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独

　　夏祭的仪式给族外人听起来，怕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可对于现在紫来说，这是世界上最痛苦不过的事情，甚至比帷人的虐待还要痛苦...仪式是在拥有最纯正的血统的天璋院一族内，聚集起不同属性查克拉的几个人，将他们自身的查克拉打进被选进的祭品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茧无法体会，一羽是无法体会，昔无法体会...同样帷人也无法体会。可是通过那阵阵哭喊声，每一个人心里都了解...那将会是怎样的痛苦，也只能庆幸这个人不是自己...

　　紫被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面容惨白的躺在担架上，茧和阳炎冲上前的时候发现她的额上、盖着薄被却没有遮住的半个后背...没有受过伤的痕迹，各位天璋院的忍者都是很强的...只有如淋雨般的汗水滴滴答答从各个地方留下来，看着让人格外心疼，直到两人发现就连紫的嘴唇都是白的...不过却配着鲜红的颜色，怕是起初自己因为疼痛而咬破的。可能是感觉到有熟悉的人靠近自己的身边，紫张开有些红肿的眼睛，眼神却没有任何光芒可言，一瞬间茧看见了不一样的紫...那满是憎恨、愤怒、悲伤和怨念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们，死死的...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把人送到地下水牢去！"帷人看到这双眼睛突然抖了一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异常难受。

　　"紫..."本想拉住紫的手，茧却在下一瞬间离那只小手渐行渐远，"帷人..."于是委屈的脸庞看向身后依旧浑身发抖的家主大人，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身边的阳炎制止。

　　"...我不想听见有任何人的求情！"半晌之后，帷人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挥开振袖转身离去。

　　茧就这样跌坐在地上...看着离开的担架，看着另一边离去的帷人，终于无法制止的哭出来，手捂上整个脸部，嘤嘤地抽泣，"怎么办...阳炎...这一次明明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同意紫救出一羽...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应该当作祭品的那个人是我啊...可是帷人为什么...为什么..."手一下下凿在地面上，纵使布满了伤痕也无法让那受伤的心灵愈合，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呐...阳炎...如果被关进水牢，究竟会怎么样？"

　　"恕阳炎直言...曾经有传言，就算是一个强壮的人，受到如此的折磨之后，若再送去阴暗的水牢，身体都会吃不消的，更何况...小姐她身上还有旧伤..."

　　又是一阵埋头痛哭，许久之后才抬起肿起的眼睛，"如果...紫...那...那我也..."抽泣的话语声，什么都听不出来。良久之后，不顾一切的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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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颠颠簸簸的被抬到一个潮湿阴暗的地方，身上固然疼痛，却被这一声声滴滴答答的水滴扰得愈加难过，睁开双眼的同时整个身子突然被人提起来，再下一秒缓过神的时候已经结结实实被摔在冷冰冰的地上，非常的硬...非常的还冷...对于紫来说就像这个家里的人心一样。由于刚刚一下沉重的落地，紫痛得眼睛发酸，很想哭鼻子却不知道向谁倾诉。

　　帷人缓缓地走向她，这水牢里异常的黑暗，紫不知道此时帷人的表情如何，可是帷人那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的强烈心情，紫感受得到，想到这里...刚刚还可以隐忍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决堤。没有抽泣的声音，紫咬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悲伤的灼热疼痛已经被地面的凉意消去不少，心里的凉意也逐渐升起。

　　"会有人给你送饭的...注意不要让自己死掉啊！你的背...可是天璋院最大的骄傲呢！如果你死掉...我更不会原谅你！"幽静的水牢中回响着帷人的恨意...然后在这回声中众人离开，留着躺在地上犹如死去一般的紫孤独地流着眼泪，一只小手还严实的放在眼睛上面...

