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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怪梦
夏唯沉下脸：“你想自己来？是不信我，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谢予笑得很无奈：“如果打算瞒你，这个提议我就不会说了。”
“那就是不信我咯？”
“我觉得，你我一起出生入死……”谢予竟然有些难过，“原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啊……”
夏唯傻眼了。
谢予看起来那叫一个委屈巴巴，将近一米九的男人，默默地坐到沙发上，脸埋进手掌里，夏唯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家伙好像一只弃犬。
夏唯尴尬地揉了把脸，坐到谢予身边拍拍他的背，说：“要是我说的话让你不舒服了，我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信你，我发誓。”
谢予抬起头，夏唯与之对视，尽可能笑得真诚。
“我知道，读心这件事你可以自己来，但是既然咱俩的合体技那么强，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多一个人多双手。再说了，我训练有素，怎么也不至于拖后腿。”
谢予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夏唯有些心慌，心道这位仁兄不会真生气了吧？也太小心眼了。
突然，谢予站起身，夏唯一个不留神就被压到了沙发上，他从慌张忐忑变成了恼羞成怒。
“不仅冤枉，还偷偷吐槽我，小夏，你很嚣张啊。”谢予说着捏了捏夏唯的脸颊，“我小心眼吗？”
夏唯咬牙切齿：“你接着演啊，看我以后还信不信你了。”
“难过是真的，”谢予的吻落在夏唯的耳廓上，还惩罚般地啃咬了几下，“请君入瓮也是真的。”
夏唯竭力挣扎，但这沙发对他们来说实在窄小，不得已，还是转移到了床上。
谢予这个家伙，请他过来的目的明确，就是这张舒适柔软的大床，夏唯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发泄般地啃咬着对方的肩膀。
「我爱你……」
谢予的声音在他脑中不停地盘旋，就像诡异的环绕立体声，什么颅内高潮，夏唯算是切身体验了一把。
温柔依旧，只是花样比原来多了，夏唯痛斥谢予变态，可非说不喜欢，确实也有点口是心非了。
他干脆在一切结束之后，借着余韵在谢予耳畔说了同样的三个字。
夏唯觉得这没有什么，可谢予的反应比他要大多了，这家伙就像被刺激到了似的，手脚并用抱着他不松手。
“你放开，热。”夏唯轻轻挣了挣，两个炙热的身体贴在一起，他有理由怀疑接触的皮肤已经黏起来了。
可是谢予没理会他，而且呼吸还逐渐变得很平缓。
夏唯翻了个白眼，说：“靠……竟然睡着了。”
他没那个秒睡的本事，之后趁安静思考整个案件。
现在除去还没醒的邹明，还有阿桓母亲——目睹了程昱楠遭校园霸凌的那位清洁工，其实也是案件突破口。
李队长他们已经去查过了，据说没什么问题。
虽说这件事的责任人是程山静，但也是各势力共同导致的结果，但凡丹凤可以第一时间伸出援手，或者老师可以提供有效帮助，事情都不至于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夏唯想到这里，默默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梦里都是奇怪的古代场景，他看到了一名男子，衣着古怪，很像仙侠剧里的大祭司之类的，头发漆黑如瀑，而且莫名有些熟悉。
那人在对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全然听不到，他试图看清脸，可对方脸上却覆了一层雾，怎么也看不真切。
类似的梦他之前也做过，却很模糊，这次虽然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已经算是清晰了。
最终，有人端来一个类似爵的杯子，似乎在命令他喝下去，夏唯拼命拒绝，却被四个人按住手脚往下灌，梦里的他手无缚鸡之力，最终还是喝了几口。
那液体辛辣刺激，似酒非酒，浓稠得让人恶心。
他倏地醒了过来，发现谢予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做噩梦了？”谢予递来一杯水。
“嗯。”夏唯接过来一饮而尽，发现喉咙像沙漠一样干燥。
“这个梦不是第一次做了，共同点是当晚你都接触过竹简的信息。”谢予说。
夏唯惊讶地抬起头：“这么说……确实是这样！”
谢予表情凝重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个表情？想到什么了吗？”夏唯的心提了起来。
“那些竹简似乎对人的思维有影响，”谢予说，“我也做了类似的怪梦。”
“啥？”夏唯目瞪口呆，“你梦到了什么？”
“记不太清了。”谢予回答。
夏唯不解地问：“那你怎么知道和我做了一样的梦？”
