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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陆林深……起床了。”
沈舟遥睡眼朦胧的关掉闹钟,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早点起来收拾,别迟到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再睡一会儿吧。”陆林深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抚着她的头发沙哑道。
两人昨晚翻云覆雨了一夜,算是直接省了倒时差的步骤,天蒙蒙亮时陆林深才抱着人去好好清洗干净,再躺回床上已经快要早晨六点。
腰部酸酸麻麻的疼痛刺的沈舟遥渐渐没了睡意,伸手戳了戳那人比之前瘪下去不少胸肌腹肌,没好气道:“陆院长风姿不减当年啊,看来我那么多蛋白粉的钱没白砸。”
“沈小姐的腿也没白练,还是缠人的紧啊。”陆林深连眼睛都没睁,嗓音缱绻,一本正经的调戏。
雪白的胸膛很快印上了个掌印。
“你说你坐了一天飞机不累吗,昨晚那是发什么神经,吃错药了?!”沈舟遥低头瞥见自己胸前的寸寸红痕,昨晚的旖旎春光又重新涌进脑海,不禁羞愤的闭了眼。
她进屋后不过调戏了他几句,谁知道这人竟较了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说是要好好论论什么叫做身体力行。
……
“怎么,有生之年一定要跟帅哥在有落地窗的酒店套房里zuo爱,这不是你的原话吗?”
说着,挑着眉睁眼,指了指身后两扇透亮的大玻璃,贴在她额边轻声道:“还是不拉窗帘的那种。”
“……我说的是跟帅哥又没说跟你,陆院长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哦?”
陆林深微微眯起眼睛,“你倒说说看,喜欢哪个帅哥?”说着,极其自然的偏了偏脖子,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赫然缀着几颗深红的草莓,那印记很深,他皮肤又雪白,向下看去,还有零落的一颗落在了他锁骨最深处的黑痣上,一道一道宛如那登徒子亵渎神灵的罪证,看着着实嚣张可恨的紧。
……
“就你这样的……勉强能凑过吧。”沈舟遥依旧嘴硬,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说完便一股脑的钻进了他怀里,只露出个粉红的耳朵尖儿。
陆林深笑,伸手轻轻拨了拨那朵粉红,“承蒙姑娘不弃。”
.
两人到达裴济才家时已经快要中午,裴夫人出来开门时开心坏了,一边说着他们会赶饭点儿,一边拽着两人的手将人迎了进来。
“老裴,快出来,看看这是谁来了。”
书房的门应声开启,仙风道骨的老人手里偏偏端着个茶缸,边走边笑,“站在书房就听见你的笑声了,除了这臭小子还能是谁。”
“师父。”
陆林深在老人面前站定,笑着问好。晌午的光很亮,很暖,昨天夜里又刚下过一场雪,印得他的笑容更加干净清澈,恍如昨日少年。
往日回忆涌上心头,裴济才也只是怔了一瞬,很快恢复神色,笑着应他,扬声招呼道:“快进快进,沈丫头来坐,尝尝你师母刚泡好的茶。”说罢重新看向陆林深,“你小子就别歇了,来的这么晚,滚过来给我磨墨。”
“得嘞!”
裴济才平日里练字的地方就在客厅的窗台前,帘下红木长桌简单铺陈,笔墨纸砚却一应俱全,周围卷轴散落,纸张零散,有古字亦有墨画,随意却不凌乱。
陆林深随手搬来一个木椅坐在桌边,信手捏起墨条熟练的研磨起来。
裴济才正写着,眼风扫过一眼桌边的人,佯装不满,“你小子现在是越发懒惰了,叫你磨个墨也要歪着在椅子上没个正形,当真是我老头子使唤不动了。”
陆林深轻笑,恭顺的正了坐姿,“师父就让我坐会吧,我这个长期病号自然是不比当年了。”
沈舟遥在客厅正喝着茶,闻言手里的茶杯不由一晃,端着笑容在心里暗暗翻白眼——在师父面前倒是会装可怜的很,昨晚也不知是谁,活像个人形泰迪……
“老周把你的检查报告都发给我看了,你倒真会给我长脸。”裴济才停了笔,抬头看过一眼他研磨的右手,又重新伏案临帖,“我看就算没这档子事你也治不了几天病了,长期病号没什么不好,看看你师母,比当年工作时不知潇洒了多少,好好养着就是了,权当是老天爷叫你享受成果了。”
“师父说的是。”陆林深微微一笑,自然知道师父的用意。正所谓说破无毒,裴济才这等睿智通达之人,惯不会用那刻意回避的法子宽慰人心,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不光自己不屑,他欣赏看中之人自然也是不屑。
“您与师娘天作之合,良人相伴身侧自然是生病也甘甜,师娘有福,我也有福。”说罢,笑着朝沈舟遥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舟遥眼含笑意回望过去,看过一眼便低头收了目光,耳尖儿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裴夫人见状也跟着调笑,“你小子,有什么体己话留着回家说去,别在这跟我们老两口掉酸词儿啦。”
“师母,我这是真情流露,在家说的也不少,是吧遥遥。”
“你好好磨墨吧,别打扰我跟师母喝茶。”
陆林深笑着收回目光,此时裴济才也正好手笔,他起身去看,遒劲字体力透纸背,行云流水,题字用意更是良苦。
凝视良久,陆林深终于释然一笑,重新执起磨条,压着砚台细细研磨,“多谢师父教诲。”
裴济才笑了笑,不再多说,将那张纸放在一旁,重新提笔,落了几个字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郑重的放下了毛笔,沉声道:“你过来。”
陆林深跟着他走到桌边的一张小几前坐下,见师父从抽屉里取出脉枕,不由的缩了缩手。
“师父……”他压低了声音,心虚的叫了句。
裴济才全然不理他语气里的示弱,严肃道:“手伸来我看看。”
“……师父。”陆林深依旧攥着袖口不肯松手。
“你这双手是我一点点雕着刻着教磨出来的,不管是伤了是废了,有治还是没治,我这个当师父的还不能看看吗?”
陆林深抿唇,小心端详着裴济才的脸色,见他是真的端出了几分愠色,知道他老人家这是心里着急,连声安抚,“行行行,能看能看,您别生气。”说着,乖乖拉起了衣袖,将胳膊放在了桌前的软枕上。
裴济才本就是中医出身,望闻问切自是不在话下,温热的指腹贴在他的腕间,循着脉象不时调整力道,片刻后便松了手,未有多言,只是脸色又阴沉几分。
陆林深瞧着自家师父的样子,大气不敢出一下,年少时被他黑着脸关进解剖室,整宿对着大体老师划皮去骨、开膛破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蒙眼打过的外科结更是数不胜数,打错了便挨那戒尺抽一下,胳膊肩膀腿肚子都被抽了个遍,师父却是独独没有抽过他这双手。
回忆越远越清晰,他忍俊低头,眼眶却忽得开始泛红。
“亏你还笑得出来。”裴济才无奈,目光重新落回他的手腕上,握在手里仔细端详,抚着那道伤口轻声询问道:“伤到骨头了吗?有没有感染发炎?肌肉韧带恢复得怎么样?”
“没那么严重。”
“阴天下雨……”
“师父……”陆林深握住老人颤抖的手,轻声叫他,依旧带着笑,“觉不出了,不疼了。”
“这孩子……”
闻言,裴济才终于不住的摇头叹息,说话间已是眼泛泪光,苍老的脸上尽是疼惜悲戚,“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这是……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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