　　终于这昏暗的世界除了滴落的水声...就只剩下她了...紫拿开手后，那鲜红如朱砂的双瞳一眨一眨的跃动，在这好似深蓝的世界中...格外的耀眼、惊艳、恐怖..."为什么...我没有错的...放我出去..."本是喃喃自语的声音，在如此幽静的水牢中却显得很响亮，那声音并没有如往常充满孩子气，似乎多了什么...又似乎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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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帷人都没想过自己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阵阵的心烦，当她转过身的时候，身后的下人们都远远被她甩在身后，索性一生气跺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狠狠地摔上门，帷人一下子趴在软塌上...一张张发生在不久之前的画面逐个蹦出，帷人知道夏祭的仪式是很痛苦...甚至可以说成很变态，但是事实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她几个小时前，还故作镇定清高的从仪式的房间缓缓踱出，确在下一刻吐出来，看着紫把几块手帕咬成鲜红色的时候，帷人的心的确抽动了...可是...她恨紫！恨紫把苍夜带离人世，恨茧和她在一起时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恨那双紫红色总是委屈看着她的瞳孔。

　　不过...一羽究竟能跑到哪里去！为什么派出那么多的人都找不回来一个养在深院的小姐，一羽的能力也不足，那么她究竟能藏在哪儿！帷人想着这些一件件令人作厌的烦心事，紫那张幽怨却不带着恨意的脸庞总是若隐若现。算了！天璋院家...多了一个女子少了一个女子都没有任何直接的影响，不过像一羽这样的小姐，沦落到外面，可没有她想象那么简单！帷人这样想，心情真的逐渐平稳下去。不过当帷人正想着去泡个温泉缓清今天这些压力的时候，外面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有惊呼声、奔走声、还有各种哭泣声。

　　于是"啪"的一声打开门，"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从她接管整个家族后，一件一件的麻烦事都找过来，是怪她自己、怪那个魔女...还是怪天意...

　　一个下人跑过来"扑通"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样子好似说不出一句话，可是又能听见他在结结巴巴地想表达什么。

　　"把舌头伸直了说话！"帷人的心情今天只能用糟透了来表达。

　　可是当下人把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后，帷人却只能跌坐在地上发呆，"茧，你...你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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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牢的每一天都是黑蓝色的，紫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只知道过了很长的时间...没有人，除了送饭菜过来的下人之外，没有人来看过她，而且就连下人什么时候送过饭菜，自己都不知道...外面又过了多少个小时、多少天、多少春夏秋冬...倚在冰冷的铁栏杆上，紫将头埋得深深的。

　　好冷...好黑...

　　为什么要讨厌我...

　　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紫没有一天不这样对自己说这些话...而这些都不会有人去解释，讨厌她...恨她似乎是天璋院一族应该做的是...只因为自己不似正常的族人，所以惹人厌、所以不祥...

　　在这样深幽的环境中...人是愈发的容易困倦，紫点着头眼睛已经逐渐合上，却在此时听见一些声音...对...没错，有人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还附带着蹦起跳跃的水滴，"哗哗"的作响...于是本是无神的双眼逐渐放出一丝丝希望的光芒。

　　已经可以看见两个身影，紫等不及地，轻轻开口，"谁....谁来了..."

　　渐渐的，那两人走到面前紫才发现那一星点的烛光，烛光后的两张容颜是自己非常熟悉不过的..."茧....阳炎..."喃喃地为自己做了回答。

　　隔着铁栅栏，紫才了解到当时自己站在外面看一羽时的感受...非常的悲伤...渴望没被囚禁的自由，而且，不管自己讨厌或者不讨厌的人来到身边...心里都是很高兴的。

　　"怎么来了..."紫很好奇两个人为什么都不说话，阳炎又似乎欲言又止，"看我...有多可怜..."

　　"小姐，我们求家主大人很长时间，她同意我们来看你..."阳炎说。

　　"帷人她怎么回同意你们来看我...为什么...你们哪来的钥匙..."正说着的时候，就看见茧拿出一只附着锈斑的钥匙打开了水牢，然后从背后抱住自己...哭得非常伤心...

