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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雲的反击
国历2551年(十六年前):
4岁的孩童生着一张可爱到让人想要蹂躏的脸,一头红色的短发服服帖帖的延伸到脖颈,大大的红色眸子里满满的失望。
枫雲背着书包站在幼稚园的门口,安静的注视着幼稚园内的人越来越少,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黑暗吞没了孩子越来越难过的神色,只剩下明灭的灯光照亮滑过孩童脸颊的泪水。
“爸爸······”枫雲咬紧牙龈,抓紧肩上的书包带,埋头便跑走了。却在这时,看见尽头血发血瞳的女人温柔熟悉的微笑。
“妈妈······”枫雲慢慢停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笑着向他伸出手,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进了女人怀中。“呜呜哇哇,妈妈!!”
“怎么呢?哭成小花猫了哦~”笑着拭去枫雲脸上的泪珠,白若琳抱起怀中的孩子,轻轻的哄道。“好了好了,妈妈的心肝宝贝,别哭,妈妈会心疼的。”
“妈妈、呜呜·····妈妈!!!”紧紧抱着白若琳,枫雲泣不成声。“我不要和爸爸一起,我要跟妈妈在一起!!我不要回家,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枫雲的父母枫言华和白若琳一个月前离婚,枫雲被判给了枫言华,从那之后枫雲就和枫言华生活在一起,但是枫言华对于照顾枫雲总是不上心,类似今日这种把孩子丢在幼稚园等他自己回家的行为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以往枫雲失望难过了很多次,但从来没像今日这样伤心,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枫雲······”紧紧搂住怀中的孩子,白若琳的神情苦涩。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疼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希望这个孩子过得幸福,但是,一想起那个男人厌恶不信任的眼神,她便心如刀割。
华······
“你在这里干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刚下车的枫言华一脸暴怒厌恶的神情,他一把扯过白若琳怀中的枫雲,毫不在意枫雲的痛呼声,他看着白若琳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憎恶,仿佛在注视着什么脏东西。
“枫雲是我的孩子,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吧?!!”
“华······”白若琳想要解释,却被男人那样的眼神弄得遍体鳞伤。
她明明如此爱着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却始终不愿意信任她。
“不要叫我的名字,肮脏!!!”毫不留情推开白若琳,枫言华神情冰冷。“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信不信我让枫雲消失在你的面前?!”
“华!”
“哼!”冷哼一声,枫言华看也不看白若琳一眼,强行抓着枫雲的手腕就走,徒留红发红瞳的孩童绝望嘶哑的哭喊。
枫言华和白若琳婚前是很恩爱的一对,在大学时期还是一对模板恋人,但是这份温情只维持到枫雲的出生。其原因便是,枫雲和枫言华没有血缘关系。
从此之后,枫言华开始对白若琳恶语相向,猜忌质疑,间隙在两人之间横生,白若琳坚信枫雲是白若琳的孩子,但是检查的结果却显示枫雲不仅和枫言华没有血缘关系,就连白若琳,也和枫雲没有血缘关系。枫言华希望白若琳的解释,后者却十分确定枫雲是她的孩子,实际上她也的确十月怀胎生下枫雲,但是枫言华不信。就这样,两人最终越走越远,直到现在彻底决裂,再无瓜葛。至于枫言华收养枫雲的理由,简单来说只是为了让疼爱枫雲的白若琳不好过吧。
然后,一个月后,白若琳找到了枫言华。
“我怀孕了,已经二个多月了,这是你的孩子,华。”白若琳并不是个坚强的女人,相反,她骨子里是个有着复古思想的懦弱且认为女子依附丈夫的小女人,因此在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枫言华并且告诉了对方,期望对方能够回心转意,相信她,但却结果却注定是再次令她伤心了。
“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真是□□的女人啊!还没和我离婚的时候就想着别的男人了啊!”
“华!!”
“总之是谁的种找谁去!我供不起你!!”
两人推推嚷嚷的便到了阳台,失手间,白若琳被枫言华推下了阳台。
“啊!!!”
