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

　　阿温坐在沙发上继续把刚才没看完的电影看完，这个电影真的是开头慢到半个小时就可以入睡，还好中段部分已经没那么多心理独白了，要坚持到后半场才会知晓它的好。这就像《追忆似水年华》的开篇一样，没有耐心连开篇都看不完，又怎么看完一整摞的故事呢？可是现在的社会又有多少有耐心的人呢？人们总是想着速战速决，五分钟读完一本书看完一部电影，甚至连爱情都可以设置成“八分钟相亲”的速度换场，在这个速食社会里，人们的耐心都被耗尽了。

　　此刻，尽管屋子里仍然很安静，但阿温觉得没有那么像刚才做恶梦醒来那样让人心空空的了。那时周边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恶梦竟然有那样可怕的后续，那心跳声就像是宁静的夜晚里传来的玻璃弹珠的掉落声，滴答滴答滴答答答，虽微小但有些惊悚的成分在里边，要好久才能平静下来。此刻因为有她在，内心多了一份笃定。这部电影很长，快结束时，她醒了，半睁着眼睛来到沙发上。

　　“醒了啊”阿温问。她没说话，坐在沙发上躺下，把头搁在阿温大腿，毯子一盖就又睡过去了，阿温把毯子拉好，轻轻地吻了她一口，用手肘护住毯子，继续看着电影，她安静地睡着。电影看完了她还没醒，阿温看着她的眉眼，想起了古装剧的台词，怎生得如此俊俏？阿温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她的手机里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的睡照，丑照美照都有，甚至还有些衣衫不整的照片。阿温突然也想拍一下她的丑照，于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掰开她的眼皮，露出了眼珠子，阿温急忙用一只手拿着手机拍下，然后又掰开另一只眼睛，又拍下。

　　“哎呀”她嗔了一下。阿温哧哧的笑起来，很开心，是恶作剧后得逞的开心，已经很久没有像孩子般这么开心了。

　　“哎，大人当得太久了”阿温自言自语。接着又掰开她的上下唇，露出白牙，拍一张，用两根手指放在她的鼻孔下拍一张，再用手把她嘴巴嘟起来拍一张，她任阿温摆布着，仍旧闭着眼睛。

　　“好啦，打板结束，拍完了”

　　阿温摸着她的脸，俯下身准备轻吻一下她以示道歉。谁知，她一把起身，抱住阿温，直靠沙发后背吻上去了，吓得阿温一激灵，连回应都忘记给了，她不松口，一直到阿温给出她回应。她放开之后，阿温惊魂未定，“你没睡啊，吓死我了”

　　“你都弄醒我了还怎么睡呢，开不开心？”她又躺下了，用手摸着阿温的下巴。

　　“什么开不开心？我都吓死了”阿温去捡掉落在沙发缝里的手机。

　　“我说你玩我开不开心？”她用另一只手戳了阿温的腰。

　　“我们不是互相玩的吗？你昨天晚上还玩我了，开不开心？”阿温捡到了手机，阴险的笑着。

　　“噫，原来你也这么不正经，还说我脑子里面没有健康的东西，我说的是刚才你拍照开不开心？”她用力捏住阿温的嘴唇。

　　“噗噗噗”阿温紧闭的双唇努力发出声音，她松开了手，“开心，很开心，我以后要多拍你的丑照，我手机里都是你漂亮的照片，哪像你，各种我的丑照”

　　“你丑我也爱你啊”

　　“你才丑呢”两人嬉戏打闹着，这样轻松的日子期待已久了。

　　晚饭时间到了，她去热菜，阿温坐在餐桌上等着，打包了四个菜，看来两人吃不完，她从桌下拿出了一瓶大可乐。

　　“你为什么去买大可乐？要喝这么多吗？”阿温问。她以前很喜欢喝饮料，因为阿温不喜欢喝饮料，慢慢的，她也很少喝饮料了，就算喝也不会买这么一大瓶。偶尔阿温也会买一小瓶给她解解馋。

　　“是舅舅硬塞给我的，还想把白酒也给我，每一桌都配有一瓶白酒，我说我不喝，我现在不喝酒了，我一喝酒就坏事，要是我抽烟，估计他把剩下的一条烟也给我了”她拿出两个杯子，“你能和我喝一杯吗？我今天想喝可乐”

　　“可以，倒满”

　　“倒满？确定？”

　　“确定，我也好久没喝了，我可以放纵一下吗？”她把杯子倒满递给阿温，再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举起杯。

　　“当然可以，干杯呀，今天是个好日子”她说。

　　“干杯”阿温和她碰杯，喝下一大口，放下了，“干不了杯，太多了”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嗝，许久未喝，一股子下去，嘴里似乎还有沫沫的稀碎爆裂声，小小的噼里啪啦在上演。

