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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有发现
不愧是谢予,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出了专业的手持照明设备,而且还是两个。
这个手电筒不仅防水,而且很迷你,配备腕带,可以绑在手上,非常便利。
夏唯一下子放松了许多,不由得佩服谢予未雨绸缪的能力。
「你怎么想到准备这些的?」夏唯边问边把设备戴好。
「只是常备罢了,我没有安全感。」谢予回答。
夏唯一点也不觉得谢予夸张,只感觉心疼。
他捏了捏谢予肩膀,随即双腿踢水,灵活如海豚般穿梭在水中。
雨水混合着泥土,还有一堆生活垃圾,水的味道那叫一个感人,夏唯憋着气都能感觉到那份浑浊的恶心。
谢予的表情更是精彩,看来董事长先生再能屈能伸也有点要崩溃了。
两间平房都泡在水里,很像什么诡异的水下古墓(廉价版)。
夏唯用手电照了一圈没看到人,只好指指房间,用思维交流:
「我去里面看看。」
谢予打了个OK的手势,随即,夏唯便快速钻进了房间里。
刚进去,他就发现黄姨正潜伏在水中,面色苍白,表情痛苦。
他心一沉,但并没有放弃,便迅速解开绳子,给黄姨套上,随后用力拽了几下。
在他系绳子的时候,黄姨稍稍动了动,还好,他放了心。
村民们很配合,拽绳子之后的几秒钟,黄姨立刻被拉上了岸。
夏唯握着绳子一起从房间游了出去。
「走了。」夏唯说。
「等等。」
等什么??夏唯不解地回过头去,却看到谢予在原本两间平房中间、大概二十平的小空场上停留,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夏唯只好游过去问:「你在做什么呢?」
谢予指了指地面,说:「你看。」
不看还好,一看,夏唯也像谢予一样定在原地。
只见土地之下竟然埋着一个木板,而且上面还有拉环,看起来很像地窖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存菜的地窖?」夏唯问。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谢予回答。
夏唯讶异地看着谢予,对方的表情凝重,显然不是在说笑。
「咱们没有水下设备,闭气不能太久,而且这里被淹,轻易打开木板肯定会毁坏下面的东西。先上去,再做定夺。」夏唯握住谢予的手,认真地劝道。
见对方不回应,他又补充:「而且这水也不干净。」
随后他就拽了拽绳子,上面的村民很快就用力将他们拽了上去。
夏唯惊讶于村民们的力气真是不小,两个大男人还是从水中往上拽,竟然速度这么快。
可等上了岸,夏唯才惊讶地意识到速度快的原因。
原来上面竟有十几个壮汉,村民都在旁边看着,大气不敢喘。
而旁边站着一男子,正打着一柄黑伞,身着整齐的西装,表情异常严肃。
“多谢陈秘书冒雨赶来。”夏唯感激地说道。
陈携来得很及时,真不知道这么大雨是如何从山路绕过来的,夏唯非常感慨,也发自肺腑的感激。
“不必客气。”陈携说着,朝旁边人做了个手势,随即,夏唯身上就多了条毯子。
“我准备了房车,您和谢先生去清洗一下,这里有我,还请放心。”陈携说。
夏唯更惊讶了,竟然不止带来那么多人,连房车都开来了。
“救上来的人呢?”谢予问。
“在急救车里,人昏迷着,生命体征有些不稳,正在抢救。”陈携回答。
夏唯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还有救吗?”
陈携虽然面无表情,但神色多了几分安抚:“请夏警官放心,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即便这么说,夏唯还是焦躁地握紧了拳头。
“别担心,”谢予搂住他,边往村口方向带,边在他的耳畔小声说,“我能感觉到,她还是有求生欲的。”
夏唯理解求生欲的重要性,虽然担心,但他不是医生,也只能相信谢予的团队了。
让夏唯惊讶的是,房车竟然有两辆,他进了其中一辆车里,正打算关门,没想到,谢予趁机钻了进来,顺势关上门,灵巧得仿佛一条蛇。
“你要作甚?我告诉你休想啊!”夏唯指着谢予的下巴严肃警告。
这种时候精虫上脑?疯了吗?
