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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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夕红颜一朝天


      一马穿阵而过,蹄声到处,众将官不住回头,眼见一名身着碎花格衫,身披红色坎肩的貌美女子策马穿营,飒爽英姿不输男儿。
      猛见此状的朱元璋险些跌下战车,坐在木辕子上惊骇莫名的道,“那是佩瑶吗,她去干什么?常黑子,拦了她。”
      常遇春抓起两个铜锤在胸前“嗙”的对撞,跨马应声,“交给我吧!”一摇一晃的赶了上去。
      另一边,陈友谅本以为阵后有变,一眼瞧去便怔了半晌,张张嘴竟致说不出话。在这位黑衣军统帅眼中,整个世界便只闪着那一点光,是卓佩瑶一双眼睛,又是他爱着对方的一颗真心。已经不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翩若惊鸿的汉王妃就在眼前,他还攻得什么关,打什么蒙古?连呼吸都是忘了,终在憋得要停跳心脏之前心花怒放的喊到,“佩瑶妹妹!”
      佩瑶侧头一看,差一点就往陈友谅跑去。可仍是狠起心猛地一拉马头,继续直奔关下。万军丛中一马过,连常遇春这种猛将都追她不上,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没人能够知道。
      军队中忽有两个人影掠出,足踏地面奔行几步就到佩瑶身旁,真如闪电一样。
      “宝贝徒弟,这是赶去哪儿啊?”身材肥胖的老叟将腰下双腿交错得飞快,疾行中说话仍口齿清楚,分明还有余力。这二人竟是早已隐藏在此的桃谷二仙,一左一右与前行的马匹保持速度一致。
      这一下着实让佩瑶吃惊不小,她马鞭连抽,却无论使多大的劲都甩不脱他二人,情急之下冲刚与她说话的桃长悔脱口而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桃长悔哭丧着脸道,“老兄弟,徒弟说不认得我了,这些日子算是白疼了,可委屈死我啦!”
      对面的桃长青从马脖子下诡异的将脖子一扭朝师弟看去一眼,没脸见人般道,“就你这骚样,我也不认识你。”而后又摆个笑脸对佩瑶道,“乖徒儿,以后由为师我来教你,不必理会旁边那个胖子。”
      桃谷二仙神兵天降,紧追于后的荆棘大喜过望,呼喊,“两位前辈,我可把妹妹交给你们了。”
      “拜师要趁早,现在喊应该叫师姐而不是妹妹。”桃长悔还老大不满意,说话的时候怒气冲天的。
      荆棘恨不得冲口喊一句那是我亲妹子,可眼下也没空计较,后知后觉的在即将脱离红巾军范围前勒住马缰。只因她一看清前方地势就咂舌到咽了口水,这哪是关呢,分明是一座炮台塔楼。
      石岭关底下仅容两马并行,关隘的石墙上密密麻麻全是洞口,毫无疑问每个洞口中都有一个弯弓搭箭的蒙古兵把守。在荆棘想来哪怕勇冠三军的张郃张隽义当年在木门道万矢临身时也只待归天,如今自己这一身布衣的,若是头顶洒下一星半点的箭矢来,不是刺猬也变仙人球了。
      一名蒙古弓箭手死死瞄准关前跑来的女子,他右手一松,随着箭失离弦,嘴角的弧度也微翘。可他尚未笑满,所发之箭竟已倒转回来扎中自己眉心,立时毙命。
      桃长悔不屑的道,“我老哥俩和徒弟说话,你却来打扰!以后注意点听到没?”只是他教育的对象早已断了气息,要注意也得是下辈子的事了。
      “那好吧,我说认识你们就是了。”桃谷二仙显露的功夫让佩瑶看得震撼,她极勉强的挤出个笑容道,“师父啊,我要到那关门前去喊几句话,你们别跟来,也别让其他人跟着我。”
      背倚千军万马的荆棘还以为桃谷二仙能靠谱一回,只是结果叫她深深的无力,这两个老小子竟连赵村姑都挡了,却眼看着佩瑶朝关隘去了。
      她开口远远的喊,“前辈不去顾着佩瑶,干嘛回来拦着我和村姑?”
      “佩瑶?”桃长悔意识过来这是他徒儿的芳名,才端着师父架子道,“我们那宝贝徒儿能有什么事,好歹她清醒的时候也能叫我一声师父,既然她托我们不让别人继续上前,做师父的自得挺身而出啊。”
      赵无名淡淡与他回道,“你们以为佩瑶能跟你们一样刀枪不入,箭矢临身也无所畏惧吗?这关上架着几千把□□,火炮都有五六尊。您二老要是不急,便等着跟阎王爷抢徒弟吧。”
      而卓佩瑶此时背靠石岭关,一眼凝视着万军丛中的黑衣军统帅。她泪花渐闪,心中低叹,“友谅啊,你的爱烧伤了我,害得我再不敢靠近。我亲手杀不了你,便让爱来杀你。”
      “陈友谅!”佩瑶经年习武,内力本就充沛,她忽然的一喊让全场都呆了一呆,然后朝着那个体内正沸腾着热血的男子问到,“你要江山,还是要我?”
