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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宿主！你演技真好！”
一个出恭的借口，苏杭顺利的获取了半盏茶的时间。
躲避着来往的宾客侍女，穿梭在各个房间中，查看着这栋宅子的不同寻常。
一踏进这栋宅子的大门，他的第六感就叫嚣着这里很危险。
村子里平常又诡异，苏杭和袁秉承平日里都没有看到过有男人出现。但今天在宴席上，他看到有不少男人和妻子携手赴宴。
很多对夫妻看起来都很是亲密，他们的感情应该不错。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躲在一个楼梯拐角，苏杭凝眉沉思。他找不到这宅子有哪里不对劲，但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
那感觉如芒在背！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杭拿出一个瓷瓶，晶莹的液体倒在中指和食指上掐了个手诀。
指尖金光一闪而过，液体抹在闭上的眼睛，再睁眼世界已经变了个样……
‘系统！前厅……是失火了吗？’苏杭眼神飘忽，语气中满是不确定。
在宅子里已经绕了两圈，苏杭清楚地记得来时的方向。
金乌西斜天色渐渐昏暗，明月躲在乌云身后，周围所有的光亮都来自于屋檐下挂的盏盏灯笼。
在烛光下，苏杭抬头望着在空中涌动的黑色的烟雾。黑雾的源头是下方的宴会厅，是苏杭刚才坐的地方，也是玉娘他们现在待的地方。
浓烈的黑烟从前厅的门口窗户飘出，在天空中汇聚成一团，然后慢慢消散。
那模样就像一个火灾现场。
‘失火？宿主你觉得可能吗？’系统反问。
虽没有火光，但看那浓烟滚滚的模样，若是在现实中的确有些像失火了。
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也不可能是火灾现场。
他刚从那边过来，几个人一起在前厅坐了好一会儿了，苏杭没有感觉到那里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早晚温差有些大，太阳落山过后总感觉衣服穿的单薄了些，有点凉飕飕的。
危险就在身边。
抹上牛眼泪后看到了冲天鬼气让苏杭脊背发麻。
是七月吗？
之前就察觉到她身上有些不对劲，可袁秉承和她呆在一起一个多月，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她又究竟在图谋什么呢？
苏杭敛眉沉思。
他现在伤还没好，战力大打折扣。
受伤的我！年幼的她！闭关的大哥！倒霉的他！
前有女鬼后有母老虎，两面夹击左右为难。
真是艰难的人生。
苏杭蹲在角落思考对策。
‘统子！你指路把我走到这里来能不能给我指路让我走出去？’
‘得了吧！当时你可是逃命逃进来的！’系统也知道苏杭是在开玩笑，毕竟那种情况下不进来就得死。
‘别想着偷跑！现在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她们去投胎吧！’
她们？
苏杭若有所思。
看来在这里留恋凡尘的鬼可不止一个。
阁楼中传来小孩子的窃窃私语，她们叽叽喳喳说得得火热。
“下面那个人在干嘛？闻着好香啊！”
“不知道！可能在蹲坑吧！”
“是啊是啊，好香啊，好想尝一口！”
“不行不行！婆婆说过！不能乱吃东西的！乱吃东西的会被打屁股！”
小孩子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
‘他一定不是在蹲坑！我觉得他一定是在那里等他心爱的姑娘！’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她的画风与众不同。
……
……
……
空气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把这个把这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冒着粉红泡泡的人叉出去！
“小花！”说话的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约摸有着一岁多小姑娘。
“你少听一些七月姐姐给你讲的故事！那些都是假的！”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穿着一个绣了荷花的红肚兜，看起来就像年画里的福娃娃，可爱极了。
明明看着年纪还小，说话吐字却十分清晰。
娘亲有事出去了，她得看着她们。
“对！”
“都是假的！”空气中传来异口同声的附和。
“可是……可是……我好无聊啊……我们一直呆在这里，我好想出去看看……”小花有些委屈。
又是一阵沉默。
阁楼中没有丝毫光亮，满目的黑暗。就像这些小朋友的人生，没有光亮，没有希望！一睁眼就是死亡。
“我……我也想出去！”
“我也想出去！”
“他们说外面有糖葫芦！甜甜的！很好吃！”