同一时刻,站在楼下的孩子背着书包看着女人的身体宛若断翅的蝴蝶般从天空跌落,直直的落在了他的面前,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孩子绝望的面庞,他呆呆的看着女人淹没在血色中的破碎的躯体,猛地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伸出沾满鲜血的手胡乱的捂住自己狰狞死寂的脸,任凭那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血色的指痕。鲜红的血液漫过他的膝盖足下,他的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腥味,让男孩开始止不住的感到恶心。他挪动着膝盖慢慢向女人残破的躯体伸出手,神情空洞,只余留绝望过后的空茫。
“妈妈·····啊、妈妈····啊、妈······啊、不要·······”绝望到麻木反而流不出泪水,枫雲的指尖颤颤巍巍的触到面前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那黏腻的鲜血让枫雲猛地捂住口鼻开始干呕,孩子弱小的身躯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呕——”
那个时候,红发的孩子抬眼看见了女人的腹部,那里有着心脏的跳动,与自己心跳一样的频率。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覆上了那个地方,跳动的痕迹鲜明的残留在了手心。孩子抬起一片空洞的眸子抬头,阳台边,枫言华冰冷的面容上勾勒出一个因为悲哀快意交杂而扭曲的笑容。那一刻,红眸猛然睁大,一股巨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眨眼间,周围的一切消失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不管是建筑,还是阳台上一直注视着这一幕的男人。
十六年前的这一天,在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后,枫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
一片黑暗之中,红发红瞳的的娃娃脸少年睁开了那双空洞的不带任何任何感情的眸子,对面,与他一模一样的血眸男子露出了笑容。
“醒了吗?枫雲。”勾起面前的人的下巴,雪冥笑容轻佻。“你想不想活下去呢?”
“啊,当然。”枫雲眸中渐渐多了些什么,那是孤注一掷的决然,那是不顾一切的执着。“即使这一切只是假象,但至少,我很快乐就好。”
“我不需要真相,我不需要现实,只要现在——我知道爸爸和妈妈都在就好。”
“呵~”狂傲一笑,额头相抵,雪冥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邪肆的光芒。“那么,我把选择权交给你,好好给我活下去哦,枫雲啊。”
“当然。”自信一笑,少年的笑容干净的仿佛能去除一切黑暗,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属于枫雲的笑容。
“那么,再见。”扬手一笑,雪冥消失在了原地,枫雲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雪冥。”
昏暗的房间内,红发红瞳的娃娃脸少年猛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啊,睡得好饱~得去上学了啊,啊,还有作业作业~~”
······
“小心!”伸手接住从白蒂斓手中滑落的餐刀,幻彬神色依旧冷淡,紫色的眸中却是遮掩不住的担忧。“你没事吧?”
“啊——”怔愣片刻,白蒂斓扶额笑了。“没什么。”
宝蓝色的眸子眯起,唇边的弧度神秘莫测,白蒂斓以手遮住了自己的神色。
没想到,雪冥竟然会把身体交还给枫雲,真是·······
他抽空看了幻彬一眼,后者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随即恢复如常,想必也是感觉到了。
鉴于Eagle哀嚎肚子饿,夜洛城便命人为众人准备了晚饭,期间夜洛城因为还有事情要做便离开了,但是留下了一个部下带着幻彬去看看事先说好的离奇死亡事件的线索——受到攻击活下来了的证人,妲家庄庄主妲蒋铧的儿子妲蒋游。
幻彬表示——
“妲蒋游?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你应该听过的,因为妲蒋游是你的同班同学。”白蒂斓及时解惑,幻彬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当初堵住他的纨绔五人组中的一人,并且之后还告诉了他关于千寒泽的事情,提醒了他。
“没想到那家伙能在瞑魔法的攻击下活下来。”
毫无外伤或是病症,莫名其妙的死亡,幻彬只能想到瞑魔法。瞑魔法吞噬灵魂,因而不会留下痕迹,查不出死因,而被吞噬了灵魂的躯体则会成为可供瞑魔法驱使的不死傀儡,无条件的服从瞑魔法使用者的任何命令。而如果给不死傀儡注入灵魂,那么不死傀儡则会成为不死不老的亡灵,正如七刹七星中的第二星——哲和第三星——晟。
“运气和实力。”紫辰莱妮简短的总结,“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知道,有的时候连异能者都逃不脱瞑魔法的攻击。
“嘛~到时候再好好看看不就OK了么~”Eagle边扫荡着桌上的食物边说道,“啊,拜托再来一碗~”
“你是饭桶么?”众人黑线。
······
“呀咧,竟然搞成这副惨样。”绿发碧瞳,俊美宛若神袛的男子笑容惋惜,眼神却是冰冷的几乎无情的,他身前是混血鲜血几乎站立不稳的玖夏以及晕倒在地、奄奄一息的千寒泽。
“对不起,蒂大人。”玖夏面无表情的神情下掩不住颤抖恐惧的声音,“我没能保护好千寒泽。”
“嘛,没关系。”不在意的笑笑,“反正碧月已经找到新的接替者了,老实说,这个人是否完好无损根本毫无意义,只要还活着就可以了,否则我会很麻烦的。”
正说着,绿发碧瞳,倾国倾城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女人的样貌和蒂竟是高度相似,几乎可以被当作双胞胎了,除了性别相异以外。
“哟,说曹操曹操到,碧月,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啊。”
“啧,雪冥把身体还给枫雲了。”难得看见碧月不悦的神色,蒂饶有兴趣的欣赏着。
“那么,你决定怎么做呢?”
