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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优
燕翼不想再管，也不劝她了，跟着她一起进了门。
“所以你们到底管这个叫城堡还是教学楼？”方攸同站在大厅里看着四周。
“一般叫教学区。”燕翼回答道。
轱辘滚动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那个小机器人又跟了过来，方攸同装没看见：“咱们现在去哪儿？”
燕翼刚要张嘴，小机器人突然开口道：“您现在需要返回广场清理玫瑰花瓣。”
方攸同下视线看了它一眼，问燕翼：“这玩意儿叫什么？”
“啊，它叫……”燕翼还没回答完。
小机器人又开了口：“快优，您也可以叫我小优。”
方攸同看着它，笑了下：“呦，原来没那么不智能啊？”
“小优是吧。”她继续说道，“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扫，你要是一直愿意跟着我就跟着。”
快优面板上的眼睛眨了眨，不动地方。
方攸同见它没反应，看向燕翼：“走吧，现在应该去教室吧。”
燕翼看看快优，犹豫了一下在前面带路。
两个人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当然不是因为她俩有什么吸引力，而是因为她们俩屁股后面跟着的快优。
教室里的学生低声议论着，方攸同其实知道，但都一概视而不见。
桌椅摆放不同于一般学校，各式各样的椅子，还有沙发，桌子摆得也很随意，比起教室，更像是一个活动室。
燕翼找了一个靠窗的长沙发坐了下来：“咱们坐这儿吧。”
方攸同看了一眼：“没有固定座位？”
“没有的。”燕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只要不坐公主们的位置就可以了。”
“……”方攸同不想接她这话，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快优坚持不懈地挡在方攸同面前，方攸同拍了拍它：“诶妹妹，挡着我了，坐旁边儿。”
说完又想起快优没有腿，补充道：“需要把你抱上来吗？”
快优沉默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挪到了一边儿，燕翼见此都愣了愣。
“快优不是妹妹。”快优的机械声音又响了起来。
“啊，不是妹妹。”方攸同毫不在意地从书包里往外拿本子和笔，“弟弟啊？”
“快优也不是弟弟。”快优回道，“快优没有性别。”
“噢。”方攸同拖着长音做反应，“没有性别多好。”
快优站在旁边儿不说话，反倒是燕翼问了一嘴“为什么”。
方攸同低头翻着手里的本子：“不为什么。”
“……”燕翼看着她翻本子，“你什么时候开始记笔记了？”
方攸同在本子上潇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现在。”
燕翼干脆不搭话了，钟声响起，同学们都回到了座位上，老师进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快优。
“快优怎么在这儿呢？”老师问道。
教室里的同学都侧头朝方攸同这边儿看过来。
“方攸同同学需要去广场上清扫玫瑰花瓣。”快优机械地回答。
老师显然也有点儿懵：“这样吗……”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一道声音从教室门口传进来，是孙思芑。
老师看了她一眼，立刻明白了过来是什么情况。
方攸同烦躁地摸了摸头发，突然举手问道：“老师，咱们学校没有专门负责打扫的人吗？还是学生们轮流做值日？”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很诧异地看着方攸同，老师有点儿尴尬地看看她，又看看孙思芑：“有专门负责打扫的人，但是既然孙思芑同学说了……”
没等她的话说完，方攸同腾地站了起来，燕翼茫然地看着她，只见方攸同把书包收拾好，背上就往教室门口走，在经过老师跟前的时候开口道：“她如果叫您扫呢？您也不上课了去扫广场？”
说完不等老师反应，抬脚就走，经过孙思芑旁边儿的时候，对方没有给她让路的意思，方攸同也不躲，直接撞开她走了出去。
“跟上啊！工具不在你手里呢吗。”方攸同突然在门口探出脑袋，朝教室里的快优说道。
快优反应过来似的，跟着出了教室。
“真他妈的。”方攸同把书包往台阶上一扔，朝快优伸出手。
快优把笤帚和簸箕递给她，站在一旁。
“不是，你还监工啊？”方攸同看了一眼满地的玫瑰花瓣，“你站着也是站着，找个工具帮忙扫一下啊。”
原本方攸同说这话只是因为心里烦，也没真指望着机器人能帮忙，但没想到快优竟然真的走开了，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笤帚开始扫地上的玫瑰花瓣。
方攸同一时间有些语塞，干脆不说话了，也闷头扫了起来。