　　“这是舅舅打包的，我指定的要这个菜，你肯定喜欢”她拿着筷子指着菜说到。

　　“你吃到好吃的还会想起我啊”阿温夹起菜，吃了一口，“嗯，确实好吃”

　　“当然想啊，我什么时候都想你，我连上厕所拉屎都想你，好吃吧，我吃到第一口就想起你了，心想一定要带回来给你吃，要是没有了，我就去问师傅，这个菜怎么做的，回来给你做，我超级喜欢给你做饭”

　　“陈屹柔，你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起上厕所的事儿啊？什么叫拉屎的时候想我，后面接着好吃吧，吃起第一口就想我，你到底吃什么呢？”阿温皱了下眉头。

　　“可是我就是真的想啊，而且上厕所的时候经常想起你，你说我要是便秘是不是就可以想你更久啊”她憨憨的笑着。

　　“我上次在食堂吃到一个很好吃的菜，我也想起你了”阿温不能阻止她继续发散厕所的讨论只能强行更换了谈话方向。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做给我吃？”

　　“那时咱们都不在一块了，所以我不想问，更也不想做，后来食堂都不做了”

　　“哼，你不爱我，你那时心里都没有我”她瘪了瘪嘴。

　　“我爱你，可那时你也吃不到啊”

　　“直女”她用筷子夹住了阿温的筷子，四根筷子在过招。

　　“我要是直女，这会你可真哭了，你都说过我了”阿温噗嗤一笑。

　　“那我还要说wonderful啊”她弓起了食指，这是两个人都喜欢看的法医秦明里的桥段，两个人都懂的梗，两人相视而笑。

　　“你觉得呢？”阿温夹起菜塞进她嘴里，“多吃点饭菜才能变聪明哦”

　　此刻，一个普通的晚餐都如此生趣。

　　后面的几天，她们还是延续着几天前的生活模式，她去上班，阿温负责做饭，晚上她偶尔也要加班，但阿温都会等她一起吃晚餐，下午阿温会拿着相机去周边逛逛，没有了工作的压力，一些生活的日常也显得如此温暖如此注目。阿温还是喜欢逛老巷子，喜欢拍老人和小孩，一个如垂垂老矣的夕阳，日薄西山历千里，一个如冉冉升起的朝阳，日出东方万丈红，可不管是谁，都是曾经和未来的互换罢了，没有谁更高贵，都是一样的弥足珍贵。

　　周六就是她的生日了，周四晚上的时候家里就打电话问周六什么时候会回家，她没有给明确答复，自己不想在生日这一天丢下姐姐一个人在这边，也知道她不会跟自己回家，其实用不能更准确，她在想着怎么跟阿温说，按照姐姐的脾性肯定会让自己回家。

　　“家里问我周六什么时候回家，我不想回家，你肯定不答应”晚饭的时候她问阿温，直接把所知道的答案都说出来。

　　“嗯，白天我和你过生日，晚上你回去，可以吗？”阿温认真的想了想，郑重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白天回去，晚上来陪你，晚上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她怕阿温晚上醒来像平常一样，没有人在身边又要失眠，这些天晚上有时她醒来时发现阿温也还是睡不着，只是不多而已。

　　“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多陪陪父母”

　　“可是过完我的生日你就要走了，我想多陪陪你”她委屈巴巴地说。

　　“你听话的话，我就多待两天，好不好？”阿温和她商量着。

　　“真的？说话算话，先说好，待几天”她像个孩子一样，一定要准话才放心。

　　“嗯，你想要我待几天呀？”阿温用手刮刮她的鼻梁，温柔地说着。

　　“那我肯定希望你不要走，可是你还是会走的啊，这已经是我们在一起的最长时间了”她有些失落，“我生日过后，你能不能多待五天，你答应了我就听你的话，回家”

　　“你怎么不多说几天？”

　　“我看到你买的票了，我生日后两天你就走，你不回家”

　　“原来你都知道啊，你怎么不问我原因？”

　　“你有你的安排，我不会干涉你的，我只是舍不得你”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提前陷入分离焦虑，我一说你肯定又得伤心好几天”

　　“你没有焦虑吗？”

　　“有，特别是计划外的事情，不焦虑我就不会得病了，对不对？”这是阿温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主动提起自己的病情。

　　“我一直不敢问你，你现在还好吗？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还好，你说真话”她放下筷子看着阿温，两个人都已经吃好了。

　　“好很多了，至少没有那些不好的想法了，睡得也好了，说来还得谢谢你呢，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拉我出来了，被我拒绝那么多次还不放手，没被我的冷漠给吓跑了”阿温特意直起身板说着。

　　“你要这么正式的谢谢我吗？”她笑了笑，“我有点紧张”说完她又正色起来了，“你是真的好很多了吗？你不要为了安慰我就骗我”

