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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
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进门的荆慕青,荆将军和扶修齐的面色尤其难看,小霜也抬头看了看自家小姐。
荆将军和扶修齐两人的表情都是尴尬至极,尤其是荆将军,他缓了大半天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张嘴说道:“慕青.......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
荆慕青当然不可能回去,她说道:“这边这么热闹,我自然是要过来瞧一瞧。”
荆慕青的主意已定,就站在这要看他们能弄出个什么章程,任荆将军怎么劝也不回去。
荆将军没办法,自己的二女儿和大女儿未来的夫君有了肌肤之亲,这里面还有自家夫人掺的一手,二女儿荆萱哭哭啼啼的差点就要寻短见了,那个混账的未来女婿还是安王,他根本拿他没什么办法,原本是当事人的大女儿不哭不闹,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荆将军的头都要大了,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荆慕青刚一说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扶修齐也抬头看向了她。
荆慕青自然也看见了扶修齐向她看来的视线,做错的不是她,她自然不怯什么,迎着目光就看了过去。
扶修齐的视线里包含了太多,像是要告诉荆慕青不是他自愿的,荆慕青为她幼稚的想法愣了愣,她独自挪开了眼神,轻笑了一下,扶修齐都做了这样的事,自己竟然还下意识得想替他开脱,正是可笑至极。
扶修齐呆了一下,没想到只是一刻,荆慕青就不愿再看他了,接着扶修齐又低下了头,眼神晦涩。
此时此刻气氛僵硬得厉害,荆将军率先开口说道:“先把翠竹压下去,之后再论,其他人都出去。”
今年将军府发生了不少事,荆府的下人也训练出来了,比以往机灵了不少,见荆将军发话,立刻手脚利落的将翠竹带了出去,还不忘将院子的门也关上了。
现在已经没了外人,该好好的说一下现在怎么解决,只是荆将军看着一脸漠然的荆慕青,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过了一会,荆将军还是问道:“慕青......你看这件事......”他真的说不下去。
荆将军说不出口,荆慕青自然的接道:“怎么解决,我没想过,自然也不知道。”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现在小霜也不在这里,就是她是荆慕青的丫鬟,那也是个下人,没资格在主子们面前说话,但她在外面等着,也是万分焦急。
“将军,事已至此,萱儿的身子也破了,不如就和慕青一起嫁到安王府里,就和我当年一样做个侧夫人也好。”荆夫人见没人说话就擅自开口了。
现场站着的人恐怕也只有她开心,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即将被视线,荆夫人都有些等不及了。
“住嘴!你这个毒妇!”荆将军破口大骂,“原来你抱着的是这种恶毒的想法,你就见不得慕青的好是不是!”
“将军,我这也是为萱儿和慕青着想。”荆夫人现在倒是摆出一副慈母心肠,“再说了,慕青和萱儿本就是姐妹,日后去了安王府也好相互照应。”
“我让你住嘴!”荆将军骂道,“现在轮不到你说话,荆府的事你还做不了主。”
荆夫人被荆将军这样骂道,还当着未来女婿安王的面,脸上又青又紫,颜色不断变化,她又怕荆将军会让人把她带出去,终于闭嘴不敢再说话。
荆夫人说话的同时,扶修齐看向了不远处站立着的荆慕青,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又悄悄侧头看了看身边的荆萱,荆萱经过刚刚的事情,现在浑身还有些酸软,根本站不住只能坐在床上,侧着脸只能看见刚哭完的泪痕,还有又红又肿像核桃一样的眼睛。
荆将军骂荆夫人的时候,荆萱还被他粗大的嗓门惊了一瞬,扶修齐看见她的身子又一刻的颤抖,就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是滋味。荆萱自从醒过来的哭闹,来人停下来之后就缩在窗角再也没动过,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在床边瑟瑟发抖。
就算是荆将军和荆夫人在的时候,扶修齐也有一直用余光观察着荆萱,他没错过荆慕青来的一刻荆萱僵硬的身子。
扶修齐有点自嘲,现在是他负了两个人。
扶修齐自以为他的动作很隐晦,可这些都被荆慕青看在眼里,尤其是荆萱的身体颤动和扶修齐视线的转移,都让荆慕青更加心寒。心中有嗤笑的声音:看,这就是你情不自禁要为他开脱的人,好好看看清楚。
荆慕青像是看了什么脏污,转过头不愿再看。
荆将军骂完之后气喘吁吁,他觉得自己的心口有点喘不过气,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尤其是眼前的荆夫人,现在是那么的面目可憎,他真后悔没有早点休了她!
