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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够矜持
进入十一月后，天越来越冷了，联盟和温氏都心照不宣地慢慢减少了战事。秦夙在秦珍满月的时候回了一趟乐陵后，处理好了琅琊的事情就抽出时间去了临海城。主要是为了巡视一番临海城的建设进度和亲自检验她的灵珠养殖场。至于质量，有蓝氏和秦氏的心腹帮忙看着，不需要担心。
十二月中旬的临海城的海边，气温接近零度，时不时会来一场雪。秦夙抵达临海城的第二日午后，换了便于劳作的衣服，跟着养殖场的负责人秦小宁以及临海城的总管事秦杨坐船来到那一片平静的海湾。
秦小宁从水里拉起一根特制的防腐绳子，上面挂着一个一个金属笼子，笼子里是足有秦夙手掌那么大的灵贝。秦小宁打开一个笼子，取出里面的灵贝，对着灵贝输了点灵力，灵贝就悄悄打开了贝壳，果然里面有一粒晶莹圆润的有小拇指头那么大的灵珠。
秦小宁小心地取出那粒灵珠放在秦夙手心里，紧接着小心地植入一粒极小的珍珠核，然后马上连手带贝壳一起浸到身边的一个水桶里，让整个灵贝都能浸泡到桶里的的液体并继续给灵贝输入灵力，过了一会后把灵贝拿出来，在贝壳上轻轻点了点，灵贝的贝壳就合了起来。秦小宁轻轻地把手心的残留的液体倒回桶里，接着把已经合起来的灵贝用手托着浸泡在海水里，之间没有停止对着灵贝输入灵力，过了一会才把灵贝小心地放入刚才的小笼子里，最后关好笼子，轻轻把绳子放回到海水中。
秦夙看着手心这颗品质和外观都极好的灵珠问道：“小宁，依你看，我们这次可以采收多少这种中级上品灵珠？”
秦小宁道：“我们当初投放了三万多粒灵贝，后来死了七千多，如今存活的约有两万四千粒灵贝。但不一定每一粒灵贝产出的灵珠都有如这粒灵珠般的品相。之前我们潜水探查过，预估可以产出两万多粒这般品相的灵珠。”
秦夙看着秦杨道：“秦杨，目前如这般品相的灵珠行情如何？”
秦杨道：“小姐，灵珠一直是一种珍贵的药材，炼器材料以及饰品原料，射日之征期间，什么东西的消耗都大，灵珠的价格也很好。如这粒灵珠这般品质的，往年约莫卖五十两银子一粒，如今却要七八十两一粒。原本再养上两年，价格会更好，不过我们临海城的建设，实在太烧银子了。依我看，留下一千粒上好的灵贝待数年后再采，其余的只要达到这个品相的灵贝都采了卖了。
良叔已经联系好了买家，仅仅金家，就预定了八千粒灵珠，谈好的价格是八十两一粒，其中十两需私下返给主管采购的金光义长老，其中一部分灵珠我们折算成各种矿石，金光义长老给的价格不错。聂家订购了三千粒，价格依然八十两一粒，不过我们和他们全部折算成了各种矿石。蓝家也订购了三千粒，我们折算成炼制过的符砖等。江家订购了两千粒，全部折算成粮食。其余大小世家几百粒不等，按照八十两的价值和他们换成各种物资。
这件事多亏了良叔帮忙洽谈。第一批货总计约八千粒灵珠，约定一月底交货。今年把主城和卫城以及所有村庄的地下管道系统以及那些道路都建好了，围绕卫城的田地已经开垦出了一半，按照灵植师的建议种上了各种灵材灵药灵米等。等有了这两万粒灵珠换来的物资和银子，年后就可以把所有的城墙和主街的商铺建起来了。建了商铺，我们就可以租卖商铺回笼一部分银子，再建各种公共设施。”
秦夙若有所思道：“金家怎么一家就要了八千粒灵珠！难道是要送给温家？”
秦杨和秦小宁沉默不语。
秦夙摇摇头，嗤笑了一声，接着又哀叹一声道：“哎，我真是太穷了啊！秦杨啊，我们折算成银子，这个临海城已经投入了超过六百万银子了！还需要多少钱啊！”
秦杨笑道：“大约还需要一千万银子左右才能完成临海城的初步建设。但是灵珠每年可以得到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的收益，售卖出租商铺，售卖住宅，都可以回笼资金，明年还能从灵米灵药灵材等回笼资金。等过了明年年底，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秦夙道：“好不了的，之后的公共设施的建设和维护，公益项目的开展和持续投入，城市美观的建设，教育医疗的投入等等......”
