场是苏沐橙的个人赛，本来也不会有什么情绪就是了。
　　就算有，也是疯狂夸夸的那种。

　　背景音除了游戏音效，还有当时的解说。
　　所以盛淮听到了他们说苏沐橙的比赛风格发生了变化。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前苏沐橙的打法更偏策应，单人赛也习惯先和对手周旋。
　　与之作比较的就是唐柔，打法激进猛烈，总是一往无前地向前冲。
　　虽然这其中也有两人所使用的角色职业因素在，毕竟一个近战一个远程，但也不难看出风格上的差异。

　　一场对决花不了太长时间，视频的进度条也很快来到了团队赛。
　　看完之后盛淮就知道叶修情绪不高的原因。
　　嘉世这团队赛打的……
　　“刚认识的五个人合作都比他们配合的默契。”盛淮没忍住点评了一句。

　　“很扎心的评价啊。”
　　陈果不知是何时过来的，盛淮刚才说话时是正常音量，她在旁边自然就听到了。
　　盛淮耸耸肩，继续道：“他们估计就这样了。”
　　“你这话叶修也说了。”
　　“是吗？”盛淮不意外，“那修哥应该看到了更多。”
　　她是半分析半猜测，所以说的并没有很绝对，但叶修的语气就很笃定了。

　　这天，盛淮看到叶修和陈果坐在电脑前，都很无聊的样子……还有点苦大仇深？
　　“怎么了？不是在做神之领域的任务？”盛淮问。
　　她的目光在叶修身上来回扫描，对于他只是干坐着的行为很不解。
　　难道累了？不应该吧。

　　“任务就剩竞技场的部分了。”陈果解释。
　　“哦，所以是打算休整一下再开始。”盛淮表示了解了。
　　“不是，是没有对手。”
　　“没有对手？”盛淮第一反应是陈果在和她开玩笑，荣耀的游戏玩家那么多，竞技场怎么可能会没有对手。
　　“是啊，这个任务要求对手不能比自己的等级低，可君莫笑是十区等级最高的了……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
　　陈果这边说着，就看到盛淮的表情越来越奇怪，连带着叶修也抬头看过来。

　　盛淮此时的心情确实有点复杂，她是把神之领域的任务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游戏里的基础设定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看陈果这么认真地和她说明，叶修也是一副默认的样子，下意识觉得这两人该不会是合起伙来整蛊她。
　　但又很快意识到，陈果和叶修并没有在开玩笑，他们都非常的认真。
　　所以才更奇怪啊！

　　“我说……”盛淮眼神微死，悠悠开口道：“你们是忘了，竞技场可以跨区吗？”
　　像是炎热的夏天突然被人从头顶泼下大桶的凉水，叶修和陈果此时可以说是茫然又清醒。
　　六目相对，却无一人开口。

　　几秒后，网吧里想起老板的呐喊：“对啊，怎么忘记这个了！”
　　而网吧的客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一个新年没听到，还觉得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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