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尔晴穿越啦

作者:King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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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8 章


      (一)

      傅恒这个人,客观来说,本就是个面部表情不多,内心世界比较冷酷坚毅的人。

      饶是年纪最小却成了如今富察家主心骨的小九爷,这些年来被折腾的总算有了点人间小情绪,但不成想而立之年往后,尊位荣宠愈高,却愈发开始与人群有壁。

      从前为了符合人间常理还会虚与委蛇,这一年来却越发超脱淡然,阴晴不定,且情况日益严重,夜会他开始推脱不来,品茗赏画他全然心不在焉,宫中大小事务他人在这魂不知道在哪,也就只有在外间政事上才会在朝堂上屡屡与弘昼争个不相上下,在距离惠宁的突然离世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之后,在巴图孟克还在从草原源源不断上奏天天吵着要个正妻上眼药,在乾隆为了了解傅恒的内心世界,开始要求年幼的瑾林珊林来上书房陪阿哥们念书,只为探听点这冷漠背后的缘由后,一切依然毫无结果。

      一切都静悄悄的,连那个惯是爱闹琐碎事的尔晴也没了动静,乾隆渐渐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从前有姐姐容音和哥哥傅谦,后来有福晋尔晴和嫂子惠宁,傅恒的身上才沾染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不至于落不到地,可如今眼看着傅恒一个人快要修仙,超脱的连乾隆都感觉快要抓不住他。

      乾隆确实没有想到,惠宁的死会对傅恒有如此大的影响。看着过后才了解全部内情,面上不露却心中惶恐的璎珞,他唯有在夜深人静拥着她的时候才会说一句,“不要怪在自己身上,千错万错都不是你的错。”来开解她,也同时开解自己。

      惠宁抢在明旨发布前自尽,明的说法皆是常年孀居心绪不佳导致自杀身亡,在寿康宫的恩威并施其下,别说坊间,就连富察府,慎王府也根本无处申理,人是自己死的,皆是权贵谁还能要求太后皇上出来认错?而且认了错又能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傅恒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乾隆自己其实也明白,但他没法像开解璎珞那样去开解傅恒,乾隆甚至大度的在养心殿与令妃和傅恒共进过午餐,他也确实做不到放任他们两个单独去说些自己不知道的话,但分明璎珞有在努力解释问题,傅恒如此聪明却完全不为所动。

      乾隆知道,傅恒这是根本不承认,也不去直面他自己的痛苦。

      三九天的清晨简直能冻死个人,傅恒从小就这样,倒是习惯了,可两个小的不习惯,哭唧唧的样子与他们额娘耍赖时一模一样,这场景几乎日日见,傅恒临上马车时站在一旁冷着脸问,“到底去不去?”

      李茂站在一边听着只觉得自家九爷冷酷的不像样,这是新府临界皇城,周围也没个邻居,要不然给邻居看到,肯定要编排孩子不是亲生的!他想着到底也只是这边的管家,跟九爷年头不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心琢磨着和红菱商量的那样,一会再去老宅给李福管家通风报信去。

      皇命进宫念书,俩小少爷虽然小但也听得懂话,额娘不在东安门的新府住,没人给撑腰,指望阿玛善解人意简直是做梦,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经过长期的斗争经验,兄弟俩已经总结出了这个套路。两个不到五岁的睡不够的小孩早已摸清了他们老子的脾气,都知道从起床开始赖唧到大门口也就差不多磨光了阿玛的耐心了,于是听到这虽是问话实则是催促后,纷纷在小厮温暖的怀抱里挤出来,可怜兮兮的自己爬上了马车。

      红菱跟着在马车里喂两个闭着眼睛打瞌睡的少爷吃牛乳酪,马车很大,跟上来的下人算上乳母,红菱,也挤得满满当当,一时间温蕴起来的和着牛乳的味道,总会让傅恒想起年幼时大嫂抱着自己进宫的场景,八哥很厉害,哭过几次闹了几场就再也不用进宫了,偶尔还会故意起个大早,在马车下对他做鬼脸气他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天太冷,暖炉不好用,只有记忆才会温暖人心。

