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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容窈迅速放下门帘子,心里愈发懊恼自己没有带护卫的事情。将才匆匆一瞥,那人一袭黑袍,身带佩剑,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正当她思索对策时,突然感觉车身一沉,似乎有什么人跃上了马车。徐如霏也感受到了,轻轻“晤”了一声,容窈将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嘘”。
容窈紧拉着徐如霏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都冒出了薄汗,握在一起黏黏濡湿的触感更显得紧张起来。一帘之隔,将外面一方天地隔着严严实实,即便这样,仍然能够感受到空气弥漫的凌冽的杀气。
雨越下越大,雷声震天响,此刻容窈反而冷静下来,声音不急不缓道:“既然我来了,不知道阁下可否放了喜安。”
这时,车帘子猛然被人撩起,外面多了一个人,两个人皆是夜行衣打扮,不过却是并未蒙面,眼神阴鸷地看着容窈,嗤笑一声,“有趣,容小姐真是菩萨心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顾及他人。”
容窈看着全然陌生的面容,目光直视着他们:“还望阁下信守承诺,放了那个孩子。”
盛春时节的雨斜斜打在身上,仍有些透心的冰冷,两人被淋得有些烦躁了,对视了一眼,无趣地放下门帘,并未搭话。
马车疯狂地向前奔着,容窈与徐如霏从一开始的惊恐慌张渐渐放下了些警惕,神经有片刻的放松。看那两人的动作,眼下她们应该是安全的,至少不会在荒郊野外要了她们的命。如今夜色渐晚,两个人在摇摇荡荡的车厢里强忍着困意。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匹发出一声轻哼,马蹄声慢慢放缓了下来,容窈两人陡然清醒。
马车停下来了。
车帘子一撩,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钻了起来。容窈两人本能地向后退,背脊直接顶到了车壁。男人冷笑一声,动作极快,扬手打在徐如霏的侧颈,人便直接晕了过去。
还未等容窈反应过来,那人也给了她一下,颈处骤然一痛,整个人软软地倒在车厢里。
几个人在夜色中行如鬼魅,十分利索地将容窈两人抬进了一个院子。
大雨依旧磅礴,在一个破落的寺庙里,有一行人围坐在火堆旁,神色有些复杂且焦灼,一个黑瘦的人不耐烦地站起身,忍不住开了口:“老大,夫人不是说,那个容小姐肯定会来吗?”
他旁边盘腿而坐的高个男人,伸手戳了一把火堆,蹙起眉,强压着怒火:“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
其中抱着木棍的男人有些怯怯地说:“容窈小姐不会报官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更加暴躁,一个黑壮的汉子手砸在地上的草垫上,怒不可遏道:“要我说,当初就不改接这个活儿,我可听说了,那个小姐盛京城里来的,夫人也真是的,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样的贵人!”
高个男人此刻也是懊悔不已,虽说只是让他们吓唬一些容窈,但是容小姐身份尊贵,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群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墙角处纹丝不动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喜安轻轻挪动双手,原本绑住手腕的绳子开始松动,等双手脱离了桎梏,他面上不显,一颗心却狂跳了起来。
他听闻容窈要离开埙阳的消息,想着出府给一些礼物送给她,却不想被人打昏,掳到了这个鬼地方来。
其实他早已醒来,只是怕再次被打晕,便索性一直装晕下去。刚才那些人的一番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中,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些人打的是他容姐姐的注意。
喜安放低身体,他本就瘦弱,这般动作并不惹眼。少年猫着腰偷偷向庙门口移去,一众人还在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变化。
待人完全闪出了庙门,那些人还未曾发现,依旧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事情。
喜安出了门便拼命地向前跑,天黑幽幽的,伸手不见五指,让人瞧不清方向。雨顺着衣领往里钻,寒气逼得人脚底发虚,他跑了一段路,后脑勺处开始痛起来,手一摸黏黏糊糊的,才发现流血了,想必是被打晕时受的伤。
头昏昏沉沉的,脚步却丝毫不敢停下来。那些歹人的目标是容窈,必须在她赶来之前阻止她。想到这喜安突然身体生了一些气力,握紧拳头,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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