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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虽然每天都有通电话,可以和他的声音耳鬓厮磨,可这对于清夏而言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远远不够。已经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叶峰还要过几天才能办完他的事,度日如年原来是这种滋味,清夏想着直出神。
倩姐拍了下她肩膀,说:“怎么了这是,天天趴在吧台魂不守舍望穿秋水的,在想你家的那位霸道总裁啊?”
清夏回头瞪了她一眼,说:“干嘛总挖苦我,有意思吗?”
倩姐瞥了眼清夏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收起笑容严肃说:“真的想好了?要和他在一起。”
清夏有些羞涩但还是郑重的点着头。
倩姐叹了口气,说:“这本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但我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有句话想来想去还是要和你说,婚姻不是儿戏,别一时脑子发热就做了决定,三思而行。那个叶峰,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总觉得他还有另外一面,被藏的很深,他和你不是一路人。”
“倩姐,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可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冷静思考,没办法控制的。我也知婚姻对于女人而言就像是第二次生命一样,是九死一生的一场豪赌。但如果那个人是叶峰的话,我愿意赌一回,哪怕是飞蛾扑火也不后悔。他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我相信他。倩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祝我幸福。”清夏笑着说,倩姐看着她,清夏的笑容里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清夏和自己不同,她一定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有人走进屋,清夏抬头一看不禁怔住,是陈妍。那句滚瓜烂熟的‘欢迎光临’被咽下去,面对一个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应该算是情敌关系吧,清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还是陈妍率先打破沉默,她客气疏离的微笑挂在嘴边,说:“嗨,又见面了。”
清夏僵硬的点了点头,算是有所回应,总觉得她是来者不善。
陈妍开门见山道:“现在方便吗?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倩姐知她来者不善,冲清夏做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后识趣离开。现在,就只剩下清夏和陈妍俩人。
清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硬着头皮说:“坐下说吧,要喝些什么?”
陈妍摆手道:“不必这么客套。”无意间瞥见清夏手中的戒指,她怔忡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僵硬扯着嘴角笑问:“他送你的戒指?”
那个他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清夏闻言下意识收起手指,尴尬说:“是啊。”
“那恭喜你们。”陈妍苦涩说。
“谢谢。”一份并不出于真心的祝福一点都没有令清夏感到开心。她不知这种尴尬的对话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便说:“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陈妍这才想起来正事,收起失态说:“不好意思,差一点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来。”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说:“你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清夏听得莫名其妙,而且她十分讨厌陈妍那话里有话的语气,想着自己也没和她见过几次面,何苦这么针对自己呢。于是不悦说:“如果真的有事的话就请你现在说清楚,我不喜欢和人兜圈子。”
陈妍闻言冷笑一声,说:“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你和周杨是什么关系?”
清夏心里咯噔一声,不由自主瞪大眼睛看向她。
陈妍很满意看到她的反应,咯咯一笑,说:“怎么这样看我,是我说到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别怪我,本想着婉转告诉你,是你自己没有耐性要我直说的。怎么,受刺激了?”
清夏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晓这些事的,对于周杨,自己明明已经放下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陈妍和自己可是敌对关系,如果,她把这事告诉了叶峰,清夏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她强行稳住心神,佯装镇定说:“请问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虽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若是没了底线只会让人厌恶。”
陈妍不屑一笑,摆弄着手指不去看她,说:“若是旁人,我自是不屑一顾。可但凡是和叶峰有关,我便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我和周杨只是高中同学,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况且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已经过去,你还提他做什么。”
陈妍听后不由瞥了她一眼,刮目相看说:“妙啊,几句话就能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可真是这样吗?我看不见得吧,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同桌情谊,如今再见更是久别重逢,让人泪目的感人场面,单纯的同学关系,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与不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清夏说。
“这般云淡风轻像是事不关己一般,如果,我把这事告诉叶峰,你猜,他会怎样?”陈妍狡狤问道。果然,清夏瞬间脸色雪白,陈妍顿时觉得解气多了,现在,是时候该轮到她着急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和周杨的事你有什么权利告诉他!”清夏急说道,眉眼间尽是掩饰不住的慌张焦急。
陈妍悠哉坐在那,不急不慢说:“忽然有些口渴,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柠檬水,谢谢。”
陈妍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反倒令清夏更加不安,她又开始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她以最快速度为陈妍端来柠檬水,说:“这回可以告诉我了吧。”
陈妍故意吊着她,慢条斯理喝着水,良久方才说:“急什么。”
就算是死也要死个痛快,清夏近乎崩溃,她说:“我受够了你的阴阳怪气,能有话直说吗,我真的没有心情在这儿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陈妍听了冷笑一声,说:“这就受不了了?告诉你,这才只是个开始。”
她的话令清夏不寒而栗,她明白了,陈妍就是来报复自己的。清夏痛苦说:“你究竟想怎样?”
陈妍说:“我要你知道,你的把柄就在我手心儿里攥着,我随时都有可能把你的事告诉他。”
“你在威胁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这不算威胁,而且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我自问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针对我?”