秦杨道：“小姐心怀百姓。往后我们临海城所属，都会因为您过上好日子！”
秦夙摇摇头，道：“小宁，你带我潜水下去查看一番。”
秦杨道：“那我给小姐你们护法。我们的灵贝养殖场的阵法和结界是蓝氏的长老帮忙建的，还是非常安全的。”
秦夙和秦小宁就这样直接跳进了海里，潜到笼子所在的位置，分别探查了金属笼子，竹编笼子，藤编笼子里的灵贝的生长情况。发现竹编和藤编的笼子的灵贝，状态普遍比金属笼子的要好些。
秦夙和秦小宁露出头后，秦夙道：“秦杨你和小宁先回去，我自己在这里再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等会我会自己回去的。”
秦杨道：“那我们乘小船回去，这艘船留给小姐。小姐，海水太冷，不要泡太久。”
秦夙点点头，又潜了下去。秦夙就这样运转灵力，不停下潜研究灵贝的生长情况，受不住了就潜回水面休息下。不知道是她第几次抓住船舷冒出水面，发现船上站着一个白衣人。秦夙抹了一把脸，站着的白衣人已经蹲下来，朝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道：“快起来。”
秦夙心想：蓝曦臣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以前看到人家说听了耳朵会怀孕来形容声音是如何惑人，那时候我对此颇是不以为然，最多觉得确实挺好听。如今才知道，原来心里有了这个人，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变得不同。蓝曦臣压低了嗓音后说话的声音，就像大提琴的琴弦在我耳边震鸣，直入我的心房，让我的心一颤一颤的。他的手怎么能这么好看，最极品的灵玉雕琢出的玉手也失了三份暖意。他这样把手伸在我面前，我都怕我自己摸上去亲上去......
秦夙闭了闭眼睛，又抹了一把脸，眨去眼睛上的水珠，收敛心神，朝他粲然一笑道：“泽芜君，你回来了？”
蓝曦臣看着秦夙小脸青白，唇色发紫，抓在船舷上的手指也是青白色，加上头发上水珠一直在滑落，让她看起来尤其脆弱，不由得一阵心疼。可是她那黑漆漆地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对自己笑，对自己说着亲热而随意的话语，又那么让人心动。
蓝曦臣看自己这般说了，这姑娘却只朝自己笑，依然泡在水里，甜美妩媚又柔弱，比传说中最会蛊惑人的水妖还会诱惑人。蓝曦臣暗暗叹了一口气，略略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她道：“秦杨说你在水里已经泡了两个时辰了，冬日寒凉，泡久了有碍身体。”
秦夙疑惑地歪了歪头道：“啊，我有在水里这么久了吗？”
说完秦夙看了看天色，发现果然已是黄昏了，一阵寒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蓝曦臣一看急了，直接抓住她的双手手腕，一个使劲，把她从水里拖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用自己的斗篷裹住秦夙，让她稳稳落在船里。这才睁开眼睛，站在秦夙身后，双手扶在秦夙的肩膀上，用灵力帮她烘干衣服和头发。
等秦夙的头发和衣服干了，蓝曦臣才换成一手掌心贴着秦夙的背心，给她输送灵力驱寒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脉搏处细细用灵力探查有没有寒气滞留。
秦夙就这样全程呆呆地，心里喜悦的泡泡不停地在冒：蓝曦臣应该对我也有点不同吧？最少在他这里，我应该是最特别的女子了。按照姑蘇蓝氏的教养，他对我的行为，可算是非常出格了。会不会......他也喜欢我。我这样想，是不是太过自信？不管了，反正等以后，不是也让他是。