“我只是觉得还是不要分开行动的好。”谢予的眼中闪着认真的光。
见谢予如此诚恳,夏唯突然有些羞愧,而事实上,这人并没有吃了吐,只是默默守在外面,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举。
夏唯顶着毛巾从浴室出来,身上冒着热气,虽然身体不适一扫而空,但鼻子里还残存着水里的臭气。
这时,他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转头看去,便发现桌上摆放着意面和肉排,还有一些薯角,虽说是简单的洋食,但还是热气腾腾的,让人食指大动。
“随便吃一些吧。”谢予拿起毛巾给他擦头发。
说罢转头进了浴室。
夏唯默默坐下拿起叉子,卷起意面放进口中,机械地咀嚼着。
谢予似乎有点生气,毕竟又被误解了,生气也是正常的。
那人洗了很久,夏唯甚至担心他洗浮囊了,更害怕他因疲惫而昏厥在浴室里。
他越来越焦虑,最后决定进去看看,然而就在他碰到浴室把手的刹那,门竟突然开了。
只见谢予围了个浴巾出来,身上满是水气,对视的刹那,这人竟笑了,说:
“我不生气,我也没晕过去,只是身上的味道总是洗不掉。”
“……”夏唯尴尬透顶,沉默地回去卷他的意面,愤恨地切肉排。
这时,房车的门被敲响,夏唯问了是谁,便放下叉子去开,门外那人不似刚才那样清爽,发型有些乱了。
“夏警官,”陈携颔首道,“黄姨醒了。”
夏唯点点头:“我去看看。”
外面依然在下雨,但比刚才小了许多,他没有撑伞,而是快步走向急救车,车内是消毒水和臭气夹杂在一起的味道,夏唯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黄姨躺在窄小的床上,身上连了许多仪器,夏唯询问医生情况,得到的结果是现在不适合问询。
想来也是,她还戴着氧气面罩,讲话肯定比较困难。
“思维混乱,受到了惊吓,还是等稳定之后再问吧。”
谢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夏唯思考片刻,认可了他的建议。
可就在这时,黄姨突然呜咽起来,双手到处乱挥,看起来异常恐怖。
夏唯握住黄姨的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因为这个形容枯槁的阿姨很可怜,总之他俯身在病床前小心聆听对方的话,没想到听到的却是:
“谢谢,谢谢……”
夏唯只觉得心酸,他安慰地握紧黄姨的手,说:“是我们该做的。”
黄姨不停地说着谢谢,默默流着眼泪,夏唯的心好像泡在醋里一般难过,这时,谢予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她的精神很脆弱,不能再受刺激了。”谢予说。
夏唯点头,离开的时候,黄姨甚至不愿松手,竟又惊恐地呜咽起来,医生给她输的药液里打进去几毫升的透明液体,很快,黄姨又闭上了眼睛。
“加了镇静,”医生解释,“她睡一觉会好些。”
夏唯只嗯了一声就离开了急救车,脚踩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却没感觉到落雨,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为他打了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夏唯闷声说,“太会共情不好。”
“共情是劣势,也是优势,”谢予微笑着说,“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发现那个木板。”
虽然有照明,但在山村里,光线就像被吸收掉一般,依然阴暗得不行。
可谢予的笑容却很温柔,温柔到闪光。
夏唯怔了怔,垂下头去,快步走回房车,随即,他坐在餐桌旁,继续吃那已经冷掉的意面,余光看到谢予坐到对面,他问:
“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谢予说,“黄姨的记忆被清理得很干净。”
夏唯惊讶地抬起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但能看出她的记忆很混乱,肯定被干预过。”谢予说。
夏唯沉思片刻,说:“必须尽快把水放掉,不然水灌进去可就糟糕了。”
“陈秘书正在排水,天亮之前肯定能排干。”
夏唯虽然已经习惯谢予的周全,但听到这,他还是很惊讶。
他想了半晌,最后只冒出一句“辛苦陈秘书了……”
谢予无奈一笑:“我们也很辛苦。”
夏唯翻了个白眼:“你就是网上说的无良资本家吧?陈秘书这算加班啊,你得给人家加班费的。”
只见谢予沉默下来,安静地切面前那份肉扒,夏唯突然意识到,他似乎话太多了,谢予是董事长,集团的事宜他无权置喙。
“抱歉,我话太多了。”夏唯认真地说。
“我的确准备给陈秘书追加奖金,再让渡部分公司股份,”谢予说道,表情严肃不像说谎,“我只是希望你能为自己想一想,不要总是在关心别人。”
夏唯没有想到谢予会说这些,不假思索地问:“关心你也算关心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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