      能够温暖傅恒的人和记忆,都已经变得很远很远了,但他这个人太念旧,那种被治愈的感觉,始终忘不掉,可那仅仅是个感觉而已,比起后来受过的心伤,完全无法平复。

      如果不是带这两个小鬼,他是不坐马车的,此刻尽量别着腿坐的并不太舒服,幸亏路很近,他抱臂沉默着想,确实得承认,他小时候比这两个东倒西歪的小鬼是还要差劲的,因为那时候他虽然也不闹但还是会默默的哭几下的,可他们俩现在却不会,认命意识特别强烈,虽然哭却从不耽误吃,想来这本事是他们额娘的功劳。正想着呢,

      “九爷?”红菱递过来一碗温热的牛乳,

      傅恒摇摇头,“不用了,我吃过了。”他又是一夜都在整理折子,温在小炉上的夜宵,也就权当早餐了。

      傅恒挑帘子看了看外间的风景,转回头又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再喂给珊林吃点,”这个比那个年纪小点又惯是嘴刁,喂了半天也没喝进去太多,

      瑾林在一侧嘟着嘴巴,心疼自己心疼的都不困了,发狠地喝掉了自己刚刚剩下的半碗牛乳酪,想瞪阿玛没敢便瞪了一眼弟弟,但还是没敢放声。

      “傅恒啊,信佛特别好。”乾隆兴高采烈的拿着弘福寺的得道高僧进奉的开过光的佛画像,仅此一幅,他很珍惜,如今对着傅恒示意,只要傅恒接茬,乾隆就可以赐画了,

      “好在哪?”傅恒向来在三希堂和军机处来去匆匆,今日这是踏着清晨的冷风,刚把瑾林珊林安置到不远处的上书房,且在军机处取了折子来呈,想是被京城三九天的冷风冻傻了,此刻直愣愣的问,倒把乾隆也问愣了,于是开始劝解道,“修佛能让人脾气变好!”

      傅恒瞥了一眼外间跪在上书房门口的一排四五个小太监小宫女,那是刚刚送瑾林珊林过去,听说给上书房供炭没及时冻坏了阿哥们,皇上心疼阿哥们便便集体责罚了他们。

      “臣也没觉得您脾气见好啊。”

      这天气冷成这样,身着单薄的宫女太监,跪在仿佛飘着寒气的青石板上,傅恒心有不忍,于是刚刚就已经独断专行的让他们自行跪够一个时辰就成了,免了那几个人的责,还冷声冷气的意有所指的教训了两个儿子,让他们切勿与阿哥们一样骄纵,否则定不轻饶,阿哥们听着都砸着嘴也不敢放肆,毕竟傅六叔比皇阿玛还要严肃几分,几个小鬼都不敢惹,连带着对瑾林和珊林都因恐惧他们阿玛而格外照顾团结。

      最近令妃一直宿在冬暖阁,此刻天才擦亮,为了君臣进出养心殿议事方便,她带着珍珠先行匆匆离开,却正巧目睹了这一幕,

      “富察大人虽然还是那么不苟言笑,但也还是那么宅心仁厚啊。”珍珠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令妃紧了紧手边珍珠的腕子,笑容淡淡的,目送着他的背影进了三希堂,受罚的人里有个小宫女想是得罪了掌事太监,一侧的发髻都被打散了,披头散发的跪在那里的样子确实可怜。

      从前尔晴便总吵着发髻紧的头皮痛,惯是让明玉帮她梳得松散,别说人故意撞,就是来阵风都会疯魔得不像样子,惹得小伙伴们总是拿这个打趣她。

      令妃想了想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刚刚自己都能想到,傅恒他整日望着那么钟爱的幼子,如何会想不到呢。

      “珍珠,珊林长得可真像尔晴啊。”

      珍珠歪着头道,“可不是,小少爷长得像尔晴,大少爷长得才像富察大人。不过,”

