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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钏,是情物
院子中,颜柯得了一枚手镯,爱不释手。
陆柯然:“好漂亮啊。”
葛临均没细看,“你这品味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颜柯抬起手腕,看着镯子,“这样式品相都很好,是你没有眼光。”
这手镯是颜家大姐在外除妖时在旧市场收的,她当时觉得这样式小妹应该会喜欢,就随手买了,反正也便宜。
后来崇吾来信说颜柯受伤了,为了哄颜柯开心,便加急派人把镯子送过去了。
颜柯很满意,姐姐送的,怎么都是最好的。
她说:“我瞧着挺好,反正廉价,坏了再买就好了。”她们除妖师,免不着磕磕碰碰,碎了是很正常的。
葛临均忽然眼睛直了,“你等等。”他走过去拇指和食指捏住手镯,在颜柯手腕转了几圈。表情有些凝重。
颜柯不耐烦,打掉他的手,说:“别给我捏坏了。”
葛临均:“腕钏。”
颜柯:“忘川?”
葛临均抬眼收回表情,抱手,说:“什么时候耳朵也不好使了。”
休谟和王韬正从外面走进来,他刚刚问了王韬一些事,目光留着颜柯的镯子上,那样式瞧着眼熟...
葛临均:“买来多少钱?”
颜柯:“二手市场淘的,三两八。”
葛临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
颜柯轻笑,“什么时候葛少主耳朵也不好使了?”她轻蔑道,“三两八。”
葛临均:...他沉默了几秒,他当然听得见,只是从第一玉矿南阳出土的玉,加上那雕工,那成色和品味只卖了三两八,那些小摊贩再不懂玉随便喊个五十两也会有人买的,但偏偏就卖了三两八,那小摊贩的眼睛和颜柯一样怕是瞎了...
浪费了他一片情谊,他说,“我买了。”
颜柯意外,“呵,一锭金子。”三两八买来了,一锭金子赚翻了。
葛临均眼也不眨,“可以。”像是赌气一般,“一次性付清。”
他这是气我?还是在炫耀?颜柯:“两锭金子。”
葛临均看了颜柯一眼,她在漫天要价,说:“抢钱了?”
颜柯:“爱要不要吧。”
葛临均犹豫,“...可以,只是先赊一部分。”
其他人震惊,不愧是财大气粗的葛家...
颜柯等的就是这句话,哼哼,得意道:“我突然又不想卖给你了~”
葛临均生气,走到颜柯身旁,说:“你耍我?!”
颜柯撩开肩膀的小辫子,往前凑,认真说:“对,不服?打一架啊?”
陆柯然看着他们剑拔弩张,葛临均按着剑柄蠢蠢欲动,要死了要死了,要打起来了,休谟也围上来,正想劝架。
气氛正焦灼着,葛临均放下摸剑的手,神情复杂,说:“不卖就不卖。”
他停了下,语气颇为古怪,“你以后别后悔。”然后转身走了。
陆柯然嘀咕:“说什么呢?”
颜柯心情很好,“管他呢。”气着他了,她很开心。
陆柯然拿起颜柯的手,仔细看,问:“这手镯有特别的嘛?为什么葛少主非要买,总不能自己戴吧?”
颜柯:“说不定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爱好。”
陆柯然惊:“啊?!”
休谟笑了笑,欲言又止。
在诸馀手镯有另外一个名字,叫腕钏。
诸馀的风俗,给女子佩戴手镯,有着更深层的含义,暗示男性对女性的支配权,女子手上的腕钏,其实是男子在向世人宣布,无论妻子之前多么钟灵毓秀,如琬似花,从前还是以后,只属于自己。
而葛临均的娘亲和他母亲系出同族,在葛临均七岁时,葛夫人发现休谟修炼天赋征得他父母同意后,将他带到了葛家培养。在葛临均十岁的时候,葛家买了一座产玉盛地,南阳。出土的第一块玉葛夫人托人打造了两只腕钏,一只是天青色镶银色镂空竹,一只浅黄色镶金色镂空银杏叶。
在休谟十八岁的时候把青色那只腕钏给他了。
葛夫人:“这是成年礼物,早几年前就做好啦,一直等着今天。”
休谟接过一看,“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葛夫人:“我身为你长辈,送小辈一个生辰礼物合情合理,收着吧。”
休谟:“我...我已成年,也有了赚钱的能力,过往多年大姨照顾有加,倘若我收下这份礼物,我希望是我亲自赚来的,大姨可否答应,这份礼物的钱我日后补给你?”
