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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袭系统（三十一）
与此同时，藏于裂隙深处的幻境内。
察觉到江明钰带着异能局的三人离开了这座宅子，商离便拉着崔岚离开房间穿过走廊，抵达那门页紧闭的主卧。
“咚咚咚。”
商离轻轻敲了三下房门，“嗨~请问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陆先生在这里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便从内打开，清瘦英俊的面庞转眼暴露于站在走廊的两人眼中。
“好久不见呀，大预言家。”
商离一手亲昵地挽着崔岚胳膊，一手朝外貌变化极大的青年挥了挥。
“好久不见……虽然对你们来说可能也就两三天的时间。”
陆曜视线在两人间转了几圈，然后拢了几下自己的衣服，“抱歉，现在只能以这副不太体面的模样面对你们。”
“没关系，你以前也没有多体面。”
商离温声安慰。
陆曜闻言，忍不住侧过头短促地笑了一声。
“进来吧。”
他让开身体，让两人进入房间，“放心，没有什么不宜观看的东西。”
崔岚无意低头，眼尖地发现了青年脚腕上的扣环和地板上蜿蜒的锁链，一时间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也算适宜观看的吗？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商离一眼，等幽灵疑惑地把脑袋转过来，又迅速移开视线。
商离挑眉，正要把脸凑过去问，崔岚率先装作无事发生地轻咳一声，对陆曜道：“看来你的居住环境还不错。”
主卧与他们先前住的那间可谓天差地别，布置的豪华程度对比他对有钱人的终极想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行吧。”
陆曜带着他们走到小茶桌边坐下，“反正的确没被虐待。”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商离有些地好奇问：“瘦的像缩水了似的。”
“……没办法，我是用道具让灵魂穿越过来的。”
说到这里，陆曜语气有些无奈，“按照现在的时间点，现在这具身体是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年纪。”
“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被关在这边两三年，就算想锻炼成健美先生也没机会。”
他抬起胳膊，把比原来时间线瘪了一大圈的肢体展示给两人看，“喏，身体还能算得上健康，已属于不错的结果了。”
“其实也挺好。”
商离点点头，“以前那大块头像堵墙，我都怕你抱小江的时候一个用力不慎把他压死。”
“你有病吧。”
陆曜嘴角抽了两下，“长时间关在封闭空间会抑郁的，我现在还能像个正常人和你们插科打诨都算我意志坚定。”
“好吧。”
商离耸耸肩，又问：“你是怎么被小江关在这里的？”
“还能有什么原因。”
陆曜没好气回答，“因为我菜呗。”
“那个天天穿裤衩的家伙没办法直接出现在这条时间线，被我雇去当打手的其他的异能者又打不过。”
“后来我想着用爱感化什么的，结果也确实让他感动到了。”
“直接让钰钰从逃避和想让我离开他回到原来的时间线，给感化到了把我抓起来关这儿当宠物。”
“噗。”
崔岚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商离则是直接把脸埋进了旁边人的肩膀上。
“……”
陆曜无语凝噎，“我看起来很像在说笑话吗？”
“没有。”
商离和崔岚迅速恢复表情。
“……”
“你们来找我，根本不是因为要谈正事吧？”
半晌，陆曜看着姿态放松的两人，如此说。
“哪有什么正事可谈呢。”
商离胳膊肘搭上桌面，眨了眨红瞳，“难不成你指望我们现在把你救出去？”
崔岚则抱起手臂，缓缓靠上椅背，“原先的行动计划被全部打乱，想要继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也就只能找你聊聊天喝喝茶来解闷啦。”
商离流畅接上后面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放在小茶桌上，“喏，来玩斗地主。”
“如果不喜欢玩斗地主，叫上那个小陆，我们四个人打麻将也行。”
“……你们知道江明钰现在在做很危险的事吧？”
陆曜又盯着那副牌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知道又能怎么办。”
说着，商离开始洗牌，“要是现在出去阻止，原本能办成的事情被我们一打搅办不成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既然小江想这样做，那就这样呗，万一真办成了呢。”
