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神经病的故事

　　他从程明家里而出，他们无法在一个空间里，只有他出去，程明才不会出来，现在那个人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出门溜达，连分手宋景都想最大程度减少程明的伤害，他远远比自己重要。
　　小初蹲在电梯外面，方归鸿规规矩矩站在她旁边，他们的样子像一只狐狸在大树下小憩，他问：“现在凌晨四点，你不睡觉。”他转眼又猜到怎么回事：“你这是找了个搭档还是找了个爹。”
　　“我爹可没有他那么难伺候。”小初说话因为太困，慢半拍。
　　“怎么是方归鸿陪着你，许伯言呢？”
　　“他腰上的伤，我给他喂了安眠药，让他睡着了。”
　　“自己捅自己，不应该错开关键部位，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
　　“伤口太轻了，岂不是显得很假，万一被发现白疼了。”
　　“你不是找个人爹，你们一群找了个大爷，”
　　“frank当时就不要瞎逼逼就没事，反派死于话多，他为什么要告诉我队长那么多？”
　　“那是一种炫耀。”
　　“宋先生，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七，你被赶出来的吗？还是说队长持续输出，您身体吃不消出来透透风？”小初把宋景跑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都有，来根烟冷静一下。”她震惊看着宋景把烟娴熟地给他们。
　　“那你以后怎么办。”方归鸿问道。
　　“回去上班。”
　　“你不是被迫辞退了吗？”
　　“我嘴里有几句实话？”
　　“……”
　　“他怎么样了？”
　　“自己走出来，我也没办法进去，我们也走入一个瓶颈期，你当初以为是他杀了，为他顶罪？你不要命了？”
　　“程明很自责，我也很自责，但在给我们重新的机会，这种轨迹还是不会变，我们无能为力，可能觉得死亡才是一种解脱，是重新开始。后来程明遇到你，他身边又有小初、伯言、贝若，还有溺爱他的父母，如果他因为精神问题变得和我一样，我宁愿替他承受这一切。”宋景慢慢才懂他是为了笙歌苟延残喘。
　　“要是我走了程明能自责死，他以为别人的不快乐而自责，别人因为他的自责而不快乐，他是不是来自四维空间的克莱因瓶，让我找不到出路。大晚上的，懒得回酒店，方归鸿我在你家办公可以吗？”他们静静听宋景说。
　　“无所谓，开锁密码是初始密码，我先不上去，在这陪着小初。”

　　她坐在方归鸿的脚上，舒服靠在他腿上问道：“我们要进去看看队长吗？”
　　“你想进去吗？”
　　“宋先生刚走，我不敢进去，现在进去不是摸老虎屁股，没病抓药？”
　　“那我在陪你等一会儿。”
　　“副队长，聊会天好吗？”
　　“你想聊什么？”
　　她走回家，抱着一堆零食和啤酒出来，喝着一口啤酒说道：“聊初恋。”
　　“你的吗？”
　　“我们共同的。”
　　“梦得吗？”
　　她长长嗯一声：“我第一次见他就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又腹黑又温柔，他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因为我的长得好不看，从小接受男生很多校园暴力，嘲笑。我还没有整容的时候就见过他，在超市，帮我拿最上面那层番茄酱，然后我偷偷看他他在挑选咖喱酱，后来我才知道你喜欢吃咖喱饭。”
　　“大概十六岁我们不清不楚了，没有挑明，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十九岁那年我们吵架，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表白，给我写歌。”
　　“他是一个好坚定的人，从小就坚定自己想要什么，我看见他遗体那天好伤心，我已经那么伤心，副队长怎么承受，我听见你在外面撕喊的声音，感受到你的炙热的痛苦。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胡言乱语的，对不起。”
　　她好像听见异样的声音。
　　“宋先生，你没走吗？”小初问道，方归鸿的表情已经知道他从未离开。
　　“上楼开门的时候把密码忘了，就知道我现在得脑子不适合办公，想下来找你们聊天，看你们的气氛不好意思打扰。”
　　他缓缓走下来，拿起一瓶啤酒：“何梦得在我公司你们知道吗？”
　　她一脸震惊看着宋景，她经常在他们公司转悠从没见过他，反而方归鸿又是一副全然而知的状态。
　　“现在负责一个项目，我们接触较多，前几个月，因为你涉嫌杀人我们就和何梦得接触过，有一天他告诉我，在你知道他是利用你以后，采柔和笙歌找过他，不是相约却碰巧在一起了，采柔说，当年他父亲的死亡一定让你父亲付出法律代价，但是就算是骗，能不能就他一直骗着你。”
　　“何梦得说和你在一起很丢人，笙歌一下就跪下了，嘴里说着，我替他，你的尊严我替你找回，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没有想到笙歌会下跪，也没有想到采柔会去求他。”方归鸿想不出那两个女孩为他做的。
　　“原则性的问题，采柔最顾及的不过是她曾经的副队长，至于笙歌你就是他的全部。大家都以为自己是被抛下的人，看不见别人的付出，和死去的人比起来，你远远比他重要。”

　　天快要挣扎出暗藏的轻柔，许伯言缓缓开门：“天呐，你们坐这里开会。”
　　“不是，我们现在是一个阵营，一起骂队长。”小初说话前因为啤酒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那我恐怕要当领头羊了。”
　　“你不可以，你骂人的词语太少了，宋景才是班长，他说话多姿多彩，又好听，我想天天听他骂队长。”小初伸手拉住许伯言的手，借助他胳膊的力量起来挂在他身上。
　　“那让宋景出本书，我全文背诵，好了，我去做早点，抱你回去睡觉，我替你看着你搭档。”他话还没有落音，小初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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