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录之血路征途

　　和申阳一样，萧志也在接到许廉反击的密令后，迅速赶往怀拓。在定下针对沃川的计划后，申阳给萧志递了信，让他灵活应变。

　　刚开始，萧志一直在怀拓严阵以待，但很快前面就传来季璃分兵的情报。他判断出申阳已经动手，立即带上骑兵主动出击。

　　马匹喘着粗气往西追奔，此起彼伏的马蹄声震起四溅的泥土。萧志日夜兼程地急行军，他要绕到季璃前面，“再快点，别让她回堰城！”

　　和萧志相比，季璃的速度慢不少。因为骑兵大多给了去增援元诚的久恭，她再怎么紧赶慢赶，还是被堵个正着。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众人一时有些惊慌，“这。。。这还能往哪走？”

　　“拿地图来。”季璃皱眉看半天，形势确实不太乐观。以她手头上这点人，再继续往堰城的方向走，基本就是自投罗网。

　　“让于常和郑伯派人过来接应，我们先想办法到这里躲躲。”季璃指了指地图上一个很小的点。

　　“她想干什么？”萧志也在低头研究地图。“怎么转向了？”

　　“是不是也想去支援沃川？”往北走，除了沃川还能去哪？但副将的提议被其他人否决了。“这点人马，就算到沃川，也派不上什么用处啊。”

　　“马上去外面找找，”萧志冷静地下令，“看看有没有当地人，问问他们附近有什么地方。”

　　没一会属下就过来禀报，原来北面有座很小的城，叫息。

　　“已经废弃很久了，这边的人都说那个地方闹过鬼，不吉利，没人愿意再住下去。”

　　萧志抱胸摇头思索。这种偏僻的地方，别说雩风的叛军，就连他也不太清楚，涅槃城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难道明州内部有人在帮他们吗？

　　“一定要拦住她。那把刀很厉害，想办法让她摔下来，弓箭手多准备些！”

　　双方终于在息城附近交上手。尽管人数处于劣势，但在夜刀和火焰的帮助下，季璃一路砍杀，不断往息城靠近。

　　萧志急得连打手势。明州很快调整战术，把季璃逼下了马。她的脑袋还晕乎乎的，弓箭已经刷刷飞过来。

　　右臂传来一阵剧痛，季璃摸索着将箭拔下。疼痛刺激她睁开眼睛，有人已提刀砍来。

　　季璃倒吸口冷气，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断翻滚，鲜血到处流淌。

　　危急间，她的左手终于摸到一把剑。不知道是谁掉落在地，季璃捡起剑往来人直刺去。

　　这人显然没预料到季璃左手更厉害，猝不及防下也受了伤。

　　“小姐！”“将军！”两群人都一拥而上，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主将抢回来。季璃的人马趁乱冲进息城，城下很快被团团包围。

　　和他们一样，沃川也在苦苦等待援军的到来。

　　“苏元诚，你回涅槃城吧。”总算又坚持了一天，多依沁抬头看着月亮。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跟元诚说话，感觉还不太习惯。

　　元诚摇摇头，“我还好。你受伤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你干嘛留在这里等死！”多依沁忍不住又要大吼，这个苏元诚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你都要当爹了，”他轻声嘟囔，“还是好好活着吧。”

　　“那你还没成亲，不是更要活下去？”

　　多依沁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气鼓鼓地把头撇向一边。

　　“别担心，”元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小璃和郑伯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涅槃城完全没想到南北同时被困，小炀天天吵着要去救姐姐，都被郑伯按住了。

　　“公子冷静点！”郑伯的背越来越驼，气势却不减当年，“沃川离我们近，要先救元诚他们。”

　　“那姐姐怎么办？”

　　涅槃城人手也有限，两线同时出兵风险太大。郑伯眉头紧锁，“派人去雩风，看看曲卿的伤怎么样了？”

　　无面先生还没有回来，郑伯转了好几圈最后下定决心，“小姐有圣刀护佑，不必担心。让甘于常自己想办法到息城！”

　　“郑伯在干什么？”苏谦看着信一如既往的又开始大嘴巴，“到现在还不派人过来？堰城就这点人，总不能都出去吧！”

　　他一边把信猛地拍在桌上，一边高举双手抱怨，“苏季璃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分兵呢？让他们在沃川老老实实等涅槃城的援兵不就好了！你去凑什么热闹？现在自己也被人围上了，满意了吧！”

　　“公子，现在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于常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已经忍很久。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苏谦不耐烦地哼哼。

　　“先叫人去给小姐捎个话，就说涅槃城和堰城大军已经在路上，让她再坚持会。”于常站起身，“我看不能再等郑伯，直接带堰城的人过去算了。”

