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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的赈灾粮不够,江珉璟只得一路上从沿途的各地官府索要些官粮出来,王爷的身份往外一摆,自是没人能说不,这一路下来,差的部分总算是补足了,就是这么一耽误,车队的脚程又慢了几分,足足晚了七日才到达目的地。
“渝州知州程辛,参见瑞王殿下,微臣抗涝不利,辜负了朝廷对微臣的信任,实属有罪。”程辛看着骑在骏马上身姿挺拔,身着银色轻甲的女子,不难认出她便是瑞王江珉璟。渝地连日的暴雨近两日终是接近了尾声,今日难得放晴,便接到快马来报朝中由瑞王率队来援的车队即将抵达,城门口站了近一个时辰终是见到了朝中来人。
“程知州此言差矣,渝地此番大涝,本王一路观察,虽民众饥困,但并未大乱,知州在此驻守有功,何来有罪一说。”江珉璟翻身下马,扶起已经跪下身子的程知州,语气并无不悦,甚至暗暗有几分赏识。前世虽知渝地大涝一事,但那时她并不关注朝政,只知黄左相因此劳累过度而卒,紧接着还有渝地难以控制的起义。原以为此刻的渝州早已大乱,一路走来,情况反倒比江珉璟预想的好了不少。
“谢殿下明断。”程辛借着江珉璟的力量站起身子,心里的疑虑随之散去不少,有关瑞王的传言,他虽身在地方,却也是听说过的。得知将由她率队赈灾时,程辛一度以为是消息有误,朝堂内外出了名只知吃喝玩乐的王爷竟能指挥救灾?这分明是拿渝地百姓的生命做乐。
可过了一日又一日,始终等不来朝中别的消息,直至五天前,才等来新的消息,来人是位风尘仆仆的骑兵,就一句口信,瑞王的车队已进入渝州地界,沿途会适时发放物资,救助灾民,请渝州知州稍安勿躁,援助仍需些时日。
“这一路舟车劳顿,先稍作休整,两个时辰后,本王再与程知州细谈赈灾事宜。”扶起程知州,江珉璟不露声色的回头瞥了眼自己平日休息的马车,告知程知州自己的安排,一来给他些准备时间,二来这段时间的奔波,别说沐若霜熬不住,就连她这个每日习武强身的人都觉着疲惫异常,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安顿下来。
“啊,是微臣考虑不周,府邸早已备好,殿下请随我来。”程知州一愣,之前心思都在对瑞王的质疑上,一时间竟然忘了,他们一路从都城赶来,此番定是疲惫不堪,向车队两边警戒的士兵看起,虽然队伍整齐肃穆,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惫态,不难看出他们这一路确实艰辛。
“嗯,有劳程知州了。”说完,江珉璟微微点头,转身跨出几步,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坐等程辛带队前往落脚点。
给队伍休息的府邸距离城门并不算远,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到了府邸门口,程辛便主动请辞,表示自己要去准备材料,方便两个时辰后能妥善计划。江珉璟自是应允,目送程知州离开后,她二话不说便转身直奔沐若霜休息的马车。
这一路奔波就连她这样有着不错功底的习武之人都觉着疲惫不堪,更别说是体质弱于普通人的沐若霜。起初半月,沐若霜状态其实不错,每日两人还能嬉闹几番,后面沐若霜精神确实日渐萎靡,随队的御医给沐若霜检查过身子几次对江珉璟保证沐若霜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一路颠簸确实熬人,王妃这才显得精神欠佳。
纵使御医语气笃定,江珉璟还是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此番前来渝州本就是为了赈灾,要求只有一个字,便是快,日夜兼程,到了驿站便换马匹继续前进,沿途除去短暂的休整,以及整编沿途官府提供的赈灾物资,车队就没有长时间停顿过。若当初自己能预见此时的疲惫,她说什么都不会想着带沐若霜一起出发的,但转念一想,若是将沐若霜独自留在都城,她又是放心不下,谁知道自己的好皇弟会不会借机下黑手。
两难的局面让江珉璟眉头紧锁,上了马车看着刚刚转醒的沐若霜,江珉璟沉默的做到她身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沐若霜的脸颊,这一路下来,沐若霜瘦了不少,以前带着肉感的脸颊如今又能轻易触碰到颧骨了。
“璟,我们到了么?”江珉璟温暖的手心让沐若霜的意识又清明了几分,她预约记得娜琴之前来给自己更换衣服时提过快到目的地了,让自己再忍忍。现在四下也已安静下来,没了车队行进时的隆隆声,但似乎自己还在摇晃,稍微睁开眼依旧觉着周围不停晃动,不适感让沐若霜只得重新闭上眼睛。
“嗯,我们到了。”沐若霜难受的样子江珉璟看在眼里,回应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几分愧疚,若是自己能更强大,都城里没有如今的困境该多好,那样她的王妃也就不必吃这趟苦了。
“我没事的,就是在车上躺久了有些晕。”沐若霜将自己的手覆在江珉璟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宽慰道。相处时间长了,江珉璟话语中隐藏的愧疚沐若霜自然能懂。
适应了片刻,沐若霜睁开眼,对上江珉璟的注视接着道:“我们下车吧,我还没见过渝州的模样呢。”
“嗯,我们下车。”说着,江珉璟调整姿势,把沐若霜圈进自己怀里,再一用劲,轻轻松松的将人抱起,稳稳的把她抱下了马车。
沐若霜看着阴郁的天空,依旧湿漉漉的庭院地面,还散落着不少未被及时清扫的落叶,还有零散的树枝,院内的树木虽然依旧屹立,但树冠上新鲜的折断痕迹,以及已经稀疏不少的树冠,还有屋顶上缺损的瓦片,有些迷茫。江珉璟温柔的动作,有那么一瞬让她觉着自己算是经历颠簸要见到一片美景,下车看到这狼藉的景象,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此行本就是奔赴一线救灾,若是风和日丽,一片祥和,那才是怪事。
