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会降落

　　“她把我拉黑了，你帮我给她打电话吧。”
　　程沐汐摇摇晃晃的，手在身上摸索，想把手机掏出来。
　　“我真的好想见她。”
　　她抽噎着，不停的在给小可报电话号码。想要小可帮忙联系莫坚，还一直沉浸在打不通莫坚电话的黑夜里。
　　若是一直不见面，或许还能压抑自己。可昨天在大屏幕上看到莫坚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后，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意发了疯似的涌了出来。
　　程沐汐被扶到后座，哭累了。听见小可跟她说莫坚一会就到以后就安安静静的没有再吵闹。
　　别墅区大门口。
　　“你是莫坚？”
　　“嗯。”
　　跟保安说过放行之后，莫坚驾驶车辆跟随小可的车到了程沐汐别墅前。
　　小可是程沐汐转公司后跟着她的，她并未见过莫坚，但对这张脸却有印象。
　　不单单是昨天大屏幕上那一闪而过的脸庞，她的照片曾经是程沐汐的手机壁纸。
　　后来再帮着程沐汐拿手机处理工作的时候，照片就换了。
　　小可还未开口，莫坚就十分自然的从后座揽过了程沐汐。皱着眉头，眼神在黑漆漆的夜里看不清是冷淡还是关切。
　　程沐汐脸上挂着泪痕，鼻尖埋在莫坚脖颈处嗅了嗅。再次闻到这熟悉的味道，情不自禁地蹭了蹭。
　　莫坚瑟缩了一下，起了一层小栗子。低头看向程沐汐，这人眼眶红红的，跟被丢了的小花猫似的，可怜兮兮。
　　也许是夜晚的缘故，亦或许是今天她也回想了过往的点滴。莫坚心里软塌塌的，不似白天那么理智。
　　程沐汐靠在莫坚身上又在脖颈处蹭了蹭，莫坚的心软化的同时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沉了下去，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进门后小可也有点不知所措，虽依着程沐汐把人叫来了，可她并不知道莫坚和程沐汐的具体关系，也不敢放任醉酒的程沐汐单独和莫坚相处。
　　莫坚暂且把程沐汐安顿在沙发上，看程沐汐皱了皱眉，担心客厅灯光太刺眼，莫坚又调整了一下，回头看见小可踌躇的眼神。
　　“她经常醉成这样吗？”
　　“也没有，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所以，叫我来干什么。”理智逐渐回笼。
　　“今晚的饭局好像有点不愉快，沐汐姐喝的有点多，经过黑芝麻胡同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就泣不成声跟我报电话号，要我打给你。”
　　黑芝麻胡同…自己无数次和程沐汐牵手走过的地方，莫坚的情绪也在翻滚。
　　可人，真的要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么。
　　沙发上的程沐汐好像坐的不太舒服，哼唧两声向边上歪去，莫坚立刻跨步过去扶住程沐汐的肩膀，俯下身再拍两下后背以示安抚。
　　程沐汐的眉头微微皱起，莫坚伸手想去抚平。悬起的手顿了顿又放了下去，下意识的反应总是比脑子更诚实。
　　“不似从前了”，莫坚在心里再次对自己强调。
　　刚才熟悉的气息和安抚很受用，程沐汐嘟着嘴仍觉不够，呼了一口浑浊的酒气。
　　撑起因哭泣微肿的眼皮子，抬手拢了拢眼前的光，想看清站在面前人的模样，忽而眼睛倏地睁大。
　　“小坚！”随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程沐汐虚浮的脚步撞进莫坚的怀里。
　　“你留下来照顾她吧。”
　　到底还是见过娱乐圈一些感情沉浮的事情，看着自家沐汐姐这个反应，小可脚底直接抹油，自知是不适合再待在这了。
　　“哎？”
　　没给莫坚反应的时间，门就已经被带上了。
　　怀里的人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生怕自己推开她。
　　“莫坚。”程沐汐低喃，声音湿答答的。
　　莫坚喉头动了动，也像喝了酒一般，呼吸逐渐变重。她尝试克制，可如擂鼓的心跳不受控。放在程沐汐后背的手渐渐成拳，紧紧攥住。
　　“莫坚，我真的好想你。”
　　看着莫坚闭眼隐忍的样子，程沐汐曲起食指，一寸一寸在莫坚脸上摩挲。
　　一睁眼，莫坚便撞进这迷离又充满无限柔情的眸子。
　　她曾经无数次沉溺在这双眼睛里，欲罢不能。
　　不想再次陷入这温柔的陷阱里，只好撇开脸不予回应。
　　许是醉酒，许是日思夜想千回百转的人终于出现自己面前。
　　鼻息间还是那熟悉的果香，身体与心灵的想念都泛滥成灾。
　　程沐汐深吸口气，环着莫坚腰间的手转换了个方向，将莫坚压在沙发上。
　　夹杂着酒气的亲吻雨点般落下，炙热的唇瓣急切的想要攻占莫坚的领地。
　　对方紧闭双唇不予回应。
　　程沐汐不依不饶，纤细的手指像以往一样有一搭没一搭揉捏着莫坚的耳垂。
　　她熟知莫坚对这个动作毫无抵抗，嘴上也没歇着，试图用舌尖强行撬开莫坚的防守。
　　感受到了虚搭在自己腰间的手的离开，也如愿品尝到了莫坚的舌尖，以为是莫坚缴械投降。程沐汐喜出望外，想要更进一步。
　　揉捏耳垂的手抚摸上莫坚的脸庞，一片湿润。
　　顿时心里一紧，酒也醒了大半。
　　赶紧挣扎着撑起身子，借着客厅昏暗的光看向莫坚。
　　她侧过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滑落，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眼角。
　　程沐汐伸出手想要拨开，莫坚却转了个方向不让她碰。
　　隐忍的泪水，压抑的呜咽声，莫坚握着拳想要把情绪收回，却无能为力。此刻的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倔强又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好了好了，不哭了。”
　　看着莫坚泣不成声的样子，程沐汐的心宛如刀割。
　　她想擦去莫坚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们相处的那几年，莫坚从来都是如一缕阳光一般照耀着周围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莫坚的脆弱与无助，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莫坚的悲伤。
　　“你早就不要我了。”
　　紧闭的薄唇轻启，沙哑又酸涩的嗓音。依旧没有和程沐汐对视。
　　莫坚不明白，当初分手后直接爆出恋情如此决绝，四年来杳无音讯。
　　如今两人早已处于两个世界，已尽的过往也消散于人海。
　　仅仅是因为昨天演唱会上镜头不小心的一扫，她就会再次喜欢上自己吗？
　　莫坚宁可相信地球是方的也不会往这个荒谬的方向去想。
　　娱乐圈的世界莫坚也不明白，她看着程沐汐一步步踏入往高处去，看着程沐汐一点点变陌生，看着程沐汐一寸寸离开自己。
　　她不想承认程沐汐被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圈子所浸淫，可不论是分手前夕的过往还是今晚对她的强迫，都让她觉得好无助。
　　很想回应，很想吻上去，也很想把程沐汐压在身下狠狠地揉进自己生命里。
　　莫坚像沙漠里的旅人，她的感情已经被风沙被烈日侵蚀殆尽，海市蜃楼只是幻觉。
　　没有力气再被抛弃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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