      “不过什么?”令妃回头笑着问,

      “不过这两个少爷哭咧咧的样子倒是和他们阿玛额娘如出一辙呢,”

      令妃疑惑的回头,“是吗?”傅恒和尔晴可都是出了名的舍不得流泪冷酷型人才,

      珍珠其实若要论起来,是和尔晴差不多同时进到宫中来的,她脸上挂了一丝丝惨痛回忆道,“尔晴家原本是可以躲避小选的,和我们这些包衣不同,他阿玛官职虽不大,但也不小,却根本就没为她斡旋,她从小是读过书的,刚进宫的时候就出落的白净漂亮,在一众宫女中拔得头筹,”珍珠微微笑着,眼神黯淡了一分道,“但不太爱说话,女红也不大好,又经常身无分文,经常被各宫常年见不到皇上的小主借故殴打,怕她入了皇上眼得宠也罢,有的家世不如她,打她长自己威风也罢,总之主事的姑姑不管,掌事的太监也不管,越是招眼的人,底下的人便欺负的更肆无忌惮,那几年真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我还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那怯懦的样子,”珍珠胆大的看了令妃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可不像当初璎珞你那么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魏姐只记得瓜尔佳氏大娘脾气秉性确实较为怯懦反复,但她入宫后认识的尔晴却不是这样的,现在听着有点惊讶问道,“真的吗?那她怎么进的长春宫?”

      珍珠前后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那时候长春宫先皇后娘娘母家跟来的嬷嬷病逝,是皇后娘娘亲自张罗的招新,尔晴被打的浑身上下除了脸就没一处好地方,不会说话,也不懂做事,”

      令妃瞧着珍珠正是因为熟悉所以在这极尽能事的埋汰着尔晴当初的无能,调笑着问,“那怎么?就靠一张漂亮脸蛋啊?”

      “自然不是了,她啊,喝药寻死,”珍珠低声说道,“上吊寻死,跳井寻死,要不是怕血光,就差用刀子了,几次三番的寻死都寻出名了,后来先皇后娘娘就问她,你到底为什么要死。”

      “那她说什么?”

      “她哭着说活不下去了,哭的山崩地裂的在地上甩胳膊踢腿,可把皇后娘娘吓坏了,看她饿的面黄肌瘦的便赏给她一碗牛乳酪,她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吃,”珍珠陷入了沉思唇边挂着笑,她说着说着又忘记了当今的皇后早已易主,可她依旧恋着旧主,继续说着,“皇后娘娘后来就笑,说你一个十三岁的贪吃小姑娘有什么活不下去的,还笑说她家小弟小时候也喜欢这样舞动全身的哭,但哭过了抹脸就该干嘛干嘛去,于是一边觉得怜悯,一边又觉得好玩,所以就这么留下了尔晴。”珍珠回头望着听故事的令妃入了神,笑着道,“尔晴后来很少哭,我觉得是因为小时候哭太多了吧。她对每个人都笑的很好看,但我知道,其实她并不是特别喜欢笑的。”

      令妃的心中一时之间百转千回,她一直以为作宫女的时候,与明玉尔晴三人是最了解彼此的,可其实有多少往事,是别人独自经历的呢,在某个空间时间里,谁都是独立存在的,她从没见过哭到舞动全身的尔晴,就连爱哭鼻子的傅恒,她也是不可想象的。

      怪不得瑾林和珊林总是哭,原来根源在他们俩这呢。

      望着珍珠陷入沉思的样子,令妃笑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混进去的?”