　　“我可以坦然的说出来，就说明我真的好了很多了，其实我一直在努力，就算我没去看医生那会我也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出事”阿温恢复了正常状态。

　　“我这次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你要去多久？”

　　“我想自己去，所以没告诉你，本来是打算等你过完生日就告诉你，让你开心的过生日。这一次出去就当做是我跟这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告个别吧，我要有自己走出来的勇气和能力，我不知道我要去多久，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柔柔，我想要自己走出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你要注意安全，到哪里都要跟我说我才放心，要不我会很担心的”

　　“一定会的”阿温收拾碗筷，“洗碗洗碗”她用一个日常话语结束了这段关于不确定的未来的讨论。

　　两人决定周六中午过生日，下午她回家，阿温也如她所愿改了车票时间。她跟阿温很早就说过今年不要给自己买什么礼物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她就高兴了，没想到阿温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为了验证真实性，她每天都要查看阿温的支付记录，阿温笑她，我不会乱买东西的，现在就开始管钱了吗？

　　她给自己预订了一个小蛋糕，周六一早两个人一起去拿，阿温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她终于放心了。回到家，她对阿温说，你终于肯听我的话了，阿温笑而不语。今天的饭菜阿温全包，让她坐着等着吃，她待不住，总是来厨房里转悠。

　　父亲和母亲也告诉她，下午就去采购，晚上吃一顿好的，还是约上小可一家。饭菜烧好，阿温端上桌，属于两个人的生日会终于开始了，兜兜转转分分合合的这几年，这是她们两个人第一次一起过她的生日，刚许愿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下了，双眼通红。

　　“别哭，要开开心心的哦”阿温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帮她擦眼泪，她知道她的有感而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不容易。

　　“我是开心的哭”她含着眼泪在笑，然后吹掉蜡烛。

　　“生日快乐，柔柔，等着，我有礼物送给你哦”阿温跑到屋里，拿出了两本东西，翻开，给她介绍着，“这是两本相册，一本是我和你的，有些是你拍的照片，有些是我拍的，刚认识的照片基本都是你拍的，我都不知道你偷偷拍了那么多我的照片，我那时没有拍你的照片，还有这个是我最近在小巷子里拍的两张照片，我觉得挺好看的，也放在里面了；这一本是你和你爸妈的，还有好几张你和外婆的，从小到大的都有，这些都是我在你网盘里找到的照片，再说一声生日快乐喔，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超级爱你的”

　　阿温说完亲了她的脸颊，把相册推到她面前，她已经哭成了泪人。阿温抱着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好啦，要开心呀”她渐渐止住了哭。

　　“你不是都没有购物记录吗？我看了你所有的支付记录都没有看到”她还带着眼泪问，一边拿着纸巾擦着鼻涕。

　　“傻瓜，我不会用现金买吗？我这几百块钱都取了一年多了，终于用上了”阿温笑着说，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来，擦擦小花脸，再哭鼻涕泡都出来啦”

　　“你不是说不送了吗？又骗我”

　　“开不开心？”阿温凑到她面前，咧着嘴笑，她亲上去了。

　　“开心，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回家的时候都没发现，你把东西藏哪里了？”她把蜡烛拔掉，切开蛋糕，蛋糕很小，两个人一人吃一半刚好合适。

　　“我这一周上午没有学习，一直在选照片，下午去拍照，选你和爸爸妈妈的照片时觉得小时候你好幸福啊，可以去那么多地方，爸爸妈妈都很爱你，陪伴你长大，带你看世界，还有和外婆的照片，外婆也很爱你，这些我都没有，连小时候长什么样我都没有印象了，所以想着做出一本相册，让你随时可以翻看，你们家肯定也有，但是我做的肯定也不一样吧，到时你看的时候就会想起我啦，相册是周三下午买的，周四上午决定最后的照片，下午就去打印，昨天上午才去取的照片，太多了，一个下午搞不完，昨天下午把相片都装好了，现在就给你了，你猜猜我藏到哪里了？”

　　“衣柜里或者书桌里”她把蛋糕推到阿温面前，“你要先吃蛋糕还是先吃饭，你就先吃一口蛋糕就可以了，要不你吃完蛋糕又不吃饭了，你老是这样，不饿就不吃东西”

　　“在我的背包里，你从来都不会翻看我的背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阿温吃了一口蛋糕后就把蛋糕放到一边，开始吃饭。

　　“这是什么菜？很好吃，你没做过”她指着盘里的菜问。

　　“是上次跟你说的，我在食堂里吃到的好吃的那个菜”

　　“你不是说你忘了吗？”

　　“骗你的，我那一周回来就试着做了”

　　“你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老实说，你想做给谁吃，我都不在”

　　“真的要老实说？确定？我怕你又要哭鼻子了，不要生气哦”

