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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渣男。”祝与甩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巴掌，落在祁萧下巴上，跟撒娇似的。
“以前是，现在可不是。”祁萧诱哄着，声音又轻又缓。
“你有女朋友了。”祝与神志不清，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你个死渣男。”
祁萧微怔，随后唇角勾起，俯身舔了舔祝与的脖颈。
“你从哪听的？是不是吃醋了？”祁萧问道。
祝与没回答，小声嘀咕着别的，仿佛陷进了自己的怪圈，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这些话里，一大半都在骂祁萧，从过去骂到现在，在祁萧眼里扯出了一条影带，将两人的过往一一映出。
比如，在祝与发现自己动心的那个夜晚，她说祁萧故意钓她，在公众面前搞暧昧。
祁萧说：“是，我承认。”
再比如，她馋祁萧的身材好久了，一直想摸，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提。
祁萧笑了，将祝与的手放在自己衣服里，说：“随便摸，让你摸个够。”
再比如，她骂祁萧是个骗.炮的，提上裤子不认人，海边那天纯属有病。
祁萧神色收敛，说：“我没骗你，那天晚上，我的确很想把你变成我的。”
祝与骂一句，祁萧答一句，答得无比认真，也不知道祝与听进去多少。
估计这场停电，给祝与吓得是真不轻，满嘴冒胡话，连奥特曼大战世界之母都说出来了。
祁萧磨蹭着祝与的下巴，听着祝与说：“就你家里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
祁萧睫毛轻颤，听祝与接着说：“萧萧乖，姐姐在呢。”
柔得酥进骨子里了。
祁萧在祝与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祝与闷哼一声，推搡着说：“哪来的王八，怎么乱咬人？”
祁萧收起牙齿，轻舔着自己刻下的牙印。
祝与闪躲，嘴里嚷嚷着：“滚远点。”
祁萧当真不舔了。
他说过，无论多黑，他都能一眼看见祝与。
而祝与却看不见他。
就像在临州那条小路一样，他无数次站在角落，眼睁睁看着祝与走过去，思念的话无数次咽进肚子里。
“我想你。”
祁萧一怔。
“我想你。”祝与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带着哭腔。
人只有坠入梦魇时，才会看见潜意识里埋藏的记忆。
那些拼命想遗忘的，都会在此刻爆发，化为细碎的呜咽。
“祁萧，我想你。”
祁萧的手都在颤抖。
祁萧知道祝与在抗拒什么。
祝与独立自强，向往自由，不喜欢被过往所束缚。
这些年，祝与在向前走，选择将过往葬于心底，而祁萧却只能靠着过去的记忆去怀念祝与，迟迟不肯向前。
他想祝与，想得已经疯了。
偏偏祝与一脸淡漠，说出的话句句诛心，没一句是祁萧想听的。
而此刻，那个向他心里捅刀子的人，那个走得泰然自若的人，那个他守了好些年的人，此刻在说想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萧晃着祝与的肩膀，嘴都快咧到耳根后边了。
“妈妈。”
祝与突然伸手抱住祁萧，力气使得特别大，几乎是和祁萧脸贴着脸。
祝与又喊了好几句“妈妈”，还一直乱蹭，是祁萧从未听过的娇音。
暗潮涌动，祁萧堵上了祝与的唇。
祝与剩余的那些话，全都化成了呜咽，身体还微微发抖。
祁萧褪去两人的衣衫，顺手蒙上被子。
“让我蹭蹭，行吗？”
祝与哪答得出话，迷迷糊糊的，抱着祁萧的手臂，像找到什么珍馐一样，小口啃咬。
祁萧心里咯噔一下。
祝与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祁萧俯下身，轻轻拍了拍祝与的脸蛋，问：“宝贝，能听清我说话吗？”
祝与的嘴突然不动了，贴在祁萧的手臂上。
“宝贝？”
“我操！”
祝与惊呼，随后一脚踹向祁萧的腹部，祁萧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祁萧跪在床上，捂着肚子直咳嗽。
得，这是好了。
祝与扯过被盖在身上，脑海里回忆刚刚说过的胡话。
她说什么了？她干什么了？
一句句，一字字，都足够让她脸红心跳。
祁萧揉了揉肚子，说：“干嘛？摸完还想赖帐啊？”
祝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祁萧爬到祝与面前，伸手摸向祝与的耳根。
烫的。
他笑出声，光是想想祝与此刻的表情，都足够他硬上一晚。
“还没回答我呢？蹭蹭，行吗？”
“行个屁！”祝与骂道，“穿上衣服赶紧滚。”
“你还知道我没穿衣服？看来是记得刚刚那些事。”祁萧掐向祝与的脸蛋，说，“宝贝，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祝与只想祁萧赶紧走，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这算什么？公开处刑？
“我没有女朋友。”
祝与一顿。
“我也想啊，结果那人连着好几天不理我，就像过去一样，说冷战就冷战，连个希望的小火苗都不给。”祁萧坏笑道，“你说她坏不坏？”