      珍珠呆滞了一下,然后才捧着脸做盛开状陶醉道,“因为长得冰雪聪明,清秀可人啊,”

      令妃望着她笑了,故意捏了捏她的脸蛋,带着她往延禧宫走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惨痛或幸运,或可说,或不可说。

      唯有时间,才能或者治愈了伤痛的故事,或者送走了受伤的人,罢了。

      惠宁的死,并不仅仅是个伤痛的故事,尔晴都不能算得上个为她的死而受伤的人,因为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妯娌俩在惠宁生前可真真不和睦的,但她却为惠宁和死期前后不差三天的尔淳,住在白马寺的山间庙堂不问世事,这故事算得上惨痛了吧,可尔晴却没真正哭过一次。

      李奥已经年满十八,按照尔晴的鬼话,现在这个身高这个长相这个苏感已经可以C位出道,他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只知道应该是好话,便乐颠颠的肩上扛着卿卿,跟在背手巡山的一等忠勇公夫人身后漫山乱逛,冬日光秃秃的山,她逛的可起劲儿呢。

      住在佛堂,但一顿肉也没少吃的这位妇女,摇头晃脑的告诉李奥,孩子还小,要补充营养,卿卿一脸孩纸是指我吗的疑惑表情,李奥于是只得眼看着她开开心心的一个人啃鸡腿,在预备与佛平等尊重和平共处但彼此疏离的这件事上,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分居夫妻的共通点了。

      “我说晴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李奥吃饱了还要加餐,在这一边烤着地瓜,一边状若无意的问,毕竟他爹又来信了,俩少爷生活现状现在不是很妙,

      “太后不是病着所以大寿没过成么,我们俩一天生日,既然皇上发话年前补生日,我们也凑热闹就年前回呗。”尔晴一边给卿卿梳着丸子头,虽然这并不是时下小女孩的发型,但李奥看着清爽可爱,又听到了终于吐口的归期,眨着眼睛问道,“那回富察府还是新府啊?”他们这些人大抵都知道这俩人可能出了点问题,但却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有这一问。

      “九爷和少爷们都在新府,不回新府回哪儿?”这倒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明仁近年来领兵在云贵,秉承着富察家将领不携带家眷的优良传统,于是白灵闲得无聊便也偶尔跟着上得山来看这个顽劣的旧主,

      尔晴这梳辫子属于意识流,脑子有个愿景,但手笨的要死,这丸子在卿卿头上跟散架子了一样,白灵进来赶忙接手过来还问道,“以夫为纲,晴晴,我说的对不对?”

      尔晴咕哝着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却再不理,拎着小木棍继续出门去巡山,夏日里在她的执拗下,李奥热的跟个傻子一样帮她盖了间隐蔽在山林间的木屋,她眼看着到了冬天还对那爱惜不已,说是自己的秘密基地,经常带着卿卿玩捉迷藏。

      白灵和李奥对视一眼,低声道,“九爷一直没来过?私底下也没有?”

      “连我爹想来看看都给拦住了好么。”李奥一边被滚烫的地瓜烫到了嘴,一边埋怨道,“这次你是没见到九爷的样子,”

      白灵吐槽道,“那休妻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奥摆摆手,“休妻那次九爷是真生气,这次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灵整理好了卿卿的鬓角,对着小女孩笑,可嘴上还回应着李奥,“看看就看看,谁还怕看看。是不是啊,卿卿格格?”小女孩太可爱,白灵忍不住刮了她鼻头一下,

      卿卿拍着手笑道,“哦~太好啦!卿卿好想九叔呐!”

      白灵和李奥对视一眼,又无奈又想笑,真可谓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瞎想。

      “喂,你吃几个了?”白灵忍不住出声,“好吃就吃个不停,你还是小孩吗?”眼看着李奥在那啃了两个拳头大不止的地瓜还没停手的意思,白灵开始念叨他,

      “去去去,都是别人媳妇了少在这管我,”李奥跟来白马寺照顾人,因为这里离富察家马场近,他那贴心的爹——李-物尽其用-福,便把看顾马场的工作也扔给了儿子,他现在每天要骑马跑够二十里的日常,不吃饱怎么能有力气,“明仁少爷对你好吗?”说完了李奥还是忍不住八卦,毕竟白灵就像他亲姐姐一样,她身份太低,抬无可抬,明仁少爷怕白灵在府中被人慢待,便一早就带着她另立了门户,

