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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
“今天周六啊，明天也是不用来，后天交一份画就行，这周的主题是雪。”说完老师走到窗边拉开了半边窗帘，“正好外面下雪了。”
于青野朝着窗子的方向看过去，真好啊，今年的第一场雪，他突然想起去年的第一场雪还是和林琛在一起。
于青野半托着腮，顺着刚拉开的窗帘，盯着窗外，不管多久，他还是喜欢雪。
“好啦赶紧画，画完快回家，一下雪估计就要降温了。”老师接着说。
于青野收回了视线，继续拿起手中的笔，下雪降温，他今早出门忘了带林琛送他的那个围巾。
那个围巾，于青野很喜欢，从去年用到今年，他准备以后也一直用。
等于青野画完的时候周围已经没几个人了，画完交完就可以走，所以等他画完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索性晚了，于青野交完画不紧不慢的收拾好东西，还好今早王女士让自己把羽绒服穿上了，就算没有围巾，倒也还没那么冷。
外面的温度确实比白天冷了不少，于青野收紧衣领，把下巴收到了衣服里，今天里面穿的是毛衣，没有帽子的，脸连带着耳朵被风吹的好冷。
于青野出门沿着路灯走，右手边一百米处有一个公交车站，他平时下课就坐着走，正好能赶上每天的最后一班。
他没看路边，结果在第二个路灯处，被旁边走过来的人挡住了视线。
他刚要绕道，这才抬头看清来人。
林琛穿着跟自己一样的长款羽绒服，背着书包，罕见的带着一个黑色口罩，与平常不同的是，今天的林琛没戴眼镜。
“你怎么来了？”于青野上前一步，语气里是他都没感觉到的雀跃，“还没带眼镜。”
“高齐在这边有点事，我陪他来的，”林琛说，“带口罩不方便带眼镜。”
他手里是刚买的糖炒栗子，他记得于青野爱吃这个，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新的口罩，给于青野递了过去。
“栗子？哪来的？”于青野两眼泛光，伸手接了过来，连带着那个口罩，“我先吃两个，口罩一会儿带。”
把口罩揣进口袋，于青野伸手从袋子里拿出来两个，还热着，他想吃，拿着袋子又不方便，索性又递给了林琛。
“你拿着，我剥两个吃。”
剥好放进嘴里，真甜。
“话说你哪买的，我初中的时候校门口卖，后来城管查的严，这边就没了基本，后来想吃都是去铁南那边才能买到，但是远，就懒得去了。”
“刚等你的时候这边来了个推车，我就买了点。”林琛回答，“味道可以吗？”
“嗯，挺甜，你吃一个吗？我给你剥一个。”于青野问。
林琛喉结滚动，两秒钟以后点了点头。
只见于青野两个手指一按，本就有一个开口的栗子壳直接就成了两瓣，他小心的掰开，把里面的肉取出来送到了林琛嘴边，还没等林琛反应过来，口罩就被拉下，栗子肉直接被送到了嘴里。
“好吃吧？”于青野喂完还贴心的帮忙把口罩拉了上去。
林琛直接一愣，这段时间没见到于青野，更别提什么身体接触，然而就在刚刚于青野手指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他的鼻脊，由于口罩保护着，未能接触到冷空气，而于青野的手，大概是剥栗子的原因，很凉，碰着他的鼻尖，凉的他心都漏了半拍，唤起了他平和已久的心脏。
“好吃。”林琛开口，“很甜很好吃。”
“行了，剩下的回家再吃吧。”说完于青野从口袋里掏出了口罩，拆开包装，带了上去，全黑色的，跟林琛带着的一样。
“给我吧，”于青野伸出手，“我拿着。”
“我拿着吧，”林琛说，“冷，把手揣口袋里。”
“那你拿着吧，”于青野挑了挑眉，他本来也不想拿。
“高齐呢，你不是陪他来的吗，他人呢？”于青野才想起来，刚才林琛说是陪着高齐一起来的。
“他，先回去了，我记得你画室在这边，就过来看看。”
“这样啊，我说呢你怎么过来了，还这么冷的天，我靠…”于青野转过身看了一眼，“公交站走过了…”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林琛，随即笑了笑，“过了就过了吧，这么冷的天可不能让我们林校草在这等车挨冻。”
“没事，我不怕冷，”林琛说完才注意到，于青野整个下巴全埋到了衣服里，围巾也没带。
“快打车吧，别感冒了。”随即就带着于青野拐到了路边，但现在是高峰，两个人在路边站了快有十分钟才打到车。
“师傅，麻烦空调开大一些，”林琛上车后对司机说。
“好嘞好嘞小伙子，外面冷吧。”
“谢谢。”林琛开口说，显然没有回答，但是礼数周到。
司机也识趣，调好了温度，没再接着说话。