      刹那间,三军将士每个人心头的疑惑更甚。这句问话无人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但也少有人明白。
      “驾!”一声清叱马蹄响,只见黑衣军中一骑突出,他没有玉树临风,离潘安九渠十八沟,却掩不了那坚定眼神和肆意的笑。
      紫薇星的光华仿在这一刻耀临人间,亲率六十万黑衣军北征蒙古的汉王不知利害的冲向石岭关下,他单人匹马,心中只念,“佩瑶妹妹,等着我。”
      脱胎为人的紫微帝星明知会遍体鳞伤还是像飞蛾扑火般舍身忘我,是为那一瞬间的灿烂、光辉、温暖?不,都不是,“人”字一撇一捺,生来只算一笔,我们无法控制的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部分,即使在这过程中会痛,会相互伤害,会将两个不一样的个体都磨得鲜血淋漓,又或者是寻错了对象一生抱憾。但这是上天从来就有的考验,过不去几乎就不称之为人。
      肉是海中舟,情生即是帆。有人看得到彼岸,有人看不到彼岸,因为岸本来就只存在于心中。谁都想靠上岸去,可又有谁不是在岸上,作为人的总把自己想得过于藐小,殊不知其实两个人面对面就是彼此的新大陆。
      “汉王!”黑衣军阵中,留着五绺美髯的猛将张定边在疾声叫喊。陈友谅恍若未闻,他的王妃在喊他前去相聚,前方是龙潭、是虎穴,管他的,只知道那儿有他的佩瑶妹妹。
      陈友谅天生就带有一种对死亡的警戒,便在这时他猛然醒觉只差几步就到蒙古人射程范围,可脑中毫无退缩之意,反倒当空一吼,“黑衣军!陪本王杀过去接回王妃!”
      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也只有陈友谅敢这般灵机一动的指挥。有他一声号令,关口下顿时马蹄声大作,攻城所备的战车木桩全都弃之不用。张定边奋勇当先,凭精湛的骑术竟真的让他冲到陈友谅身边,还高呼着,“保护汉王。”
      陈友谅的马径直朝周身放着光芒的卓佩瑶跑去,哪管陪他送死的战将有几员。“佩瑶,一定不能有事。佩瑶妹妹,我来接你了!”
      杀气冲云天,烈日正当空。石岭雄关夹在小五台和官帽山之间,山阴路窄,地势蜿蜒,戎弓关上守,匹马不得过。可如今这万马奔腾的场景,究竟是要去震碎关隘上蒙古人的肝胆,还是要震碎马匹背上每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荆棘的拳头死死捏了起来,眼神在那发起自杀型冲锋却犹自面上带笑的陈友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徒自咬牙切齿,“疯子,两个都疯!”
      而在石岭关石墙之内,一名蒙古勇士慌了心神的通报道,“不好,陈友谅率军杀过来了。”
      “连人带马的冲进窄道,岂不是自寻死路。”王保保毫不拖沓的抬起右手,命令到,“准备放箭。”
      关隘东侧,战车底下的常遇春双锤举过头顶,悍然吼到,“我们也杀!”
      “常黑子,站住!”朱元璋伸手拉住对方马缰,阻止道,“我们兵马不够,你率领一千轻卒作为友军游走到黑衣军侧翼,让对峙的两军都看见。本帅亲自擂鼓助阵。”
      常遇春不满的将铁锤放下,仍是毫无疑议的领了一千轻卒绕道而去。这一千人伴着“咚咚咚”的鼓声如同招摇过市,连马蹄影子都没见到,声势却装得比谁都足。
      “呜呜……”蒙古军方向的号角吹了起来,城洞之中甚至伸出黑黝黝几门弩炮,战鼓如沉雷般一声声落下,羽箭便如密雨一样洒将下来。
      “攻关的是汉人,守关的却是蒙古人。”桃长悔顾不上徒弟还站在关口,满脸兴奋的大声鼓噪道,“我汉人大好儿郎们,将躲在狗洞子里的蒙古鞑子都拖了出来,让我老哥俩撕个干净啊!”这音声壮如虎啸狮吼,叫关前将士的精神为之一振。
      桃长青赶蚊子一样挥掉近身的箭雨,揶揄道,“你当蒙古人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吗?他们不下来那可谁也撕不着的。”
      “那不好玩,那不好玩的啊!”桃长悔犹如孩童一般双手大开大合,没道几声就大口一张,吐气开声的叫,“呱…呱……”他每一声叫唤,却能让成百上千的箭矢掉转头去,有些落在关隘的墙壁上,有些正好落到关内某个不走运的蒙古兵头上,那便是一命呜呼。
      俯视战场的王保保为这一幕惊叹,“底下这两个老翁似乎比当日所见的明王周芷若还要厉害,不知是何许人?”