　　“你真的喜欢过别人？你要是喜欢过别人也行”她停住了筷子，紧张的问，“我没有喜欢过别人，真的没有”她再强调了一遍。

　　“对啊，我那段时间喜欢过别人，我那时做了好多菜的，总想着要先练练手，以后要给她做，那时候做菜的时候心情是糟糕的，但菜是好吃的”

　　“为什么你不直接找她，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不让她知道，只能在心里想着，像以前跟你一样，偷偷的想”

　　“为什么你不勇敢一些？”

　　“有些事不是勇敢就可以实现的，我们不也是这样吗？”

　　“不勇敢也好，勇敢了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我喜欢过别人你不难过吗？”

　　“有点难过，但是你没有骗我，说实话了我就还好，如果我自己偷偷发现的，我就会很难过，再说你现在是我的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这也是骗你的，你会不会真的难过？”阿温笑着说。她把筷子咬在嘴里，有些愣愣地看着阿温，没有说话，一时不能分辨阿温说的真假。

　　“能不能说句真话？”她把筷子拿下，放到碗上，把嘴里的饭吞下了，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的坐着，看着阿温，神情严肃。

　　“那个别人就是想象中的你啊小傻瓜，我那段时间真的做了很多好吃的菜，好多辣的菜，做完了我就会自己吃掉，有时一边吃一边哭，有时还没吃完就拉肚子，我总想着，要是哪天遇到你就可以给你做了，那时我还在幻想你会回来呢，后来脑子清醒了，因为知道再也不会遇上你了，就慢慢不做了，再后来工作也忙起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这是真话”阿温一边说一边吃，语气很平淡，像是普通的聊天，说完发现一阵安静，她没接话，抬头一看，她又哭了。

　　“哎呀，我就说不说真话，说了你又得哭鼻子，没事，都过去了啊，你不是说了嘛，我现在是你的嘛”阿温拿着纸巾递给她，“自己擦”

　　“这些你都不跟我说”她拿着纸巾，胡乱的卷成一坨，开始擦着眼泪。

　　“说这些干什么呢，都过去了，不多练些，你最近就吃不到我做的这些菜了，不许哭了啊，待会你还要开车回家，眼睛红通通的，你家还以为谁欺负你了，关掉你的眼泪阀门，收”阿温挥舞着筷子逗着她，她破涕为笑。

　　吃完饭，她翻开和父母外婆的相册，把那些陈年旧事都告诉阿温，她想让阿温知道她的过去，看着这些过去，才会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么来的。而翻到自己和阿温的过去，她依旧记得很清楚，就像那天说起那些礼物一样，如数家珍。

　　“再次感叹，你原来真对我是蓄谋已久，很久很久，久到我都没发觉”阿温看着以前的照片，其实已记不清很多当年事了。

　　“当然，是我先喜欢的你，一直都是我追着你，我追，你逃，你插翅难飞，有没有很熟悉”她模仿着电视里的音调。

　　“你该回家了”阿温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该是回家的时间了。

　　“嗯，那晚上你自己要好好吃饭，明天早上我就回来”她不舍的抱住她。

　　“不用着急，我一个人会好的，我又饿不着”

　　“要是你可以去我家就好了”她再一次说出这句话，她想让自己爱的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家人面前，但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能感慨。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对不起”

　　“没事，不着急，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她站起来把和父母外婆的相册放进包里。

　　两个人手牵手到地下停车场，上车前拥抱了一下，她久久不肯放开，阿温懂她的分离焦虑。

　　“没关系的，明天就可以见面了，也可以晚点回来的，回家要和爸爸妈妈好好过，不要这么分心好不好？会被发现的，知道吗？”阿温捧着她又要哭的脸。

　　“嗯，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她还是这句话，她还是极度渴望得到父母的认可。

　　“会有那么一天的，下次我带你回我家好不好，这样也可以的，对不对？”这一次是阿温来安慰她。

　　“好，等会你一个人去哪里？”

　　“我去逛逛就回去，别担心我，我都好几十的人了”阿温笑笑，让她放心，“去吧，不要太晚到家了，晚上事多，早点回去帮忙”阿温催促她，她终于上车了。

　　她走后，阿温决定一个人去公园待会，确实，她走了，身边空落落的，刚才自己还强装镇定的安慰她呢，其实自己也有点分离焦虑。在公园坐着，想象着他们家晚上的热闹场景，有爸爸妈妈有朋友在身边，这感觉真好，可想到这自己心里又不是滋味，唉，人也不能要得太多了，至少上午已经拥有过她好几个小时，对比以前，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

　　公园的人渐渐少了，这该算是午餐时间还是午休时间呢，别人是都回家了吗？他们家里是不是也很热闹，有着爱的人在身边围绕，人在孤独时总会臆测着另一个自己得不到的那一面，比如现在的自己想象着别人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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