祝与当然知道祁萧在说谁。
“也不知道，那人最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喝中药，研究进行得累不累。”
祁萧凑近祝与，说：“想不想我。”
祝与的头皮都麻了。
祁萧的声音压得很低，就跟个低音炮似的，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祝与说，尽量维持着平静，“回你自己家，别赖在我这。”
“做吗？”
祝与不知道祁萧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她脖子向后一缩，眼前一片黑，却能清晰感受到祁萧的鼻息。
“那就回答我上一个问题。”祁萧啄了一口，“想不想我？”
祝与没出声。
她这时候说话，就是羊入虎口，说什么都不对，还是装死最合适。
“我知道你想我。”祁萧抚摸着祝与的锁骨，“我也想你，什么都想。”
祁萧伸手环住祝与，揉着祝与的顺发，说：“宝贝，你真的好狠心啊，对我狠，对自己更狠。”
祁萧摸着祝与硌人的肩胛骨，心脏仿佛划开了一个口子。
“给我一个机会行吗？别答应周起。我那天骗了你，我不想让你和别人在一起，看到周起亲你，我简直想一刀捅死他。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不喜欢我借着你对周起炫耀，不喜欢我和周起对你争来争去。”
祁萧的心跳逐渐加快，祝与感受得到。
震耳欲聋。
“别答应他，也不要答应任何人。让我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你吊我一辈子都可以，谈不谈恋爱都由你说了算。以后不要再去考虑别人，只考虑我，行吗？”
祁萧的语气近乎祈求。
祁萧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每一条都卡在了祝与心坎上。
七年啊，她喜欢了祁萧七年。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七年是祝与最重要的七年。
祁萧的名字，祁萧的模样，已经刻进了祝与的DNA里。
她会厌烦周起，但对祁萧却是无条件宽容，就像许多年前，祁萧在道园找到她的夜晚，她闻到了祁萧身上酒店的味道，却被祁萧狼狈的模样所打动。
那是第一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人啊。
虽然家庭不健全，人格有缺陷，感情不专一，没一条符合她的理想型。
可她就是喜欢祁萧，一头撞进南墙，以为脱身了，殊不知两个牛角尖还在墙里深陷。
“祁萧。”祝与唤他。
“嗯？”
“我能信你吗？”祝与哽咽着，“就这一次机会，你好好答。”
言外之意，再有一次，我们就彻底玩完了。
“能。”祁萧说，“我会表现得特别好。”
祁萧呼吸急促，说：“我会等你原谅我，愿意跟我在一起。”
祝与伸手摸着祁萧的脸，眉眼，鼻梁骨，嘴唇，下颚线，每一处都摸得清清楚楚。
祁萧会在黑夜里一眼看清祝与，祝与则会在黑夜里摸出祁萧的轮廓。
她摩挲着祁萧的嘴唇，吻了上去，杂着两人的泪水。
朝思暮想，良人已归。
祝与被祁萧压在身下，渐渐化主动为被动。
“蹭蹭，行吗？”祁萧忍耐到了极限。
“做吗？”
祁萧愣了三秒，问：“你说什么？”
“做吗？”祝与声音很小，还带着羞涩。
祁萧血液逆流，瞬间又冷静下来，说了一句：“没套。”
祝与失笑，仰头在祁萧耳边说道：“安全期。”
这三个字，顿时给祁萧加足了劲。
他好些年没开过荤，像个禁.欲的老和尚，此刻总算能满足梦中的宵想。
他并没有急，而是用尽所有耐力，让祝与好受一些。
临近顶峰，他还是抽身，释放在外面。
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独独剩下一个想法。
祝与真的回来了。
做完之后，祝与累得动弹不得，倒头就睡。
卧室外一片光亮，祁萧抱着祝与洗了个澡，在瞧见祝与脖颈上的印记时，又俯身加固了一遍。
祝与向旁边闪躲，祁萧轻笑，仔仔细细给祝与清洗。
安顿好之后，祁萧捡起祝与掉到地上的手机，左上角缺了个口。他按下，发现一点电都没了，也难怪祝与当时一点光都借不到。
他站在床头，给祝与手机充上电，开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微信从黑名单拉回来。
他上次没敢，主要是因为他的朋友圈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生怕给祝与吓到个好歹。
不过现在他不怕了，非但不怕，胆子还大了不少。
他看着那个“虚无缥缈的好心人”，思前想后，改成了“萧萧”，最后加了个置顶。
祝与的微信多出好些个小红点，祁萧翻看，发现周起发来一大串。
他拧起眉，从下往上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直至看见祝与发的“我考虑好了，我们不合适，所以算了吧”，阴翳一扫而空。
他扭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放下手机，钻进被窝，搂着祝与躺好。
“晚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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