　　看着茧的眼泪，紫最终还是像个孩子那样哭了出来，声音也逐渐提高，大声地喊了来，"茧！你说...我究竟应该去恨谁？"回过头时的愤怒，另茧和阳炎心头一惊，"妈妈说过，不让我恨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那我究竟应该恨谁？！果然还是我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茧你都不说话！"茧...的确从来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

　　"小姐...茧小姐...她...不能再说话了..."阳炎艰难地吐出这些话，如她所想，紫的表情瞬间变成呆滞。那天...茧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又看见紫那幅模样，单纯的认为紫可能无法逃过这一次，心里下定了决心和紫一起去死...想都没想就冲进天璋院家的药屋，拿出几瓶什么东西...流着泪吞了下去...所以帷人跌坐在地上...所以茧被抢救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最终因为药物的灼烧，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听过阳炎的话，紫转过身，冰冷的小手抚上茧的脸颊，"对不起...茧...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清楚...对不起...茧...姐姐...姐姐..."恐怕连自己的亲姐姐也做不到这些。

　　茧却只能流着泪...摇着头...来证明并不是紫的错。

　　两个孩子紧紧地抱在一起，紫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冷，心里终于有想要为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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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不奢望快乐、幸福的生活

　　可是我以为我会永远这样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可是一切事实证明

　　似乎是我把所有的一切想的太过美好

　　我不恨你们

　　那我只能恨我自己

　　水牢的深暗处，紫每天唱着捉迷藏，每天这样想...天天...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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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关，就是整整两年...就在紫认为自己将要永远囚禁在这永无阳光的水牢一辈子的时候，意外的是，那一天...帷人突然站在她面前对她说，"父亲...还有几位长老已经不在了，我现在放你出来，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为什么...又会放我出来..."不解地问出口，帷人应该是恨自己才对的。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天璋院昔...就是你姐姐，她的婚礼马上就要进行了，要你一定参加，"帷人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紫无法猜透究竟此时的帷人是喜是怒，也无法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是对还是错，"如果...我是昔的话，我应该离你远远的才是，不知道她究竟想怎样，你出事的时候她都没有管你，可是现在却急急切切的拉你回去，我的妹妹们一个个都是怪胎。"

　　"帷人...你还生我的气吗？"战战兢兢地问出口。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声音虽小却狠，"还是以前那些规矩...不允许你再接近茧，听见没？她已经被你害得不能说话，下一次，还要怎样？！下一次，你就要咒她去死吗？"帷人的话一句比一句沉重，压得紫喘不过气来。

　　"于是为什么还要我出去...让我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是很好么？"

　　"为什么让你死...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回来，我的幸福都是你剥夺走的...所以你要用你一生还回来！"

　　"你会很高兴吗？"很长时间之后，带着一星沙哑，紫说出口。

　　"......会......"帷人也是过了许久才答出来，"所以...你走还是不走？"似乎失去了耐性，说话的语气有些烦躁。

　　"嗯......回去......"低下头轻轻地答道，自己也许久没有看见阳光了。

　　这眼前的画面，像极了三岁那年，帷人带着自己离开小仓库的那个时候。可是这次递出去的小手没有任何回应，除了一丝鄙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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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水牢的一瞬间，紫在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被眼光刺痛的眼睛之际，看见站在前方的茧还有其他人，然后下一秒，一个干净沁凉的手帕围在额前的双瞳处，心里突然开心不少。就这样...直到她的双眼适应了外界的阳光，紫解去手帕后才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的一切，自己被带进了和室。

　　"这次是例外...茧哭着求我一定要见你一面，别指望还有下次..."帷人坐在上位，喝了口茶幽幽道出口。

　　然后模糊地看到总是红着双眼的茧...茧现在就像苍夜一样，记忆里她们总是为自己流太多的泪水，可是又想起在水牢里帷人对自己说过的话，"父上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多少了解，但每次对上父亲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同情与可怜，还有点点无奈，而且紫一直坚信着自己的观念，父亲是一个稳重又强大的人，为什么这样厉害的人，都不在了呢？

　　"关于那件事...不要再提了...有些是你该知道，有些是你不可以知道！"帷人说。"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后，就去找昔吧...她想见你。"

　　"嗯..."

