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长夜

　　【爆】#栖神偶遇传说中的黑洞组织#

　　【爆】#对于这次正面对抗，主神未做出任何明确指示，背后原因是什么#

　　【热】#主神代理发言人陆特助发布官方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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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入无数灵识的互联网中，一系列词条接连被顶了上来，稳稳占据了头条。

　　任逸坐在单独隔间的办公室，面前放着一台智能电脑，他动了动鼠标，皱着眉点进了“官方公告”那条热搜。

　　「官方认证」【主神特助】陆忻：
　　“天庭公司的各位员工，主神已收到系统异常波动报错，目前数据部高层正在尽力进行维护。
　　公司并非是第一次直面遭遇黑洞，主神已派出专业的员工协助副本‘虚无净土’内现存的员工解决困局，请勿恐慌。”

　　“专业的员工”？

　　天庭公司综合实力排名第一就是顾栖，他就在这个副本，却没人敢轻视这次危机。
　　如果陆特助都说了要“派出专业的员工”，这个“黑洞”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想到叶祝也在里面，任逸不由产生了一些担心。

　　塞壬作为数据分析部总监，不久前还未收到通知时就离开了，没说去什么地方，但大概就是去处理系统“崩溃”的事情了。

　　他们最近的关系还是有些尴尬，他们都对某件事讳莫如深，这层透明的玻璃让他们相敬如宾。

　　任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退出页面。
　　想再多也没用了，他无能为力，他弱小懦弱。

　　他只能像塞壬叮嘱的那样，安分地待在办公室，慢慢学习数据分析部普通员工该做的工作。

　　“小逸，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

　　可是他不想一直待在所有人的庇护下。

　　###

　　“魔术团底下，是一片冰湖。”
　　去团长办公室的路上，顾栖开口。

　　叶祝瞳孔一缩……是他想的那片？
　　这是必然的，这个世界再找不出第二片那样特殊的冰湖。

　　“唯一的入口，就在团长办公室。”

　　“那里面有什么？”叶祝问。
　　答案其实呼之欲出，既然他们要去那里，而且只有团长办公室才能通往那里，就说明那里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还有，魔术团建立在这片曾经的冰湖正上方，也十分耐人寻味。
　　是怕什么东西被偷走……还是怕什么东西破冰而出？

　　“镜片……和‘我’。”

　　叶祝顿了下脚步，视线正好和回过头的顾栖撞上。

　　“顾栖”？
　　他怎么会在冰湖底下？

　　叶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事情的全貌在渐渐揭开面纱，他却对帷幕后的情节有点难以面对。

　　事情的发展总是与他想要的方向背道而驰。

　　离晓刚才跟在后面默声不语，这时皱眉开了口：“你也碎了魂？”语气带着一丝怀疑。

　　“碎魂？”顾栖转过头，瞥向离晓。

　　离晓突然又不说话了，他偏过头避开顾栖的视线，小声说：“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叶祝也偏头看了他一眼。离晓这个反应有点奇怪。
　　有很多事要问清楚，出副本后肯定要找机会找他谈谈。

　　“出副本再说。”叶祝在顾栖后背上推了一把，让他别再耽误时间，往前走。

　　推完却看到顾栖停住不动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自己也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这不耐烦的动作怎么显得这么熟练？
　　可是推都推了。叶祝蜷了蜷手指，呆了两秒，径直往前走，好像在掩饰什么。

　　“没大没小啊，叶同学。”顾栖在后面拱火一样，悠悠说着跟了上去。

　　叶祝全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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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团长办公室门口。

　　“他们应该不在里面，”离晓开口，“要搞点乱子，肯定要做准备工作。”

　　“他们应该在为晚上的那场‘魔术’做准备。”

　　离晓这时就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不用动脑子的地方，到他熟悉的领域，他就会显得可靠又有主见。
　　“但是菲耶尔那家伙可能会留一手，也不可能猜不到我们会来，可能设点小幻境迷惑我们。”

　　“不过以他那喜欢玩弄人于股掌的性格，他肯定会放我们进来，”离晓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那个变态就喜欢给人微弱希望，最后再给他彻底的绝望的样子。”

　　“所以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场尽兴的游戏，或是一场不错的戏剧。”

　　叶祝点头，率先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这种性格确实看成恶劣，但也是给了他们不少机会。

　　“嘎吱”一声，按下把手，木质门缓缓打开。
　　夏花退出副本之地，就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外表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但几人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了不对。

　　精神明显出现了一下恍惚。
　　虽然只一瞬，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但他们知道，眼前的一切已不再可信。

　　叶祝却突然睁大了眼睛。

　　“你们看到了吗？”
　　他看到周围人神色如常，突然停下脚步，问。

　　“怎么了，中幻术了？”离晓皱着眉要走过来。

　　“别动！”叶祝厉声喝道，离晓正要落地的那只脚直直顿住了。

　　离晓回过神，迅速收回脚步，沉声说：“我怎么差点忘了，在菲耶尔的幻境里，动可能比站着不动死得更快……”

