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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疼痛到接近麻木。
张煜一把摁住了时珣准备抽回去的手。
趁着面前人发愣的一秒,再次用力。
“哼,”时珣听到他冷笑一声。
灯光下,深邃的眉眼因为漫不经心的笑容显得很痞。
“你疯了!”时珣用力抽手。
指尖狠狠戳了进去,张煜在他指后用力,血肉翻搅。
上过药的伤口再一次从外面被撑开,指甲像是要陷进他的骨肉。
张煜垂眸看他。
明明疼的是自己,但面前的白皙的脸蛋和脖颈却全是冷汗。
张煜手往下滑,握住时珣的手腕。
啪!
时珣抬起右手给了他一耳光。
“少爷满意了?”张煜松开了他。
时珣看起来气得不轻,快步转身,把手放进了水盆。
他用力地翻搓,像是要洗掉一层皮。
过了半分钟,张煜走过去。
水已经猩红一片。
张煜拿起毛巾,慢条斯理地擦过白净的手指。
“那么想要看我疼,怎么现在不满意了?”
时珣咬牙,眼里是愤怒,“脏。”
他的牙齿上下碰撞,张煜手停顿了一下。
帕子上是淡淡的粉色,就像这个人情到深处时候的皮肤。
“张煜。”
两个字利落干净,张煜低头看他。
“你以为我会心疼?”时珣拉住他的衣领,确切地告诉他,“不会的。”
张煜不管他的威胁,手抽出去的时候,把毛巾放进了水盆。
毛巾很快被浸染。
他问:“你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什么关系?”时珣问。
张煜直直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调笑,“你说什么关系?”
时珣后退一步,语气嘲讽,“如果你觉得上了床就算是有关系的话,你也不会是唯一一个。”
屋外寒气逼人。
屋内的火炉却燃起熊熊烈火。
“你往哪里走!”时珣叫住往外的身影。
张煜单手扣领子,回头看他一眼,“你也不是唯一一个。”
外面还有士兵在巡逻。
市里派来的他们和原住民有着鲜明的区别。
不少士兵蹲在角落,借着火势取暖。
白天没有喝完的粥此刻成为了他们唯一能够用来下酒的东西。
在这里,大部分人是吃不饱的。
阶级的制度鲜明,就算是进餐,他们也分着两批部队。
张煜拿出口袋里的肉干,朝他们丢过去。
“张煜?”杨书成回头。
白天巡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暴徒。
因为分不清是部落搞事情,还是目标选择,张煜和杨书成都没有开枪。
然而,他们一齐落入了圈套。
暴徒对杨书成没有下狠手,对穿着精致作战服的张煜手起刀落。
杨书成喊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刀刚好落在张煜的手臂上。
“根本来不及,”杨书成说。
事实上是杨书成准备护住他,但张煜却没让他那么做。
他们只是向游客一样来支援,而杨书成,却是这个地方,坚不可摧地支柱。
他反手握住杨书成的肩,刀再一次狠狠地落到了他的伤口。
“我记得你没有伤那么重啊!”杨书成喝着热酒,伸手点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里的人的居住条件并不像支援的他们。
张煜接过他手中的酒,和他们坐在一起,余光看见窗口的人,他没有管。
“这点儿不算伤,”张煜说。
杨书成按住他的手,“还是别了吧,你算是我们的顶流支柱,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还等着你们救援呢。”
“不会出事,”张煜说:“就不能盼着点儿好啊?”
“哈哈!”杨书成用嘴撕开肉,“谁知道呢。”
直到凌晨两点,屋里的火光都没有熄灭。
张煜和人谈笑畅聊,在外面睡了过去。
时珣坐在床上,后背抵着暖墙。
他何必来吃这个苦?
他想起一年前的那场大雪,险些要了他和张煜命的那个场面。
半晌,他跳下床,关上窗拉下黑布。
等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他坐回了床上。
“真跟有病一样!”
翌日。
队伍集合下发任务。
时珣赶到的时候,张煜已经在队伍的最前面站好了。
“归队!”队长命令道。
时珣打了个哈切,站到了张煜的身旁。
他们同为狙击手,只是风格不一样。
时珣的枪快,准很,人也像是猎豹一样敏捷。
而张煜,稳重,像是山一样,人只要落入他的范围,几乎就是跑不掉。
两个人组队有一段时间了,在配合上可以说是默契十足。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主仆也好,就算是那方面的关系也好。
“这次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时珣不满道。
张煜视线看着前方,带上护目镜,“没有为什么。”
“我去向上校申请,我要和你一起。”
“等一下!”