      路坑地不平,马匹行走艰难,反倒荆棘徒步来得快一些。她赶在陈友谅之前,也赶在这傻妹子被乱箭穿心之前,将左支右挡的卓佩瑶一把拽过,先是毫不留情的朝她脸上抽去一巴掌,然后才将她紧紧护于臂弯下。
      “你到底在做什么!谁的命都只有一次,你要死,陈友谅要死。可他带的兵凭什么要死?老百姓凭什么要死?”荆棘指着四周血肉横飞的场景说,“你看看,这里人人都争着死,可也谁都想着生。卓佩瑶你听好了,陈友谅是污了你,惹了你,爱错了你,可你要杀了他就用自己的手,要闹脾气也别糟践自己的身子,死去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活着的人呢?世上还有爱着你、想照顾你、想关心你的活人不是吗?”
      佩瑶躲在荆棘怀中,偏过头看到一张绝美的脸,觉得倒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她呆呆的道,“你真是我姐姐?你这样救我,自己也会死的。”
      荆棘软下语气道,“我是你姐姐,亲不亲,有没有血缘我都是你姐姐!凭什么一切都要老天爷安排好是同一条血脉同一份骨肉才能成为一家人?我不管跟你有没有血缘关系有没有骨肉亲情,既然天定的缘份让我见到你,我可以说,你走运了,肯定是你走运了。”
      听着耳边一阵“傻话”,佩瑶捂着被扇了一巴掌的左脸道,“姐你没事吧?”
      “佩瑶,有姐姐在当然没事,你姐姐我可是很强的!”荆棘觉得自己一定也是疯了,该死的疯煞孤体绝对会连她都克死,该死的黑蛋更是在这个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她搂着妹妹的双臂在颤抖,这种大规模战争她真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般箭雨马踏她觉得一定挡不住,她要救自己的妹妹,可是谁又能来救她?乱箭之中的荆棘只有强撑着镇定,在心底不断的呐喊,“村姑,救我!”
      一条黄色绸带从上空飘落,如是九天倾泻一瀑飞泉,又如一行白鹭自由飞动,一切箭雨弓淋便犹如落叶遭风卷,被它轻轻一扇失了踪影。几十头大得骇人的巨雕出现在石岭上方,“呼呼”几声盘旋都聚到关前,不经细看难以发现,最大的一只雕背上稳稳站立一名女子,便是她挥动袍袖有如仙人在仙界洒下杨枝玉露,一场凡间的离别苦难就此冰消。
      “芷若,你在发抖吗?战阵之中最忌怯胆,拿出你一身气概,我的芷若可是明王,便是天下人的明王,你现在这般,说出去会遭人笑话的。你不妨发号施令,这里谁人敢不听你的呢?试试吧,我爱的,明王。”赵无名温暖又坚定的话音响在荆棘心中,用的竟是元神传音。
      “我是,明王?”荆棘一双妙目与雕背上的赵无名对视,随后她挺胸吸足一腔空气,张口大喊,“不管红巾军、黑衣军、蒙古军,统统给我退避三舍,我周芷若要处理些家事!”
      家事、家事、家事,回音不绝于耳,在环宇间声声回荡。几十头巨雕也都展开双翼护在她身侧,一同放声啼叫,震得人心惶惶。
      而雕背上神情僵硬到像被神明附了体的赵无名,行动才真正僵化了关隘下全部人的手脚。只见她素手一摇,四周围几十双翅膀便同时一震,气流中顿时被搅出一个漩涡,将全部弓箭一卷而去,甚至已落于地面的都升空带走。
      羽箭在空中被风势缠成一捆,猛地朝石岭关方向扎去,只听“轰隆隆”山势摇晃,整片大地仿佛都将被蹦碎。一次打击后竟卷土重来,再将落地的羽箭纷纷卷起,如此周而复始的几次猛击后,曾经严丝合缝的关墙似是坚冰遇上了熔岩,逐渐显出崩溃的势头,瞧那情景,似乎随时都会被轰碎、被击溃。
      城头上的蒙古兵四顾骇然,论起杨过神雕,昔日襄阳城外就曾击退蒙古几千余众,神雕大侠一石击死蒙哥大汉的传言不胫而走,眼前这些雕儿便与传说无尽相似,而且胜在数量暴增,鹰啼阵阵已使人不寒而栗,如今展现于眼前的托天之能耐更是吓得人胆寒。这些守卫当时就恨不能弃戎从文跑回家奶孩子去,虽站在关隘之内却一个个感觉像当了俘虏一般。
      “哈哈哈哈哈!”陈友谅忽而大笑,似毫不显狼狈的在张定边护卫中从废墟里爬起,朝着荆棘拜行大礼,“多谢明王顾着我王妃佩瑶。”
      战阵之上无数人侧目,都着了魔般的喃喃自语,“那是……明王!”
      荆棘这一生,注定留下史书都不敢记载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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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一夕红颜一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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