“甜甜的？甜的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甜的应该就是好吃的味道吧！”
“不知道阿柳有没有吃过糖葫芦，下次他过来的时候，我们问问她，到时候就知道甜的是什么味道了！”
“好啊好啊！”
“我们下次问她！”
“我才不要问她嘞！我要自己出去吃！”
“我也想出去！不知道今天的新郎会选中谁！要是选中我就好了！”
“我也想被选中……”
“选中了就可以出去了！”
“要是选不中怎么办？”
“没事哒！没事哒！今天没被选中，七月姐姐家还有个人！加上楼下的这个还有两次机会！”
“我看着下面那个人就蛮厉害的，他应该能选两个吧！我想他做我的的爹！”
被人选择成理想型爹爹的苏杭脊背一凉，莫名打了几个喷嚏：‘系统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比刚才更冷了。’
不应该啊！
云衣虽然没有防住於菟的爪子，但也不至于连点寒气都挡不住。
难道是破了就不保暖了？
等离开这个村子，看能不能找人修一修。
把上面那群怨灵说的话都收入耳中的系统怜悯的看着自家毫不知情的宿主：这哪是不保暖了，分明是有人惦记你的身体。
你要是抬头看看你上方，就会发现上面的鬼气，比你刚才看到的更重。
苏杭算了一下时间，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再不出去七月和柳絮要出来找人了。
这里比较偏僻，他作为宾客来喝喜酒，是怎么也不该走到这来的。苏杭抬眼扫视了了一下周围，四下无人，没人经过。
刚从朋在后走出来，苏杭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下。
哦豁！
这是什么！
天空中飘浮着黑墨水吗？
苏杭：！！！
他盯着上方的阁楼半响，又回头看了看鬼气笼罩的前厅。
这才是老巢吧……
犹豫了一秒，他决定还是一探究竟。
毕竟来都来了……
小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阁楼中热闹极了。
“囡囡！你不想出去吗？”小花好奇的问道。
穿着红肚兜的小姑娘沉默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难过：“我不想出去！我想陪着娘亲！”
“可是你不出去会死的！”
“昨天你就咬伤了婆婆！”
“小花！闭嘴！谁让你瞎说的？”小孩堆里传来的怒喝！
这阁楼中都是夭折的婴儿，她们不是活人是一群见不得光的怨灵。
所有的婴儿都是含怨而死，她们被困在这个地方无法被超度。在这里多呆一天，她们的怨气就会无法控制的加重一分。
只要待在这里，她们总有一天会失去神智狂性大发。
囡囡眼中痛苦之色加重隐隐泛着红光。
“囡囡！你别激动！婆婆没事的！”被红布遮盖的那堆小山颤动着，她们有些慌乱。
若是囡囡失去神智，李婆婆又不在，他把我们吃掉了怎么办？
小女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也知道若是在此失控会给自己的母亲造成很大的麻烦。
所有怨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有些失控的囡囡身上，她们没有察觉到有人一步一个脚印摸上了阁楼。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屋里的烛火凭空点燃。
囡囡瞬间察觉到了苏杭的气息，她眼中的红色如同沉入黄河中的鹅卵石消失不见。
红布下不停跳动的怨灵们也马上回归原位，装住了自己不存在。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苏杭猛然间对上了满屋的烛火，他眼前一花，视线中一片模糊。
空气中阴冷的气息拂过肌肤，苏杭脸颊上浮现出一片鸡皮疙瘩，他神经紧绷，秋水剑瞬间出现在手中。
预料之中的攻击没有到来，苏杭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盏盏烛火幽幽燃烧着。
刚才抹上的牛眼泪已经干涸挥发失去了效力。
明亮的烛光下，阁楼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普通，没有血流成河，没有人头枯骨。
木质地板上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肚兜的小女孩。她身后有有一块大大的红布，红布下不知藏什么，高高的鼓起一堆。
察觉到有人到来，小女孩回头看着苏杭，眼睛红红的，似乎刚才哭过。
‘系统！来个棒棒糖！’
‘承蒙惠顾！五积分！’
“小朋友你的家长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叔叔请你吃糖！”苏杭拿着棒棒糖，笑得像大灰狼。
他看着囡囡，慢慢走上前，余光扫视着阁楼的每个角落，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小姑娘身后的那堆东西上。
“你是谁？”
不过一岁多的小孩脸上满是警惕，说话奶声奶气却条理清晰。
