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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二心思
第六十八章:卫盼心思
贞宁三十一年初冬。
十九岁的丁念已经出落开了,因为贪玩在昨夜的集市里崴到了脚,又不敢被其他人知道怕被唠叨。
硬生生的挺了一夜脚腕肿成了大馒头,却被卫盼一眼看了出来。
少年的眉目很是磊硕,不过此刻的卫盼是沉着脸说着话的,“过来,坐下,我去拿药。”
丁念听他的话就是会帮她瞒着了,连忙乖乖听话坐下,还顺道捧来了桌上的一盘蜜饯。
“喏张嘴,多谢阿盼阿。”
姑娘的指腹不小心沾到了他的内唇,卫盼一顿,看她完全没有发现,自顾自的又伸手摸着蜜饯来吃。
卫盼眼神闪过炽热,又掩下了心里的情绪,低头卷着袜脚,双手揉热药膏抹着药。
“你说为什么我们从小到大吃的都是一样的,我有时候还会吃夜宵,你却比我高那么多?”丁念说着双手张开比了段距离,卫盼足足比她高两个头,还是弟弟呢,真是气人。
卫盼仰视着睨了她一眼,“香菜不吃,葱姜蒜不吃,面食稻米挑着吃,一点就饱,就爱吃些无用的饴糖蜜饯,你能长个?”
没有长成大肥猪都是烧了高香的了。
丁念心虚的呵呵两声,掩饰的吃着东西。
“好了,清遗,你去给阿念端来碗粥来,还有她近来的饮食,禁荤腥禁辣禁刺激。”
丁念不满他的叫法,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耳朵。
“阿盼!我是姐姐,你不能叫我阿念,该叫姐姐!不然我身为长辈的威严都没了。”
她气鼓鼓的活像只成了精的小海豚,卫盼故意碰了碰她的伤处,后者咧着牙喊疼。
“阿念还是先养腿吧,可别到时候真的打人,还得阿盼凑过去不动给你打阿哈哈。”
“哼!”
卫祈是来找卫盼有事的,意外在门外看到了室内的情况。
该怎么说卫盼那个眼神呢?低头看向丁念时他是克制且爱恋的,抬头对视间又会把情绪给很好的隐藏起来。
不让对方看出来一丁点,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姐弟亲情。
卫祈负着手没有进去,带着怒气的瞪着两人。
这个卫盼,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对丁念动了情,可是他们的身份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荒唐!
卫盼刚刚踏出院子门口,就被一股力道压着脖颈抵到泥砖墙上。
“大哥。”
卫祈揪着他的衣领,吼道:“卫盼你还要不要脸,你的伦理纲常呢?那是你同母异父的阿姊!你心悦于她!”
卫盼脸上闪过被看穿的红,双臂晃动试图挣扎出来,可怎么敌得过自幼习武操练的卫祈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卫盼被箍着脖颈双手捶打着制住他的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每天把这句话念上千百遍,每次都像在刀子划在心上一样,你以为我不痛苦吗?我比任何人都更知道她是我阿姐。”
我多希望丁念不是我的姐姐!
每每辗转难眠的时候,卫盼不知道把伦理纲常默念过多少遍了,为的就是别让丁念知道了,恐怕会吓到她。
卫盼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通红,亦是愤怒的瞪着他。
卫祈了然,疯狂的笑了,“卫盼,我要是你,就算是亲姐弟,我也要把这种关系变成夫妻关系,说到底还是懦弱罢了,活该你得不到心爱之人。”
他松了手,居高临下的抚平被抓的褶皱。
卫盼端正身姿,并不苟同兄长说的话。
“这就是我与大哥的区别,您与父亲更相像。”为了达成目的,你们都是一样的不择手段!