“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口呢?真是理解不了。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弃我而去?我又怎么会沦为众人眼中的笑柄?”陈妍质问到。
果然,陈妍对叶峰是痴心一片,她说的没有错,如果没有自己的贸然闯入,陈妍说不定会如愿以偿成为叶峰的新娘。对于陈妍而言,清夏是她所有不幸源泉的始作俑者。她歉疚说:“对于我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对不起,但我没有办法,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为妻,我做不到。”
“谁要你的道歉!一句没有办法和对不起就可以轻飘飘一笔带过了吗?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无辜,这只会让我觉得你更虚伪,当初,他冒着可能会失去一切的风险,在所有人面前向你求婚,你是怎么对他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亲手把他的一片真心撕成两半,然后踩在脚下一走了之。你好潇洒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之后的一地狼藉要如何收场?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会让叶峰颜面扫地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你有没有想过?”陈妍激动的说,只要是和叶峰有关,她总是很难保持冷静。
陈妍的咄咄逼人令自己无路可退,清夏也有一肚子的委屈,但话到嘴边却只成了苍白无力的解释:“对不起,我也有我的苦衷。”
陈妍越说越激动,她说:“好,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事情到此为止就好。不怕你笑话,你拒绝他的时候,我甚至十分高兴。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四年,整整四年。女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几个四年?我把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他,他不接受我的表白,没关系,我可以等。于是我默默的站在他身后为他打点好一切,我没日没夜的努力工作、交际应酬,为的就是能成为他的左右手能帮他一些,他不爱我又怎样?至少在工作上他离不开我。他的需要就是我存在的最大意义。你拒绝他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上天终于听到了我的祈求,给了我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必须要牢牢抓住!于是我厚着脸皮登上台,以女主人的身份试图去拯救那一地狼藉,我可以无视台下人的异样目光和冷嘲热讽,只要能挽回叶峰的颜面,无论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我利用自己唯一的筹码,我的家世。对叶峰施压,几乎是强迫着他答应娶我,即使我用了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来逼迫他,即使他并不爱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存在会帮助他更上一层楼,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现在的他不爱我不要紧,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往后余生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我自认自己没有一处是比你差的,他没有理由不喜欢我的。”陈妍黯然道。
清夏震撼的难以形容,她不知,一个人竟会爱得这般卑微,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在从别人手中抢走了她的稀世珍宝,而那个被洗劫一空的人现在正在自己面前一一诉说着清夏的罪行,自己辩无可辩,她只能重复说着:“对不起。”
陈妍苦笑一声,说:“你们还真是有默契,就连道歉都是一模一样,对不起,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三个字!”
清夏无法面对陈妍的那双眼睛,和她的坦然相比清夏简直是自惭形秽,把叶峰还给她?那根本不可能,他已经成了清夏生命中的一部分,曾经,也曾以为没有他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可事实又如何呢?那种硬生生剥离开他的经历,那种痛清夏实在是不想再体会一次,所以,即便是对陈妍再抱歉,她还是不能将叶峰还给陈妍。
清夏的反应倒在陈妍的意料之中,她并不吃惊,说:“我也知道,像叶峰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又对你有意,这种千载难逢的可以飞上枝头的机会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你说的话我并不认同,首先,我不是麻雀,也从没有想过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再者,叶峰他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也有很多缺点,像是自大狂、霸道、小气鬼、敏感多疑、对于厨房的事更是一窍不通,诸如此类,这样的事我还可以说出很多,同样的,我自己也是一身的毛病,我也知道自己和他地位等级悬殊,在一起会很艰难。我们都不完美,我和叶峰的人生都有难以磨灭的伤痛,在某些方面,我和他甚至算是有缺陷的,我们都不是完整的,但我和他就是相遇了,互相吸引、彼此拥抱着互相取暖,两个并不完整的人在一起,成了一个新的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种拼凑在一起的完整让我感到一种归属感,像是迷了路在外漂泊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那种奇妙的感觉相信他也一样感同身受。我和叶峰都是不及格的差等生,只有我们在一起,人生才有可能得到满分,我相信,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清夏笃定说道。
陈妍听了十分无语,叶峰对于陈妍而言就是像神一般的存在,对于他,陈妍从来都是仰视着的,他就是完美无缺的人,阮清夏所说的那一套‘不及格差等生’的理论,简直就是对她心中的那个神一般的存在的一种亵渎!陈妍无法认同,多说无益,陈妍起身离开,在走之前,在清夏耳边轻声说:“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告诉他你和周杨的事,但以后的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到底想怎样?”清夏问。
陈妍笑着说:“我能怎样,只不过是友情提醒你一句,只要我把事情告诉叶峰,骄傲如他那样的人,一定不会原谅你!当然,我会暂时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但这个暂时能维持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要你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度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就是要你不得安生,这是你应该遭到的惩罚!拜拜,哦不,是后会有期才对。”说着拍了下清夏的肩膀从容离去。
只留下清夏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陈妍说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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