“我啊！我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只不过不小心迷路了，才走到这里来！”
阁楼里除了这个小孩似乎已经没有其他人存在了。苏杭不敢放松警惕，他可还记得刚才看到的浓重鬼气。
真是太巧了！
这牛眼泪也失效的不是时候。
苏杭现在也不敢抽出心神，再次把牛眼泪抹在眼睛上。
“要不然你帮我指一下路叔叔请你吃糖！很甜的哟！”
很甜？
再说行看不到的角落红布突然鼓起了一个小包，又瞬间消失。
是谁？
虽没有看到，但苏杭的耳朵很灵敏，寂静的阁楼中，他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响动。
囡囡也听到了！
她瞪了一眼，不安分的小花又回过了头看着书行手中的棒棒糖。
犹豫和纠结在眼中挣扎。
苏杭紧握秋水，又上前了几步。
他和囡囡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不过两三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中安静的可怕。
手心沁出了冷汗，苏杭和系统的心都提了起来。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看着很正常。
苏杭请小姑娘吃糖。
可他怕的是这小姑娘，不喜欢吃糖，只喜欢吃肉。
下一秒就变成厉鬼，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它拿着糖的手吞到肚子里去了。
“谢谢！”脆生生的童音从小女孩口中溢出，囡囡接过的棒棒糖。
小姑娘很懂礼貌，看着也不像厉鬼。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你的父母呢？”
父母？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气氛有些凝滞。
烛火晃动，苏杭感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说错话了！
他暗道一声糟糕，背上浮现出细细的冷汗。
囡囡低头，掩饰着眼中一闪而过红光，她看着似乎有些伤心：“娘亲有事，她把我放在这里让我自己玩！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我没有父亲！”
小姑娘委屈极了！
身后的那群怨灵也委屈极了！
这人真讨厌！我们明明没有父母！他还问我们父母去哪了？
还是囡囡幸福！有娘亲陪伴！
“要不然……叔叔你做我的父亲吧！”囡囡幽幽地说着，眼底深处藏着满满的恶意
胖乎乎的嫩手拉着衣角，圆圆的眼睛直视苏杭。
两人四目相对，苏杭干笑一声：“哈哈……”
“这个……这个父亲不是谁都能做的！得看缘分！”
“你来到了这！看到了我！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呀！”小女孩稚嫩的语言中透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可是我没有喜欢的姑娘！也没有成亲！没有成家是不可以做父亲的！”
谁家一岁的小姑娘能够条理清晰的说出这么多的话。
面对囡囡，苏杭不敢随意应下她的话。
不可以吗？
囡囡大大的眼睛中闪过小小的疑惑。
好像是的诶！
囡囡在这里呆了很久，她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这些年她不光身体不长，心智也没有长多少。
她心里纠结着成亲的事，心里终于想出了办法：“那你成亲了！就做我的父亲！”
“这个可以！我若是找到了喜欢的姑娘，和她拜堂成亲后，就做你的父亲！”
根本不喜欢女人的苏杭应了下来。
囡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可怜的小朋友，被冷酷的大人给骗到了，她压根不知道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囡囡！不对啊，你又不是真的要他做你的亲生父亲！’你只需要借助他的身体吸走他的阳气就可以了啊！
囡囡笑容一僵，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苏杭。
对呀！
我又不是真的要投胎做他的女儿！只要他嘴上答应自己就可以了。
但刚才两人已经约定好了，囡囡也不好立刻反悔。
心思卑鄙的男人！
囡囡心中又冒出一个想法。
你不当我的父亲，就当她们的父亲吧！
小花她们可还排着队呢！
“叔叔！你请我吃糖，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吧！”小姑娘甜甜的笑着，不等苏杭拒绝她就一下子拉开了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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