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神经病的故事

　　他不好意思许伯言一个人在厨房忙碌问道：“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不相信程明枕边人的手艺。”他把食材从冰箱拿出来，放在水槽洗紫薯。
　　“你们从小就认识。”
　　“我还参加过队长的满月酒，反正小时候就一直在一起，少年时代又是一个宿舍，现在又是队友，我又是小初的男朋友。”
　　将紫薯切成小片放入锅中清蒸，他看起来井然有序根本不需要助手，除了吐司外会添加一份中国小巷早点，给烧开的水放入鸡架，大火一分钟后捞出来再次放入清水中，放入姜片、八角等调料，大火烧开转为小火，他手里忙活自己问道：“你现在住酒店。”
　　“我把房子卖了。”
　　“啊？”
　　“主要是嫌搬来搬去麻烦，就先住在酒店？”
　　“我昨天晚上没睡着，小初给我安眠药我没吃，你们说什么我用电脑都听见了。”
　　“窃听风云。”
　　“你和程明当年有点像。”他现在的玩笑语气让许伯言一下想起他凌晨对方归鸿他们开玩笑。
　　“他原来是什么样子。”
　　“话超多，还爱开玩笑，喜欢整蛊，总拿出一点小玩意吓人，结果把别人吓哭自己不知所措，别人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他还在想怎么给人家道歉；安懿在的时候喜欢小孩子，他们经常去福利院，结果小孩子都喜欢程明那张臭脸，他十五岁的时候还喜欢玩气球、碰碰车，他一把年龄又不好意思玩，就带一个小孩子去游乐场，也不是道是谁陪谁，玩了游乐场整个项目，超级幼稚。组了个乐队，是个鼓手，平时动不动就抖腿、跺脚，看见平面的东西就想拍，结果在买煎饼果子拍人家平面锅，把自己手烫了，那个阿姨在我们转身后还在说：‘这么好看的小伙子，可惜是个傻子。’”
　　那个意气素霓生的幼稚鬼，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让人见一眼就刻在记忆里，念念不忘，他能幻想出他以前的样子，简单而笃定，炽热而美好。
　　“其实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爱上现在的他，脾气那么怪，易燃易爆炸，要是你能早几年遇见他就好了，外婆是台湾人，爷爷是东北人，有次先去辽宁再去台北回来说话那个语调差点笑死我，开口说话就好笑。”
　　“他现在说话没有口音，失去很多乐趣。”
　　“就是失去乐趣，小时候因为他奶奶是南京人，他啊，小时候唱苏州评弹模仿扬州瘦马，别说女人不一定有他好看、妖娆？”许伯言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当时的场景。
　　“姿媚，我见过他小时候照片，还没张开，不像现在棱角分明，跟了明总眉眼有些阴柔。”宋景补充道。
　　“对，别说，真像女人，当时谁也不知道叔叔回来了逮了正着，程叔叔二话不说，把程明掉在门口的槐花树上。结果那个颗树是他自己几年前栽下的，经过这么一折腾死了，他把自己埋在树下说要给槐花树陪葬。”许伯言过滤鸡汤倒入提前准备的小碗，放入冰箱冷冻。
　　“他家门口现在的槐花树呢？”
　　“那是移植的，在程明晚上睡着的时候，阿姨偷偷弄得，骗他起死回生了。”紫薯吐司已经完成，放在盘子里，用番茄装饰。
　　“他小时候好好骗。”宋景好像回到十几年前，那时候看着调皮可爱的程明。
　　“他还喜欢妒忌，小什么肠？”
　　“小肚鸡肠。”
　　“他学习成绩不好，老何回去参加高考了，六百多分，因为要训练没上，程明也回去参加高考了，四百多分，我没有参加高考，我不敢，主要怕丢人，最后他妒忌老何的成绩，好几天不和老何说话，总说老何吸走他的聪明。”
　　“我们小时候的笑点都来自他，惹了祸，他第一个承认，他也必须承认，都是他策划的，我就是个没有脑子跟班的，老何总是在劝阻，其实安懿喜欢冒险，但是她胆子小，有什么想法都是程明帮她去试一试。”
　　“这是他的风格，你们三个后来一个宿舍。”
　　“对啊，当初还在宿舍的时候，我和队长还经常讨论女孩子的身材、长相、老何从来不参与，一来他有方归鸿了，二来他觉得我们这样评价别人的外表不礼貌。老何真的好规矩，说话喜欢用请字，在我和队长熏陶下，我硬是没听他说话脏话。队长就不一样，见到漂亮姑娘就把持不住，就是小初现在的长相，脸在圆一点就是他的理想型。”
　　“他当时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他谈恋爱时间短、效率高，主要是忙，在大本营训练已经够累了，有点时间还要被家里逼得练琴，可以在关键时候装逼，老何和方归鸿确定关系以后，我们在老何家里吃饭程明说话他的理想型。”
　　“让我想想，他当时说什么。”许伯言想了半天也具体想不出那时候程明说了什么只能斩钉截铁说：“漂亮。”
　　“他那时候好鸡贼，从安懿离开以后不一样了？”
　　“也不是，从非洲回来，性格变得稳重，像一个队长，安懿牺牲，他从医院醒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在医院整整三个月，连安懿的葬礼都没有参加。上面也不让我们见他，最后我们和12队联手大闹，老何才能见一眼睡梦中的他。”
　　“为什么不让你们见他？”
　　“不知道，当时就老何知道真相也没告诉我们，于私，老何属于嘴巴很严的人，于工他的官当时比我们都大，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一场任务里面，我们才刚刚成型，我们本来是一个队伍。”
　　“如果当时方归鸿罪名囚禁那个人和杀人罪名成立，他是不是会被处死。”
　　“对，一定是。”
　　“可以证明一点，如果不被处罚证明程明是精神病，如果被处罚，就是死罪。”
　　“对，我现在的日子和在非洲战壕一样，情况不会明朗，这是第二次了，程明可能会被送去治疗，或者终生囚禁。”
　　“你认为你能瞒天过海吗？坐实人是你们自卫中击毙的，程明有前科。”
　　“可能瞒过陈黎，张漾不行。”
　　“会不会是张漾或者陈黎顾及程家势力和你们的护短。”
　　“陈黎可能会顾及，但是原则事情上，他不会让步的，至于张漾就没有他怕的。”
　　“这么久时间他们都没有动静，两个星期的效率应该够给程明定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效率这么低，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审问过队长。”许伯言看着宋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帮我联系一下陈黎。”
　　“我把他微信推给你，还是我直接约他。”
　　“微信。”
　　宋景走后，他想起他们一起在老何家吃饭的模样，那天说了什么，有什么人，许伯言早已记不清，那天晚上怎么回家也不记得，他那时候是否单身也无印象，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何叔叔慈祥看着他们说：“你们十几岁，二十岁的可以畅想未来。想要什么就去追吧，失败也没关系，以后到了我们这个年级都是你们最好的回忆。”
　　可是他们现在都是二十多，再也没有人畅想未来，幻想以后反而沉溺在往事中不可自拔。
　　沉思前生，往事如梦，风雪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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