　　顾栖不动声色审视着叶祝的神色，他也站着没动，没问叶祝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说：“带路。”

　　叶祝偏头看了他一眼，大跨步朝一面墙壁走去。

　　顾栖应该知道什么，他这样说，就是把全部的信任都交给了叶祝，相信他看到的就是真的，而不是幻境。

　　“跟着他的路线走。”顾栖转头提醒了离晓一句，就跟了上去。

　　离晓如果真的信任、依赖一个人，就会全身心无条件服从他的所有指令，无论结果如何，即便要为其献出生命，他也心甘情愿。
　　也不知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看着近在咫尺的墙面，离晓眼睛都没眨一下，直直往前走。
　　他就这样，身体一瞬间穿过了那堵看似厚实的墙壁，脚下却突然踩了空，猛地一个踉跄。

　　但紧接着，一双手稳稳托住了他，把他带到身边。

　　离晓闻到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一松，他轻声说：“谢谢。”

　　叶祝点了下头，刚想松手，却被离晓突然反抓住。
　　两人双双一愣，离晓顿了一下，小声说了声“对不起”，紧接着迅速松开了手。

　　叶祝没说什么，他拍了下离晓的肩，继续往前走。

　　“……别走，好吗？”

　　突然，一个遥远飘忽的声音在离晓耳边响起，却感觉不到声源，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模模糊糊。
　　一种怅然若失感突然从内心深处被点燃放大，渐渐要烧到理智的脑神经。

　　“真的……做不到吗？”

　　“他……重要？”

　　离晓瞳孔倏地涣散开来。
　　看见眼前那个渐渐远去淡化的背影，他僵直地站在原地。

　　“别走，好吗？”他低声喃喃，无知无觉地，眼泪滑落脸颊。

　　“——我可能会回来，也可能就这样永远消散了，你……”
　　那个清冷的声音顿了一下，好像突然卡壳，不知道如何措辞。
　　“不用等我了。”

　　看似一如既往的冰冷不通人情，但离晓知道，他其实早已为一个人破戒。

　　“我等得起……”离晓伸出手，好像想抓住什么，那个只剩下一点颜色的虚影却消散在指尖。

　　他忽然沉下脸，身上有暴戾之气在蠢蠢欲动。
　　耳边不断有杂音在干扰心神。

　　“都怪他……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宁愿他永远不通人情，封闭情感……”
　　“还有那些员工……遇到事情只会把他推出来！龟缩在保护屏后的一群白蚁，争相啃噬着一直以来为他们撑起保护屏的那个人……”

　　离晓的理智在挣扎，他之前不是没有经历过幻觉，但那些幻觉都太过浅薄简陋。
　　他一眼就能认出，幻觉中的那个，不可能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但这次，叶祝确实就在眼前。

　　菲耶尔的幻境，有个具体的参考对象在场，效果会更加超群。

　　“离晓。”叶祝抓着离晓的手，已经叫了他好几下，离晓却还是睁着空洞的眼睛站在原地，毫无反应。
　　他又转头去看顾栖，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神色如常，狐疑地问：“你怎么没有幻觉？”

　　顾栖站在一步远的地方半垂着眼睛看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面对这位行事自我神秘的导师，叶祝知道应该问不出什么。
　　“先走，我背着他，看看能不能走出幻境的范围。”

　　顾栖没应声，眼睛落在叶祝开合的唇上，简单点了下头。

　　看见叶祝背起离晓重新走到他前面，顾栖片刻后才循着叶祝的路线跟了上去。
　　如果叶祝走在后面，肯定能发现，顾栖的步调有些不稳。

　　###

　　星海长夜。

　　长夜的那半边，干练的女人靠在那个孤零零的办公桌旁。

　　旁边环绕着一个个晶莹的光球，里面正是“虚无净土”里的景象，有三个不同的视角。

　　岑筱看着离晓那边的状况，微微蹙眉。
　　“这小子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我在一个副本里人不人鬼不鬼地待了这么久都没说什么……”她低声自言自语。

　　“叶祝把他护得太严实了，”凭空出现的男声接上了话，“他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岑筱目光一利，冷声：“我记得我说过，让你离开。”

　　“不管是哪个你，我们都不欢迎。”

　　那个声音轻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永远不欢迎我这个撂挑子的‘父亲’。”

　　“闲着没事就去睡觉好吧，睡得越久越好，没准醒来你随手捏的这座玩具城堡就不复存在了。”
　　岑筱不为所动，冷淡嘲弄。
　　“你大可以让地府接下全部，做成一个‘地府公司’。”

　　对着岑筱冷漠的讽刺，那个声音没再说话了，好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岑筱能感受到，祂还在这里。

　　……不，祂一直都在，祂无处不在。

　　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她却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感觉气并没有消，反而郁结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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