“我还记得那个爵，上面装饰鸟形图案。”谢予回答。
夏唯仔细回想，似乎的确如此：“所以说接触过竹简的人非疯即死，很可能和竹简本身有关？”
说完他汗毛倒竖，难不成这是某种诅咒？
“不好说，但我没有感受到精神攻击的迹象。”谢予说。
“倒是有一个接触过竹简的，似乎没有疯。”
“你是说贺光州？”谢予挑眉，“你觉得他正常？”
“不，”夏唯耸肩，“他比疯还可怕。”
“看来有必要和接触过竹简的人聊一聊了。”谢予说。
夏唯知道他的意思：“你是说……姚老师？”
谢予微笑，随后默默躺下，还一把搂住夏唯的腰把他往怀里带。
“别想了，快睡觉，我困死了。”谢予说。
夏唯大汗淋漓，本来没那么快睡着，可谢予不知道对他的大脑做了些什么，他竟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眼皮重得好像绑了秤砣。
他很快睡着了，而这次却是一夜无梦。
*
和谢予一起驾车前往临市的县城，又辗转几个小时，全程半个人影都看不见，等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夏唯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他们此刻正在阿桓母亲——黄姨所住的村庄，这地方相当偏远，好在有导航，而且路修得还算平整，不然他们只能坐牛车过来了。
还好，黄姨的家不算难找，可当夏唯见到本人，竟不敢将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人，与曾经那个利落干净的女子联系起来。
“黄姨，你好，”谢予率先问候，“我是阿桓公司的同事，来看看你。”
“哦，”黄姨看起来呆呆傻傻，就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来……好……”
夏唯礼物递过去，可黄姨却没有接，而是转过身，颤颤巍巍地往屋内走去。
他与谢予对视一眼，随即环顾四周。
这地方，怎么说呢……
不像给人住的。
一共两间屋子，修得十分低矮，墙面是稻草和泥巴混成的，屋顶也铺满稻草，窗户极小，糊着报纸，夏唯定睛看去，竟是十年前的报纸。
而且还是有关程昱楠相关事件的报道。
夏唯跟随黄姨进门，房间里阴沉得怕人，而且满是潮湿、腐败的气味，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却越揉越痒。
他快速环视四周，惊讶发现整个房间贴满了报纸，而且都是校园暴力的报道，虽然安静得不行，但他却觉得奇吵无比。
“黄姨，我们这次来是想问问关于阿桓的事情。”夏唯没有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
他对这个黄姨的态度其实是有些微妙的，虽然他知道，那种时候站出来肯定会引火烧身，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是悲剧的注脚之一。
哪怕报告老师也好。
提起阿桓，黄姨的表情稍稍有了些变化。
“阿桓在大城市里工作，他说了，要给我换大房子。”说罢，黄姨的眼中出现了期许的神采。
夏唯很是讶异，看来这个黄姨已经痴呆了。
“你见过这个人吗？”夏唯把程山静的照片给黄姨看，她的瞳孔有些颤动，但沟壑纵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过。”黄姨说，“他是那个孩子的爹。”
夏唯心道，还没有完全痴呆，还记得一些事情。
他把相册往后滑，问：“这个呢？”
黄姨突然呆住了。
她开始浑身颤抖，整个人过电般抖得吓人，随即，她猛的站起身，抱头鼠窜。
“黄姨！”夏唯忙抓住她的肩膀，“你冷静一些！”
“啊啊啊啊啊！！”黄姨蹲在角落惊恐地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夏唯傻了眼，他突然想起李融说过，黄姨的精神状况有点堪忧，他还以为是儿子去世刺激的，现在看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和谢予对了个眼神，转头对黄姨安慰道：“抱歉，我只是问一问。”
随后，他翻到下一张照片，状似无意地把手机放在旁边，起身去斟水，然后利用挂在墙上的镜子观察。
只见黄姨虽然还是形容疯癫的模样，但竟趁在偷看他的手机，而且表情相当有趣。
夏唯心中有了数，他转过身的刹那，黄姨立刻把眼神收了回去，他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回想来这里之前，他和李融的那通电话，对方很支持他过来，而且还在暗示希望谢予协助。
现在看起来，李融对黄姨还是有所怀疑的，只是她确实看起来很无辜，但她又和十年前的案件、以及最近的案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来这里之前，夏唯也只是想确认她是否了解一些内幕，但他此刻可以确认，这个黄姨肯定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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