　　茧被帷人留了下来，于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在安静的长廊中，不经意从这儿向院子里看去，一株株还未打花骨朵的秋明菊直直挺在那里，两年不见的它们生长得还是那么精神，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就发呆、笑着走下长廊，也没有注意自己脚上根本没有穿鞋...."嘭"，过了两年，紫还是会发呆撞倒人，就在自己以为又要和大地亲密接触的瞬间，一只大手轻轻地驼住她。

　　慌忙低头道歉，"对不起..."

　　"没事...我没有注意看路，撞倒你了，你还好吧？"温柔的男声想起，紫这几年来从来都没再听过这样关心的话语，情不自禁突然涌上眼泪，"呃...果然还是撞疼了吗？我看看哪里受伤了？"刚刚那只大手又轻轻抹去紫眼角的泪水，另一只则揉着她的头、轻拍她的肩，"哪里受伤了要说出来..."

　　使劲儿摇了摇头，紫想自己把这个人吓坏了，"没有...我没事..."

　　"这样啊，那就好。"

　　听完这句话，紫抬头看清楚这个人的面貌，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一个人，而对方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惊讶，难道他认识我？紫想。

　　"是紫小姐吧？"突然开口问道。

　　紫轻轻地点个头算是回答，小手摆在那里不知放哪儿。

　　"果然，我猜对了，"眼前的男人突然笑了一下，"刚才我看清楚你的时候，就发现你和昔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真的是姐妹呢，除了发色和瞳色..."

　　小脸儿露出了不愉悦的神色，"我不喜欢别人提起我的发色...还有瞳色..."紫小声地抱怨着自己的不满。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我是宇智波久士...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叫我姐夫..."久士笑着说，"来这里看风景么？"

　　"不是...我现在要去找姐..."

　　"那我们一起去...紫小姐..."久士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还是笑着的，让紫突然想起苍夜来，那种家的感觉，心情不由得大好，他如果成为这个家里的人，说不定也会在自己心里占有重要的位置，像茧那样。

　　两个人大手拉小手的向前方走去。

　　而另一边...久士知道紫在天璋院家的地位，最近因为忙于婚礼的事情，同昔也聊了很多，了解了许多有关天璋院的事情，当然包括在这个家里总能听见"魔鬼"的妹妹的事，许是外人的缘故，久士对紫一直抱有很同情的心理，一出生就背负这样的命运、受到这样的对待，真的是...很可怜。可是同样的，他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从心里还是有点排斥紫，但当他看见就因为撞到自己而吓得发抖的紫时，他的这个想法也就基本上消失了，尽管瞳色不一样，可是久士相信拥有如此闪亮眼睛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她...真的和昔一模一样...

　　飘零的花瓣让久士想起了初遇昔的那天，他同父母、富岳来到天璋院时，就在那个院子里看见一身红衣的昔...那天之后，久士也知道刚见过的这个女孩以后可能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于是，他喜欢那个院子...每次来天璋院家的时候，从前的昔会拒绝见他，那只好自己来这个院子回忆那天...现在，他只要看她的侧首就可以，就心满意足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进房间，一股沁人心脾的白梅香迎面而来，那是昔特有的味道，清冷、高洁、还带有一丝丝神秘。"您回来了？"首先看见的就是这个高大的夫君，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小不点儿，"紫...你也来了...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姐姐。"

　　"帷人都告诉你了，对不对？我就要嫁给久士的事..."昔端着茶具过来，如果说之前的昔是冷艳强势，那么现在眼前的一切表明她的温婉可人，而这两个都是久士再喜欢不过的，"今晚住在我这里吧...突然想和紫你聊聊天。"

　　看着眼前的昔...紫机械般的点着头，昔总是那样神秘，不像帷人那样能被理解，紫不知道自己的亲姐姐都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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