“哼,”妩媚一笑,碧月手指妖娆的拂过红艳的唇瓣。“枫雲根本不足为据,要摧毁那个小鬼的信仰真是太简单了。”
“那好吧,祝你好运。”耸耸肩,蒂挥挥手离开,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我肚子饿了,去吃晚饭。”
“啊,那件事进行的如何?”
“very good!”
“呵~那就好。”满意的把视线投向玖夏,碧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是,主人。”恭敬的半跪在地,玖夏的神情充满了说不出的敬仰与畏惧。
如此这般,一番缘由述说之后,碧月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太阳穴,神情难辩。
“是吗,黑暗帝国终于还是要出手了啊,不,还是说——”她露出一个妖魅血腥的笑容,“暮歌集团更加准确一些呢?”
“对外宣告七刹七星第一星——寒已经死亡,接替者为雪殇,本名为千冷银,知道了么?第四星——夏。”
“是,主人。”
······
芦幽晨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永远看不见光明,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无止尽的黑暗,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孤寂感给折磨疯了。
自从程歌幂上次审问无果之后,她就被扔在这件无光的屋子里自生自灭,只有三餐时间被允许出去半个小时,那之后她也再也没有见过程歌幂,就好象那个人已经彻底遗忘了她一般。
“喂,0027号,该吃饭了!”门被打开了,她顺着声音看去,屋外的灯光昏暗且模糊,她摸索着穿上鞋走了过去,一路沉默无语。然后,她在这段路的尽头看到那个已经很久没看到过的男人,肤色苍白身形纤细的男人带着血腥的微笑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芦幽晨的下颚,令她强制的抬起了头。
“好久不见啊,芦幽晨。”程歌幂眼神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则是饶有趣味的逗着芦幽晨,在这被囚禁的几天里芦幽晨消瘦了不少,肤色也因为长久未见阳光而有些苍白。
芦幽晨抿唇不语,只是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抗议与不屈。
“真是固执的孩子。”无趣的松开手,程歌幂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放在了桌上,他带着满满恶趣味的期待笑容看向一脸疑惑的芦幽晨。
“不好好看看吗?你的父亲芦丰最近几天在做什么?”
“!”芦幽晨一震,幽红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想起那个带着金丝眼镜一脸斯文的男人,芦幽晨心中的情绪是复杂的,爱慕或是抱怨。她怨恨过芦丰对她的不管不问,她期待过芦丰的疼爱,不管两人关系如何,那个人始终是她的父亲。
她戒备的看了微笑着的程歌幂一眼,最终抵不过诱惑拿起了照片。
她想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而焦急,会不会,其实是疼爱她的。
“!!!!!!”看清照片上的内容的那一刻,芦幽晨猛然变色,沉稳的神情尽数瓦解,她颤抖的捏着手中的照片,眸中满是惊骇。
“这是······”
“不知道吗?啊,也是,你一直被关在这里啊。”程歌幂恶劣的裂开嘴笑了,“你的母亲,雨听荷——回来了哦。你的父亲芦丰忙着照顾你的母亲,估计是没时间去在意你了。证据就是,你看,过了这么多天他一点都不担心你,对吧?”
“······”芦幽晨咬紧下唇,沉默。照片上的芦丰笑容温柔,是她从母亲死后从未见过的笑容。
十六年来,那个男人,从未对她笑过。
而且,妈妈,还活着······
突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了一旁笑容暧昧的程歌幂,眼神戒备。
“你把这些照片给我看,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的耐心不好。”
他说着摆摆手转身离去,只给芦幽晨留下一个看不透的背影。
“要好好想清楚哦,一旦我的耐心用尽,我可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哦。啧啧,真是幸福的夫妻啊,对了,好像还有个叫千梦蓝的女孩正在找你了,不如也把那位接过来做客吧。”
“你敢!!!!”芦幽晨听罢睁大了眼睛,首次出现了愤怒的情绪,背过身的程歌幂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敢不敢,就看你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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