      “我很好!”白灵自然知道李奥的意思,“一切都很好!”虽然孤单,但是明仁的心意,白灵都懂,

      李奥终于罢手,把烤的喷香的红心地瓜掰开,一人一半分给了卿卿和白灵,笑容满满的说道,“真有事还是要跟晴晴说,她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护犊子这一条还不错。”

      “是,把你这口无遮拦的小牛犊子护这么大可不算优点呢么!”白灵一边领着卿卿吃,一边笑话李奥,

      李奥拿着马鞭出了门,“我去跑马了,日落前回来,合心合茗这几日回去休息了,白灵你做饭哈!”

      冬日的山间,凌冽的微风,苍凉的落木,伴着烟囱中飘出的袅袅炊烟,尔晴躺在隐蔽的小木屋里裹着羊毛毯子,伸出一个小脑袋仔细观察着,却还是忍不住的想,与其说是她离家出走,还不如说是傅恒生气了再不见她,任她胡作烂闹。

      她没骨气的想着,当时如果不气傅恒,如果说点好听话,如果不把矛盾升级到与清明,璎珞相关,傅恒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如果傅恒现在就在这该多好啊。说不定就不会这样冷了。

      尔晴把毯子往上紧了紧裹住脖子,她没骨气归没骨气,但再怎么冻得哆嗦,心想该为惠宁争出头的事重复一万遍她也还是要为她做,那么骄傲明艳的一个人死的那么决绝,什么都帮不了她,难道为她说句话还不应该吗?

      尔晴懊恼的把整个头蒙起来,这一年来她都靠着这一身正气来维持心灵的冷暖。

      此刻她只能把想回家想疯了的原因归结到想念两个儿子了。

      皇上好心好意的却被傅恒的话噎了个半死,瞧着冷面冷心的人,不愿再惯着了,张口道,“尔晴不是去白马寺礼佛了么,这一年都没闹腾,说明还是有用的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皇上还是先让和亲王信佛更好些。”

      乾隆知道这一年来许多政事已经下放给二人合作,弘昼和傅恒常规不和睦,但是两个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讲的都是朝堂正事,凡事傅恒力主恪礼守法,弘昼皆意在顺势而为,原本就只是行事风格不同,但他们两个太熟了,于是也不管人多人少碰到一起,傅恒惯性冷漠,弘昼花式着急,说着说着就崩。

      这种事情其实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乾隆作为天子看到崩溃现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为他们维持着表面平衡,毕竟弘昼还有寿康宫太后撑腰,可傅恒如今修仙模样他不敢惹,于是听傅恒这样说,也只得劝道,“弘昼朕自然也会告诉他的!”

      傅恒知道乾隆有时候帮亲不帮理的本质,冷冷拉回正题道,“白马寺供奉的是文曲星,”然后行了个退拜礼,“是求功名用的,道家星宿,跟佛家关系不大。”

      “没事,神仙都是认识的,拜的都是一家子。”乾隆想不起来这是谁告诉他的,直接脱口而出,

      “我八哥说的玩笑话,原来皇上也记得啊。”傅恒说完低头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开了。

      最忘不掉八哥的人,其实说不定是闹别扭的傅恒自己吧。

      天大亮了,上书房传来朗朗读书声。

      傅恒路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贪恋的听着,从门缝里看过去,瑾林和珊林坐在一处大声的诵读到摇头晃脑,珊林明显跟不上溜连晃头都踩不准点子,瑾林没一会就要打弟弟头一下让他仔细跟准了,珊林很乖被教训也只是虔诚的继续晃点,然后继续挨打,傅恒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笑容。

      小太监跟在身后畏首畏尾的说了句,军机处的大人们在等了,傅恒冷漠的应了一声,回头又看了一眼才快步离去。

      “哟,大学士,您怎么可以不按礼法,自己迟到了呢?”上个月刚因为乌雅氏的亲表弟买官,被傅恒逮个正着毫不留情面的下了大狱,这事原本是不大,但非常打他和亲王的脸,于是弘昼已经怪声怪气好久了,