葛夫人:“你这孩子...真是倔强。诶,好吧。”
休谟:“谢大姨理解。”
葛夫人:“快看看喜欢吗?我看你在院子里种满了竹子,想来是喜欢竹子的。”休谟没有来的时候,这小院是荒废的,他来了以后,自己一个人收拾这片院子,八岁时随葛夫人出去除妖时,从外面带了竹鞭回院子里埋了起来,休谟九岁时,竹鞭长出竹苗,十三岁时,荒废的院子拥有了一片旺盛的竹林。
休谟摸着玉上那片银色竹叶,说:“我很喜欢。”
休谟收回思绪,颜柯手上的那枚腕钏无论成色还是做工都和他的很像...
想来这浅黄色的腕钏应该是葛临均的,它上面还有金色的银杏叶,应该没错,不然葛临均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为什么是银杏叶呢?
葛府主宅背后有一条湖泊,跨过湖泊是百亩银杏,葛临均很小的时候,独自在那里练过武...而如今,据说银杏深处,葛临均在那里建了一座楼。
只是,为什么葛临均的腕钏在颜柯手上?
休谟摩挲着袖口想,应该是掉了,被商贩捡到,辗转几回,被颜柯买了,这么小的概率都被颜柯遇到了,该怎么说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可是依照葛临均的秉性,怎么会不暴力夺回来...
身为半个诸馀人,葛临均不可能不知道腕钏的含义...
休谟正深思着,下人来报,周游想邀请他下棋。
休谟匆匆赶去。
休谟一边深思葛临均意图,一边想起之前王大夫说的,大部分普通人的眼睛是没有那么锐利的,同一个场景,能看出昨日和今日的差别,更别说是森林这个场景了。书上说,如果不是异族番邦,大部分人的瞳色都是棕色...应该不会的...怎么会呢?他很快就否定了那个猜测。
周游:“没想到休公子善弈。”
休谟笑:“小姐过誉了,只是爱好,用来打发闲暇时光的。”
周游触及到桌上的青色笛子,忍不住问:“休公子还会乐器?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何?邀请他们欣赏?”
休谟看着笛子,眼神变得柔和,“其实,这笛子只是个装饰品,说出来惭愧,它只是我的法器罢了。”
周游:“那真是可惜了,本以为可以琴笛合奏一曲,成就美事一桩。可惜...”
休谟捻着棋子笑而不语。
周游犹豫,休谟看出她的为难,“小姐有什么请求,不妨直说。”
周游:“我想知道那位颜小姐和葛少主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听下人说,葛少主握她的手,我...”
休谟:“什么时候握她手了?”
周游:“就刚刚,公子还没到院子里的时候...”
休谟不自觉摩挲着棋子,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周游:“公子?公子?”
休谟回神,“哦,你说。”
周游:“葛少主拒绝了很多次我的邀请,他是不是...”女子红了眼。
休谟:“虽然捉妖界独娶一人的美名在外,但也和商人一样离别多,团聚少,此外还多了朝不保夕,上一刻也许是安全,下一刻就天人永别了...”
周游:“我不怕,我只怕...流水无情。”
休谟:“也许是要拂姑娘的意了,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近临均的身,也从未见过他同女子亲近...”
周游忍住伤心,“我明白了,”她叹气,“说起来,我很羡慕颜小姐,我曾经也有过侠女的梦。”
休谟笑:“从你的名字可以看得出来。”
周游笑:“休公子乃知音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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