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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情木匣子
下午三四点钟,忽然刮起了大风,伴随着大风气温陡然下降,一下子凉快了许多。灵姑外出去了,云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铺子。
她坐在柜台后的一把高脚凳上,以手托腮发着呆,脑海里回放着在梦境世界的园子里与他偶然邂逅的场景。还有二人之间的谈话,每一句她都认真地回忆着。
出神的间隙,司马嫣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故意扮个鬼脸想吓唬一下云姑。不料云姑眼角的余光早瞥到她了,不等她喊出来,猛地站了起来叫唤一声,反倒吓得司马嫣然一惊,随即埋怨道:“云姑姐姐,你坏死了!”云姑一把将司马嫣然抱在怀里,说:“干嘛来了?是不是又想偷吃我的葡萄干了?”
司马嫣然认真地点点头。云姑将她放下,说:“你等着,我给你拿。”然后从货架子上的一个玻璃瓶里抓了一把葡萄干,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刚要给她,忙道:“小懒猫,又去哪里耍了?一双手脏兮兮的。赶紧去洗洗去。”司马嫣然乖巧地向后院跑去,再出来时甩着手上的水,说:“这回洗干净了。”
云姑才将葡萄干倒进了她的手心里,司马嫣然捏起一粒塞进了嘴里。云姑也捏了一粒放进了口中,瞥见市集上的行人来去匆匆的,估计要变天了。
司马嫣然吃完了手心里的几粒葡萄干,又去捏云姑手里的。云姑说:“这把吃完就不能再吃了哦。仔细待会儿晚饭又吃不下了。你阿娘又怀疑你再外面偷吃东西了。”
司马嫣然说:“我才不管呢。晚饭好像要吃疙瘩汤,我最讨厌吃了,黏黏糊糊的。”云姑笑道:“小懒猫,你这嘴巴还真挑剔。”司马嫣然笑了下,说:“云姑姐姐,我看你待我这样好,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你一个六七岁的贪吃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秘密?”司马嫣然神秘地说:“谁说小孩子就不能有秘密了?秘密应该是不分年龄大小的吧?”云姑一听,觉得她说的还真有道理,忙说:“好好好!这回算我错了。说吧,你有什么秘密?”
司马嫣然道:“云姑姐姐,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告诉旁人。”云姑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说:“好!我谁也不告诉。咱们拉钩。”司马嫣然也伸出小拇指与她拉钩,嘴里还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接着说:“云姑姐姐,我告诉你,我阿爹有一块宝贝。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偷偷地玩呢。”
“哦?什么宝贝呀?”云姑笑着问了出来。司马嫣然挠挠头说:“这个我也看不懂,装在一个很小的木匣子里,藏在一块地砖下面。有一天下午我从外面回来,刚巧就看到了阿爹拿出木匣子在那里看。连我阿娘都不知道。”
云姑将司马嫣然抱在怀里,说:“嫣然,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将来也会有。可能那个匣子就是属于你阿爹的秘密吧,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和你阿娘。”
司马嫣然听着,似懂非懂的样子,忽然不吱声就跑回去了。云姑看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带起了地上的尘土,赶忙上了几块门板,又见司马嫣然跑了过来,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司马嫣然说:“云姑姐姐,我就是好奇我阿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你帮我看看。我保证谁也不说。”
云姑刚要说不行,只见司马嫣然已经推开了木匣子的盖子,里面的东西用一块黄布包裹着,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司马嫣然已经拿在手里,说:“云姑姐姐,你帮我看看。待会儿我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将黄布包裹着的东西递到了她手里,云姑手一滑没接住,那东西“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是一块铜制的腰牌!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云姑一眼就钉在了腰牌上,又是那块熟悉的腰牌!她蹲身捡了起来,看到了上面的“内务府白虎营”几个字和反面的白虎头。
云姑心念电闪,问道:“嫣然,你说这个东西是谁的呀?”司马嫣然说:“是我阿爹的呀,我好几次看他偷偷在看。云姑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啊?”
云姑赶忙换了寻常的表情,说:“这个呀——是一块腰牌。清朝的时候,皇宫里有很多衙门,每个衙门里的人腰上就挂着一块腰牌,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用的。”
司马嫣然听了,显然有些失望。云姑脑子里却翻江搅海一般,如果这块腰牌是司马扶风的,那他一定也是内务府白虎营的官兵了,极有可能也参与了定东陵血迹机关师大案。
正自犹疑,灵姑忽然回来了,说:“你们二人在聊什么呢?”云姑说:“没聊什么。嫣然把他家的老物件拿给我看,是块寻常的腰牌而已。”灵姑瞥了一眼司马嫣然手里的腰牌,也没在意:“嫣然,还不赶紧回家。马上要下雨了,仔细把你的裙子淋湿了。”
司马嫣然很担心的样子,赶忙将腰牌放进了木匣子里,丢下一句:“我回家了。”就往街道对面的家里跑去。
云姑的目光追逐着司马嫣然手里的木匣子,司马扶风的影子忽然就闯进了脑海里。那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见谁都笑嘻嘻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呀。
云姑面露杀机,心里恨恨道:“司马扶风,如果你真的是白虎营官兵,你还真是太擅于伪装了。”云姑姐妹二人刚来马兰峪市集时,司马扶风曾经多方照顾,从装修铺子到正式开店,都帮了不少的忙。姐妹二人自然也是分外感激。有了这层关系,两家人平日里就相处得很好。
云姑见司马嫣然已经跑回了店里,忽见眼前闪出了一只手,灵姑说:“你在乱想什么呢?眼神好吓人,像是要吃人似的。”云姑赶忙掩饰道:“哪有啊!我最不喜欢这个时辰下雨,到处湿哒哒的。”说罢往后院去了。
灵姑回忆着云姑方才的眼神,又望了眼街道对面的酸梅汤店,忽又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司马嫣然手中的那块腰牌,登时心里起了疑惑。她刚才的眼神里分明就藏着深仇大恨,而且自己还是头一遭看到。
至于她刚才说的怨怪天气,分明就是在撒谎。是因为司马嫣然手里的那块腰牌吗?灵姑当时瞥了眼,看到了一个凶猛的虎头。难道云姑认识那块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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