      傅恒摔了一下手中的折子,走进去堂内摘下帽子,没搭理弘昼的挑衅,而是径直道,“巴图孟克这次进京,你去迎接。”他才懒得理他和亲王什么腔调,草原事儿精才是大事,他怕见到这货就忍不住解体了他,兹事体大,傅恒决定先淡定,眼下接人这事他也不是在和弘昼商量,而是命令,

      弘昼微微一笑,“行,我接就我接!大学士一声令,亲王也要跑断腿呀~”弘昼心想,上次折了惠宁妹妹的帐他已经一并都算在了魏姐头上,事儿精上次见势不妙径直就逃,这是过了一年躲够了风声又大圣归来的架势,他自然不会放过,再说太后娘娘如今也走出悲情模样,为她的母家又筹谋起来,一切自是水到渠成,傅恒不接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弘昼其实就是来点个卯,万事皇上自然还是多放心交给傅恒的,他也懒得整个四六出来,没事搅个局给他们闹闹心自己就已经开心了,于是走出去的弘昼也不避人又转回来道,“傅恒啊,翠红楼今儿晚上花魁大典,我请你喝花酒啊?”皇上不是整日明提暗告,要自己与傅恒和谐么,弘昼就打算这么巴结他,

      傅恒果然黑了一张脸,抬头看着他道,“我没时间喝花酒。”

      弘昼一副等到你的表情怼道,“你喝过么你?”

      傅恒拿着手边的折子递给一侧已经汗涔涔的小翰林,刚入朝中为官谁愿意听俩大佬这么抬杠啊,“你没事回家吧行吗?”傅恒受不了弘昼这个劲儿,

      弘昼无所谓的耸耸肩,端着帽子一脸无辜,“我家乌雅氏被你气的早就跑回娘家啦,我才不回家呢,一个人怪没意思的,不过傅恒我可真佩服你,你老婆去做尼姑,你就在家做和尚,你们俩简直绝配。”说着居然还给了傅恒一个大大的微笑,“但你老婆比我老婆绝,我老婆还知道带孩子走,可惜了我们英明神武傅恒大人,明明千万人追捧却偏偏被人抛弃,还要拖着两个孩子整日送进送出的,刚刚迟到也是因为这个吧,傅恒你可真可怜。”

      傅恒抬眼瞪着弘昼,被他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的傅恒突然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翠红楼在哪,晚上我跟你去。”

      尔晴回家那天,听李茂哆哆嗦嗦的说,九爷去喝花酒看花魁的时候,李奥觉得自己后脑勺瓮的一声,好像炸了一样,心想还是我爹比较靠谱,撒谎到位,学舌及时,显然李茂在管家这个行列还是个初级学徒级别。

      “晴晴啊”还没等李奥的闲篇扯出来,

      就听那人冷漠的一声嚎叫,“白灵!!!这就是你说的以夫为纲???”

      白灵在一边听着这冷峻的质问,心想我们家的纲不止不会这么做,而且也不会这么倒霉,却只得转头呵呵呵的陪着笑脸。

      “回富察府!”尔晴抱着卿卿气势汹汹的上了马车。

      “九婶,花魁是什么呀?”临下马车,纠结了一路,看大人脸色都不善的卿卿格格才问出口,

      已经走到马车门口的尔晴转脸突然笑的诡异道,“卿卿想看啊?”

      卿卿眼看着李奥和白灵一副后缩的连连摇头的表情,可也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道,“额娘以前最爱带我看皮影戏,花魁?是花脸的大李逵吗?”

      “好,九婶带你去看看是不是花脸的大李逵!”尔晴径直就坐回了马车,车夫只得怂着在一等忠勇公夫人的高声命令下,把车赶到了去往翠红楼的路上。

      今夜花魁大典,街上可是热闹呢。

      马车行进的慢吞吞的,李奥一副天塌了白灵一副地陷了的表情,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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