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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风雨摇曳碎
黑夜掩去了月色的光彩,就连忘川的光景也遗落在了连年里,青丝绕指缠,庄执眠看着倾兮,只是看着,深情而又专注。倾兮含着几分娇羞,把头转向海面。“执眠,你说,如果我们回不到瀛洲,那我们就生活在一个孤岛上吧,就把它当做我们的瀛洲。”
庄执眠笑着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倾兮的话。他的眸光如星,闪烁不明,但是执念不灭,灰烬便一日不散。船行得越来越快,穿越了层层涟漪,驶过了万丈海面。
当第一缕曙光照在船头,倾兮的头靠着庄执眠的肩,庄执眠努力凝视着炽热的太阳,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在船头。
船家不明所以地看着庄执眠,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庄执眠笑着摇摇手,笑中含泪,如同谪仙般的人的笑容一暖人心。庄执眠顺势抱着倾兮回到了房间,几个异族的妇女嬉笑着用手指着庄执眠。执眠不甚在意,仅是微笑着点头。
那些妇女在庄执眠关上门后,悄悄从怀里取出了一支竹笛,在房门上戳了一个小洞。悠扬的器乐声断断续续,显然是此人对曲子不熟悉,庄执眠觉得乐声很近。转过头去,白色的烟雾正好吸进了鼻腔,一阵晕眩,庄执眠倒在了地上。
“把他们给我抬出来。”几个妇女把衣袖撩起来,系在手臂上,露出一截黝黑的手臂,手臂上盘根交错的伤疤像一条条蠕动的黑虫,她们慈善的表情收敛,换上了一副贪婪的面孔。
船家躲在船舷上,悄悄往海里放下了一条小船。蹑手蹑脚地跳到船上,小船一个趔趄,船家勉强站稳了身子。
倾兮和执眠被抬到了船舱外,几个嘤嘤哭泣着的女子紧缩在船头,异族妇女的手上皆是握着一条长长的鞭子。“你们全都闭嘴,不然……”为首的黑衣妇女冷冷地望着中原女子,她们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才打扮成了异族的妇女。
女子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黑衣女子走进她们巡视了一圈,在看到那沉睡的男子和女子之时眸光一闪,“你们是从哪里找到了这样的好货色?”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走出来,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香气,香气过于浓郁,反而让人觉得恶心。其他的女子狠狠瞪着她,却不敢上前多说一句话。“公主,这就是老身为你寻来的人,可否满意?”
黑衣女子轻拍着手,就有几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捧着几个食盒走到了那个妇女的面前。黑衣女子突然笑了,“这些就赏给你吧。”侍卫打开了这几个食盒,里面装着的竟然全是珠宝,一条条珍珠项链,一块块无暇的玉石还泛着浅绿的光辉,黄金白银似乎在盒子里沉睡了千年,再见到阳光的时候散发着耀眼的光彩。妇女伸出颤巍巍的手去接这些食盒,没想到黑衣女子凛然一笑,夺过了一个食盒。
捧着其他食盒的侍卫立即从食盒下抽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朝着妇女的眉心刺去,血溅当场,一滴温热的血液溅到黑衣女子的脸上,她玩味地一笑,用手指沾着那滴血液,慢慢送入嘴里。
幸存的异族女子看着这一幕,都尖叫着后退。黑衣女子没有给她们机会,一船的异族女子基本上都被扔到了海里。黑衣女子凄然一笑,笑容中的狠烈和苍凉就像海上的狂风,“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好处,你们还不成气候。”
“公主,我们还是快些赶去中土,那里的皇帝已经给我们发来了拜帖。”一个侍卫双手奉上一封信给了黑衣女子。
“遮天,把这两个人给我扔到床舱里,往他们的食物里混入寒烟草,不要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黑衣女子蹲下身子,轻轻着沧倾兮的脸颊,“我见犹怜,更何况中土的那些达官贵人了。我穆蓉一定要成为中土的皇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契机。”
“公主,你一定要做皇后?”遮天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不舍,却被他生生压抑。
“大胆,你只是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公主?”穆蓉冷哼了一声,留下遮天站在船头黯然神伤。
“公主虽然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公主你不快乐,遮天不是傻子,不能让你后悔。”遮天朝着穆蓉的背影大声吼着。
穆蓉略微停顿,转眼稳住虚浮的脚步。“若是再多说一句,你就滚下船。”
沧倾兮躺在冰冷的甲板上,看着天空上一片片浮云飘过,嘴角那一抹不可言明的冷笑划过,似水无痕。如此如花美眷,怎能不让人疼惜?
沧倾兮并没有妄加揣测穆蓉的想法,闭上双眼,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遮天虽然心疼,但还是按照穆蓉的吩咐。把沧倾兮和庄执眠抬到了床舱里,遮天见到了沧倾兮的倾世容颜,却没有一分悸动,规矩地做着该做的事。倾兮的心里升起了对他的赞赏,或许这也是穆蓉留给她的一个契机。
遮天退出房门,还在房门外加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索。沧倾兮猛然睁开眼,“海上的风浪就要来临,你们是不是就要尸沉沧洋,葬身鱼腹?”仿佛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一片苍茫的大海。
不出沧倾兮所料,在两个时辰之后,航船在海上颠簸浮沉。透过窗子看见了黑云漫天,黑云压城城欲摧。航行无处,就连停泊的港口也在遥远的前方。船上脚步声在阴沉的空气里传来,只是笑着,却不知自己将去往何处。
庄执眠悠然醒来,倾兮正躺在他的胸膛上,凝望着天际。庄执眠顺着倾兮的眼光看去,顿觉汗湿轻衫。
狂风呼啸而来,卷起了高达数十米的波涛,就连清贵似水的庄执眠也有了些担忧。“兮儿,我送你下船,庄执眠把镶嵌在腰带上的最后一片梨花取下,郑重地交到倾兮的手心。
当庄执眠冰冷的指尖触到了倾兮温热的掌心,两人不知为何突然缩回手,那片梨花便失去了依靠,零落成了残红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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