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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不可解知
楼下乱响闹声,让着整个客栈凌乱起来,但不知怎的,突然闻见燕易等护卫赶来的声音,并随着一声声压制后,栈内很快的恢复平静。
所幸一切都仅止于一楼,并未闹腾至二楼上来。
还没完。
没过多久,官府衙门人的喝令声出现,姜唯悄悄的透过纸窗往外,看着一个个人被绑手绑脚的带走,再仔细一看,这些人中有的,正是方才扔芜菁时,在旁围观的不友善村人。
这些人身上全带着乌青伤痕,兴许是方才与江府护卫打斗所致,全部不甘不愿的被着虎背熊腰的捕快,又拖又拉的给带走。
显然正如所想,江府,以及江惟越在这里不受村人欢迎。
姜唯静静的喝了一口热茶,目送走那些闹事人后,随是关窗退回。
玉来听着男人们的喝斥声,面上惊恐不已,急忙看向姜唯,却见自家老爷淡定如山,不禁左右为难,更加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衙门的人会如此快赶到,这不太正常,且见这方圆百里,没有任何衙门样的地方所在,那些捕快又是何能即时的赶到?
正当玉来苦思不解时,木门突然被人轻敲了几下。
门外传来燕易的声音,似乎因方才与楼下莽人争缠过,因此有些声哑。玉来确认是燕易本人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谁知一掀门,发现外跟着进来的不止一人。
只见燕易与著陈老板,半押半推的将一个少年拉了进来。
玉来惊愕的看着这名遭五花大绑的少年,被狠狠地丢地面,他身上满满瘀青伤痕,貌似全是方才在楼下打斗所伤,虽伤势不严重,但看去仍旧相当惊心。
后方,陈老板心虚的看着,一副忐忑难安的模样。
少年虽被绑,但仍然锐气不减,他瞪了一眼扣押他的燕易后,转看向惶惶不安的陈老板,怒斥道:“你这黑心子!竟然还帮着这恶贼?他只不过多给了你几分银子,你就当道义全扔水沟里了?”
燕易眉头微皱,朝着少年警告道:“安静些,还想再挨打?”
少年哼了一声,丝毫不惧这个方才赏他拳头的武卫,挑衅道:“怎么?你这条江惟越的狗,仗着主人在这,就敢吠声是吗?”
燕易听后,眼神更加愤怒,但因姜唯在场,故而没有发作。
陈老板一脸苦哀哀的看着少年,很是为难地,卑声道:“哎呦小四啊,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啊,你那样对待江老爷,我这都被问了,怎么敢隐瞒人家,反倒是你......江老爷知道那芜菁是你扔的后,也没打算追究什么,你还又晚上带人来砸我的客栈,若非江老爷派燕先生早早伏在店口,还着捕快大人正好夜巡,不然我这小客栈就得给你们掀了。“
被称作小四的少年,朝地上呸了一口,斥道:“无耻,我懒得跟你多说!”
陈老板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坐在房里始终未声的姜唯终于开口,他默默地盯着这名小四,再抬头往陈老板送去了一记眼神,淡道:“多谢陈老板了,你先退下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
陈老板眼见可以开脱,迫不急待的向姜唯谢恩,正欲转身跑走时,似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回过头,朝着姜唯低头揖手道:“爷,就当是我多嘴,还望江老爷这次饶了小四吧,他们一家也是可怜,小四平时不是这样,很敬重村里的人,纯粹只是因为他姊姊......”
话说此,小四怒目圆睁,突然大声打断道:“姓陈的!你没资格提起我姊姊!当初江惟越来时你又做了些什么,现在呢?还继续帮着这恶贼!”
关键一词。
姜唯目光微微一亮,燕易更是显露惊面。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陈老板听着小四指责自己,满脸含冤累累,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忍不住看了看姜唯后,实在不敢久待,便匆匆离去。
小四对着陈老板的背影更是一顿辱骂。
姜唯听着这高分贝嚷嚷,顿时也烦躁,便示意燕易把门关上。
现在房内只剩下他们,小四自然转战向姜唯,虽然方才火气方刚成这样,但等当真正的与江大老爷对视后,小四毕竟是个村野乡夫,霎时有些顾忌起来,气势也少了大半。
姜唯看着这情景,不禁心下一笑,想着这少年跟着当初的江然轩有几分相像,但真正要比之江然轩的一身傲骨,这小四还真是小菜一碟,连苏岚他姜唯都挺过,对付这种场面根本经验纯熟的。
与小四那有些防范的眼神交会,姜唯不喜也不怒,要燕易先给人松绑。
燕易听后一惊,有些不赞同地,道:“老爷,这不好吧,万一等等他伤了您......”
