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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我进入丽莎·安森的公寓。
她的丈夫刚刚离开，留下她独自一人在这间逼仄阴暗的公寓里。
或许是女人强大的第六感，也可能她只有因为自己在家而感到不安，丽莎敏锐地察觉到了暗中窥视的眼睛。
但她没有发现我就在她的公寓里，站在她的身后。
她似乎不喜欢我的孩子注视她，于是将他蒙在了白色的床单底下。
但这是错误的，她应该学会尊重别人。
我站在她的身后，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丽莎回过身，看到我之后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我痛恨这样的叫声，所以我把她的舌头从嘴里扯了出来。
她永远不会再发出声音了，就像我一样。
丽莎试图逃跑，她顽强地爬向门口。
我把她拖回床边，耐心等待她被流进肺脏的血液呛死，然后把她摆在床上，蒙上床单——就像她对我的孩子做的那样。
这就是我的推测。】
威尔从想像中脱离出来，皱着眉合上手里的资料。
“这说不通。”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说道。
丽莎的舌头、声带以及部分气管全都被摘走，但伤口并不平整，显然不是利器割伤，而是被直接撕裂的。
但什么样的罪犯能徒手把一个成年女性的舌头连同声带一起拔出来，却没有在现场留下多余的痕迹？
“你认为这个新出现的拔舌者和开膛手是同一个人吗？”杰克没有理会威尔的自言自语，径直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不，我确信丽莎·安森不是开膛手杀死的。”威尔摘下眼镜，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开膛手把所有受害者当成低等的动物狩猎，而这个罪犯……”他停顿了一下，“他在复仇。”
“但我们调查了丽莎·安森，她的社会背景非常简单，几乎没和任何人结过仇。”杰克显然更偏向凶手是随机杀人这样的结论。
“那她的丈夫呢？”威尔问道，“丽莎怀孕了。”
“我们也调查了吉米·安森，那个年轻人的背景一样很清白。”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做了什么……那就是跟他们的父辈有关。而且这个凶手确实在报复，但他似乎……更享受杀戮的过程。”
“就像是以复仇为借口杀人？”杰克敏锐地捕捉到威尔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说他还会杀人？”
“或者他已经杀过很多人了。”威尔面色凝重地说道，“凶手也许因为某种意外失去了声音，而他认为这和受害者有关，他仇恨害他失去声音的人，所以他带走了丽莎的舌头和声带。如果安森夫妇确实没和别人结仇……”
“那就说明凶手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杀死了他最仇恨的对象，然后才轮到安森夫妇。”杰克接过话头，“所以在彻底排除吉米·安森也是凶手的仇恨目标之前，我们需要派遣一定警力保护他，凶手很可能再次行动。”
“还有，凶手似乎对现场的那个木偶有特殊的感情。”威尔有些不确定地补充道，他从资料里翻出一张照片。
从加菲尔德那间简陋的小公寓里离奇失踪的口技木偶比利坐在床边的摇椅里，带着诡异的微笑，无声地看向床上的尸体。
“他似乎把木偶看做自己的孩子，离开之前很爱惜地把木偶摆好。而从吉米的话中我们可以知道，丽莎曾经用这个木偶开过玩笑，我认为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激怒了凶手。”
“所以他把丽莎的尸体摆成木偶的姿势？”
“我不确定。”威尔罕见地犹豫起来，“凶手摆放木偶的位置又很微妙……那是一个欣赏的角度，就好像凶手透过木偶的眼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他似乎认为木偶就是自己。”
“我不关心凶手觉得自己是木偶的妈还是觉得自己是凶手。”杰克显得有些暴躁，“关键是我们要怎么抓住这个狗娘养的混蛋。”
“如果这和世仇有关的话，也许我们可以从安森夫妇的家乡开始调查？医生说我这几天就可以出院。”
“不，我会让汉尼拔和阿拉娜一起去。至于你……我需要你继续住院，待在别人的视线范围内，准确的说是这间病房里。。”杰克严肃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兼好友。
威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杰克，“你想把开膛手引出来？”
“专心养病，别自己离开病房，威尔。”杰克没有过多解释，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两天之后，威尔的主治医生在办公室中被切撒匹克开膛手杀死。
她的舌头和声带被人切下带走，尸体和丽莎·安森的尸体摆放方式一样，周围散落着专业书籍中散落出来的书页。
而汉尼拔·莱克特精心烹饪了一道炭烧小羊舌，邀请了朋友一同品尝。
凡人警方对拔舌案凶手的真实身份毫无头绪，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一本打开的书一样摊在加菲尔德面前。
“我早该想到的。”加菲尔德听完杰森的转述，咬牙切齿地把手里的可乐罐子捏得咔咔作响，“我就说我惹了阿勒克图，她不可能这么简单地把线索给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说不定她就指望你去查这个顺便把活给她干了呢。”杰森吐槽了一句，“不过那个凶手应该就是恶灵之类的东西，它附在了那个口技木偶身上？但我当时什么都没感受到。”
“……我确定阿勒克图把木偶给我的时候那东西上面只有一些残余的黑暗能量。”加菲尔德还在下意识地蹂躏那个易拉罐，“和一般墓地里那种程度差不多，但那个恶灵肯定和木偶有某种关系，所以它才能在我离开之后把木偶送到安森家。”
“你说那个恶灵会不会是玛丽·肖？”杰森皱着眉毛，“如果说谁和木偶有联系的话……玛丽·肖的名字还写在那个盒子里呢。”
“不知道。”男孩摇头，随手把被揉成一团的易拉罐扔进走廊对面的垃圾桶里，“但我们必须得把木偶拿回来，免得恶灵杀害更多人，然后去一趟瑞文斯菲尔。”