　　“涅槃城哪有人来？你敢骗她？”苏谦瞪起眼睛。

　　“不这么说，息城那边怎么坚持？”于常叹口气，“总要给他们点希望吧！”

　　“胡闹，简直是胡闹！”苏谦对着于常离去的背影狠狠呸了几声。他回到桌旁拿起信又瞅了几遍，“这个蠢货！”

　　季璃的伤口勉强止住血。虽然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但她的人马士气仍旺，萧志冲了几次都被打回来。“给我围起来，我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苏谦挑来挑去，没找着合适的人选去报信，于常催得又急，他只好骂骂咧咧的自己上马，“该死的苏季璃，下次再敢乱来，老子可不管你了！”

　　“眼睛都给我擦亮些，”萧志坚持带伤指挥，“不要让可疑的人过来，尤其注意附近的山路小道。”

　　“是！”

　　万丈苍穹，星光黯淡。黑沉的夜包含着肃杀之气，笼罩大地。

　　萧志挑灯研究地图，他觉得有必要和申阳商量下。虽然那些主和派天天叫嚷别打仗，但能把如此翔实的地图交到涅槃城的人手上，谅他们也没这个胆量。

　　到底是谁要勾结外人对本州不利呢？萧志起身在帐内踱步。

　　“将军！将军！”外面似乎有些异常的动静。

　　“什么事？”萧志沉声坐下。

　　“我们抓到几个人，”副将大步跑来，“好像是苏季璃的哥哥。”

　　“嗯？他来干什么？”听说这个人没啥本事，嘴巴倒是厉害的很。萧志漫不经心地抬眉，“带上来。”

　　苏谦被五花大绑地推进来。

　　“你们得意不了多久，”苏谦的嘴永远是那么硬气，“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给我安静点！”哪有俘虏这么嚣张的？副将气得在他脑门上敲了几下。

　　“好了好了，”萧志示意给苏谦松绑，“我知道，你是苏季璃的哥哥，对不对？”

　　苏谦摸摸被解开绳索的手腕。真是投错胎了，谁要当她哥哥？

　　“我还知道，”萧志继续说道，“你们兄妹向来不和，对不对？”

　　不只涅槃城在打探明州，明州同样在搜集涅槃城的情报。他们不但查到沃川的守将比堰城的李久恭和甘于常更年轻，经验稍有不足，且对季璃身边的人也下足功夫。谁更忠诚，谁有矛盾，他们也一清二楚。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那又怎么样？”苏谦嗤之以鼻，“用不着拿我去要挟她，我可没那福气！”

　　“这样吧，”萧志想了下，“如果你愿意去劝降，我保证你以后可以在明州活得好好的。”

　　见苏谦不说话，萧志慢慢靠近，突然拔刀架在他脖子上，“或者，你现在就死。”

　　“等一下！”苏谦急忙大吼，“就算我去劝降，她也不会听的！她从来不听我的话！”

　　“没关系，”萧志悠悠收回刀，“你先去试试。她若不听，那是自找死路。”

　　“将军，”苏谦走远后，副将悄声凑近，“可是另有打算？”

　　“就算他和苏季璃不对付，好歹也是涅槃城有头有脸的人。让他去说几句，息城必定人心动摇。”

　　季璃刚换好药出来，见部下各个面色古怪，“怎么了？”

　　“小姐，那个。。。”几人吞吞吐吐的禀报，“公子。。。在城下。。。”

　　苏谦？季璃皱紧眉头，怎么会在这里？还被抓了？

　　“苏季璃，死了没？”马上的果然是苏谦，萧志在他身后，“没死快点出来！”

　　季璃被搀扶着走到城楼上，众人看到苏谦这副模样都气得咬牙切齿。

　　有人忍不住从楼上射了几箭，萧志赶紧让人挡住。“造反啊你们！”苏谦伸出手指就是一顿骂。

　　“苏谦，凤凰家族不出叛徒，”季璃探出脑袋，“你自裁吧。”她说话间紧盯萧志，这人现在是想攻心吗？

　　“放屁！”苏谦一口回绝，“老子话还没说完呢，自什么裁？”

　　“我和你没话好说。”季璃示意部下再次偷偷搭箭，不能让苏谦说出乱七八糟的话。为了保全家族脸面，她不得不这么做。

　　苏谦的语气稍微冷静下来。“你以为我想来和你说话吗？”他清清嗓子，沉默会突然提高嗓门，“涅槃城和堰城的大军已经过来了，你再坚持下！”

　　“胡说八道什么！”萧志愤怒地命令部下，“快让他闭嘴！”

　　几把刀齐齐劈向苏谦，鲜血从他身上喷溅开。

　　伴随着从马上掉落的身影，一阵箭雨直上城楼。众人连忙拉回愣住的季璃躲避起来。

　　季璃怔怔地被团团围护。她万万没想过，苏谦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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