卫盼远了他几步,直直的站着。
“呵,阿盼还真是幼稚,与其互相带刺,也好过遗憾后悔。对了,你前年新科状元的圣旨到了,父亲派人给你送了过来,还有翰林院从六品修撰一官,一月之内去上任。”
因为贞宁帝卧病在床,殿试只公布了结果,具体士子还未得到任职,这批士子的认职是等卫霆有空了批下来的。
拍了拍只到自己眼睛的少年肩膀,卫祈眼神轻慢的走了。
……
此时的书房,霁风单手握着宫里来的飞鸽,将信纸恭敬递到坐着的人面前。
“主子,隅菩传来话说陆崇已时日无多,望您打算。”
两鬓夹着稀稀白发的卫霆低头瞥了两眼,撂下卷成一团的纸张,他收了手道:“去准备吧。”
老年的卫霆不见老态,因着权势越握越大的缘故,周身气度更加凌厉,像头时年已久盘旋着的蛟龙。
至于准备什么,主仆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
当晚的卫府正院,卫霆集结了所有人马,火把的光照亮整个院落。
虽是行的谋逆的事,但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害怕畏缩,卫霆沉稳的面色就像定海神针一样,坚定着所有人的方向。
这次造反对他们来说更像是单方面的收割人头,谁都看得出来,皇室昏庸无人担得起帝位天下百姓,贞宁帝暮年昏庸不堪大用。
他们取而代之,似乎是天命所归。
卫霆接过霁风递过来的长剑,眼神带点狠厉,走了两步道:“卫祈。”
“父亲。”具有成年男子轮廓的卫祈微微低头,拱手回应。
“此行时辰不会短了,府上定然是众矢之的,你在此,要全力护着府上一众。”
卫祈握着剑柄躬身应下,白削的脸颊上是坚决,“父亲放心,卫祈一定誓死保卫母亲,一只苍蝇也飞不过蓦居。”
卫霆点点头,冲着院墙边上说:“卫广卫林留下来,还有所有暗卫一律保障夫人安全。”
一阵清风吹过,像是有人无声的回应他命令。
卫祈披着战甲带着一众士兵守在院子里,眼神事无巨细的盯着周围。
声响那么大瞒不过后院,卫盼安抚好了丁念也出来了。
卫盼不似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子容貌,周正又清谦,给人一种光明磊落的坦荡形象。
“大哥。”
“嗯,你不会武出来作甚?给人当靶子?”
卫盼也是会使剑的,不过他走的是文官路子,用剑并不熟练。
“父亲意图成事,我亦是家里的一员,有责任同大哥一起护卫家人,在所不辞。”
双手抱臂站立着,卫祈睨了低他半头的卫盼一眼,眼睛里是没有多大信任的。
他这个胞弟阿,文墨斐然,难以望其项背,但武力就像软柿子,一捏就烂,若真的有人袭击,有个自保的能力还差不多。
“大哥赞同父亲的举动吗?”
“赞同。”
“陆家无道,人人得而诛之,他们当皇是投了个好胎若愚忠,则天下必亡。既然有能力力挽狂澜,何必多加等待?”
卫盼听着皱眉,他的父兄竟把谋逆这样的事看成是一致的,他实在是无法同理这样的念头。
夜渐渐黑了,卫祈挑起话音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她从未那样温柔的同我说过话,也从未抱过我。”
“…母亲是在利用我。”
关于小时候丁月抱过他的记忆,卫盼完全不记得,自他记事起看的最多的就是母亲视而不见的样子,还有面对阿念时的浅笑。
“那我也渴求,为什么不来利用我来伤害你?”
卫盼自嘲的扯了下唇,有苦难说。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母亲无视,父亲又不太看管,这样长大的大哥阴鸷手段强硬,他呢?看的多了,耳濡目染,养成了一个淡漠厌世的性子。
这个家里的弊端他们谁都知道,只有母亲愿意接近的阿念真正得了父母亲的疼爱,快快乐乐的长大。
这个是卫盼所庆幸的。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是被疼着长大的,这就够了,他的不堪,也就算了。
原生家庭的不堪,他一个人受就够了。
*
卫霆是奉的皇命入宫,贞宁帝病危,后宫嫔妃竟伙同侍候太监意图谋害陛下,多亏了小婢女冒来报,才知道的消息。
至于他口中的皇命真假,外人盖不知晓。
百姓只会夸赞他忠君为国,那些不满的,全当反抗圣旨来处置,就地格杀。
卫霆一身圆领蟒袍驾马入宫的,遇到阻拦当即弃马,他提着剑在前头开路,砍杀了一路宫里侍卫进来的,青铜剑喂饱了血,以人骨磨的更加发亮。
身后一众甲兵皆是刀剑饮血,身后横尸百千,都是成片成片的血迹,一脚一个血泊。
卫霆眼神通红的向前,周身满是肃杀之意。
是真正的杀红了眼罢。
这是十二月大雪,冰寒凛冽刺骨,皇宫彻夜未暗。
忙着清理尸体的,收集兵器的,都在霖雾和霁风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还有大片受到惊吓的宦官宫婢,呜呜咽咽的啜泣声扰的霁风心烦,“欸都别哭了!霖雾,你给她们每人一指封住哑门穴,哭的脑袋都大了。”
“那么多人,我的手指不要了?”