姜唯反笑之,但笑里并未鄙薄之意,喃道:“不还有你在吗?况且我见他不过是想来泄口气,我倒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泄气,不过他若是想伤人,也得先瞧瞧是否真能伤的了人。”
语末最后,姜唯的眼神突然转暗,原本惬意十足的气息,突然散发出浓厚的压迫感。
那小四不是蠢蛋,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江惟越,却没想到这恶满天下的人,会是个如此相貌堂堂的男人,甚至有股摄人心魄的威仪,致使他心惊胆寒,不敢再同方才般造次。
姜唯见小四退却,读出了他心中之意,不免笑道:“怎么,你没见过我?我还以为仇人的脸是会烙印在心里一辈子的。”
小四一愣,咬牙回道:“呸,你那日带走我姊姊时,我正在田里下锄,况且贼子的脸我才不屑记着。”
姜唯啜了一口茶,不以为然道:“不记得脸,你要怎么寻仇?再说了,瞧你姊姊来的,姊姊去的,你的姊姊到底是谁。”
小四的表情略一惊讶,好似讶异江惟越不记得他姊姊是谁,随即又道:“你三年前路经此地时,把我正在房前纺纱的姊姊给带走,这一走便三年相隔,直到几个月前,听闻你突然把人通通放了出来,我姊姊这才能返家,你现在说这些恶行,你全都不记得了!?”
---实不相瞒,我还真的不记得。
姜唯托着腮,心下低念道。
---因为根本不是我做的啊,蠢孩子。
玉来此时站在案旁,看着小四发狂的模样,细细思考了一番后,突然想起了对方口中的人是谁。这位被害的姊姊的确曾被老爷带走过,但那日返府后,老爷因为赶路,累的连人都不及顾,便把那位姑娘忘在江府某处,就这样三年下来,这位小四的姊姊其实都坐着冷板凳,未能有机会与江惟越春宵一夜。
所以说实话,这位姑娘的贞节还清清白白的。
再来就是老爷醒来后,大放府内的夫人小妾,那姑娘也就领着银子离开了。
没想到又会在这碰上,也实在太巧。
一瞬间,问题得以解答,玉来赶紧的走到姜唯身边,小声耳语道。
姜唯静静聆听着,很快的心中疑惑扫除。
看来又一株江惟越留下的遗毒。
烦闷了几会后,姜唯望向小四,正色道:“我想起来,是有此事没错,但我从来没有碰过她,而且该补偿的我都已经做了,就是不知道你还想要从我这拿到什么?”
本来浑身怒气满满的小四被这一问,反而愣住了。
姜唯挑起一边眉头,补道:“还是你想我的命?”
燕易猛然看向姜唯,右手忍不住抵住长剑,并保持着随时护主的动作,玉来更是惊慌的看着姜唯,好似非常不认同的,连忙道:“老爷莫要说这种话,奴婢...奴婢......”
