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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度的纵容
皇帝大婚,原定休沐九日,但李连暄实在不想和萧映山纠缠,便在第五天下旨开朝。
当年会试之年,建文帝暂缓会试时间。后来由于太后薨逝,这两年没有复开。
李连暄想提拔寒门,趁大婚之喜冲淡先帝驾崩阴霾,他授意李连旳上奏。
此事倒无人阻碍,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王廷敬手持笏板,一步跨出队列,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启奏皇上,臣弹劾右相纵容族亲在湄洲横行霸道,侵吞民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请皇上明察。”
从他提到顾端的时候,朝堂上就陷入一片死寂。
顾端更是心里一沉,暗道:“来了。”
他就知道唇亡齿寒,顾端大喊一声,“诬陷!这是诬陷。”
王廷敬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奏折高举过顶,“空口无凭,臣不敢妄言。此乃湄洲百姓血泪控诉,佐证文书,桩桩件件皆有据可查,请皇上御览。”
内侍呈上后,李连暄一一过目,“传与百官。”
他沉声问责,“你们都看看。湄洲共有耕田一千五百倾,顾泽瑞一人竟然占有近八百倾!你们身居庙堂,当真不知吗?”
顾端官场浮沉这么多年,看过后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皇上。众所周知,臣与王大人有私仇,岂知不是他公报私仇。”
这件事不能在朝堂上定性,必须让人再去查一遍。无论朝廷派谁去,都有转圜的余地。
湄洲的那个顾泽瑞也是贪心,他几次叮嘱族人收敛,他竟然阳奉阴违。
由于皇帝处置杜家时,顾念杜可容功德,只是将他流放,抄留部分家产,未伤家眷性命。
这让世家意识到皇帝和先帝不一样,而且左相的位置空缺,皇帝又握有重兵,年富力强。只要不和他作对,必定荣华富贵。
李连暄坐在高位上精巧地拿捏着人心,眼看有几个人复杂地看了顾端一眼,有些跃跃欲试。
他心中冷笑,他还以为世家的联盟有多坚固呢?
为了破敌,他暗中将方家换了芯,就是为了掌控这颗钉子狠狠扎进世家里。现下看来,他高看他们了。
“顾大人。”王廷敬怀抱笏板,腰背挺直,正气凛然,“先父与您确实有仇,可那不过是政见不同而已。世事已过,您怎么还记着呢?再者,下官身为朝中御史,有人犯法害民,为官者岂能坐视不管?”
“看起来你是笃定此事是真?”
“哈呵呵!”王廷敬笑道:“相爷是说臣刚刚还朝,便带着九族在朝堂上欺君吗?若是下官一个小小的御史都跟如此作为的话,那身为百官之首的您......”
“你放肆!”
孙方藤不乐意御史大夫被顾端呵斥打断说话,“顾大人失态了。您若是相信族人,不如为他担保绝无此事。待皇上派人查察,岂不就清楚到底是谁欺君了吗?”
“大人所言甚是。”王廷敬趁机将顾端架起来,“相爷,你愿向皇上剖心作证吗?”
“你......”这形势之下,顾端哪里愿意留下这样的把柄。
透过冠冕珠帘,李连暄看着下面脸红脖子粗的顾端,开口暖场道:“好了,诸位爱卿。顾卿你太激动了。”
王廷敬回到队列。
李连暄和善地说道:“朕身为治国之君,皇族嫡宗,深谙御下之难。在这一点上,朕与顾卿同病相怜呐。他们要犯国法家规,咱们怎么也拦不住。”
顾卿心下意外,皇上似乎是在为他说话?
“皇上抬举老臣,臣岂敢与皇上相提并论。”
“哈哈。”李连暄愉悦的笑声在殿堂回响,“恒王,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前往湄洲。一应涉案官员,无论品级,务必核查清楚,依律严惩,以正国法。”
“臣遵旨!”
竟然没有以此为由牵他下台......顾端很快就明白了。
杜可容下堂了,如果皇帝再追着他打,那就会人人自危。
可怜的老同僚,竟成了被儆猴的那只鸡。
李连暄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平和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威压,“国法如山,民意为天。作奸犯科,欺压百姓者,无论是何身份,绝不姑息。然,朕亦相信顾相。尔辅佐先帝,忠心耿耿,必是受了族中子弟的蒙蔽。
望诸位爱卿以此为鉴,严加约束亲族部署,莫要辜负朕与先帝的信任。”
“臣等谨记在心。”
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皇上的兵哪一日围府灭族的大臣,见他一擒一纵,心思彻底活起来。
“皇上,臣启奏。左相一职不宜长久空缺,臣请皇上封相。”兵部尚书周际中聪明地递上话头,让皇帝决定左相人选。
李连暄看着这个周际中,嘴角扬起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朕在潜邸之时,得先帝教导,身在兵部数年。周爱卿为人公正勤勉,可愿为相?”