霁风撇嘴,这些人又不能杀吼了又不管用,自己抱着剑离吵闹中心远点去了。
有一处例外的是华盖殿,方圆外静可闻针。
盖因为卫霆杀累了,后面的事务都是琐碎的杂事,不需要他出面,等到众位大臣来了才是场硬仗,挥退了众人,卫霆随意找了个宫殿踹门进去。
将帷帐扯下来裹着身子,卫霆就地阖眼入眠。
直到隅中之时,宫内人马方才安宁下来。
浅眠了一会卫霆便出来了,晃了晃脖颈,随意的问:“还有谁在路上准备反?”
“常家的常啸领兵已至承天门了,还有薛敏的手下。”
卫霆擦了擦剑上的血,看了眼人头攒动的远处,吩咐道:“传令下去,再战。”
“是。”
他们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更多的人围着卫霆一个人打,霁风看的不妙,想要腾出手来杀几个围攻卫霆的人,亦是左右掣肘。
一个剑挑,霁风闪身进包围圈里,背靠着背,他们一起对着一圈的长矛。
“主子,属下打出一条线,助您出去。”
“嗯。”卫霆应着手臂向后,刺中了一个想要袭击霁风的士兵。
霁风撕开个口子,大喊道:“主子走!”
卫霆看准时机脱离包围圈,后背却不小心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那人的矛尖距离卫霆的背太近了,霁风无法挑开,只得用身体挡过去,尖矛从后刺中心脏,他的唇角殷出鲜血来。
“霁风!”
霖雾也费力赶来,卫霆得以拉着倒下的霁风走去一旁。
“霁风,霁风醒醒,撑下去,爷叫闻盛之来为你诊治。”
“咳……”霁风艰难的睁开眼,微微摇了摇头,唇角竟带着笑。
“主子,属下死得其所。”
残疾的十几年里,霁风每日都在逼着自己活下去,每天以笑容示意,但是心里的苦无人知,他从未放过自己。
卫霆一愣,他还以为霁风是个乐观的已经不在意缺了手臂呢。
谁知,那些在意竟是埋在了心底,带给他们的,都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霁风……”
“请主子善待雀琵属下感激……”说起那个人名,霁风沾血的唇角印出一抹轻松的笑来。
霁风愧对雀琵。
未残之前他们奔波于各地为主子做事没能在一起过,残疾之后是他自卑,那些感情怕耽误她没敢说出口,如今竟是了结了这段感情。
只是蹉跎了心爱之人。
对于诸上胡乱事,丁月是不知道的,宅子里攻入了士兵,奋战了半夜的卫祈浑身是血,他拎着长剑来到蓦居外面,敲开了门。
出来的是雀琵,“大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就去请闻医士过来。”
卫祈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父亲起事成功,一时半会儿不会归家,前院一片混乱还未清理,雀琵,你看着点母亲勿要去那里,恐吓到了母亲。”
“是。大公子不进来亲自与夫人说吗?”
雀琵侧身,只等他点头,准备迎青年入内。
卫祈向后看了眼院子里,枝珮从房内端着用过的温水出来,又倒入草地上。
摇了摇头,卫祈唇角泛起一抹苦意,母亲是不会愿意见他的,一大早的,他身为人子又怎么能惹得母亲不快呢?
“不必了,你多注意些,还有近来不太平,多加注意母亲的安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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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小剧场
霁风:属于我的死前高光,(奥特曼姿态),嗷呜!!
卫三爷:呃……(心想:你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