“反正结局再烂也不过我们所有人死在这里，然后世界重启。”崔岚淡淡说。
他看着一张张纸牌在纤长苍白的指尖如蝴蝶般翻飞，动作精巧地像某种杂技表演，极为赏心悦目。
“仔细想想，此生记忆的结尾是和家人们坐在桌边打牌，未尝不是美事一件。”
商离从陆曜的方向开始，一张张动作优雅地发起牌，“好心态决定男人的一生。”
“还是说，你焦虑的原因是被小江排除在计划之外？”
他轻轻笑起来，“历历在目啊。”
陆曜听见这话，有些烦躁地搓了把脸，“事关时间线的变动，一个不慎……”
“预言家，你能看见未来的结局吗。”商离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
“不能。”
陆曜垂下眼皮，慢慢整理起发到自己面前的牌，指腹在光滑的牌面摩梭，“我没有真正的预言异能，拥有的只是所有重启前的记忆。”
说完，他近乎本能地打出了一对三。
“重生者，岂不是更好。”
崔岚一边跟着打出对七，一边说：“你可以不断总结之前的错误，总能在未来的某条时间线里找到好的结果，怕什么。”
“但重启也终有尽头。”陆曜说。
听见这话，正打算出牌的商离掀起眼皮，“唔，怎么说？”
“显而易见，这个世界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每一次重启都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陆曜整理了两下手里的牌，“而被系统们输送到世界外的能量也并不会因为重启而恢复。”
“这次的重启，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
“我早已无法判断，因为被系统抽走能量走向毁灭和不因为断重启消耗能量走向毁灭，哪个结局更糟糕。”他有些绝望地笑了两声。
随后，陆曜看向商离，提醒道：“该你出牌了。”
——
而另一边的沙漠中，散发着彩色光芒的白团子缓缓从粉发青年胸口飞了出来。
【在这方世界逗留百年，终于到了结局的时刻。】
先前在商离面前伪装成其他编号的炮灰逆袭系统010在江明钰的脑海中平静说：【宿主，合作这么多年，我们都达成了各自的目的。】
【在此方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再左右你，而我也终于收集到了足以回到系统空间的能量。】
【那么……再见，宿主。】
它作出告别。
“嗯。”
江明钰笑着回应了一声，然后静静看着面前的系统启动传送通道。
010向来只展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如今即将离开，它终于展露出几分迫不及待的情绪。
一道碗口粗的银色光柱从半空蛇形怪异的脑袋上绽放，眨眼间穿过漫天飞沙直指天穹，而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位异能局的成员能够看见。
——除了被商离“联网”了的那三位。
“这是什么？！”
陈津望着天空异象，瞠目结舌，“江明钰的异能？！”
“长官，它好像要直接打破裂隙的空间壁！”
短发女喊道。
话音落下，清脆的声音随即传入他们耳中，银色光柱的顶端硬生生在裂隙的顶端戳出了一个黑色的洞，破碎的空间壁犹如半透明的玻璃从天空落下，然后缓缓消散。
无数漆黑的怪异开始躁动起来，一起嘶吼着往天空上方的漏洞涌去，却又立刻被无形的屏障压在了某个高度，无法再向上半分。
而沙漠里某个僻静的位置，属于这条时间线的二号商离正站在沙丘顶端，旁边是系着白色布条的石碑。
他手里捧着绿团子，轮廓流畅漂亮下巴抬起，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遥遥望着远处那片无数怪异组成的乌云。
“要回家了，开心吗？”
二号带着笑意问。
绿团子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
从与掌心相接的底部开始，它半透明的身体蔓延起血丝般的红色纹路，逐步向上，而后不断扩大，直至占据到每个角落。
那抹红色的能量以极霸道的态度侵入系统内部，大肆篡改起数据，让它变作本体的一部分。
而二号漆黑的眼眸中也逐渐从眼瞳边缘向内点点染上鲜红。
待如血的颜色将最后一点漆黑覆盖，他弯起那双熟悉的眼瞳。
“哎呀，我们拥有完全相同的灵魂，也理应拥有统一且相通的意识嘛。”
商离面对天空，仿若自言自语。
他透过幻境里面正在打牌的幽灵的视野查看了下幻境的情况，便收回了注意力。
接着，商离以数据幽灵的姿态出现与半空，任由褪去的身体直挺挺倒下，沉入流沙。
与此同时，江明钰瞥见面前即将连接起系统空间的银色通道里闪过了一缕转瞬即逝的红。
通道建立完成，一只闪着危险红光的，硕大的圆形机械眼转瞬出现在天空破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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