周际中不可置信地张大嘴抬头,触及到李连暄的目光才惊觉冒犯赶紧垂眸,慌乱道:“请皇上三思。臣能力不足,不宜为相。”
周围大臣看他的眼神隐藏着嫉妒,恨不得捶捶自己的腿问问他刚才怎么不跨出去?
“你的能力朕一直看在眼里,你担得起左相一职!”李连暄很清楚他的资历和能力都有欠缺,但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众臣下衙后,一定要向周相讨一杯喜酒啊。”
周际中难以抑制心中欢喜,跪下领命,“臣领旨谢恩!”
周家先祖,他发达了!
“恭喜周相!恭喜恭喜!”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笑着庆祝。并且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只是在皇上没登基时和皇上有情分才能得到相位,绝不是因为刚刚站出去!
这日的早朝,李连暄很满意。
下朝后,他从宫殿北门离开,看到站在这里的萧映山,皱起眉来。
粘豆包吗,非得跟着他?
萧映山提起裙子跟上李连暄的脚步,故意捏着声音,“皇上~”
李连暄的脚步更快了,妖怪!
到了御书房,李连暄喝退宫人,对萧映山说道:“第一,后宫不得干政。第二......”
他愤恨道:“你挂着这张脸往前朝跑什么?”
兄妹也不能长同一张脸呐,更何况你们还是远房兄妹,你禁不起查!
面对李连暄的怒生,萧映山“啧”一声,“皇上真是拔*无情。”
这个逆贼越来越放肆,和他说话越来越没规矩。
李连暄指着门,“你给朕滚出去!是你自己要当皇后,那就给朕安生地待在后宫!想上朝,就立刻滚出宫去!”
萧映山确实在后宫待腻歪了,他入宫是为了人,可是他人并不长在后宫,更多是在御书房。
“可是皇上,我出宫后您不会封了凤仪宫吧。”
李连暄冷眼瞧着他,“小人之心!”
他平复下心情说道:“你确实该出去了。萧将军出去秘办几个月,你觉得合适吗?去找李苏锦,她会安排好一切!”
萧映山上前拨动他的冠珠,“原来殿下都准备好了,那皇上,咱们朝上见。”
“啪!”李连暄一掌拍开他的手,“赶紧滚。”
“皇上你还是在床上乖!”
眼看被惹毛的李连暄要找东西揍他,萧映山赶紧退下,“臣妾~告退!”
“哼!逆贼!”早晚收拾了他!
萧映山倒没急着出去,他先让人写信给母亲,说自己不日回家,几天后再出城。
李连暄想得则是他今天就出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然后再回城。
等他用膳后回寝宫午休时看到萧映山,很是震惊,“你怎么还在宫里?”
萧映山理所当然地说道:“侍寝啊。”
“你脑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萧映山走上前抱住他,手不老实地揉着他的腰,故意压低声音勾引,“殿下——臣出宫后咱们能做的事就少了,所以——”做个够啊。
李连暄看着面前一脸粉墨的人,看了一会闭上眼睛把他推开。
唉,还是看不习惯。他坐到榻边躺下,累了半天的身体舒缓下来,“朕下午还要处理奏折,你回你的凤仪宫。”
萧映山可不想回去,离开前吃一口挣一口。他伸手摁向某处,听得一声响,“唔嗯——”
“殿下,臣不会贪多,您赏一点点就可以。”
李连暄又疼又爽,他撑起上半身皱眉,抬脚踢着他,“你给朕滚!啊——”
他忍不住侧身躺下,抓住身下床单,“你...你这逆贼。放、放肆!唔!”
可恶!
萧映山单膝跪在床踏上,全力出击的双手撤走一只,将一条月退放到他肩上。
看着连连喘息,脸色泛红的人,萧映山眯起眼眸,手下更加厉害,“殿下,你真好看。”
李连暄单臂撑不住便又躺下,双手抓着床单,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唔!”
他正在缓息的时候,身上一重,萧映山爬上来,抚摸着他的脸颊,“殿下,你从前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明明殿下这么好看。”
想到这家伙已经看到了他所有的表情,李连暄说道:“因为看到的人,都要死!”
萧映山文言挑眉,抱起他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原来殿下那么舍不得我。”
他竟然这么理解?李连暄无话可说,他伸手推人,“起来,朕要更衣。”
“我帮殿下!”萧映山着急地上手解开他的腰带,“殿下,再和臣亲近亲近吧。”
李连暄摁住他的手,眼中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我说了!”
这是真生气了!
萧映山赶紧顺毛捋,“皇上,我是说我帮您更衣,服侍您午睡,不做别的。”
李连暄扣住萧映山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不容挣脱地束缚,一字一句,声音低沉清晰,“萧映山,记着,朕对你的纵容是有限度。”
萧映山敛起所有的神色,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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