差不多过了两刻钟，蓝曦臣才松开双手，后退两步保持合适的距离，皱着眉头沉声道：“略有些寒气入侵，等回去后请丹先生再帮忙看一看，服几帖药祛除寒气固本培元。往后不可冬日下水，你需爱护自己的身体。”
秦夙自动把蓝曦臣的话理解成他在担忧自己心疼自己，于是心情越发好了，笑眯眯道：“没事，我好歹也是金丹中期修士，等会回去我喝碗驱寒的汤药就好了！这灵贝养殖场可是我临海城的第一大收益，我总要上心点。”
蓝曦臣叹了一口气道：“金丹中期修士，也只是修士，不是神仙，这么冷的天泡水里这么久，也是会有寒气侵体，也是会生病的。”
顿了顿后有些黯然地接着说道：“抱歉，姑蘇蓝氏忙于射日之征和重建云深不知处，银钱和物资都不算太宽裕，帮不上你什么忙。”
秦夙把斗篷拢拢好，闻着斗篷上带着的雪后松柏的清香，好心情地说道：“姑蘇蓝氏帮我太多了！临海城目前的防护都是姑蘇蓝氏在做！你们派了一百五十位人手帮我看管战俘！其他比如灵贝养殖场等重要地方的阵法和结界都是你们帮我设的，很多灵药，灵植，灵材等的种子和幼苗是你们送我的！连砖窑瓷窑都是你们帮我勘察的地方，帮我建的！还有其他很多很多，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不过也没事，反正以后我也是带着临海城入你们蓝家的，你们也不会亏。”
说完朝蓝曦臣笑得好甜，秦夙心想：反正这临海城以后还是会是姓蓝的，你们帮我，等于帮你们自己。哎呀，这么想，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这个世界相对来说比较保守，我是不是要矜持点才好？
蓝曦臣听到秦夙说“带着临海城入你们蓝家的”，心脏不由得剧烈跳动起来，连忙又退开了两步，他觉得如果自己不离这姑娘远一点，只怕自己的心跳声都要被她听见了。
蓝曦臣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绪，暗叹明知道她说的没有那个意思，可是自己却忍不住乱了心绪。
秦夙已经陷入在自己这样想到底是不是不够矜持，都说了要追他，那是不是已经不矜持了这样的乱麻中。
蓝曦臣轻咳一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
秦夙还在试图把乱麻理清楚，闻言随意地点点头。
蓝曦臣看着心不在焉的秦夙，心里有些失落。想到自己方才的异样，肯定没有被她发现，又松了一口气。于是一边催动船只回程，一边说道：“昨日你歇在临海城的大院中，这里居住条件不算太好，为何不回云深不知处，迎芳居早已是你专属的院子了。”
秦夙道：“我这些天是来做事的，去山上的话，虽然近，单程御剑也需一刻钟多些，来回接近三刻钟，我可以做许多事情了。临海城的居所虽然简陋些，但是该有的也都有，我又没那么娇气，没事的。”
蓝曦臣道：“你不曾带上小筝姑娘她们，这里应没有专门的人手服侍你。”
秦夙正皱着眉头想要怎么拒绝蓝曦臣的要求，蓝曦臣赶在她开口前又说道：“昨日山上下了一场雪，迎芳居的腊梅开得很好，你可以赏梅玩雪。彩霞姑姑很挂念你。你方才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还需请丹先生再给你看看。”
秦夙原本还是想拒绝的，一心想要多点时间考察临海城的所有进度，后来一想，自己以后不是要追蓝曦臣的吗，现在老拒绝他的要求，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看蓝曦臣这么坚持的份上，去？
于是秦夙先回到临海城和秦杨他们交代一声，再去大院的临时居所取了自己的东西，就跟着蓝曦臣去云深不知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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