从NYPD的证物室偷东西没什么难度，不到半小时之后，加菲尔德就拿回了木偶比利。
他本来想直接通过影子旅行去瑞文斯菲尔，但杰森阻止了他。
“你需要节省体力。”亡灵不赞同地看着他，“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那个小镇上等着你……而且那个小镇的位置太偏僻了，如果你迷路了那就麻烦大了。我们可以坐长途巴士去，路上你还可以睡一觉。”
“好吧。”加菲尔德自然没什么异议，他去车站买了票，轻车熟路的架势很明显比刚离开混血营的时候熟练了太多。
每天从纽约市开往全美各地的长途巴士数不胜数，很快他们就等来了侧面印着奔行灰狗的客车。
看上去有些困倦的司机扫了一眼抱着木偶，孤身一人上车的男孩，显得有些诧异，但也并没多说什么。
加菲尔德在车厢后半部分找到找了个双人座，自己坐到靠窗的位置。他看了看头顶的行李架，到底还是不敢让这个邪恶的木偶再离开视线，于是随手把它丢在身边的座位上。然后想了想，又拽出座位上的安全带，直接给比利来了个五花大绑。
车子里弥漫着刺鼻的香味，应该是某种廉价的空气清新剂。男孩按开头顶的空调，干燥又沉闷的气流带出一股酸臭味倾泻而下，周围还不时传来一股若隐若现的垃圾食品味。
加菲尔德皱着眉头找了半天，最后才在座位下面找到了一个被啃了一半的汉堡。
“真恶心。”男孩咧了咧嘴。
等他蠕动着在座位上安分下来，客车已经出发好一会了。
随着车身的晃动，木偶比利的头歪了一下，正对着加菲尔德的方向，一双瘆人的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卡吧”一声，木偶的嘴巴张开了，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加菲尔德：冥王崽子的凝视.jpg
木偶果断地在车子再次颠簸的时候转了回去。
“那地方太偏了。”加菲尔德嘀嘀咕咕地跟杰森抱怨，车上冷冷清清，根本没有几个乘客，他也就没费心思压低声音，“那个镇子上压根没有车站，我们在别的地方下车之后还要再走几小时才能到。”
“老实说，这种偏僻又远离外界社会的地方藏着什么样的险恶我都不会觉得奇怪。”杰森出现在加菲尔德身边的车窗玻璃上。
男孩偏过头看他。
在神秘学中，很多能够反光的物体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对于亡灵来说，水和镜面都是相当不错的存在介质。
暗色的车窗玻璃映出了巴士内部，就像空间延伸出去一样。穿着连帽衫的大男孩懒洋洋地靠在车窗玻璃另一边的座位上——就好像他真的坐在玻璃另一边，只要加菲尔德一歪头就能靠在他肩膀上一样。
“那种封闭的小镇本身就很难有充足的警力，再加上跟外界的联系也比较落后，就算有失踪或者杀人案，大部分都会不了了之。”杰森继续分析道，“七八十年代之间有关偏远乡村的B级惊悚小说一度盛行……那些恐怖故事也不全是凭空捏造，人们的恐惧总有源头，比如经济衰退，闭塞乡村的私刑之类的。”
“嗯嗯。”加菲尔德胡乱点头，“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看那种很深奥东西呢。”
“我确实看过《二十世纪惊悚文学发展史》。”杰森挑眉，“老实说，惊悚文学作者的思路偶尔会和罪犯互通。”
他们低声讨论了一会，直到车窗外的风景变成了枯黄的森林，加菲尔德才迷迷糊糊地贴着车窗玻璃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陡地从梦中惊醒，他抬起头，惊疑不定地打量四周。
“怎么突然醒了？”杰森看上去有些困惑。
“……”加菲尔德也有些不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惊醒——这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午后，灰狗公交平稳地停在车站边，刚上车的情侣如胶似漆地在前排坐下，年轻女孩费力地提着行李下车，但思绪似乎随着耳机里的音乐飘到了别的地方。
西沉的太阳把地面映成枫糖一样甜蜜的金色，树叶的阴影轻轻晃动，停在站边的冰激凌车播放儿歌，三个身着素色连衣裙的慈祥老妇人坐在公交站的遮阳棚下边乘凉边聊天，其中一位正在织一条黑底带银色花纹的围巾，她左边的那个正在帮忙整理毛线。
一切安详又平和，男孩恍惚了好一会才确定没有潜藏在角落的怪物，也没有埋伏在阴影里的杀机。
偏偏他的直觉还紧绷着，提醒他周围有某种古老而危险的存在。
然而直到车子启动，也没有恐怖的怪物跳出来宣布自己决定在这里吃一顿晚餐。
加菲尔德怔怔地看着窗外，站牌下那位正在织围巾的老妇人抬起头，正对上了男孩的视线。
老人放下手中的编织针，露出一个慈祥却略带悲伤跟遗憾的笑容来，向着巴士的方向挥了挥手告别。
而坐在她右侧的那位老夫人从篮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剪断了黑色的毛线。
灰狗公交逐渐提速，将车站抛在后方。
织围巾的三位老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加菲尔德发出一声短暂的、恍然大悟一样的轻叹。
“到底怎么了？”亡灵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有人快死了吧。”男孩重新靠在车窗玻璃上，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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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人口突然出现_(:з」∠)_
前段时间一直是身体不太好，家里老人身体也不太好，跑医院，然后还在忙各种事情，稍微闲了一点结膜炎又犯了，还挺严重被迫断了电子产品……歇了一段继续忙，然后现在休息落下的工作还没搞完……
能兼顾写文和工作的太太们真的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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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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