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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尘嚣的大暴雨
「她的思维是混乱的,的确是疯了。」
夏唯接收到了谢予的心音。
「但是她认识贺光州。」夏唯回应谢予。
他将手机放在黄姨旁边的目的就在于此,因为屏幕上显示的是贺光州的照片。
「她认识,却又不认识。」
夏唯瘪嘴:「说人话。」
「她回忆不起来这是谁,但觉得熟悉。」
夏唯边思考着这句话,边将那杯水递给黄姨,说:“您喝口水,缓一缓。”
黄姨端起水杯只抿了一小口,撑着墙打算站起来,夏唯眼疾手快地扶住,没想到对方却轻轻将他推开,小心地坐到了土炕上,说:“之前……之前有几个自称警察的人来问我,也给我看过这几张照片。”
夏唯没想到黄姨竟然这么坦诚,倒让他有点迟疑了。
“我说话直,您别介意,”夏唯试探着说,“就是您见到那个女人的照片,为什么这么害怕?”
黄姨目光躲闪:“我有神经病,时好时坏的,刚才只是犯病了。那个女人我认识,是那个男孩儿的娘。”
夏唯看向谢予。
「没有说谎。」谢予说。
夏唯没招了,只好把贺光州的照片给她看:“那这个人,您认得吗?”
黄姨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不认得。”
谢予的意识传来说:「说谎了。」
「认识,但又不认识?」夏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你的意思是,有人把关于贺光州的记忆被清除了,但是熟悉感还有?」
谢予点头:「不确定,但这是最有可能的。」
夏唯实在有些犯难。
“阿桓在公司怎么样啊?有没有吃苦啊?”黄姨关心地问。
“您不知道?”夏唯试探地问。
“知道什么?……啊……”
黄姨缓缓抬起头,双眼失了焦,她注视着窄小的窗户长久无言,突然,她空洞的双眼噙满了泪水,就这么默默地流着泪,泪水在纵横沟壑的脸上残存着,就像沁入土地的雨滴。
“……啊……阿桓……我的儿……”
黄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绝望。
夏唯的心揪得疼,他深吸一口气,感到一股酸涩在肺部涌动,滋味不好受。
“你们走吧,心意我领了,东西也拿走吧,我个乡下老太婆,留着这些没用。”
黄姨开始送客了,语气很生硬。
“黄姨您不要太难过。”夏唯说完就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怎么可能不难过?
“这都是我的罪孽,该还。”黄姨哀伤地说,把他们提来的礼品还给谢予,“你们走吧,快走吧,天黑了,路不好走,还没有灯,危险。”
“东西留下,补补身体也好。”谢予说,“我回去上报公司,给这边修路,安装路灯。”
黄姨脸上堆起笑容:“那我替乡亲们谢谢你了。”
夏唯也深知暂时问不出什么,就和谢予离开了黄姨的家。
回车里的路上,他反复思量,说:“黄姨肯定是怕邹明,但是她如何认识贺光州,原因还未知。”
谢予说:“房间里的报纸。”
夏唯说:“你的意思是,邹明因为黄姨没有帮助程昱楠,对黄姨反复折磨?所以才这么疯疯癫癫的?”
谢予轻点下头表示赞同:“而且邹明可以折磨之后再抹去这段记忆。”
夏唯承认这的确却是最好的解释,但是……
“没有证据啊,而且邹明为什么要抹去记忆?不应该让她记住才痛快吗?”
夏唯疯狂挠头,整个人都烦得冒烟。
谢予微笑:“人的精神如果被反复刺激,早晚会爆发的。”
夏唯了然:“所以才会折磨后再把记忆抹去,留下的只有恐惧,而且,兔子急了还咬人,万一黄姨把邹明是异能者的事情宣扬出去就糟糕了。”
谢予说:“是这回事。”
“这个邹明……真是……”夏唯轻叹道,“当年的校园暴力,最重要的证人就是黄姨,黄姨胆小怕事,选择保持沉默,的确可恶。但归根结底,那些实施暴力的人才是罪魁。”
这个案子最后被压了下来,很快淡出民众视野,现在在网络上寻找当年的新闻都很困难,不过丹凤的记录很完整,实施暴力的学生行动A队都查过,还都活得好好的。
他们刚上车,中控就在疯狂报警,车胎气压低。
夏唯目瞪口呆地看向谢予,那人好像也有点傻眼,他们翻看了哨兵录像,发现是个老汉把他们车胎扎了,原因无他,竟然是他们挡住了老汉的牛车,对方一怒之下拿锥子扎了他们的车胎。
“……啊……哈哈……”夏唯尴尬地扣手指,“怪我停车没走脑子……”
“不怪你,”谢予看了眼手表,“就是今天大概是走不了了。”
夏唯哀嚎半天,只见谢予很淡定地给陈携拨电话,电话很快就挂断了,显然,他们有救了。
“我的错,”夏唯忏悔道,“回去我请你们吃饭。”
“这算什么错,而且……”谢予停顿了一下,“和你一起在这种远离城市的地方,实在是机会难得。”
“机会什么难得……”夏唯喃喃自语。
挡风玻璃正对着一座矮山,光秃秃的哪有什么景色?