“小伙子去哪啊？”司机通过后视镜瞟了一下坐在后面的两个人。
“去你家吧琛哥。”于青野说，“明天不用去了，正好去看看点点。”
“好。”
“去河清A区。”林琛回答。
“啊好嘞。”司机油门一踩，于青野没适应，整个上半身一顿，林琛眼疾手快，绕过后面扶住了于青野的肩膀。
“困了琛哥，”于青野直接后靠，把林琛的手夹在后座之间，又往林琛的方向靠了过去，“你过来点，我想靠你身上。”
林琛点点头，顺着于青野的话往旁边挪了一点，中间一个拳头的距离，没有碰到于青野的腿，却把肩膀移了过去，方便于青野枕着。
从这回家加上堵车，差不多走了能有四十分钟，于青野保持着斜靠在林琛身上的姿势睡了一段，林琛半环着于青野的肩，睡着的人身体总是不受控制的下滑，他只能时刻用左手护着于青野的头，防止他落枕，怕他扭到脖子。
到了目的地，林琛付完款，于青野还没醒，看来是真困了，林琛微微动了动肩膀，肩膀上的人轻哼了一声。
不用林琛叫他，于青野转过头看了一眼外面，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林琛，揉了揉眉骨，“到了吗？”声音有点沙哑。
“嗯，回家再睡。”林琛回答。
于青野起身，把身体坐直，他那边靠着马路，司机让从林琛这边下车。
“谢了叔。”说完于青野下了车。
…..
“饿了吧，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林琛语气轻柔，他感觉于青野可能还迷糊着。
“嗯。”于青野半眯着眼，皱着眉，“不想吃了，有点困，想直接睡。”
雪还在下，大概于青野是真的还没醒彻底，脚底一滑，“我操啊…”
林琛眼疾手快，一只手伸手拉住了于青野的胳膊，另一只手环住了腰。
“小心。”
于青野笑了笑，在林琛的搀扶下重新站好，“我有点迷糊，加上刚刚司机开车刹车踩得太急，有点晕。”
“自己能走吗？”林琛问。
“能，”于青野咋舌，“哪那么娇贵…”
两个人上了楼，于青野脱掉羽绒服在玄关处拍了拍上面的雪，换上拖鞋，进门一拐就垂直扎到了沙发上。
林琛跟着走了进来，走到了于青野身边，半蹲下身，“我煮碗面，先别睡，很快，十五分钟就好。”
于青野转过头，对上林琛的视线，“琛哥，我真的困，不想吃了。”
林琛没说话，站起身，纠结了几秒钟以后尽可能自然的伸出手揉了揉于青野的头发。
他先是进房间换了一身家居服，随即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以后发现里面没有多少蔬菜了，最近于青野没来，他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致做饭。
除了鸡蛋，右手边还有几个新鲜的西红柿，林琛拿了出来，清洗，切块，炒好鸡蛋的间歇把面下了进去。
很快，大约没到十五分钟，两盘冒着热气和香气的炒面就做好了，林琛摘了围裙，把两份面端到了桌上。
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正脸朝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睡得真香。
林琛失笑，迈开腿朝沙发走了过去。
他先是保持着站着的姿势拍了一下于青野的后背，很轻，沙发上的人完全没反应，于是他绕了半圈，蹲在了沙发边。
于青野正歪着头睡觉，呼吸很轻，林琛本打算叫醒的手还没来得及落到于青野身上，整个人怔了怔，手附在了于青野的左半边脸。
睡着的人似乎真的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琛知道，于青野睡觉很沉，于是他不由自主，微俯下身。
最终一个吻，落在了于青野的唇边。
很轻，非常轻，怕被发现，仅有两秒钟，克制而温情。
随后立即起身，语气轻柔，叫醒了睡着的人。
于青野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概是这个姿势，他脖子有点酸，扶住脖子揉了揉。
他本来没想吃，比起饿他现在更困，但是一股好闻的味道钻到了鼻子里，所以强撑着起了身。
“琛哥…”于青野叫了一声。
“嗯。”林琛应着，他已经坐在桌子边了，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过来吃饭。”
“来了…”于青野起身，几步路坐到了林琛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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