“我们先沐浴更衣,稍后一同前往知州府会见渝州知州可好?”江珉璟随着沐若霜的视线,环顾四周,心里有些唏嘘,这破败的院落让她不经联想到前世,思绪有些恍惚,少顷,江珉璟想到自己怀中的人,低头看着她的面容,开口道。
“璟,渝州知州我也要去见么?”沐若霜眨眨眼,抓住江珉璟话中的重点,疑惑开口。
“你是我的王妃,既然来了,自然要见见渝州知州,再者这一路上你没少给我排忧解难,我的军师见下属有何不可。”沐若霜意外的表情惹得江珉璟有些好笑,她勾出一抹微笑,解释着。语毕,江珉璟想到些什么,表情也严肃了几分,接着道:“若霜,这一路确实不易,若是乏了,你今天就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带你去见知州也不迟。”
“这样似乎不妥,璟,我没问题,今日便一同前去吧。”沐若霜皱着眉思索片刻,自己本就是江珉璟私自带来的,若是今日避而不见人,多有几分偷偷摸摸的意思在,惹别人非议总归不好。
“嗯,那乏了便告诉我,别硬撑。”江珉璟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接着轻声道。她的王妃总是这么识大体,如此想着江珉璟又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还有这个机会,能守护她。
两人说话间已随侍卫到了沐浴间,到底不是都城,又赶上渝地正值大涝,纵使知州有心为瑞王准备了独立的府邸,但条件着实勉强。江珉璟看着沐浴间里似乎能勉强容纳两人的小池子,微微蹙眉,这地方,还真像当初江珉勋囚禁自己的小宅。
压下心里的思绪,江珉璟挥手示意屋内的人退下,然后协助沐若霜更衣,将她抱入池中后,自己也迅速脱去轻甲,步入小池之中。
入水之后,江珉璟自然而然的将沐若霜圈入自己怀中,看着怀中的人,只觉有些别样的火苗在挠搔着心底。一路从都城赶往渝州,多半时间都在路上,少数时间会在驿站稍作休整,虽然几乎都是与沐若霜共处,但一来外人太多,便是在特殊布置过的车厢中她能动手动脚的机会也不多,二来心中总挂着渝地的灾情,纵使夜深人静怀拥佳人她也生不出别的心思。
如今到了目的地,开始忙碌前,江珉璟算是给自己的心放了个小假,不去想屋外的繁杂琐事,跟随本能,手指自然的顺着沐若霜纤细白皙的小腿向上滑动。熟悉,久违的感觉一点一点吞噬江珉璟的理智,什么赈灾,什么身份此刻都不重要了,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怀中的人,还有久违的亲昵,比搂搂抱抱更加紧密的亲昵。
一路的疲惫在入水之后瞬间就散去了不少,在江珉璟怀中仍感隆隆作响的脑袋也清明了不少,沐若霜闭着眼享受这此刻的清净,江珉璟在不远处脱衣的窸窣声,入水的动作都没有让沐若霜想变化自己的动作。直到一只手以她熟悉的路径划至自己仍有感觉的胸前,这动作惊得沐若霜骤然睁开眼睛,只见此刻的江珉璟表情有些迷茫眼神定定的看着她的下一个目标。
沐若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还想继续游走的手,另一只手勾住江珉璟的脖颈将自己的身子拉起一些,使江珉璟的视线落在她的目标范围之外。这一系列动作让江珉璟稍稍回神,抬头对上沐若霜的眼睛,眼中的困惑还有被制止的不满肉眼可见。
沐若霜看着江珉璟这像极了心爱玩具被抢之后委屈巴巴的小狗的表情,不禁轻轻笑出了声。“璟,你自己说的,我们等会儿还得去见渝州知州呢,你想让他等到什么时候?”沐若霜话中的调侃之意,纵使还没完全收心的江珉璟也能识别得出来,她怔了怔脸颊不知是因屋内的热气,还是沐若霜的话,或者是之前的失态而逐渐染上不自然的红晕。
“咳,那我们快一点,早点谈完,早点回来。”江珉璟压低声音开口道,被强行压制的思绪,让她有些憋闷。但此刻自然还是正事要紧,收回心思,仅仅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两人便已沐浴完毕。
在池边的椅子上,江珉璟仔细的给沐若霜擦去身上的水珠,待她屈下身给沐若霜擦拭双腿试,沐若霜也拿起一旁的帕子为江珉璟擦拭她依旧滴着水珠的长发。沐若霜温柔的动作让江珉璟停下自己的手,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两人均露出一个微笑,接着江珉璟重新低头进行自己手上的动作,沐若霜同样自然而然的为她擦拭头发。
手上动作不停,两人心里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江珉璟有些困惑,抬头那一瞬接触到沐若霜的眼神,她分明从里面识别出一种对姐姐对妹妹的宠爱,可明明她仅是虚长自己一岁,若说经历忐忑比自己成熟些,但自己可是顶着小瑞王皮肤的瑞安帝,怎会仍隐隐有些压不住沐若霜的感觉在?很奇怪,江珉璟觉着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丝特别的东西,但又好似如游丝一般难以接着搜寻缘由。
隔着帕子也能感受到江珉璟长发的柔顺,不知怎么的她不由又会想起当初在学校的日子。学姐,江珉璟这么的像,又这么的不像,也许自己应该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不知江珉璟会作何反应,或许会大发雷霆,就如新婚之夜那般,但若是不说。不说,就不会有风险,可,那真的对得起江珉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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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悄摸更新一章~额,就一突发事件,依旧是不定期更新,诸位看官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