而且今天阴沉得要命,很可能要下雨,山路危险,陈携很难过来,非说机会难得,那就是他们要在车里过夜了。
“确实难得。”谢予的笑容十分暧昧。
夏唯十分恼火,可脸红又不禁红了,他的思维在暴走,然而越是如此他的脸就越红。
他眼观鼻鼻观心,阻止他的大脑无休止的脑补,谢予却眯起眼睛。
又被看透了。
真可恶。
夏唯想。
“我想,”夏唯决定说些正经的,以消弭这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再探一探黄姨的家。”
谢予的座椅已经放躺,竟然撑着头摆出个贵妃卧的姿势,妩媚又勾引,而且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胸肌若隐若现。
夏唯不想承认,他有点口干舌燥。
看来这家伙是不招惹他不罢休了。
夏唯倏地凑近,拽住谢予的衣领,在对方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脸,表情竟有些凶狠。
可相对的,谢予却是云淡风轻。
他忽然凑近,夏唯躲闪不及被吻上了唇,瞬间反客为主。
窗外开始下起雨,雨滴逐渐密集起来,打在车顶噼里啪啦,配上风声,更添旖旎。
夏唯不愿就这么反反复复地随波逐流,恼怒与情[]欲的双重作用之下,他咬住了谢予的喉结,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刺眼的暗红色印记。
谢予竟笑得更温柔了:“这样,我就是你的了。”
夏唯目瞪口呆,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这雨下得越来越大,车内也开始变冷,车窗蒙上了一层哈气,谢予画了一个爱心,被夏唯擦掉了。
“你干什么?”谢予语带笑意地问。
“我怕你尬到我。”夏唯实话实说。
“看来你也能读心了。”谢予说。
夏唯翻了白眼。
天色渐晚,车内也变得有些冷,夏唯发觉谢予的手有些冷,便抱住他,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相拥。
这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太阳落山,竟有点转暴雨的趋势。
突然,谢予坐直了身体,目光凛然。
夏唯警惕地低声问:“出事了?”
“黄姨的家可能被淹了。”谢予说。
夏唯睁大眼睛:“啊?我靠!救人!”
他立刻整理好衣服,跳下车朝着黄姨家狂奔。
黄姨的家是整个村庄地势最低的,而且屋子还有一半在地下,这么大的雨肯定会淹的。
等他亲眼看到实际情况,眉头拧在一起。
他现在正现在抬高的道路上,从他的角度看,黄姨的家就只剩下屋顶了。
其他村民也跑了出来,各家状况都不好,但最多是进水,只有黄姨的家,已经完全被水淹没了。
“这可怎么办啊!”
夏唯旁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转头看去,很眼熟,竟然就是那个扎车的老头。
他对谢予说:“你在这里指挥我,我下去救人。”
说罢抬腿就跑,却被谢予抓住。
“我跟你一起,”谢予面色发沉,“救援需要配合。”
夏唯注意到,周围的村民对他们十分警惕,他解释道:“我们是警察,在附近查案。”
说罢掏出警察证,村民一看,顿时热情了不少。
“我说这俩后生那么俊,没想到是警察叔叔,”说话的还是扎车胎的大叔,“警察叔叔,你们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夏唯已经懒得追究这可笑的称呼了,但是谢予的表情却有些扭曲。
“那给我们两个手电筒,用塑料袋系好。再准备两捆绳子,越长越好,我们下去救人,救到了就拽绳子,你们找几个有力气的往上拉。”夏唯说。
“好!”
大叔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人拿来两卷麻绳。
绳子看起来还挺结实,夏唯立刻缠在谢予的腰上,打了个牢固的单套结。
“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谢予说。
夏唯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我还会好多种,回头都用你身上。”
谢予笑得很开心,夏唯忍不住腹诽一句变态。
他系好绳结,然后指指太阳穴,意思是水下意识联络。
「明白。」谢予说。
夏唯跳入水中,就这么几分钟,水又深了不少。
他打开手电,好家伙,这光线,陆地上就能照亮一米,下了水跟没有一样。
然而就在他迟疑的刹那,突然,他的旁边倏地亮如白昼。
夏唯猛地转头,看清的一刻,忍不住大呼:“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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