燕易同着玉来,看不过去这等玩笑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一样。
姜唯也没想改口,只继续凝视着小四。
小四此时犹豫起来。
本来他就没有杀红的觉悟,诚然因看见江惟越竟然还有胆来这,一时怒火攻心,失了理智罢了,况且正如所说,他的姊姊虽被掳去江府三年,但之后被放出,带回来的银子正好解困了家中紧绷的钱财问题,甚至还有余额银子,给了姊姊做了回真正的嫁妆。
现在他们一家早就走出阴霾,连他的姊姊也开心嫁作人妇,逍遥过活去了。
说来说去,若不是江惟越那笔钱,就算他姊姊没被抓走,很可能到时父亲也会为了保活,而卖掉他的姊姊换钱。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小四原本剑拔弩张的样子,顿时经冷静思考后缓沉了下来。
是啊,他不是真的想杀了江惟越,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若是闹出人命,予自己也是不好。
想着想着,小四的表情更加踌躇不定,最后惴惴不安的瞄向姜唯,好似这才发现做过了头。姜唯也不想赶尽杀绝,见对方自个开看,便也省着麻烦,随手一挥,让着燕易把人给送了出去。
事情很突然的圆满落幕。
听着燕易领小四走远后,姜唯才起身至床榻边,一脸疲惫的躺上歇息。
玉来见此,利索的上前熄灯,并小心翼翼的替老爷关阖上所有门窗。虽然还很沉浸在方才的惊震中,但这一次他们真的需要彻底休息,明早还要赶路,若因此熬了一夜,明日就得整程受苦。
在睡意猛盖上意识之前,姜唯满脑子的思绪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他怎么都觉得奇怪,为何会这么刚好的,走入这个有旧仇人的村子,就算江惟越荼毒了多少女人,也不至于说走到哪,都有女人曾被他带走过吧。
翻来覆去,不得其解。
最后睡意猛袭来,姜唯不敌,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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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客栈在姜唯一房歇灯后,复归于黑夜宁则中。
然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姜唯房门口闪过,如夜莺一般悄声迅速的飞过,最终直达到一楼偏房一处木门前,对着木柱上轻敲了几下。
似乎含着某种暗号,木门里还点着微弱的灯火,传出一声极微的沉稳声音。
那人推门而入,只见房里头灯火幽暗,只一盏灯烛孤单的摆在中央桌案上。
明光之间,流风撑着头细看书卷,平时高束起的长发,此时垂落在双肩上,身着单薄的里衣,和一张俐落清俊的侧脸,配着明暗间的微光,看过去竟有股妖异的美。
流风轻轻地瞥了一眼来人,面无表情的翻了一页,问道:“如何,老爷说了什么。”
那人极有经验,毫无拖泥带水,朝着流风抱拳道:“回流管事,老爷虽未想起颜氏,但一边那个婢女貌似记得,所以事情很顺利,不过虽然那小四一直辱骂着老爷,但老爷丝毫不动怒,还着...还着让燕大人放了他。”
流风微扬眉:“老爷放他走了?”
那人低下头,道:“是的,千真万确,不旦没说要送去衙门,还让着燕大人送他回家。”
“原来如此。”
流风突然牵起了一弯笑容,接着阖起书卷,对空一道:“好了,你下去吧,明日个还要赶路,你现在立刻赶去前路探查,不可有任何闪失。 ”
“是。”
那人单膝低跪,随即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房门,并消失在长廊之上。
流风继续待在房中,对着合起书卷凝视半晌,最终突然又一微笑,起身走至边旁雕窗,单手轻开纸窗,让着冷风些许灌入房中。
流风远眺着窗外一片开阔地黑夜苍芎,心中无限思量。
没想到老爷就这么放人走。
这让他有些惊讶。
方才那人口中的颜氏,正是小四的姊姊,也是当年江惟越出游时,在这里强去的一位姑娘,如玉来所说,颜氏三年在江府,连着江惟越一面都没再见着,且开府放人后即带钱出走,这些全部,流风都知情。
而为何小四敢如此胆大,还有为何马队会特意落脚在此。
实则不过在前日,让人给了这里送了消息,说是江惟越即将来到,并派了人去给小四煽风点火,这才惹得一些村人,用着仗义的行为和小四来到客栈,想给江惟越一点颜色教训。
并且又不小心的,附近管辖的县衙门捕快,正好「路经」此处,方得以顺理成章的带走这群暴徒。
流风低头微笑。
只道自己一番安排,虽然没有得见心目中预期的结果,但也足够让他确信不少事,他只是想看看,姜唯会如何行事。
明月如钩,群星失光。
望着黑云中载浮载沉的弯月,流风目色也逐渐黯淡,随即心头漟过一丝,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的情绪。
从前,见惯了腥风煞雨的作为,对着这陌生的感觉,流风竟有些难得的不安。
抹杀掉不安的心境。
流风恢复原本的冷沉,随即关上纸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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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想看看唯唯会怎么做。
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