因为广场比较大，再加上花瓣落得散，清理起来其实挺费劲的。
扫了一会儿，腰就开始酸了，方攸同看向丝毫没有疲惫意思的快优，感叹道：“还是机器人牛啊，我腰都快要断了。”
快优明显就是听到了方攸同的话，但愣是装听不见。
“……”方攸同叹了口气，“有够冷血的。”
也不知道扫了多久，在快优的帮忙下好歹是弄完了，方攸同把玫瑰花瓣全部弄进袋子里：“这就都浪费了？”
快优帮忙把袋子打上了结：“有回收途径。”
方攸同“噢”了一声，把袋子往旁边儿一放，坐到了台阶上：“累死老娘了。”
快优慢悠悠地移动到她跟前儿：“还有喷泉里的。”
“……”方攸同其实看到喷泉水里的花瓣了，本来想装没看见的，但没行通。
“不是，咱能歇会儿吗？”方攸同往后一倒，“太能压|榨了吧。”
快优听到她说的，并没有催她，而是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
“……”方攸同猛地坐起来，“诶呀知道了！烦死了！”
方攸同站到池子旁边儿：“有工具吗？”
快优点了下头，转身去拿工具，方攸同先把边上能够到的给捞了出来，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池子里的水冰凉。
方攸同抓着花瓣：“诶快点儿！把袋子拿过来。”
身后有撑开袋子的声音，方攸同转身就把花瓣放了进去：“诶呦我靠，凉死我了。”
“……”方攸同甩水的手停了下来，“筑城？”
筑城好像是对这个称呼很新奇的样子，这时候快优回来了，它看见筑城，机械地点头道：“王子。”
方攸同看向筑城，心道，这都是什么啊，还能再离谱点儿吗？
除了无语，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感受其他的了，只道：“王子上学还迟到啊？”
筑城看着她，并不辩解。
方攸同笑了笑，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自己，又或者是笑这荒诞的经历。
“放那儿吧，麻烦王子了。”方攸同朝旁边儿抬了抬下巴，说着，从快优手里拿过工具，“干活儿吧小机器人，你还要给王子开路是怎么着？”
快优移动到筑城身旁，把他手里的袋子接了过来，筑城也没其他话，往教学区走了。
方攸同用工具捞着花瓣，一言不发，捞满了小篓就放到快优拿着的袋子里，快优默默拿着袋子，却一直看着方攸同。
有个靠近喷泉中心的花瓣有些难捞，方攸同倾着身子够了半天也没够到。
“妈的！”在连着试了好几次未果之后，方攸同突然把手里的长杆狠狠扔到了池子里。
池子里溅出不少水来，崩到了方攸同和快优身上。
方攸同用力喘着气，快优在一旁不说话，也不动。
“抱歉。”方攸同冷静了一会儿开口道。
她把长杆从池子里捞出来放到了一边儿。
快优看着她把鞋袜脱了下来，又把裤腿卷了上去，在数九寒冬的天气里一点儿没有犹豫地迈进了池子里，走到中间把那片死活捞不上来的花瓣捡了起来。
方攸同没急着出池子，把剩下的花瓣一并捞了起来才从池子里出来，出来的时候双脚到小腿的位置都被冻红了。
快优看着她道：“任务完成，方攸同同学可以去上课了。”
就在它话音落下的瞬间，下课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方攸同讽刺地笑笑，把手里的花瓣扔到了袋子里，拿起鞋袜问道：“卫生间在哪儿？”
快优把袋子系好放到一边儿：“我带您去。”
方攸同光着脚，一手提着鞋袜，一手背上书包，跟在快优身后。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学生下课出来了，大家都好奇地看向方攸同，不过方攸同并不在意。
“在这里。”快优到卫生间门口停了下来。
方攸同抬头看了一眼：“多谢。”说完，转身进去了。
等她收拾完再出来的时候，快优竟然还待在门口，方攸同下意识想问，它怎么还没走，但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看了它一眼，方攸同就走了。
走着走着，感觉到快优跟了上来，方攸同很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还有事儿吗？”
“没有。”快优冰冷地回答道。
“那跟着我干嘛？”方攸同其实一直都在压着火儿，这会儿终于爆发了出来，“没病吧都！”
快优没有接话，也没再跟着她。
方攸同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溜达到了学校的后花园，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大冬天在户外坐着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但这块儿人稍微少些，方攸同觉得她现在需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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