时珣扭头,看向被拉住的这只手,“你什么意思?”
张煜松开他,面不改色地说:“是我申请的。”
“你凭什么申请!你这个……”
“少爷,”张煜说:“这种危险的活儿,你不能去。”
昨天晚上,消息来报。
有人挟持了明南区的居民。
为了解救人质,需要两军联合一起。
“杨书成了解这边地形,他带队,我作为狙击手得听他指挥。”
时珣敏锐地捕捉到那几个字眼,“你什么时候需要听他指挥了?”
“他现在是我的长官。”张煜不理他话中有话。
时珣脸凑近他,“我警告你,”
两张唇的距离极其的近,但因为张煜明显大一号的身躯,时珣被挡的严严实实。
这次任务可能要周旋一阵,时珣确实不适合去。
“我是怕你受不了。”
“哼,”时珣拉开距离,用手点了一下他的指根,问:“我受不了还是你受不了。”
张煜看出了他的无理取闹了,没有再说话。
等人走远,张煜才收拾好装备上车。
“你和时珣,是不是闹矛盾了?”陈皮眯眼打量他,“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又欺负?”张煜不屑地看他一眼,“怕不是眼睛瞎了。”
“什么意思!”
“呵,傻逼。”
嘭!
“等等等……诶哥哥哥哥……”
车厢里的人开始劝架,怕两个人打起来。
然而张煜依旧稳坐如山,陈皮也是一拉就回去了。
车厢再次安静,杨书成打量了张煜一眼。
“诶,”他碰了一下张煜的手肘,“我估计就是闹矛盾了。”
明南的地形复杂。
稍不注意就会迷路。
到了中部,人烟稍微多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杨书成朝人打了个手势,“阿婆,我们是来处理事情的。”
他就是这里人,那人看了他放松了警惕。
但是长期经受灾难的人始终面无笑容。
张煜等人分布在这里的东南西北,找到了丢了孩子的农户。
杨书成带人去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看到了歹徒发来的东西。
“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八点,到时候我们会埋伏在周围。”
“可我们今天来的动静不小吧,到时候他们知道了撕票怎么办?”
“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们想让我们拿人去换人。”
张煜靠在木柱子旁,耳麦里传出讨论声。
他伸手。
外面还是下起了小雨。
“什么,他要用时珣去换!”
耳麦那头炸响。
“不行,”张煜按住耳麦。
他转身,朝远处一勾。
陈皮跑了过来,“你也听到了!呸!怎么可能。”
“因为上一次,时珣干掉了他们的二当家。”张煜面无表情地说。
陈皮提高音量,“怎么可能!他们本来就该死!杀人偿命!他们在这里杀伤抢夺,挑起纷争,杀他们是应该的。”
“所以,他们想让时珣偿命。”
“……”
陈皮哑了声音,“不行!绝对不行!这个怎么向时叔叔交代!”
张煜眯着眼,扬起下巴,“为什么你要向他爸交代?”
“烦死了!”陈皮一把推开他,“那时候真的就应该让你死的!”
晚上,回到临时住所。
杨书成放下腿搭上床,“你怎么看?”
“不行。”
张煜语气决绝,毫不商量。
“可是保护这里的人民是我们的使命。”
“是我们的,”张煜转头,声音带着压迫感,“但不是他的。”
杨书成本来坐着,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来到窗口,打量着底下的人。
“你看,”杨书成说:“就算是我们保护他们,他们对我们还是有戒备之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煜没有说话。
“因为安国,从来没有把他们的生命放在眼里,”杨书成冷笑一声,“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或许你们也不会来增援。”
“而在这一场称为保护的战斗之中,他……我们的生命却不在其中,”杨书成望着天,“子弹飞向的,除了你们,还有可能是我们。”
“那是你认为。”张煜直直地看着他,声音低沉,“大多时候只是你们的猜测,可人都有正反两面,而人群也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这么认为。”
他们会这么认为,但时珣不会。
那一年,张煜遭到世家报复。
逼着时家交出杀害他们儿子的凶手。
张煜知道,他会被鞭尸,会被吊到城墙之上。
可时珣没让。
“你们要是把他交出去,我就死,反正张煜不杀那个人,我也会死。”
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威胁,把时珣留了下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你所见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张煜沉着地说,眼神坚毅无比。
而杨书成正准备说话,楼下传来一阵声响。
紧接着,房门直接被打开。
“你们俩在干嘛呢!”时珣走到两个人中间,冷笑着看向张煜,“怎么?是想睡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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