荆将军又用了一点时间恢复了一会,转头看向荆慕青:“慕青......你是怎么想的。”
荆慕青闻言看向荆将军,意思很清楚了,父亲您说,我应该怎么想。
就在这时,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的荆萱突然跪在了荆将军的脚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也没有再起来,就这这样的姿势向荆将军祈求道:“父亲,女儿不愿,女儿从前是倾慕安王,可自从知道安王要和姐姐成婚,女儿早就没了这个想法,今日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儿也不知道,求父亲可怜女儿,让女儿就此出家为尼,我也给姐姐磕头,日后我一定走得远远的。”
说着荆萱又转向荆慕青,给荆慕青磕了一个头,蜿蜒的血迹从额头渗出又一点点流下。荆萱的神智已经有点不清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从之前荆夫人来过推测是荆夫人谋划的。
被自己的母亲用迷药迷晕扔到了安王的床上,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她根本接受不了。而且在这之前,任她怎么开导荆夫人,荆夫人都像是铁了心的一意孤行,甚至又瞒着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还惜这条命,荆萱刚刚就要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可荆萱说话的时候,荆慕青已经听出了荆萱的意思,在荆萱往她的方向转过来要给她磕头的时候,往旁边走了两步,硬是不受荆萱这一磕。
荆慕青看着跪在地上额头还挂在鲜血的荆萱,一脸淡漠什么都没说。
她该相信荆萱的话吗?荆慕青将荆萱从前做过的一切在脑中转了个来回,把心中生出那点怜悯的萌芽摁了回去,她可怜荆萱,可又有谁可怜她呢?
想完荆慕青站着没动,就像是刚刚荆萱给磕头的人不是她一样。
荆将军见荆萱跪在地上,血已经流到了下颚,心疼得要从地上把荆萱扶起来,一旁的扶修齐也不知为何有点蠢蠢欲动。
但荆将军还没来得及,就见荆夫人已经闪了过来,将荆萱从地上一把拽起,动作之间完全没有一点怜惜,劈头盖脸的说道:“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放着好好的安王府不不,要出什么家!”
荆萱被荆夫人一把拽起,捏着衣领问着,她的头不受力的高高扬起,头上的鲜血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出,从下颚已经漠到了领口,荆萱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冒出几个字,声音有些低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那几个字竟然是:“求母亲.....放过我。”
荆夫人听完之后一愣,接着就要再说什么,可指尖的湿润让荆夫人大惊失色,手一松荆萱又要掉在地上。
还好荆将军及时反应过来,在荆萱即将挨到地面的时候保住了她,荆将军还疑惑怎么荆夫人一松手荆萱的身子就往下落,低头一看,荆萱竟然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已经没了意识。
“萱儿!”荆将军脸色一变,叫出了声。
扶修齐听见动静也往前走了几步,有些怔怔的。
荆将军什么都顾不上了,喊着门外的下人,让他们赶紧请郎中过来。
院门被不知谁用力打开,门口候着的下人也看见了里面的情景,忙不迭的往外跑要去请郎中,荆夫人愣在原地还看着自己手没有反应,小霜也趁乱跑了进来询问荆慕青有没有什么事,扶修齐也解下了自己的腰牌给了一个下人,让他去请宫中的太医。
这一切在荆慕青的眼中都刺眼极了,尤其是扶修齐那块腰牌,更像是一把刀直直刺入荆慕青的心中,扎得她血淋淋的。
荆慕青站在一旁看着众人忙着跑来跑去,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不想也不愿插手。
期间荆萱又醒过来一瞬,说了两声“求父亲同意”就又晕了过去。
这一下大家更急了,都在看荆萱有没有什么事。
荆将军将荆萱安置在了床上,寸步不敢离开,荆夫人也在旁边守着,荆将军看了一眼荆夫人没有说话,现在主要是解决荆萱晕倒的事,他还没功夫处理荆夫人,就先放任她一会。
荆萱究竟是女子,就算与扶修齐发生了鱼水之欢,也是个意外。现在荆萱在床上躺着,扶修齐总不好进去,在屋外等着。
他的脑中不断闪烁着荆萱磕头血流和晕倒的画面,甚至有点紧张了起来,刚刚递出腰牌是他下意识的举动,也是内心对荆萱的怜惜和愧疚在作祟。
扶修齐刚想完,一抬头就看见了也在院子中站着的荆慕青,瞬间有点尴尬,刚刚自己的动作荆慕青应该也是看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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